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守望你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学校格外重视，因为这是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大考。
　　学校考场的位置是彻底打乱随机排的，毫无规律章法可言。
　　宋斯念被分在十七考场，左上之在十三考场，夏望则是在第十考场。欧阳所宜在文科专属考场，往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和他们分到同一个考场了。
　　不过令夏望有些意外的是，她在第十考场里看到了孟婉支和高泽楷。自从分过班之后，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还没有考试前，趁着候场的间隙，他们三个人凑在走廊的窗边聊天。
　　夏望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久违的熟稔：“自从分过班之后，感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们两个了。”
　　孟婉支的心头微微一动，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轻声说：“我见过你。”何止是见过，几乎是天天都能看见。只要是能看见宋斯念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夏望的身影。孟婉支望着夏望的侧脸，心里漫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高泽楷也大大咧咧地接话，语气带着点玩笑的意味：“我也见过你，还给你打过招呼呢，可惜你没搭理我。”
　　闻言，夏望有些懵，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啊？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你没注意到吧。”孟婉支连忙替夏望找台阶下，生怕气氛变得尴尬。
　　夏望点了点头，她那段时间忙着适应新班级，确实没太留意周围的人。
　　“我还以为是你不想搭理我呢？”高泽楷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开玩笑。
　　夏望见高泽楷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
　　高泽楷见夏望这副着急辩解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逗你玩儿呢。对了，你在新班级适应得怎么样？”
　　夏望点了点头，眉眼弯了弯：“挺好的。你们呢？你们两个人在一个班吗？”
　　高泽楷点了点头：“嗯，我俩还在一块儿。哎，那宋斯念是不是还在你们隔壁班？”
　　夏望继续点头：“是的，他在我隔壁班，我还和左上之一个班。”
　　高泽楷又追问了一句：“那他现在在几考场？”
　　“宋斯念在十七考场，左上之在十三考场。”夏望如实回答。
　　孟婉支听到夏望的话，眼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考试铃声响起，同学们各自返回考场，喧闹的走廊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一个人逗留。考场上，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埋着头，全神贯注地书写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因为考试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些，高二中午吃饭的时间便和高三撞在了一起，平日里宽敞的食堂，此刻显得格外拥挤。
　　夏望、欧阳所宜、孟婉支和高泽楷四个人凑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默契地没有讨论考题，只是安安静静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吃着吃着，夏望一抬头，目光忽然顿住了——斜对面的桌子旁，宋斯念身边坐着一个女生，是高三的张意真学姐。
　　张意真刚坐下，就笑嘻嘻地和对面的两个男生打了个招呼，目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在宋斯念身上：“好巧啊！你们今天放学还挺晚，听说你们今天考试呢，考得怎么样？”
　　宋斯念没看张意真，低头扒着米饭，语气不咸不淡：“还行吧，正常发挥。”
　　“你成绩那么好，‘还行’就是很好了。”张意真毫不掩饰地夸奖道，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宋斯念没接话，只是勾了一下嘴角，自顾自地吃着饭。张意真也不觉得尴尬，她早就习惯了宋斯念这种冷淡的样子。毕竟，学霸校草总是要有些与众不同的。
　　虽然你说十句话，他有可能才回一句，但是好歹他回了。他回了，就说明他不讨厌你；他不讨厌你，就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你呢？”张意真越过宋斯念，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左上之。
　　“我也还行。不过学姐你朋友呢？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左上之挠了挠头，随口问道。
　　“她们就在后面那一桌。”张意真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期间，张意真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话，宋斯念大多时候都没搭理，都是左上之在一旁没话找话地搭着腔。左上之说着说着，总感觉有道视线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抬头，正好对上欧阳所宜似笑非笑的眼神。
　　左上之心想：完了，这小祖宗又要生气了。但他转念一想，又故意想气气欧阳所宜，于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和张意真聊得热火朝天。
