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又在嗷呜卖萌

　　综艺录制终于结束了。

　　当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扛着设备撤离别墅，最后一个镜头红灯熄灭的瞬间，顾琛感觉自己仿佛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终于从战火纷飞的前线撤了下来。

　　他四仰八叉地瘫在客厅中央最柔软的地毯上，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连尾巴尖都懒得动一下。

　　世界，终于清静了。

　　再也不用担心哪个角落会突然冒出一个黑洞洞的镜头，捕捉他打哈欠流口水的蠢样；再也不用被迫穿上那些羞耻度爆表的衣服，扮演什么“乖巧绅士”；再也不用在陆哲逗弄别的狗时，被迫表现出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领地意识”……

　　虽然，那终身免费的顶级狗粮和用品的诱惑是实实在在的，但付出的代价，是他顾大总裁摇摇欲坠的尊严和遍布网络的黑历史表情包！

　　“累了？”陆哲送走节目组的人，回到客厅，就看到地毯上瘫成一张白色毛毯的顾琛。他走过去，用脚尖轻轻碰了碰顾琛软乎乎的肚子。

　　顾琛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呜……”，充分表达了自己的身心俱疲以及对陆哲这种“骚扰”行为的不满。

　　陆哲低笑一声，在他身边蹲下，大手覆上他的脑袋，顺着毛发的方向缓缓抚摸。

　　那动作带着一种录制期间罕见且纯粹的安抚意味，没有镜头前的表演成分，也没有戏弄调侃。

　　顾琛舒服得眯了眯眼，但随即又警醒起来。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死对头的糖衣炮弹腐蚀！

　　他可是害自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扭了扭脖子，想把陆哲的手甩开，但对方的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挠在他最喜欢被抚摸的耳后区域……挣扎的力度渐渐变小，最终，他还是可耻地屈服于身体的舒适感，喉咙里甚至发出了细微又满足的咕噜声。

　　算了，看在他手法还不错的份上……顾琛自暴自弃地想。

　　顾琛本以为，节目结束，他的生活就能回归“正常”。然而，他低估了那档萌宠综艺的播出效应和网络时代的传播速度。

　　几天后，当李助理拿着平板，向陆哲汇报节目首播数据和网络反响时，顾琛正叼着他心爱的迷你公文包在沙发边磨牙。

　　“……首期播放量破亿，相关话题阅读量超过十亿。‘陆哲小麻烦’、‘傲娇萨摩耶’、‘萌宠综艺’等关键词多次登上热搜榜。小麻烦的社交媒体账号粉丝量已经突破八百万，还在持续增长中。”李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念出的数据却让顾琛差点一口咬穿他的公文包。

　　八、八百万粉丝？！这比很多小明星都多了吧？！

　　他震惊地松开公文包，凑到陆哲腿边，努力想看清平板上的内容。

　　陆哲似乎心情不错，将平板往他这边倾斜了一点。

　　屏幕上正是那个名为“小麻烦与陆先生”的官方账号，最新一条动态是他穿着水手服生无可恋看着镜头的宣传照，评论区已经被各种“哈哈哈”、“可爱”、“想偷狗”的留言淹没，点赞和转发量高得吓人。

　　更让顾琛瞳孔地震的是，下面还有无数@他和陆哲的微博，内容五花八门：

　　有把他各种抗拒、撇嘴、翻白眼的瞬间截成九宫格表情包的，配文“当代打工人的精神状态”；有把他和陆哲的互动片段剪成“霸道总裁与他的傲娇小娇妻”剧情向视频的，播放量惊人；甚至还有宠物品牌、玩具厂商发来的合作私信！

　　他，顾琛，前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如今成了全网知名的……表情包供给源和CP素材？！

　　“嗷呜——！”他发出一声悲愤的嚎叫，一头撞在陆哲的膝盖上，感觉狗生无望。

　　陆哲被他撞得闷哼一声，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乱他头顶的毛：“这么受欢迎，还不高兴？”

　　高兴个鬼！顾琛内心咆哮，这都是用他的社死换来的！

　　更实际的后遗症很快显现。陆哲带他出门散步的频率明显增加，但每次出门，几乎都能被认出来。

　　“看！是小麻烦！”

　　“啊啊啊真的是它！陆总也在！”

　　“能合影吗？就拍一张！”

　　顾琛从最初的惊恐躲闪，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他现在已经能面无表情地蹲在陆哲脚边，任由路人激动地拍照，内心一片死寂，只盼着这该死的“明星”光环早点褪去。

　　偶尔，陆哲心情好或者恶趣味发作，还会应粉丝要求，让他配合摆个姿势，比如用爪子搭在陆哲手上之类的。

　　每当这时，顾琛都会用尽全身的演技，努力表现出“被迫营业”的屈辱感，但往往被解读为“害羞”或“傲娇”，引来更多尖叫。

　　*

　　综艺的热度渐渐趋于平稳，但顾琛心里的那根刺——陆哲那句“藏着秘密的小精灵”以及他可能知晓真相的怀疑却越扎越深。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线索，确认陆哲到底知道多少！

