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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七罪:抗旨不从(7)
蜡烛燃到底,密道还没走到底,姜又春换上墙上的烛台继续走,走出一柱香的距离,五人停在一扇木门前,李拓云握紧刀柄敲门,门外依旧是空荡的回响,门缝透进一缕光,李拓云用力推开门,掀开一床被褥。
五人依次走出密道,查看周围环境。
天已经亮了。
李拓云猜的没错,这儿是妓院,房屋保留完整,铜镜、酒杯摔在地上,屋内前不久被洗劫过,留下的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李拓云走出房间,抬头往上看。
妓院一共两楼,柱子上绑着未来得及拆下的花布,大厅里摆着数张桌子,酒杯、干透的食物、凳子随意倒在地上,看样子宾客是突然离去。
“公主,这儿是南街宅巷,离王宫很远,坐车驾让车夫赶到最快也要半个时辰。”姞如烈出门查看周围的街市后说。
李拓云问:“从这儿到三王府、七王府要多久?”
姞如烈推算:“密道我们是第一次走,不熟悉所以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走得快,走密道到这儿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骑马走大街到这儿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裴景和警觉,李拓云又要干坏事。
密道几乎贯通全城,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周围的商铺都空着,不见任何人,可能是听闻大虞军队要来,全都吓跑了。李拓云还没想好要如何用这些密道。
“小公主,累了一夜了,也该回去休息了。”裴景和再次劝阻。
李拓云是有点困,天已经亮了,昨日说好开棚布粮,今天她必须去,她不顾裴景和的劝阻,让姞如烈带路,往开棚布粮的地方走。
身后的裴景和叹气直摇头,吾妻真是头倔牛。
街上挤满人,李拓云挤到最前面,看见郝南风带着春刀发粮,哑乐和昨日看见的姞没骨、孟常生也在,姞没骨忙着登记取粮人的姓名,孟常生维护秩序,仁德摆摊替人把脉看病,裴景和心底不停骂,姞没骨这个贱人,净爱使阴招,昨日相见,裴景和明里暗里威胁姞没骨,让他做好自己的本份,若是动一些歪心思,裴景和定卸他双臂。
眼下倒好,来这街市上卖弄人情。
李拓云先找到郝南风,把王宫底下的地宫说给她听,郝南风立即带人悄悄赶往妓院。
时辰已经不早,李拓云想起昨日和仇由公主的约定,“金舟、春刀,你们拿些馒头、南瓜、米粥回宫去找仇由公主,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反驳,放下东西就走。”
春刀担心道:“公主,我们都走了,谁保护你的安全?”
“裴将军在这儿,我不会有事。”李拓看向身侧的裴景和。
春刀不屑的扫过去,无声骂完“贱人”后,和金舟离开。
裴景和读懂她的唇语,止不住腹诽,小护卫,你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李拓云没空理会他的小心思,顶替郝南风的位置发粮。
裴景和蛹到李拓云身边:“吾妻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李拓云是来发粮的,不是来跟他调情的,全然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发粮。
裴景和受挫:“吾妻今夜可要三罪作陪?”
李拓云依旧不理他,勺出米拿给南燕子民。
“公主,您来了。”姞没骨突然跑来,提高音量,“日头正晒,公主不畏幸苦,给子民送粮,常生代王城子民感谢公主。”
贱人。裴景和内心一句骂。
领粮的人看着李拓云窃窃私语,李拓云瞬间明白姞没骨的用意,腿不能用,脑子倒挺灵活,她也提高音量,“夫君顶着日头来送粮,我不及夫君万分之一幸苦,子民无粮挨饿,我看着也痛心,一点太阳算不得什么。”
人群中传出些许夸奖声,裴景和止不住翻白眼,两个人这事演上了。
朝廷为官,不能太率真,裴景和自幼就知道的道理,但他看不上这些虚伪做派,如今李拓云要演戏,他不演就显得自己多余,翻完白眼后,拿出勺子盛米。
姞没骨扫过他强扯出来的笑颜,推动轮椅走到他身边,提醒,“裴将军的笑看上去滲得荒,小孩儿看了也要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
裴景和立即收回笑脸,活动嘴角,摆上和煦的笑容,递出米袋,“驸马爷腿脚不便,劳累多时,应当多休息,否则双臂不便,日后便不能为公主分忧。”
“多谢裴将军关心。”姞没骨递上空布袋,“裴将军昨夜似乎没睡好,脑子有些糊涂。”
裴景和拽过布袋,扭头对他冷笑完,转头又换上和熙的笑容,“驸马爷这么关心我的睡眠,莫不是想做我的床奴?”
