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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当望妻石呐?”
林惟余刚寒暄完一堆老头,便忙不迭来林惟怜窝着的这处角落避避风头。
慈善拍卖会,说是慈善,不过也是个大集团企业交际的场合,为了好听的名声以及社会关注度,自然也会邀请有名气的演员明星坐镇。
林惟怜是前两天才知道的这事,听说程暶要来又刚好是下班的点,于是他也便蹭着林惟余的邀请函进来了。
程暶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是在好好休息,只不过别说人了,连猫最近林惟怜都没见上几面。
最近又恰好适逢季度检查,他写报告写得脑子都要炸了,整一个忙得不可开交,人都要被工作淹没了。
林惟怜掐了掐眉心,忍着疲倦问:“小暶还没来?”
“没这么快。”林惟余垂眸看了眼腕表,说:“他们还要走红毯签名拍照采访,估计得好一会儿。”
他拿开林惟怜面前的酒杯,招手唤来侍应生叫人端杯柠檬水来。
“你来那么早干嘛?急急忙忙的。”林惟余说:“又不是平常见不到小暶,至于搁这眼巴巴的?”
“你不懂。”林惟怜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左眼皮跳得很厉害。”
“林惟怜,那是你的身体告诉你你该休息了。”
林惟怜不理他,又说了一遍:“你不懂......”
兄弟俩就这么一个挤着一个窝在角落里,直到林惟余的助理火急火燎地找来,把自家老板请走了。
生意场的人熟知的脸多是林惟余,加之林惟怜从毕业后就外派出国,见过他的人也就更少了。人人都知道林氏两位公子皆是才貌双全,却深觉这小儿子就跟养在深闺里似的,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曾见过一两面。
养在深闺里的小儿子倒是乐得清闲,他志不在此,又有哥哥珠玉在前,便也没什么心思在家里的产业上。只不过调任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说是各个部门流转,但也是一直待在条法司,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倒不是说条法司不好,各部门都至关重要,只是他个人外派多做的是领事工作,对于这方面也更熟悉些,相比起条法司他更愿意去领事或地区司多历练。
加之最近工作堆积,让他深觉心累。
正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就听见入口处一阵人群骚动。
看来是个大腕,他这么想着,视线也就移了过去。
厅内灯火璀璨,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双男女挽着手走进宴会厅,经过门槛时那男人微屈身弯腰为女伴提起了一侧裙摆。
不知是不是裙子的缘故,提起的墨色裙摆宛如一尾游鱼活现,轻巧灵动,待放下后随着走动,层层叠叠的鱼尾摆间灯光相辉交映,纯粹的黑色倒成了场上唯一的亮点。
亮丽的鱼尾裙边是与之相配的同色系西装,再往上,是程暶冷淡却又秾丽的脸,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容貌出众,身量很高,姿态挺拔高挑,神情自若,带着点不近人的冷。
但这点冷却带不到程暶身上。
林惟怜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一口一口安静地喝着特供的柠檬水。
他的视线过于直接且不加掩饰,程暶转身的动作顿住一秒,随即朝这边看来。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泯灭,看着他点点头以示招呼。
她身边的男人见其动作也跟着看了过来,两人低头耳语几句,林惟怜又见程暶摇了摇头。
等人差不多离开了视线林惟怜便也起身。
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参加这个什么拍卖会,因此也没必要跟着进拍卖场装样子。
外廊的空气凉爽一些,林惟怜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出支烟来,而后点燃倚着门柱有一下没一下地抽。
不祥的预感似乎灵验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程暶看他的眼神非常冷淡,像是在有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装作不熟,而是打算将这段关系止步于此的......一种不上心的状态。
虽然很想直接问清楚,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将烟灰抖落进一次性的烟灰袋里,静静看着夜风下树枝交错的影。
林惟余不知什么时候摸过来了,一过来就嫌弃地扇了扇鼻前的空气。
“装什么,搞得好像你不抽一样。”林惟怜嗤道,但手上还是老实地掐了烟:“怎么不进去,不是要开场了?”
“助理去了,在戒了。”林惟余转身瞟了眼程暶的位置,又看看林惟怜一副落寞的模样,挑眉问:“怎么了?”
“没......我就说左眼跳要出问题吧。”林惟怜烦躁地说。
林惟余于是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不知道,总觉得小暶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哈哈......”林惟余没忍住笑出声来,见林惟怜看神经病地看他又说:“我以为你会烦她身边那男人。”
“谁?”