　　临走的时候，张意真从兜里掏出两瓶酸奶，放在宋斯念和左上之的桌子上，然后才转过头，对着夏望和欧阳所宜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啊学妹，我这就带了两瓶牛奶，下次再给你们两个带。”
　　欧阳所宜早就看不惯左上之那副模样，听完这话，更是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不用了，吃个饭，不喝水也噎不死。”说完，欧阳所宜“啪”地放下筷子，转头对着夏望说：“我吃完了，你吃好了吗？”
　　夏望点了点头，连忙放下勺子，和欧阳所宜一起端着盘子起身离开。
　　去送盘子的路上，欧阳所宜终于忍不住吐槽，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你说她装什么装？从一开始她就有意晾着咱们两个，后面还说什么就带两瓶牛奶？谁没事揣着两瓶牛奶来食堂吃饭啊？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还说什么下次再给我们带，谁稀罕她那两瓶破牛奶！”
　　吐槽完张意真，欧阳所宜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咬牙切齿地骂左上之：“还有那个左上之！人家又不是来找他的，他在那里一直叭叭叭，聊得倒挺欢！真不嫌丢人！”
　　此时两个人刚刚放好盘子，正准备下楼，欧阳所宜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左上之。左上之嬉皮赖脸地凑过来，笑着问：“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快啊？也不等等我俩？”
　　欧阳所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压根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左上之连忙快步追上，跟在她旁边小声解释：“我那不是怕尴尬吗？总不能让学姐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还没等夏望听完左上之说什么，耳边又传来宋斯念的声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所宜气什么呢？”
　　夏望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嘴上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也生气了？”宋斯念听着夏望冷冰冰的语气，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闻言，夏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着急忙慌地解释：“谁生气了？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别瞎想！”
　　一抬头，夏望便对上宋斯念戏谑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着笑意，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夏望忽然反应过来——宋斯念是故意这样问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斯念就凑近了些，嬉皮笑脸地问夏望：“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
　　夏望的脸又热了几分，理不直气也壮地瞪着他：“谁急了？你怎么这么自恋？”
　　宋斯念看着夏望绯红的脸颊，还有阳光下那层淡淡的白色细小绒毛，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他就很喜欢看，每次逗夏望时，她这副又急又气又羞的模样，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是是是，你没急，是我急了。毕竟我现在脸红得像个苹果。”宋斯念故意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调侃道。
　　夏望忍住了想要捂脸的冲动，偷偷朝着宋斯念翻了个白眼，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夏望的一切小动作和表情，都被宋斯念尽收眼底。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刚走出食堂大门，夏望就又碰到了高泽楷。高泽楷手里拿着两瓶冰饮料，远远地就朝她挥了挥手：“夏望！”
　　夏望也笑着给高泽楷打了个招呼。本来以为高泽楷打完招呼就会走，没想到他却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夏望红扑扑的脸，没忍住好奇地问：“夏望你脸怎么这么红？热的吗？”
　　怎么回事啊？今天怎么都揪着她的脸红说事？夏望心里嘀咕着，嘴上还是顺着高泽楷的话接道：“嗯，是有点热。”
　　“那正好，”高泽楷把手里刚买的一瓶冰柠茶递给夏望，笑得爽朗，“请你喝瓶水降降温。”
　　宋斯念站在旁边，看着高泽楷递过来的饮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
　　夏望犹豫了一秒，还是接过了饮料，小声说了句：“谢谢。”
　　高泽楷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夏望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甜意瞬间漫过喉咙。欧阳所宜刚刚和左上之拌了嘴，也有些口渴，于是凑过来，毫不客气地从夏望手里拿过饮料，自己也喝了一大口。
　　左上之见状，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对着欧阳所宜嚷嚷：“我们都没喝学姐送的牛奶，现在我俩都渴了，你去给我们两个买瓶水。”
　　欧阳所宜把饮料塞回夏望手里，冲着左上之露出得意的表情，挑眉道：“所以呢？我又没说不让你俩喝。自己渴了不会去买啊？还让我们给你买水，脸呢？”
　　“看看人家学姐，再看看你！”左上之气鼓鼓地怼道。
　　欧阳所宜则是换上了一副欠嗖嗖的表情，故意拖着长音重复：“所以呢？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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