无痕【轮回】

　　“好了，接下来的都是我们的自由时间了，有什么想要参观的地方都可以去啊，今天开开心心地玩一天，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大家要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努力干活啊！”回来之后，张姐话音落后，他们都四散而去。

　　柯晨沿着村中的大路朝着宿舍楼走过去，那边的村民会少些，方便交谈。南浔跟上她的脚步。

　　柯晨走到楼后边的那个阶梯旁边，挑了一块干净地地方坐下，南浔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他将手机中的照片找出来，展示在两人眼前。

　　“这里的布局你还有印象吗？”

　　“有点。”他点点头。“不过记不太清了，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校长那两人身上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没事，你能记起多少就说多少，不用勉强自己。”南浔记忆力肯定不如柯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南浔眯着眼盯着照片，时不时地闭起眼睛回想，然后睁开眼将两个画面进行对比。

　　“其实并没有很多差别，除了桌上和书架上的书有些许变动，今天的屋子比之前整洁之外。”

　　“这样吗。”柯晨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及时打起精神，没有因为线索稀少而放弃。“没有太大的布局差异，那么证物可能就不是大件的，那些稍有差别的变动也可能就是他面对突发情况时候做的应急措施，证物也或许在这些变动里。”

　　“你能分辨出来有哪些书被移动过了吗？”柯晨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她真的希望这次行动能够有些许收获。

　　南浔却犯了难。那些程设他只是粗略过了一眼，根本没注意到段闵的房间摆着什么书和异样的东西，这对他的记忆力要求太高了。

　　“……抱歉。”听到回答，柯晨有些遗憾。

　　“辛苦你了。”需要搜索的范围太大了，要是东西真的混在书里，那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东西，搞不好要被发现。

　　等等。书？

　　柯晨想起他们第八回上山那次，借着段闵手里的灯光，柯晨隐约看见的他手里攥着东西，黑色外壳四四方方的，有没有可能是书？

　　她抓住南浔端起手机的那只手仔细看着，没注意到身边这个人的不自在。

　　照片里的书架上确实摆的有黑色外壳的书，有的书脊上写着“管理”类似的字眼，有的并没有写字，不过黑色外壳的书确实还不少，就她现在看见的差不多也有七八本了。

　　柯晨又翻了几页，记下了黑色书所在的位置。“哎你有没有在显眼地地方看到过黑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可能是书可能是盒子类的东西？”

　　“啊，”被这么一问，南浔顾不上跟她贴在一起的手，又开始了回想。“嗯……好像没有。”

　　“不只黑色，其他深色也行，像什么墨绿色、深紫色、深蓝色等等，能在一些角度看成黑色的颜色都行。”

　　“明显的地方没有这种颜色，我看的好像是白色和黄色的文件之类的。”

　　这样的话那个黑色的东西是段闵不会在明显的地方摆放的东西吗，那些文件类的东西会不会也有有用的东西呢。

　　柯晨松开紧握住南浔的手，缓缓收回又开始沉思。南浔见她这么认真，也不好打扰她。

　　过了一会，她才想起来跟他分享信息。

　　“抱歉，我太入迷忘记了，不是刻意忽视你的。”她双手合十将南浔视线挡住，实际上她偷偷撇过头去一副心虚样。

　　南浔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她乐意告诉他，他就很高兴了。

　　柯晨将自己的想法和行动计划跟他说了一遍，两人一致决定谁要是能够进去办公室，就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翻找这些线索。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到村长找小昭的时候了，两人又讨论了一番，还是决定执行原来的计划，柯晨替小昭送东西的时候南浔趁机溜进天台。

　　“时间不等人，我们能够试错的机会应该不多了。同时我也能在这边跟林灵老师多聊聊，打听消息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吧。”柯晨回去找林灵的时间差不多也是九点多了，她开始祈祷这个点林灵还没有入睡。

　　两人特意分开走动，等柯晨到了梁小昭家门前的时候，南浔已经藏好了。她做好了准备，敲下今晚的第一个音符。

　　夜色正好，淡淡的月光拉开了正式行动的帷幕。

　　“您好，校长您在这里吗？”到了天台门前，依旧不见一丝灯光，一般人都会认为这个时候并不会有人还待在里面。

　　当然，经历过一次的柯晨知道里面确实有个人，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而装作不在，实际却是躲在门后静观其变。

