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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房室温馨一角
“嘿嘿。姐姐，今晚是平安夜，其实我早就在想要给你买什么圣诞礼物，可是商店关门了。”他委屈地皱着眉头。
“那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两个月前就买啦。我本来想穿着它把礼物放在你床头，可是礼物买不到了。”
“没关系，我不要你的礼物。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掸了掸他身上的雪，积了那么厚一层，也不知他在外面坐着等了多久。
“嘿嘿。”他突然笑得像个小孩。
“司皑，今天鸣钟，是你同意的吧。”
她没想怪他，只是想知道他是否会为了这件事难过。
“鸣钟？鸣什么钟？”他演得跟真的一样。
“算了。”她吐了一口雾气，“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等你想明白了，想找我说的时候我再听。”
说完她就要推门进屋。
“姐姐……”
“对了。”二人同时张口，古亦然先问道，“那天晚上……那枚戒指，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她说话吞吞吐吐，可司皑一直保持着疑惑的状态，似乎听不太懂她的话。
“什么戒指？”他的问题让古亦然的心沉了下去，“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你给忘了？”她耗一颗心问道。
“我没有什么戒指啊，姐姐你今天好奇怪。”
“唉，忘就忘了吧。”
“你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没有。”她大方地挤出一个笑脸，看来他们果然没在一个频道上，“走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我不想回家。”司皑牵着她的手，“姐姐，你能陪我坐在外面看看雪吗？”
“你不冷吗？”
“我不冷？你冷吗？要不我去给你拿件厚衣服。”
“不用了。坐下吧。”
“嗯。”
二人紧挨着并排坐在了石阶上，头顶灯光泛着一层浅浅的蓝色，雪花争相挤在那束光下，像数不尽的蓝色流萤，在暗夜中排演着华丽的舞蹈，不似蝴蝶那般花里胡哨，竟美得出奇。
他们的目光全被那一处夺去，欣赏云层下坠的夜晚里这别出心裁的一幕。
“姐姐，我们最终还是会散的吧。”
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又让她泪窝子变得很浅，虽然是句很不吉利的话，可她也没有反驳。
“会吧。你知道散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可是我好希望有一天，折荷的大街上还会车来车往，好希望人们不用戴着口罩刻意保持安全的距离，想拥抱就能拥抱。”
“其实很简单，就像你饶有兴致去追的剧最终迎来结局的那一天。你喜欢了好几年的综艺节目突然就换了嘉宾。你终于想起来再打开很久没玩的游戏，却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停服了。人这辈子都是边走边散。可是啊……你花的那些心思，赌在上面的感情，还有当初奋不顾身的勇气，够守你一辈子。他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坚固。司皑，司皑……”
她慢慢说着，回头才看见他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是他这段时间的作风，总会突然睡觉，又会突然醒过来，每次都会睡得很沉。
从今天起，他应该就能好好休息了。
古亦然摘下围巾套在他脖子上，抱着他憨厚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脸同他的额头挨得紧紧的。
院子里的雪又深了一层。
当雪停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会不会好一点。他们，又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不散。
古亦然努力收回了眼泪，她翘首以盼。
空旷很长时间的城市突然又被惊骇的争执填满，喧闹遍布各地，像咒语般戳进各家各户人的耳朵。
南风前搬了个凳子在窗户前，就全神贯注地盯着雪看，他总爱将眼珠子对准了一片雪花，追着它直到脱离视线与后景融于一体。
隔壁房间的声音很刺耳，女人和男人吵嚷的声音从窗户缝里灌进来，闹了一阵后楼道里的门开了，声音变得更大。
“你要去哪！”
“我跟着你们家根本就没过过好日子！平常受你娘俩的气就算了，现在家里就剩下那么一口吃的，还不让着我！我天天忙里忙外，好心全当养白眼狼了！”
女人在对自己的身世打抱不平。
“乐儿啊，你走了，娃子怎么办呀！”老太太哭着问。
“现在想起来我了？我走了就没人给他当保姆了是吧！又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命都要没了，我还想守着我爹娘呢！”
“乐儿！哎呦……”
二人一唱一和也没能阻止女人的离开。老太太跪在门外呜嗷乱叫，男人怎么也劝不住。
南风前像听戏一样，这两天可真没少听这些话。
虽然这家人就住他们隔壁，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他们从来没搭过腔，因为他们觉得这家人脸上整天就写着一个“丧”字，就好像得罪过谁。
现在正好闲着没事干，听热闹打发时间，他也会一边听一边猜测这几个复杂的人物关系，甚至列举出来好多种可能性。
老太太哭得要死要活，要在以前南风前听着早笑了，可搁今天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摇着凳子腿，百无聊赖地往沙发上看过去。
南因见腿上搭了个毛毯，拎着一本《明史》，躺在那里看得正起劲。
昨天给他抹药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好多了，脸和脖子上起的疹子基本都消退，就是背上的脓包之前被他挤破，留了不小的疤。
他这人也是安生。
平时痒了也不挠，自己往墙上一靠呲牙咧嘴的忍着，忍不了就跳进浴缸里，惹得南风前又心疼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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