　　而最佳，也是唯一的侦察地点，自然是陆哲的书房。那里是陆哲处理工作、存放私人物品最多的地方。

　　于是，顾琛开始了他的“潜伏”计划。

　　只要陆哲在书房，他就会想方设法跟进去，然后假装乖巧地趴在自己的垫子上，实则耳朵竖起，眼睛滴溜溜地转，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他观察陆哲接电话的语气，试图从中捕捉到关于“顾琛失踪”或者“狗”的蛛丝马迹；他偷偷打量书架上有没有多出什么《灵魂转换研究》、《如何与成精的宠物沟通》之类的诡异书籍；他甚至趁陆哲去倒咖啡的间隙，迅速溜到书桌旁，用爪子扒拉散落的文件，希望能看到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然而，一无所获。陆哲的电话内容多半是商业往来，书架上的书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文件更是些他看不太懂的报表和合同。

　　难道是他想多了？陆哲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顾琛不甘心。

　　这天下午，陆哲在书房开一个漫长的视频会议。顾琛趴在他脚边，百无聊赖，目光在房间里逡巡。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书桌最底层的一个带锁的抽屉上。

　　那个抽屉，他以前还是人的时候来陆哲办公室似乎也见过，但从未见陆哲打开过。里面会藏着什么？会不会是……关于他变狗的秘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他必须看看里面有什么！

　　他耐心地等待着。会议持续了将近两小时，陆哲全程专注，偶尔起身去旁边的白板上写写画画。终于，会议接近尾声，陆哲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会议就到这吧，具体细节邮件沟通。”

　　他关闭了视频，拿着空了的咖啡杯，走出了书房，看样子是去续杯。

　　机会来了！

　　顾琛立刻从垫子上弹起来，蹑手蹑脚地溜到那个带锁的抽屉前。他尝试用爪子扒拉抽屉缝隙，用鼻子去拱锁孔，自然是徒劳无功。

　　怎么办？他急得在原地转圈。目光扫过书桌，忽然看到陆哲刚才用来在白板上写画的记号笔，掉了一支在桌角。

　　一个大胆且愚蠢的计划在他脑子里形成。

　　他跳上椅子，再借力跃上书桌，叼起那支记号笔，然后回到抽屉前。他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用嘴叼着笔帽，费力地拔开，再用爪子固定住笔身，让笔尖露出来。

　　接着，他像叼着绝世凶|器一样，开始在抽屉旁边的墙壁上、以及抽屉表面，歪歪扭扭地划拉起来！他想模仿人类写字，留下“我是顾琛”之类的信息！

　　然而，狗的嘴部结构和控制力显然无法完成如此精细的操作。

　　他划拉了半天，墙上和抽屉上只留下了一堆杂乱无章、深浅不一的墨色线条和点点，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抽象派涂鸦或者……狗狗的破坏行为。

　　就在他叼着笔，对着自己的“杰作”思考“琛”字该怎么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

　　陆哲端着咖啡杯，站在门口，看着撅着屁股、嘴里叼着记号笔、正对着一片狼藉的墙壁和抽屉“沉思”的白色毛团，以及那上面新增的、无比醒目的“抽象画”，动作顿住了。

　　顾琛身体一僵，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缓缓回过头，对上陆哲深邃难辨的目光。

　　完了！被抓包了！

　　他内心哀嚎，下意识地想逃跑，但四肢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陆哲沉默地走进来，目光从墙上的涂鸦移到抽屉，再移到地上滚落的记号笔，最后落在他身上。那眼神里没有顾琛预想中的怒气，反而带着一种……探究和一丝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是什么？”陆哲弯腰捡起记号笔，声音平静无波，“新的艺术创作？”

　　顾琛：“……” 他耷拉下耳朵和尾巴，把自己缩成一团，发出心虚的“呜呜”声。

　　完了，这下不仅没试探出什么，反而坐实了自己“拆家”和“搞破坏”的罪名！虽然这次不是咬的，是画的……

　　陆哲走到他面前，蹲下，用手指抹了一下墙上的墨迹，又看了看顾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胡须上沾到的一点黑色。

　　“想写字？”陆哲忽然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道惊雷劈在顾琛头上。

　　顾琛猛地抬头，心脏狂跳，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他、他什么意思？！

　　陆哲却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手指和顾琛胡须上的墨迹，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下次想画画，跟我说，给你准备画板和宠物专用颜料，别祸害墙壁和家具。”

　　顾琛：“？？？”

　　就这样？不追究了？还以为是“写字”？是他想多了，还是陆哲在装傻？

　　他看着陆哲起身，找来湿毛巾清理墙上的“杰作”，动作从容，表情自然，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想写字”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

　　顾琛趴回垫子上，心情却如同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陆哲他……到底知不知道？

　　这次的“试探”以失败和更加扑朔迷离的疑云告终。

　　顾琛感觉自己和陆哲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但谁都没有先去碰触。

　　他叹了口气，把脑袋埋进爪子里。

　　这该死的狗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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