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三十一章黑风谷前初探敌营
　　焚天船破开云层时，王攀附正用龙血晶细细擦拭赤焰剑。剑身上流转的火光突然剧烈跳动，像被无形手攥住的活物，剑柄龙珠甚至发出细碎嗡鸣 —— 他低头看向船舷外，原本葱郁的山峦不知何时已褪成死灰，连绵的黑色山脉如蛰伏的巨兽，崖壁上裸露的岩石扭曲如鬼爪，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暗红液体，连风都裹着铁锈般的腥气，刮在脸上像细针剜肉 —— 黑风谷到了。
　　“这地方的煞气能蚀骨。” 灵溪将冰蚕丝帕蒙在口鼻，指尖凝结的冰花刚触到谷风就化作黑水，滴在甲板上烧出细小坑洼，“比坠仙谷的阴煞厉害十倍，我的冰系灵力运转都滞涩了。” 她腰间的月灵佩泛着微弱蓝光，那是寒月宗用千年冰魄炼的驱邪法器，此刻却像蒙了层黑雾，连佩绳都在缓慢发黑。
　　王攀附摸出怀里的龙血晶，晶体传来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让丹田处滞涩的灵力稍缓。他想起龙啸天曾说这是帝龙心头血淬炼的宝物，能镇百邪，此刻果然感受到一股沛然正气在经脉里游走，将侵入体内的煞气逼出体外。“血影教选在这种地脉扭曲的地方扎根，怕是早把邪术融进山脉灵气里了。” 他低头看向船下掠过的黑水河，河水泛着诡异的血光，隐约能看见水底沉着无数白骨，有的骷髅头眼眶里还嵌着未化的法器碎片。
　　龙啸天站在船头，红衣被黑风掀起如烈火狂舞。他体内的帝龙血脉正与谷中煞气激烈对冲，裸露的小臂上浮现出金色龙鳞，鳞片边缘泛着红光，每片鳞甲都在微微震颤，“这些杂碎倒是会挑地方。” 他屈指一弹，指尖火球骤然暴涨，竟在阴沉天幕上烧出个窟窿，阳光短暂倾泻而下，却瞬间被煞气吞噬，“王攀附，把你那‘柔水引雷阵’的图纸拿来。”
　　王攀附连忙从储物袋掏出兽皮图纸 —— 那是他结合《千机变》残篇和苏清寒阵法笔记画的，阵眼处还标注着冰蚕丝加固的细节。龙啸天接过，从怀中摸出朱砂笔，在阵眼核心处画了个狰狞龙首，笔尖滴落的朱砂触到兽皮，竟瞬间渗入，“黑风谷的煞气会扰乱灵泉流动，得用龙血晶做阵眼核心，才能稳住灵力。” 他笔尖点过图纸上的溪流走向，“这里改造成火龙渠，用帝龙火加热水流，引雷时能附带焚邪之力，连冤魂都能烧干净。”
　　王攀附看得咋舌。这阵法原本只能引三道普通天雷，经龙啸天改动，阵图上竟隐隐浮现出金色龙纹，有了引动九霄紫雷的架势。“大哥这手笔，怕是能把整个黑风谷掀翻。” 他嘴上恭维，心里却在盘算 —— 等会儿布阵时得在火龙渠旁留个备用冰阵，万一帝龙火失控，也好用水系灵力缓冲，毕竟这地方煞气太邪，谁知道会不会出变数。
　　突然，船身剧烈震颤，甲板上的焚天卫同时拔刀，甲胄碰撞声清脆如碎冰，刀身刚出鞘就裹上层淡金灵力，与谷中煞气相撞发出 “滋滋” 声。“少谷主！黑雾来了！” 瞭望的护卫声如洪钟，指向谷中升起的浓墨般的雾气 —— 那雾气竟能吞噬光线，所过之处，连船帆上的火龙纹都黯淡几分，“里面有东西在动！”
　　三人凑近船舷，只见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绿瞳，尖啸声穿透雾层，听得人头皮发麻，连焚天卫甲胄上的龙纹都在微微发烫。灵溪脸色骤变，从储物袋抓出一把清雾符，符纸边缘凝着细冰碴，“是蚀骨雾和鬼面蝙蝠！这雾能融法器，蝙蝠獠牙淬了血毒，沾到就会灵力紊乱！” 她话音未落，最前排的焚天卫已挥刀斩向雾团，刀刃触到黑雾瞬间冒出白烟，竟被腐蚀出细密的坑洼，连玄铁都挡不住。
　　王攀附盯着那些蝙蝠，突然摸到怀里的血影教令牌 —— 那是上次从黑衣杀手身上搜的，此刻正微微发烫，令牌上的 “影” 字纹路泛着红光。“大哥，小师妹，我有个主意。” 他注入灵力，令牌红光更盛，黑雾竟下意识退开半尺，“这令牌能让低级魔物认不出咱们，不如趁黑雾掩护，让焚天卫驾船吸引注意力，咱们三个换上黑袍潜入谷中 —— 血影教的祭坛肯定在煞气最浓的地方，毁了祭坛，这些魔物自然溃散。”