姞没骨:“奴的双腿不便,做不得床奴,不及裴将军,双腿利落,随时可做床奴。”
裴景和:“南燕比大虞民风还要开放,驸马爷若是双腿健全,指不定比我爬得快。”
姞没骨早就打听过裴景和,只知道他打仗很厉害,家里各个位高权重,在外的名望很高,今日交谈,方知是个无赖,“奴是公主的人,自当处处为公主分忧,裴将军先姓裴,后是床奴,万事不能两全,裴将军不应该缠着公主不放。”
裴景和放慢铲米的速度,此前他只以为李拓云只是和他玩玩,没想过他的身份会对李拓云造成影响,老师父的意思就是父亲的意思,老师父不同意李拓云,便是父亲不同意李拓云,所以李拓云才想早日和他断绝关系。
可裴景和被放在镇北州多年,无妻无家,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家里却不同意,要他就此放手,他心有不甘。
“北街也有人在发粮,每人三碗米,比这边多。”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排队的人伸长脖子张望,没听清的人问,“在哪里发粮?”
“北街菜市场。”听到的人回应。
排队的人调转方向,跑向北街菜市场,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大街空无一人,李拓云疑惑,每个人三碗米,全城七万多人,一天就要用掉千石粮,军营里没有这么多粮食,她丢下米碗,嘱咐姞没骨看守粮食,跟着队伍跑去北街。
裴景和跟在身后,帮她推开挤在身边的人。
几万人挤在整个北街,李拓云挤不进去,隔太远看不清楚,她爬上弃在街边的推车,裴景和也爬上去,扶着她站稳。
李拓云看得清楚,人群中间划出一个圆,侍卫并排拦住南燕人,圆中间站着一群衣着华丽的人,其中一个,衣着鲜艳夺目,头上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看着这张脸,李拓云一下就想起他是谁。
送粮一是为了安抚百姓,二是为了博得好名声,这人一来,抢走功劳,日后邀功领赏,就可以拿出来充场面。打战的时候不见他,抢功劳的时候就有他。
裴景和也是一脸憎恨,打扮得花枝招展,看样子就是来勾引人的,送粮只是掩耳盗铃。
两人心中藏着气,异口同声厉骂,“贱人。”
“裴景和!”南燕是几万人的鲜血换来的,李拓云才不会让旁人用一点小恩小惠把功劳抢了去,“此人聚众作案,带兵围起来,收走作案工具。”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连做坏事都这么理直气壮。裴景和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李拓云,“吾妻在这里等我,奴立即去办。”
说完,裴景和跳下车,跑出百米远,调来百名士兵,先是分开挤得水泄不通的人,分出一条道路,中间划出圆的侍卫横成一排,拦住裴景和的去路。一个小啰啰厉声质问,“你是谁?”
裴景和挑眉,这小子不是大虞人吧,大虞人没人不知道他裴景和,勉为其难告诉你一声,“大虞无极上将、镇北州州督裴景和。”
“原来是镇北州州督。”贺岁安打开折扇扇风,“州督不守在镇北州,跑来这儿打扰我送粮,耽误了时辰,让百姓受灾,州督可担当不起。”
贺岁安并无官职,来这儿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裴景和偏不让他如意,“昨夜军中失窃,丢失粮食千石,你昨日空手入城,今日就有了千石粮,你是贼,把他们抓起来。”
贺岁安冷嘲热讽:“裴景和,你是没米了,才来抢我的米,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接受,你说丢了粮食,就丢了粮食,犯罪还要有证据,你动动嘴皮子,就想泼我脏水。”
“此事日后我自会查清你是如何偷走粮食,把人带走。”裴景和提高音量。
“我看谁敢?”四大世家,本就不和,贺岁安才不怕裴景和,话一出,他带来的侍卫抽刀拦住涌来的士兵。
“我敢。”李拓云侧步从裴景和身后站出来,“拿下他,若有违者,原地处决。”
贺岁安惊愕的看着李拓云,她是谁?
士兵夺走侍卫的刀,擒住几人。
贺岁安脑子转得极快:“臣贺岁安拜见公主。”
李拓云当然知道他是谁,想抢我的功劳,没门儿。李拓云换上柔和的语气,“百姓勿要慌乱,昨夜失窃,粮食丢失,今□□不得已,才送一碗粮,现在粮食找到了,每人可领三碗米,还是像之前一样,排好队,一个个的领。”
百姓只想拿米,无意关心三人的关系,自觉排好队领米。
李拓云扫过贺岁安:“我认识的贺岁安远在皇城,这人不知道是谁,先压下去,仔细盘查,查看他们的身份。”
“公主……唔?”贺岁安没想到会挨这一遭,想要为自己辩驳,嘴被裴景和用汗巾堵住。
“押下去。”裴景和嘴角勾到太阳穴,小子,和我玩,你还嫩了点儿。
人前脚刚走,李拓云就对裴景和说,“他既然能带来千石粮,那就说明他不止千石粮,派人去查看各条来南燕道路,看看有没有贺家的粮食车轴,全部拦下来,充公。”
“现在我是裴景和,那晚上我是谁?”裴景和压低声音,抬手勾李拓云肩前的碎发。
让他办事,他就要讨赏,李拓云只恨身边能用的人太少,“看你办事成果,再决定你是谁?”
“吾妻真是狡诈。”裴景和快速亲吻李拓云侧脸,“等我好消息,有事找袁不离,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再发生意外。”李拓云暂时不能失去裴景和,她不能容忍上次的事再发生一次。
“奴谨尊妻命。”裴景和笑成一朵花,慢慢后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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