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塞来个美卧底

　　周予安非常后悔白天对秦曜川发出的那个“邀请”。但秦小狗白天撇嘴的样子让他有点介意，所以他咬着牙没有叫停。等秦曜川结束时，他已经泪眼婆娑了。
　　秦曜川很心疼地亲他的眼睛。“对不起，老婆，很痛吗？怎么不说？”
　　周予安已经脱力，怕秦小狗太自责，还是用余力撑起身体，趴在秦曜川身上，懒懒地说：“不是想看我哭的吗？下不为例。”说完又觉得不妥，补了一句，“不过我也很开心，很尽兴。谢谢款待。”
　　秦曜川被逗笑，抱紧了怀里的人：“周予安，跟我讲讲你的事吧。我想知道你没认识我之前的事。”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周予安抬眼。
　　“什么？”
　　“之前出差那次，你去酒吧接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周予安看着他，“还是从幼儿园开始说的。你都忘了？”
　　“你怎么知道？”秦曜川吃惊地看着周予安，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装醉啊！”
　　“一开始是真的醉了，”周予安承认，“不过吐完之后就好多了……”
　　“为什么装醉？”秦曜川追问，“你不会是……”
　　“我也不知道。”周予安指尖缠绕着秦曜川的手指，“我就想让你多了解我。”他顿了顿，笑起来，“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当时就对你感兴趣，所以下意识地放了饵，想让你自己上钩。”
　　“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秦曜川眼睛发亮。
　　“倒也不算吧。”周予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一丝害羞，“只是在见你第一天的晚上，我就梦见你了。”
　　秦曜川欣喜若狂。原来周予安对他的心动，比他以为的要早得多。白天被小李搅乱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他吻了吻周予安的额头。周予安被亲得有点痒，往下缩了缩，下一秒突然想起来：
　　“等等！”周予安撑起身，“话说回来，”他戳戳秦曜川的胸口，“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忘了？”
　　“没有，我都记得。”秦曜川摇头，“但少了一件事。小李说你哭过，但我没见过，也没听你讲过。”
　　“哦，难怪。”周予安心想：怪不得他白天问那个问题，原来是受了小李的刺激。 “那时候刚转行做销售，业绩不好，被老板批评了几句，脸皮薄受不住，晚上躲起来哭，正好被小李撞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当时老板是谁？”秦曜川语气一沉，“我去找他”
　　周予安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现在像个无理取闹的学生家长。不怪当时的老板，他当时说的也没错。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不争气，觉得丢脸。不过现在嘛，”他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已经修炼出金刚不坏的厚脸皮了。”
　　“我是心疼你。”秦曜川抱紧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强大起来，再也不让他受任何委屈。“以后有我呢，我会帮你摆平我舅舅的，不让他伤害你。”
　　“谢谢你，曜川。”周予安的‘狐狸雷达’响起，这个温存时刻，特别适合跟秦曜川摊牌：他不会用那份偷拍的合同去向宋观平举报段乾。但他又不想秦曜川担心，所以半真半假地坦白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跟你舅舅决裂。我找到了新的证据，我会用那份证据去找宋观平。”
　　听闻此言，秦曜川刚刚雀跃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他一度认为，自己对周予安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帮他对付舅舅。他甚至曾庆幸自己是段乾的外甥，因为这个身份赋予了他站在周予安身旁的资格。现在周予安说不需要了，仿佛抽走了他这个不会游泳的人身上的救生衣。
　　“为什么不需要了？”秦曜川的声音带着恐慌，“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能帮你对付舅舅，我还有什么价值……”秦曜川的声音低了下去。
　　周予安脸上极力维持着平静，心里却已气得翻江倒海。肌肤之亲和甜言蜜语对秦曜川一点用都没有，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周予安转念一想，又涌起一阵心疼：秦曜川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没有太多人爱他，才让他不相信无条件的爱，对爱缺乏安全感。需要倾注更多的爱和耐心，才能慢慢修复。
　　此刻周予安体力恢复了些许。他爬起来，沉默地直视着秦曜川，然后捧住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温柔而有力地安抚着紧张不安的爱人。过了许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才分开。周予安用鼻尖亲昵地蹭着秦曜川的鼻尖：