　　“潜入？” 龙啸天挑眉，指节叩击船舷发出闷响，甲板上的龙纹随之亮起，“你想端他们老巢？”
　　“正是！” 王攀附笑得露出小虎牙，从储物袋掏出之前画的黑风谷地形图 —— 那是万金楼掌柜偷偷给的，标注着几处隐蔽山洞，“灵溪刚才侦查时不是说谷中央有座黑塔吗？煞气最浓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祭坛。咱们从西侧的白骨洞绕过去，那里是巡逻盲区。”
　　灵溪眼睛亮起来，手指在剑鞘上轻点，冰蓝灵力顺着指尖流转，“我还看到塔周围有血河环绕，河上的锁链缠着不少冤魂，锁链上的符文是‘血祭阵’的纹路，肯定是用来滋养邪术的！” 她突然拽住王攀附衣袖，声音压低几分，“不过那些巡逻的都是筑基期修士，咱们三个…… 要不要多带几个焚天卫？”
　　“再加二十个焚天卫。” 龙啸天突然扯开船舱门，里面的焚天卫已齐刷刷站起，皆换上了血影教黑袍，黑袍领口绣着最低阶的铁牌标记，甲胄藏在袍下，只露出握着刀柄的手，“早让他们准备了。” 他拍了拍王攀附的肩，指尖带着帝龙火的余温，“你这脑子，总算没白长 —— 不过记住，进去后听我指令，别擅自行动。”
　　计策既定，焚天卫立刻行动。十二门火龙炮同时轰鸣，赤色火光撕裂黑雾，暂时逼退了蝙蝠群，炮声在山谷里回荡，引得更多魔物往船身聚拢。王攀附三人借着硝烟掩护，施展敛息术跃下船舷 —— 他运转《千机变》改变身形，肩膀微微佝偻，走路时故意拖着左腿，模仿之前见过的血影教修士步态；灵溪则用冰系灵力改变声线，让嗓音变得沙哑；龙啸天收敛了帝龙威压，只在袖口藏了枚龙血晶，确保煞气不侵体。
　　刚落在谷边悬崖，王攀附就觉脚下灼烫，低头一看，岩层里嵌着无数血色晶体，晶体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痕，正随着黑风微微搏动，每搏动一次，就有丝缕黑气渗入地面。这晶体与玄冰诀玉简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苏清寒曾说，血影教的 “血煞大阵” 需以地脉精血为引，看来这黑风谷的地脉早已被邪术污染，连岩石都成了养煞的容器。
　　“别碰这些红石头。” 龙啸天的声音带着警示，他靴底碾过一块突出的血晶，晶体瞬间炸开，化作道模糊人影，发出凄厉惨叫后消散，“里面裹着被炼化的冤魂，碰了会被缠上，连帝龙火都得费些劲才能驱散。”
　　王攀附连忙收回手，跟着两人往谷中潜行。黑风谷的石屋都是黑曜石砌成，屋顶插着骷髅幡旗，幡面绣的血色骷髅眼窝处竟在滴血，血珠落在地上，瞬间融入土壤，连点痕迹都没留。偶尔有黑袍修士走过，脸上的鬼面具狰狞可怖，有的是青面獠牙，有的是无眼无鼻的诡异模样，擦肩而过时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腐肉味，像是许久没洗过澡。
　　“前面有巡逻队。” 灵溪突然按住王攀附肩膀，示意他看向转角 —— 三个黑袍人正拄着骨杖踱步，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燃着绿火，杖身上缠绕着细小锁链，锁链末端拴着指甲盖大的魂珠，“都是筑基期，腰间令牌是铁牌，比咱们的等级还低。”
　　王攀附眼珠一转，摸出个小玉瓶 —— 里面是他用望月秘境的阴煞花蜜和销魂散调的新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修士灵力紊乱半个时辰。“看我的。” 他运转清心诀，将药粉化作细如发丝的雾丝，借着风势飘向巡逻队。那三人毫无察觉，还在低声交谈，没过片刻就摇摇晃晃栽倒，骨杖落地的脆响在寂静山谷里格外刺耳，引得远处的蝙蝠一阵骚动。