“小暶的男伴。”
眼见林惟怜要发作了,他又及时换了个说辞:“好吧,小暶的设计师。”
“那件鱼尾裙他设计的?”
林惟余给了肯定的回答。
不带任何眼光地看,那条裙子确实很漂亮,也......非常地适合程暶,平心而论,那人是个很不错的设计师。
“实力强劲。”林惟怜点评道,又问:“我干嘛要烦他?”
“你不烦吗?”林惟余作出一副很讶异的表情,但因为五官实在冷锐,看起来有些嘲讽人。
林惟怜知道他的意思,便说:“目前为止还行吧。”这句是真心话,其实他根本就没怎么关注那人。
“我会对小暶身边的男人有危机感那是我的事,而选择谁是小暶自己的事,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她的选择而去找任何人的麻烦。”他将手上把玩的烟灰袋丢进垃圾桶,语气似乎很是游刃有余:“那样很没风度。”
“哦。”
林惟怜:“......”
那你问了干什么,嗯?
他维持着一丝微笑,问林惟余:“那人怎么了吗?”
“他叫明喻”林惟余说:“很巧,我有位认识的人也叫明聿。而今天这场拍卖——”
“是明氏组织的。”
-
“幸会,程小姐,明先生。”
程暶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谁。
“我是外务部翻译司的叶薇。”
程暶不知道叶薇是单纯地想出声打招呼亦或是什么别的目的,她没心思去猜,也没心思去应付。
“听闻这个拍卖会是明氏组织的......”叶薇的声音似不经意地一顿,视线扫向明喻:“明氏的排场真是不同凡响......”
程暶忍不住皱起眉,不懂这女人想话里话外的想干嘛,她余光里的明喻倒是一派镇定,闻言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几秒,他淡淡开口道:“确实不同凡响,一个小科员也能自由出入的凡响。”
叶薇假人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声音却仍是礼貌:“只是想为慈善事业略尽绵薄之力。”
程暶经不住地冷笑一声,看见林惟怜从外廊走进来更是止不住地有些烦躁。
真没眼光,她暗自腹诽,白瞎了一双眼睛。
“叶小姐。”程暶侧了半个身位,微微挡在明喻前,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点些许的冷冽:“若是要叙旧,我们这恐怕没有你要叙旧的对象,如果是要认识新朋友,我自认我和明喻的咖位不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
明喻向来待人接物没什么眼色,他在圈内的地位高,大家都爱捧着他,只是这场拍卖鱼龙混杂,这样和一个女人对峙,不免要被人拿了做文章。程暶倒是没什么所谓,她一张冷脸,本就招了不少黑,再多一点也不嫌多。
程暶话里赶人的意味都要溢出来了,叶薇自讨没趣,正要转身进会场,就见林惟怜一副要往这边走的样子。
男人身上的西服已经有了些褶皱,相比起会场内争妍斗艳的其他人,颇有些狼狈的意思。但奈何人却是实在淡然,宽肩窄腰,长腿笔直,脸上不带什么表情却透着丝丝压迫。
林惟怜的视线直直略过她看向她身后的程暶,叶薇身体不可避免地僵硬了一息,随即转身离开了。
程暶迎上林惟怜的视线,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拉着明喻往另一边去了。
“哦豁。”林惟余看了全程,心里有些好笑。
“唉......”林惟怜深深叹了口气,朝着他哥耸耸肩说:“看吧,不是我的错觉。”
“你做什么了忍小暶生气了?”
“没做什么啊......”林惟怜边回答边复盘着。
那天被陆昀煜撞破之后程暶便一直待在禾山,直到上周才回来,细细想起来,程暶态度的变化似乎是从和叶薇见面后的第二天开始的......
难道那天撞见了?
不应该......如果撞见了程暶应该没有理由不来打招呼,况且他和叶薇本身也就没什么......
不对!他脑子里一根弦突然炸开,他怎么忘了之前还有相亲这一回事。后续实在是懒得再想这件事,但不乏或许林母陆母打麻将之间会当笑话一样说。
程暶不知前因后果的,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万一......那天真是遇上了,那程暶发的【在哪?】很可能是一种试探。
而他,天真地以为程暶要来找他,于是眼巴巴地回了在家,这下说不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又叹了口气,眉心止不住地跳,拍拍林惟余说:“我先走了。”
“不等小暶一起?”
“现在她也不想看见我。”林惟怜苦笑道:“回家说吧,我回去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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