　　“没人吗？”柯晨自言自语，随后推开天台的门走了进去。于此同时，伺机而动的南浔也悄悄地钻到了天台上，跟着柯晨的步伐绕到了办公室的另一边。

　　南浔上次来的时候，记得靠近门边这扇窗户的对面同样也安装了一面窗，那个位置要稍远离门口，被发现的概率要小很多。

　　确定南浔不再动了之后，柯晨向上次一样打开门，把东西放进去再转身出门。柯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往段闵所在的位置瞟。

　　五分钟后，柯晨离开了学校，一直待在门外的村长得以进入。

　　三分钟后，村长上来了。村长有些诧异，办公室的灯是关着的，段闵没有在这里等着吗？
　　“校长？”他试探性开口，却不见回应。

　　村长将柯晨关上的门重新推开，摸索着门边的灯开关。“啪”一声过后灯亮起，村长则被旁边的段闵吓一大跳。

　　“哎呦！”村长一退撞到了门框上，给他整的直吸气。

　　校长没理会他，此刻他怒得厉害，拳头紧攥很想找个东西发泄一下。

　　“校长，接下来要怎么办。”村长知道段闵气得不轻，不过他不是主理人，这种突发情况没有校长的指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怎么会是，不是让你去找梁小昭吗。”段闵质问。

　　“我……我也不清楚，我确实是把东西给小昭了，平时我要他做什么他都照办的，我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好，好。”段闵看了眼手机时间，也不过九点。“你现在赶紧回去把小昭喊来，还来得及，不要耽误事。”

　　“好哩好哩，我现在就过去。”

　　之后，南浔就听到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然后这里又回归寂静。南浔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也不敢在窗户边偷看，万一段闵回头一看外边有个人偷窥自己就完蛋了。

　　屋里安静了好久，他才听到其他的声音。

　　段闵的指甲都镶进手心里了，等到一阵阵十足的痛感沿着手臂传到脑神经，他才松开那只用来撒气的手。

　　他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靠深呼吸降着自己的火气。
　　再等等，再等等好了，还来得及。

　　段闵性子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急，更何况是这种只给他八个小时的任务。他把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可是总有小虫子想要挑战他。那个女的的事，他们之后再算。

　　又安静了，要不是因为灯没关，南浔都要以为里面那人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离开了。没过多久风开始刮大了，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他身上，冷得他直哆嗦。

　　牙齿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就算咬紧牙关也不可避免发出一些“咔咔”的声音。他没办法了，只好咬着下嘴唇，这样发出的声音起码会小一些。他缓缓蹲下，用手抱着双腿，尽量减小受风面积从而减少热量流失。

　　嘴唇有些发痛，不过这些痛刚好也能让他清醒一些。

　　过了一段时间，村长又回来了，不过他脚步匆忙，不像是把事办完了的样子。

　　“校……校长，”他小心打开门，就算是面对段闵的仰视他也有些发怵。“小昭睡了，跟他妈妈一起睡了。”

　　段闵视线刚撇过他一眼，又转回手机上。时间到了九点四十。

　　“没有其他人了吧。”段闵冷不丁来了一句不着头脑的话，村长有些不知所云。

　　“我没懂。”

　　段闵又瞄了他一眼。“梁小昭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吧。比如，那个女的。”

　　“女的？”他还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没有，我没到过那个人。”

　　“那我们再等等，等他们睡熟了我们再过去。”

　　“过去做什么？”

　　“装什么傻，你到梁小昭家去，把他抱出来。”

　　“！一定要是今天吗，他都睡了哩。”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必须今晚。”段闵没说后果，但那估计也是村长无法承担的。

　　“……好。”

　　“半个小时后走，现在你跟我说说，那个女的为什么会来。”

　　村长回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小昭家里的状况，猛地敲了几下门把小昭妈妈吵醒了。

　　“谁啊大晚上的。”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恼怒，但见到村长的时候声音就软了些，“村长，这么晚你来做什么呀？”

　　小昭妈妈对村长没有戒心，把村长刚来到此时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个大概。她并不知道柯晨的心思，村长自然也不会知道了。

　　“我以为小昭会很快就来，就直接去路口等他哩，没想到这个女记者会跟小昭认识。”村长看到柯晨的时候也是十分蒙圈，但是他也没返回去看看小昭。

　　“这样吗。”段闵对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恨得咬牙切齿，要是可以，他真想给她一些好果子吃。

　　段闵冷笑。“祈祷今天一切顺利吧，不然我会像你索要‘赔偿’的。”

　　南浔听着却是一阵寒意翻涌。段闵他是不是真的有病？柯晨善意的帮助在他眼里不仅是坏事，还要无端牵连？

　　段闵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他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疯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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