　　“曜川，”周予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婚姻对我来说，绝非儿戏。或许我们的相识始于一场算计，但我对你的爱，千真万确。从我在美国市政厅说‘我愿意’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丈夫。”他郑重而真诚地凝视着秦曜川的眼睛：“所以，我不希望我的爱人，被迫在我和其他所谓的‘家人’之间做二选一的选择。你要相信我，”他指腹摩挲着秦曜川的脸颊，“现阶段，我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真遇到我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求助。好吗？”
　　“我跟舅舅……真的没什么感情。”秦曜川红着眼眶，急切地表明心迹，“我是真的想帮你。”为了周予安与整个家族决裂又算得了什么？他甚至愿意为周予安去死，只要周予安能开心。
　　“不，曜川。”周予安摇头，将他搂得更紧，“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要利用你的爱，把你推上审判席，逼迫你在血亲和我之间做抉择。我舍不得。”周予安将秦曜川的头按在自己颈窝：“我知道你最最爱我了，”他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那我也求求秦总，给我一个好好爱你的机会，好不好？”秦曜川被哄得基本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抬头刚好又对上周予安雾蒙蒙、还残留着些许情欲的桃花眼。“好。”他脱口而出，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予安听闻，赶紧‘盖章’定论：“啵~谢谢秦总！明天早上我要吃小区东门的小馄饨、南门的豆浆、还有北门的甜大饼。好了，睡觉！”说完立刻躺下闭眼。
　　秦曜川刚想说话，又被他捂住嘴巴。“不可以反悔。睡觉。”秦曜川无奈。周狐狸今天放大招，他根本招架不住。现在反抗，估计不仅会全线溃败，还得付出额外‘代价’，他得再等等。
　　秦曜川拿下周予安的手，无奈地笑笑，问道：“豆浆要咸的还是甜的？”
　　“咸的。里面的油条要单独装，不然泡太久不好吃。”
　　“好，知道了。”秦曜川抱着他，亲了两口，便沉沉睡去。
　　周予安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慢慢睁开眼睛。明天跟蔡姐要下启辰的报价，做一份对比。等时机合适，就去找宋观平。他想。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予安和秦曜川一起跟进手头新项目的推进。秦曜川进步神速，如今不仅能独立谈判，甚至能在技术层面与客户侃侃而谈。周予安对他信任有加，放手让他全权负责一个项目的竞标，自己只挂名，偶尔提点意见。没想到一击即中，成功拿下。
　　周予安看着中标通知，开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广而告之他的秦小狗有多厉害。但现阶段仍需低调。结果低调失败，他忍不住在内部通告邮件末尾加了一句：“感谢公司各位同事的支持！尤其要感谢曜川在本项目中的努力！”
　　“得瑟什么？没我们研发部门支持，早折在商务标了！”程力收到周予安的邮件后，忍不住向段乾吐槽。当然，磐世商务评分较低，都拜段乾所赐。幸好秦曜川前期客情到位，打听到了关键情报，技术方案准备得极有针对性，硬是靠技术分把排名拉了回来。
　　“研发才是公司的核心。”段乾先定调子，接着话锋一转，“你的实力我是认可的。我觉得你现在的职位，有些委屈了。”他观察着程力的表情，“我提了几次升你做CTO（首席技术官），可惜宋董没同意，说你教育背景还是差了点。”他叹了口气，“我也不好硬推了。”
　　“谢谢段总。宋董确实看重学历，是我不争气，辜负了您的举荐。”。
　　“如果换一家公司，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段乾压低声音，“小程，不瞒你说，公司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如果哪天我走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当然没问题！段总您放心！”程力立刻表态，“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程力愿为您马首是瞻！”他急切地问，“您计划去哪家高就？”
　　“等等你就知道了。”段乾摆摆手，“我跟你说的，千万保密。”他还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与启辰的关联，毕竟有竞业协议在身，离职后还需去其他公司“过渡”一段时间。他眼下要先动摇磐世军心。否则，单靠低价，启辰未必能十拿九稳地撬走磐世的订单。
　　Lisa此时靠在周予安办公室门框上，调侃道：“啧啧啧，恭喜啊财神爷。”她关上门，走到周予安身旁俯身，压低声音：“看来是成功收服卧底了？”
　　周予安笑而不语。
　　“我跟你说个八卦，”她声音压得更低，“千万别外传。”Lisa说着，下意识抬头朝外看了一眼，恰好与玻璃墙外秦曜川的目光撞个正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换上职业假笑，转过头继续俯身对周予安耳语：“刚抬头就跟你家助理对上了眼。他盯你盯得这么紧，你可别放松警惕，小心翻船。”
　　那是小狗在看家。周予安心想，面上不动声色转回话题：“什么八卦？”
　　“公司马上下一轮融资，”Lisa神秘兮兮地说，“王奎山……要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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