　　“搞定。” 王攀附拖起个修士往暗处拽，灵溪和龙啸天立刻上前帮忙，扒黑袍时格外小心，生怕碰散了身上的敛息术。王攀附摸到对方怀里的羊皮卷，展开一看竟是巡逻路线图，上面用血色墨水标注着七处暗哨位置、换班时间，甚至连血河的深浅都标得一清二楚。“赚了。” 他把地图塞给灵溪，“小师妹记性好，你来记路线 —— 暗哨都藏在石窟里，洞口有幻术伪装，得用龙血晶的光才能破。”
　　换上黑袍戴上鬼面具，三人混进巡逻队的路线。王攀附故意佝偻着背，左手虚扶腰间刀柄，模仿刚才那修士的瘸腿步态，路过第一处暗哨时，他对着守卫举了举腰间铁牌，声音沙哑道：“例行巡逻。” 守卫是个独眼修士，瞥了他们一眼，没多盘问就挥挥手放行 —— 血影教等级森严，低阶修士本就不敢多问高阶的事，更何况他们的令牌虽然是铁牌，却带着龙血晶的微弱气息，让守卫下意识忌惮。
　　王攀附趁机观察地形：两侧悬崖上的暗哨都藏在半人高的石窟里，洞口用 “障眼术” 伪装成岩石，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石缝里渗出的血丝；路口的血阵刻着 “生人擅入，魂飞魄散” 的血字，阵眼是块磨盘大的血晶，晶体内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人影在挣扎，显然是用活人炼制的；血河的水比远看时更粘稠，像融化的血块，河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衣料，有的还绣着各宗门的徽记。
　　“那座塔！” 灵溪突然用肘撞了撞王攀附，示意他看谷中央 —— 黑色高塔直插云霄，塔身缠绕着水桶粗的血色锁链，锁链上挂着无数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燃着绿火，塔顶红光如跳动的心脏，每搏动一次，谷中的煞气就浓郁一分，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几分，“煞气都是从塔顶冒出来的！塔底的血河，应该是连接着地脉养煞的！”
　　龙啸天点头，刚要说话，却见个紫袍修士迎面走来。这人身形高瘦，比普通修士高出半个头，脸上的面具是狰狞的修罗相，额间刻着血色符文，腰间令牌竟是银牌 —— 比巡逻队的铁牌高出两级，显然是个小头目。“三位是右护法派来的？” 紫袍人声音像破锣，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祭坛的血祭仪式快开始了，右护法让你们快去塔下帮忙加固阵法，别耽误了时辰。”
　　王攀附心里咯噔一下。右护法就是那个刀疤脸！上次焚天宴夜袭的主谋，据说一手 “血影遁” 出神入化，连金丹修士都未必能留住他。他连忙运转变声术，让嗓音变得沙哑如砂纸，刻意放慢语速：“是，刚…… 刚从外围巡逻回来，这就去。” 他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左手攥紧黑袍下摆，藏在袖中的右手已摸向怀里的赤焰剑 —— 万一被识破，至少能先动手。
　　跟着紫袍人往高塔走，王攀附才发现塔下广场上竟绑着数十个修士。他们衣衫褴褛，有的已没了气息，有的还在微弱挣扎，脖颈处都插着细如发丝的银管，鲜血顺着银管流入塔底的血河，河面上的血泡因此越发密集。“这些都是各宗门的精英。” 灵溪的声音带着怒意，指尖已按在剑柄上，冰蓝灵力在掌心凝聚，“血影教用他们的精血喂养祭坛，等血月当空，就能借精血之力催动阵法！”
　　王攀附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他认出其中有个穿万剑门服饰的青年，正是上次在焚天宴上跟他比试过的剑修 —— 那青年曾得意地说自己是万剑门百年难遇的天才，此刻却双目圆睁，眼球浑浊，显然死前遭受了极大痛苦。这些杂碎，果然连点人性都没有！
