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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他一路记不得闯了多少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白家,扔下车就往楼上跑去,白亦行听见动静走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褚卫的身影消失在白榆房间门口。
褚卫自小与白榆一起长大,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白榆如此狼狈的模样,静坐在废墟之上,与自我意识一遍又一遍的抗争,忍着身心的双重疼痛,拼命抵抗束缚他的绳索。
因为挣扎,手腕上的皮肤被磨破,原本捆绑他的咖啡色绳索,被手腕处的鲜血浸润,已经变成黑色。
褚卫一步步走向白榆,脱力般慢慢跪倒在他的身边。
白榆手上绳索的打结方式,是褚卫教给他的,警用人员专用的手铐结,这种绳结越挣扎困得越紧。
他手上的摩擦伤,就是这样来的。
褚卫解开白榆手上的绳索,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怀中,将白榆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处,“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白榆满脑袋都是荒谬和难以置信。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他的腺体被褚卫咬住,疯狂注入渴望已久的信息素,身体的潮热短暂褪去,白榆的意识才逐渐恢复过来。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依旧的人,“褚卫……我好难受。”
褚卫在他的额角落下一个轻吻,“我知道,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回家。”
他扶着白榆站起来,将他靠在自己身上,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他,继而打横抱起白榆往楼下走去。
榆相思和白亦行看着褚卫抱着人下楼,立刻站起身,关心地看着短暂清醒的白榆。
“小榆……”
“爸,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
他示意褚卫将自己放下来,但褚卫直接无视他的要求,“榆叔、白叔,我先带白榆回公寓那边,等他身体好点,我再送他回来。”
榆相思就算是生气,也要等白榆的身体好起来,“去吧,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们,亦行是医生,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我知道了。”
说完,抱着白榆出门,随后赶过来的保镖,见到褚卫抱着人走出来,上前打开车门,等人做进去后关上门,驾车离开。
停在稍远处的车辆,见状随之启动,不远不近的跟在褚卫的车后。
褚卫带着白榆回到自己的公寓,把怀中的人放在沙发上,“要不要先洗个澡,会舒服一些。”
白榆看看自己浅色睡衣上沾染的汗渍和污渍,点点头,“好呀。”
褚卫去主卧的卫生间给浴缸放水,趁着这段时间又联系贾珂,将原本预定好的会议和各种事项向后推,才起身去客厅将白榆抱进来。
帮白榆脱掉身上的衣服,叮嘱道:“进浴缸泡一会,手上的伤口不要沾到水。”
“我在外边,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知道了。”
褚卫刚才给他的临时标记,缓解了易感期的暴躁,白榆现在很平静。
关上卫生间的门,去客厅将医药箱取回来,站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才有时间梳理自己凌乱的思绪。
从榆相思的口中得知药剂的真相,褚卫第一时间萦绕上的愤怒,很快就被滔天海浪般的害怕淹没,他太傻了,当时竟然相信白榆的鬼话。
用特定信息素合成的单向诱导剂,只有一种解法。
和特定的人共度易感期。
褚卫想的太过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卫生间的门何时打开,直到腰间多出一双手臂,后背传来温热潮湿的触感,他的思绪回笼。
他低头看着横亘在腰间的双臂,白榆双手手腕的位置上是绳索捆绑造成的伤痕,平常用来拿手术刀的手指上,布满各种细小的伤痕,刚才又被洗澡水泡过,嚯开的伤口泛着白。
褚卫握住白榆的手臂,转身拉着人往床边走去,将人安置在床上做好,从医药箱中取出伤药,在白榆的手腕处涂好,又用沙布包起来,才开始处理手上细小的伤口。
确保每一个伤口都消过毒之后,褚卫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不要沾水,以免发炎。”
叮嘱的话说出口,褚卫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我真是多此一举,你自己就是医生,比我更清楚。”
褚卫阴沉着脸,默默收拾散落在床上的药品。
他向来是进退有度,鲜少在人前这样动怒,白榆即便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也甚少见他这副模样。
“你在生气,褚卫。”
白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穿得是褚卫的浴袍,随着他翘腿质问的动作,浴袍的下摆散开,露出他修长有力的大腿。
褚卫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白榆面前都是浮云,他钳住白榆的下巴,掰到自己面前,眼含怒气,死死地盯着他,“白榆,你骗我。”
“你生日那晚,给自己注射的不是普通的单向诱导剂,是用我的信息素合成的特定诱导剂。”
“我猜你之前的打算,是用自己的信息素合成诱导剂,想要给我注射的,对吧?”
