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吃是种天赋

　　秋意渐深，学期的节奏悄然加快。这几天，林窗窗都沉浸在一种专注的学习状态里，心无旁骛。原因无他，期中考快来临了。课业压力肉眼可见地增长，试卷如同雪花般纷至沓来，多的数不过来，几乎要将课桌淹没。

　　为了应对这场重要的考试，她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夜晚的时光被无限拉长，她每天熬到一点才睡，就是不肯松懈地复习各科笔记与错题。白日的喧嚣褪去，台灯下是独属于她的静谧战场。这时，林窗窗忍不住打着哈欠，眼皮沉重如坠铅块，但她还是用意志力忍住没睡，指尖划过书页，留下浅浅的痕迹。

　　同一片夜色下，吃完夜宵的丁淑华路过她的房间，看到门缝下透出的灯光依旧亮着，心中了然。她轻轻敲门，柔声问她怎么还没睡。其实不必问，想想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复习到这么晚。

　　门内传来林窗窗带着倦意却坚持的声音：“我在复习一会儿。”

　　丁淑华哎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心疼：“不用复习这么努力的，身体要紧。就算厘子你考倒数第一都没事，家里不怪你。” 在她看来，林窗窗的健康远比成绩单上的数字重要。她催促道：“快睡吧，啊。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窗窗隔着门，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灯光又亮了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熄灭。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带着它特有的严肃气氛笼罩了校园。进考场前，林窗窗在教室里做最后的准备，她仔细检查了各个文具，看有没有齐全，笔、橡皮、尺规，一样样确认，生怕有所遗漏。

　　因为林窗窗是这学期刚转来的新生，这又是她在新学校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所以按照考号安排，她和陈之并不在同一个考场。她的考场被分配在三班，而陈之的考场则在遥远的二十一班。

　　好在，三班教室就在本班教室的同层，林窗窗的考场就在就在五楼，只需要走几步的事，倒也方便。她按照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就有一群人看似无意地围拢到她的座位旁来。

　　他们七嘴八舌地找着借口：“林窗窗同学，借支笔呗，我的好像没水了。” “能借个橡皮用一下吗？我的忘带了。” 他们说了很多看似合理的请求，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借机近距离看看这位新来的、容貌出众的校花。

　　待他们如愿借到东西看了几眼后离开，聚在不远处才小声地交换着兴奋的观察：“我去，她真的皮肤好好，几乎看不到毛孔！” “我刚才近距离看了，近看更好看！气质特别干净！” 窃窃私语声中，林窗窗只是微微垂眸，整理着自己的笔袋，仿佛周遭的波澜与她无关。

　　而陈之这边，则是另一番光景。陈之刚踏入二十一班的教室，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眼尖的同学低呼：“我去，是陈之！” 旁边的人好奇又惊讶：“他怎么在我们考场？太巧了吧！” 更有女生小声感叹：“帅死了，我晕。” 他的出现，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荡起层层涟漪。但他本人对此似乎早已习惯，面色平静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安然坐下，等待考试铃声响起。

　　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中飞速流逝。三天，考试很快就考完了。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松弛。而成绩，也如同平水一中老师们一贯的高效作风那样，很快就会公布。这所学校的老师们以其惊人的改卷速度而闻名。

　　果然，不出几日，数学老师许声便激动地快步走进教室，他甚至没用讲台上的卷子，而是用自己的数学试卷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全班的注意。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同学们被他的情绪感染，好奇又期待，纷纷说：“先听好消息吧。”

　　许声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扫过全班：“你们猜一下。”

　　活跃的徐昊抢先一步回答：“年级第一在我们班！”

　　许声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哎，猜对了一半。更准确地说，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在我们班！”

　　这个消息让同学们都挺震惊的。年级第一固然难得，但年级第二可也从来没在他们班出现过啊。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许声不再吊大家胃口，直接公布：“先公布年级第二名，陈之！”

　　“年级第二？陈之？” 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陈之成绩好是公认的，但拿到年级第二仍是出色的突破。这时，反应快的同学已经猜到了第一是谁，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安静的身影。

　　许声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而自豪：“年级第一！林窗窗！”

　　“哇！” 热烈的掌声瞬间爆发开来，同学们纷纷鼓掌，向这两位为班级带来荣誉的同学表示祝贺。许声和大家都很高兴，年级第一和第二都在他们班，这份成绩总算是让他们在与其他班级，尤其是常被拿来比较的二班的竞争中，扬眉吐气了一把。

　　喜悦的气氛稍稍平复后，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同学们还是忍不住问：“那老许，坏消息是什么啊？”

　　许声收敛了些许笑容，做出一个略带同情的表情：“坏消息就是……明天要开家长会。” 虽然早有预料，但确切的消息传来，讲台下还是一阵哀嚎与抱怨。

　　“不要啊，我这次数学考砸了，我要被我妈打了。”

　　“不是吧，我考了倒数第二，这下完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教室里的空气顿时复杂起来。

　　许声毫不留情：“每个同学的家长都要来啊。”

　　放学回家后，夜晚再次降临。陈之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照亮他专注的侧脸。他捣鼓着什么，不是在玩游戏，也不是在查资料。他在创建一个新的文档。

　　从今天起，这个文档里，他写了第一章文章。那些在心中酝酿了太久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的出口。他给这部尚未完成的作品起了一个名字，书名叫《窃光者》。一个隐秘而贴切的名字。他又为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c。

　　陈，chen，C。

　　简单，低调，如同他一直以来守护秘密的方式。

　　这不仅仅是一部小说的开端。这是关于他长达十七年无声陪伴与凝视的记录，是关于一场盛大而寂静的暗恋的独白，是关于暗恋对象，那个今天站在年级第一位置上的女孩，林窗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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