　　走到塔门口，紫袍人突然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身，面具后的眼睛盯着王攀附腰间，声音里多了几分警惕：“你的令牌…… 怎么是最低阶的铁牌？右护法派来的人，至少得是银牌，而且……” 他凑近几步，鼻子动了动，“你们身上，没有煞气侵蚀的味道，反而有龙血的正气！”
　　王攀附心脏骤停，右手已摸向怀里的赤焰剑，指尖触到剑柄的瞬间，就觉一股温热灵力涌来。就在这时，龙啸天突然上前一步，帝龙威压如无形巨浪散开 —— 那是源自太古皇族的血脉压制，即使刻意收敛，也足以让低阶修士胆寒。紫袍人顿时脸色煞白，面具下的嘴唇哆嗦着：“你…… 你是……”
　　“少废话。” 龙啸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刻意放大了帝龙血脉的气息，“右护法有令，最近谷中混入奸细，让我们用最低阶令牌伪装，以免引起怀疑。你再多嘴，休怪我们以‘妨碍公务’为由，废了你修为！” 他故意挺了挺胸，黑袍下的肌肉线条如蓄势的猛虎，指尖若有若无地泛着红光，像是随时会祭出火焰。
　　紫袍人被他气势震慑，又想起右护法近日确实在追查奸细，嗫嚅着不敢再问，连忙推开塔门：“请进…… 祭坛在三层，血池刚换过血，正适合布阵 —— 里面的血晶，你们随便用。”
　　踏入塔内的瞬间，王攀附只觉一股腥甜扑面而来，差点呛出眼泪。墙壁上刻满了血色符文，符文凹槽里流动着粘稠液体，细看竟像是融化的血肉，液体表面还浮着细小的魂影，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中央石台上放着口黑色棺材，棺材材质像是用某种兽骨混合玄铁炼制，表面刻着七道锁链纹路，每道纹路末端都插着一把血色匕首 —— 匕首柄端是骷髅头造型，眼眶里嵌着红色宝石，正幽幽发光，正是当年封印血影教教主残魂的 “镇魂匕”！
　　“看到没？” 王攀附压低声音，用下巴点向石棺，“那棺材里肯定藏着猫腻 —— 七柄镇魂匕，对应着‘七煞锁魂阵’，看来里面真的封印着残魂。” 他注意到棺材周围刻着八边形阵法，阵眼处的血晶比别处大出数倍，正随着塔顶红光脉动，每脉动一次，血晶里的魂影就清晰一分。
　　灵溪凑近细看，突然倒吸凉气，指尖的冰蓝灵力在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这是‘九幽冥锁阵’的变种！用七柄镇魂匕锁住棺中邪物，再以活人精血滋养，等血月当空，就能借血月之力冲破封印，放出里面的东西！” 她指着符文上的日期标记，声音带着急促，“今天就是血月当空的日子，再过一个时辰，阵法就要大成了！”
　　龙啸天刚要说话，塔外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铃 —— 那是血影教的警报信号，铃声尖锐如鬼哭，穿透墙壁直刺耳膜。一个尖利的嗓音随之传来，带着得意的狞笑：“有奸细！右护法有令，抓住三个冒充巡逻队的家伙，赏上品灵石百颗！谁先抓到，再赏‘血影经’残篇一卷！”
　　“糟了，被发现了！” 灵溪瞬间拔剑，冰魄剑法的寒气让周围血色符文都凝结出白霜，剑身上的冰蓝灵光与塔内煞气相撞，发出 “滋滋” 的冻结声，“是刚才的紫袍人！他肯定去报信了！”
　　龙啸天却嗤笑一声，猛地扯掉黑袍面具。红衣在血色光芒中猎猎作响，帝龙血脉的威压如海啸般扩散，甲板上的龙纹瞬间亮起，“发现了正好，省得老子找了！” 他指尖火球暴涨，瞬间点燃墙上符文，血色符文遇火剧烈燃烧，发出刺鼻的黑烟，“王攀附，毁祭坛！灵溪，拦住外面的人！本少去会会那个刀疤脸！”
　　王攀附扯掉伪装，赤焰剑骤然出鞘，赤色剑光劈向石棺 —— 他运转《焚天诀》，将龙血晶的灵力注入剑身，剑身上的火龙虚影瞬间凝实，“得嘞！” 金属碰撞声刺耳欲聋，棺材上的镇魂匕突然亮起红光，七道血线从匕首中涌出，交织成血色护罩，竟硬生生挡住了攻击，护罩表面的魂影发出尖锐惨叫。