褚卫像逗猫一样轻轻挠着他的下巴,语气轻柔地像是情人之间呢喃,“但你舍不得我受这份苦,所以打着体检的幌子骗我的信息素,合成诱导剂用在自己的身上。”
白榆被褚卫的质问逼得节节败退,手肘撑在床上,仰头望着前方,眼中是疯狂的情感涌动,“你说的都对。”
“褚卫,你说的都对。”
“从你窥见我的感情开始,一直在躲避我,我能怎么办?”
“我们可以是朋友,是兄弟,却不能是爱人。”
“我劝过自己放手的,可我做不到。”
他双手绕上褚卫的脖颈,双双跌进柔软的床铺中,“那一晚,我就想赌一次,赌你会对我心软。”
白榆对褚卫的感情就像是鲜红跳跃的火焰,多年以来隐藏在他的内心,默默汲取能量,一朝得窥天光,拼命疯长。
褚卫陷在烈焰的中心,在酷热和暴烈中,一步步妥协。
白榆的话触动了他某根从来没有触动过的心弦,那根弦正在以某种奇特的频率搏动着。
褚卫的语气染上无可奈何,“如果那一晚我没有回去呢?”
“往后的生活,都活在痛苦中吗?”
“褚卫,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像从前一样,即便是1%的可能我也愿意压上100%的赌注。”
“我从来都是这样。”
白榆侧过头躲避褚卫的目光,“褚卫,你总要让我往后的生活,有点念头。”
褚卫钳制住白榆,质问他,“即便如此,你后来又很多种方式,可以和我坦白事情的真相。”
“如果今天不是榆叔找我,告知我全部的真相,你打算继续瞒我多久?”
“一辈子吗?”
褚卫锁定白榆,言语间满是冷峻和刚硬,“你往后余生怎么办?是像林远一样落个腺体崩坏的结果,还是像他一样抽取信息素,自己强熬易感期?”
“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自己的健康和快乐,比我更重要?”
“牺牲自己,换取虚无缥缈的爱情,这种蠢事你还要做几次?”
褚卫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刀锋所指的每一处,都是致命之处。
白榆迎着褚卫的目光,直白地问道:“难你呢?”
“承认越界的感情,承认你爱我就这么难吗?”
“你一边接受我的诱惑,和我苟且厮混,一边拼命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时刻告诫自己不能越线,这样的生活你累不累啊?”
白榆的喉结上下滚动,下一刻,吐出更为致命的话,“如果你不爱我,生日那晚为什么回来?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让记者发那篇新闻,间接承认和我酒店幽会的人是你?如果不爱我,你此刻在紧张担心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将这些事情摊开在明面上,确是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刻和地点。
白榆拽住褚卫的领带,带着他一同倒在床上,眼神变得幽暗,“你是爱我的对吗?”
褚卫的心跳沉重的厉害,情感的洪水终于冲垮那道防提波,他衔住白榆的唇,吻得又重又急,汹汹的无法言之于口的爱意和怜惜,全部宣泄在这个吻中。
褚卫留在白榆身上的临时标记失效,丝丝缕缕糜烂的薄荷香气带着勾人的味道,缠绕住龙舌兰,旋转邀请它共舞。
思绪和理智共同沉沦,心甘情愿地溃不成军。
白榆的仰头在褚卫的喉结处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继而将那滚动的喉结含进嘴中把玩。
之前在会所那次,他就发现褚卫的喉结很敏感,轻轻一碰就动个不停。
褚卫在白榆有意的勾引中,败下阵来,带着电流的酥麻感自尾椎骨蔓延而上,他对白榆的每一下接触,每一次颤抖都有反应。
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传达同一个意思,占有他。
褚卫撑在白榆脑边的手移下去,抽开浴袍的腰带,浴袍失去束缚散开,露出白榆不着寸缕的身体。
“闭眼。”
白榆乖乖的闭上眼睛,下一刻眼皮上传来轻薄凉爽的触感,褚卫将腰带绑在他的脑后。
失去视觉后,嗅觉和听觉更加灵敏。
空气中龙舌兰的香气加重,刺激的白榆的身体泛起一层糜烂的红色。
耳边先是传来皮带扣解开的声音,接着是西裤拉链拉开,裤子落地的声音。
褚卫将人抱坐在腿上,拉开床头的抽屉找东西。
白榆的头靠在褚卫的肩膀上,喘着气说道:“不用找东西,我想要。”
他的话彻底释放出被褚卫禁锢在心底的野兽,翻个身抱着白榆躺在床上,换成面对面的姿势,低头含住白榆的唇,“ 今天你没有喊停的资格。”
“嗯……不喊停。”