　　“有点意思。” 王攀附冷笑，将龙血晶按在剑柄上 —— 晶体瞬间融入剑身，赤焰剑燃起金色火焰，龙纹在火光中活过来般游动，发出低沉龙吟。“给我破！” 他再次挥剑，金色剑光劈在护罩上，护罩应声出现裂纹，棺材里传来沉闷的咆哮，像有巨兽即将破壳而出，震得塔顶的灰尘簌簌掉落。
　　塔外传来灵溪的剑气破空声，夹杂着黑衣人的惨叫和冰符爆炸的声响。王攀附知道她已与追兵交手，不敢耽搁，运转《焚天诀》将灵力催至极致 —— 他丹田处的气旋高速旋转，炼气七层的灵力尽数涌入剑身，赤焰剑上的火焰凝成丈许火龙，龙爪抓向石棺护罩。
　　第三剑劈下时，护罩彻底崩碎，棺材盖 “哐当” 一声飞出去，里面涌出的黑气中，无数冤魂虚影在嘶吼，黑气所过之处，石质地面都被腐蚀出深沟。王攀附早有准备，将龙血晶的正气催至最大，周身形成金色护罩，挡住黑气侵蚀。
　　“找死！” 一个苍老而暴戾的声音响彻高塔，黑气凝聚成模糊人形，周身缠绕着锁链，锁链上还挂着破碎的修士衣袍，正是血影教教主的残魂！它挥手间，黑气化作利爪抓向王攀附，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腐蚀，发出 “滋滋” 声。
　　王攀附连忙祭出火龙甲，金色护罩挡住利爪，却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气血翻涌。他想起苏清寒曾说，血影教残魂最怕至阳至刚的力量，尤其是龙家的帝龙火 —— 上次在焚天宴，龙啸天的帝龙火就曾逼退过血影教杀手。“龙大哥！借点火！” 他朝着塔外大喊，同时运转《千机变》，身形化作残影，避开残魂的又一次攻击。
　　“接着！” 龙啸天的声音从塔外传来，一道金红色火焰如流星般飞射而入 —— 那是浓缩的帝龙火，带着太古皇族的威压，落地化作小龙，绕着王攀附盘旋一周，竟主动融入赤焰剑中。
　　王攀附只觉一股灼热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丹田，赤焰剑上的火龙虚影发出震天龙吟，剑身上的龙纹亮得刺眼。他迎着残魂冲去，剑峰直指黑影核心：“给我散！”
　　帝龙火遇到残魂，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黑气如滚油遇火般剧烈燃烧，残魂发出凄厉惨叫，无数冤魂虚影在火焰中消散，化作点点白光。石台上的棺材开始碎裂，每碎一块，塔外的煞气就减弱一分，远处传来蝙蝠坠地的噗噗声，显然那些魔物正在失去煞气支撑，纷纷溃散。
　　“搞定！” 王攀附拄着剑喘气，看着残魂彻底被焚毁，心里一阵畅快 —— 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对付这么强的邪物，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他刚要转身，却见棺材碎片中躺着块巴掌大的黑色玉简，玉简边缘刻着复杂的血色符文，正面是 “血影经” 三个字，散发着阴冷气息，连靠近都能感觉到灵力在躁动。
　　“这是什么？” 他刚要伸手去捡，龙啸天和灵溪正好冲进来。龙啸天红衣染血，脸上沾着几点黑灰，手里提着昏迷的刀疤脸右护法 —— 那护法嘴角溢着黑血，显然是被帝龙火灼伤了内脏；灵溪裙衫破损，左臂缠着冰蚕丝帕，帕子渗着血迹，却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赢了！外面的黑衣人都被收拾了，剩下的也跑了！”
　　王攀附举起黑色玉简，指尖避开阴冷气息：“在棺材里找到的，看着不像好东西，摸上去灵力都乱了。”
　　龙啸天瞥了一眼，突然上前一步，抬脚将玉简踩碎 —— 金色龙纹从他脚底蔓延，瞬间将玉简碾成粉末，“血影教的邪功秘籍，练了会走火入魔，留着晦气。” 他踢了踢地上的刀疤脸，声音带着冷意，“这家伙被我搜魂了，说教主残魂早就被转移到别处，这里只是个幌子，用来吸引各宗门注意力的。”