两人发了疯似的在床上纠缠,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屋内沉溺情欲的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
一阵快活的红晕悄悄爬上白榆的面颊,褚卫看着他失神的面孔,觉得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Omega,勾得自己神魂颠倒,频频在他身上失控。
白榆的后颈被褚卫咬出很深的牙印,醇厚的龙舌兰酒香,包裹住清爽的薄荷,渴望得到满足,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状态。
眼睛中的腰带,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
空气中弥漫着腥颤的味道,被白榆反复蹂躏的床单,在骤雨初歇的时候终于破掉,褚卫抓住白榆的手,以十指交扣的状态反压在头顶,失控般反复侵占薄荷的每一寸脉络。
褚卫撸着白榆的后背帮他平复呼吸,实则心里在懊恼自己的失控,明明是白榆的易感期,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频频失控,被鼻尖的薄荷香气引起身体反应,最终沉溺于这反常的欢愉中。
炽热的感觉消退,身体的疲惫涌上来,白榆一手搭在褚卫的腰间,阖上眼睡过去。
等白榆睡沉后,褚卫捡起丢在地上的浴袍套在身上,去卫生间重新放了一缸热水,返回来抱着白榆去卫生间清洗,再放回收拾干净的床上。
一切收拾好之后,褚卫去了书房,从书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用精巧的银制打火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后靠坐在椅子上,烟蓝色的烟圈模糊了褚卫凌厉的面孔,暴露出他惆怅的面孔。
褚卫将燃到尽头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打电话让酒店送些营养的炖汤以及饭菜,过来备着。
白榆醒过来时,褚卫正屈膝抱着电脑,坐在床上处理公司的邮件,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褚卫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将电脑合起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问道:“饿不饿?”
“我让酒店送了一些营养的汤过来,起来喝一些?”
白榆在被子下边,挪动身子将头枕在褚卫的腹部,浑身都是对自己Alpha的依赖,“再躺一会。”
他浑身上下都很清爽,应该是他睡着以后,褚卫帮他清理过。
褚卫盯着懒散的白榆,说道:“我去把饭菜热热,你再躺会就出来。”
卧室的门打开又关上,只剩白榆一个人,空气中的荷尔蒙味道并未完全散去,他拥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揣摩褚卫的想法。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不想过分逼迫褚卫。
他拿过褚卫放在旁边的睡衣穿上,踩着拖鞋走进餐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咙。
喝空的水杯刚放在桌上,褚卫将热好的饭菜摆在桌上,“易感期的消耗比较大,你多吃一些。”
“还有你喜欢的鸽子汤,刚从保温箱中端出来,趁热喝。”
白榆吃完自己碗中的饭,也只是刚刚饱,他一边喝汤一边盯着褚卫的碗咽口水。
褚卫见状只觉得好笑,将还没动过的食物推到白榆的面前,“吃吧。”
白榆接过褚卫的碗,一口饭一口菜的塞进肚子,放下碗筷又端起放凉的汤倒进嘴里,摸着隐隐酸胀的肚子,说道:“终于饱了。”
吃饱就犯困,白榆瘫在椅子上和周公作决斗,褚卫将用过的餐盘收进洗碗机,走回来看着半眯着眼睛犯困的人,“困就回床上去睡吧。”
白榆喃喃道:“你陪我一起睡吗?”
“可以。”
褚卫推着白榆走进卧室,掀开被子上床,白榆躺进去自然的窝在褚卫的怀中,闻着熟悉的信息素,没几分钟就又睡着了。
等人睡熟后,褚卫拿过下午和餐食一同送过来的高分子创可贴,解开白榆手腕上的纱布,将创可贴平静地贴在伤口处。
这种创可贴既能促进伤口尽快愈合,也能防水。
做完这些后,褚卫抱着白榆也睡了过去,白榆的易感期只是暂时消退,他也要养精蓄锐,应付白榆后面几天的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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