　　“幌子？” 王攀附愣住了，手里的赤焰剑还在微微发烫，“那他们费这么大劲搞血祭仪式，还抓了这么多修士……”
　　“为了引出冰魄剑。” 灵溪捡起块碎裂的血晶，用冰系灵力擦拭干净，晶体上竟残留着极淡的冰蓝色灵光，那是冰魄剑特有的气息，“这上面有冰魄剑的灵力印记，他们想用阵法里的冤魂感应剑的位置 —— 冰魄剑是至阳至纯的法器，能克制所有邪物，血影教怕它，才想先找到并毁掉。”
　　王攀附心里一动。冰魄剑！苏清寒的佩剑，当年在坠仙谷剑冢遗失的神器！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坠仙谷，苏清寒曾对着剑冢石壁发呆，石壁上的刻字似乎与黑风谷的地脉纹路隐隐呼应 —— 难道冰魄剑一直藏在坠仙谷？或者…… 藏在寒月宗附近？
　　龙啸天擦拭着指尖血迹，帝龙火的余温还在指尖残留：“不管冰魄剑在哪，总得去看看。” 他拍了拍王攀附的肩，语气里带着赞许，“这次你又立了大功 —— 毁了祭坛，还逼退了残魂，想要什么奖赏？只要火龙谷有的，都能给你。”
　　王攀附看着赤焰剑上渐渐黯淡的龙纹，突然笑了 —— 这把剑虽然是极品灵器，但经过刚才的战斗，剑身灵力消耗极大，要是能用焚天炉重新淬炼，说不定能晋级成法宝。“别的不要，就想借大哥的焚天炉用用 —— 我想用这些血晶里的残留灵力，给我这把赤焰剑升升级，顺便加固一下火龙甲。”
　　“没问题。” 龙啸天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 焚天炉是火龙谷的镇谷之宝，寻常弟子连靠近都难，他却轻易答应借给王攀附，“等回了火龙谷，别说焚天炉，就是祖龙巢的炼器房，也让你用个够！到时候我再让谷里的炼器大师给你当帮手，保证把你的剑和甲炼到最好。”
　　三人走出高塔时，黑风谷的煞气已散去大半。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谷中，那些黑色石屋在阳光下泛着灰光，倒像是普通的山间村落，只有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和白骨，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焚天卫正押解着俘虏往焚天船走去，那些被囚禁的修士见到三人，纷纷挣扎着道谢，有的甚至想跪下磕头，被灵溪拦住了。
　　王攀附突然注意到一个穿寒月宗服饰的少女，她坐在地上，脖颈处的细管刚被拔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却还是强撑着整理破烂的衣袍。“你是寒月宗的？” 他走过去，从储物袋掏出瓶清心丹，递到少女面前 —— 这是苏清寒之前给的，能安神定魂，正好适合她。
　　少女虚弱地点头，接过丹药时手都在抖：“我是寒月宗外门弟子，上个月…… 上个月随师兄出来历练，被血影教抓来的…… 多谢仙长救命。” 她突然抓住王攀附的手，眼神里带着急切，“仙长，我知道冰魄剑的线索！我被抓前，曾在坠仙谷深处见过冰蓝色的剑光，剑光里还传来剑鸣，像是在呼唤什么！”
　　王攀附心头一震。坠仙谷！苏清寒带他待过半月的地方！难怪苏清寒总对剑冢讳莫如深，每次提到坠仙谷都神色复杂 —— 难道冰魄剑一直藏在坠仙谷的剑冢里？或者，藏在剑冢附近的某个地方？
　　“看来咱们得回趟寒月宗，再去坠仙谷看看了。” 他看向龙啸天，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 冰魄剑是神器，要是能找到，不仅能讨好苏清寒，说不定还能借神器的力量提升修为，“我有种预感，这次回去，会有大发现。”
　　龙啸天点头，将刀疤脸扔进囚笼，焚天卫立刻上前用锁链捆住：“正好，本少也想看看，那个苏清寒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上次在焚天宴，她对血影教的事好像格外清楚，说不定早就知道冰魄剑的下落。”
　　焚天船再次起航时，王攀附靠在甲板上把玩着龙血晶。经过刚才的战斗，他体内的灵力比来时浑厚了不少，丹田处的气旋隐隐有了扩张的迹象，似乎触摸到了炼气八层的壁垒 —— 看来跟着龙啸天闯江湖，不仅能抱大腿捞好处，修为也能坐火箭似的往上涨，比在寒月宗当外门弟子时快了百倍。
　　他看着远处渐渐缩小的黑风谷，突然觉得这趟冒险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端了血影教的幌子祭坛，抓住了右护法，得了龙啸天的彻底信任，还摸到了冰魄剑的关键线索 ——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别人身后、靠小聪明保命的杂役，竟也能独当一面，毁掉连筑基修士都忌惮的邪术祭坛。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灵溪递来块桂花糕，是她从食盒里翻出来的，糕点还带着温热，上面的糖霜没化，“刚才在塔里，你的火龙剑法帅呆了！尤其是最后那招，连残魂都被你烧没了，比龙少还厉害！”
　　王攀附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甜香混着灵气在舌尖炸开，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在想回去后怎么用焚天炉炼剑。” 他看着灵溪沾着糕点碎屑的嘴角，突然觉得这小师妹虽然总抢他风头，偶尔还会拆他台，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 至少在战斗时，她从来不会拖后腿，还会主动帮忙挡敌人。
　　龙啸天不知何时走过来，手里提着酒葫芦，葫芦口还冒着白汽：“别光顾着吃，来喝一口 —— 这是刚温好的龙涎酒，能补灵力，刚才你消耗不小，正好补补。” 他给王攀附倒了碗酒，金色酒液在碗里泛着光，“等拿到冰魄剑，本少就教你完整版的《焚天诀》，保证你三个月内突破筑基期 —— 到时候，你也能像焚天卫一样，用帝龙火了。”
　　王攀附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直冲脑门，却奇异地驱散了所有疲惫，丹田处的灵力瞬间活跃起来。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寒月宗方向，心里充满了期待 —— 冰魄剑、完整版《焚天诀》、焚天炉炼器…… 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机会，现在却都近在眼前。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比如苏清寒是否真的知道冰魄剑下落，血影教教主残魂到底转移到了哪里，万剑门剩下的长老会不会找麻烦…… 来呗。他王攀附最擅长的，就是在乱局里找生机、捞好处，然后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焚天船破开云层，朝着雪山之巅的寒月宗飞去。王攀附摸了摸怀里的赤焰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剑柄龙珠微微发烫，仿佛也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奇遇。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寒月宗和坠仙谷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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