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江野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沈漠川近在咫尺的脸，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嘴角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把这个人按在墙上亲一口。

　　“晚安。”沈漠川忽然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野站在原地缓了半天，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沈漠川逼疯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妹妹”的聊天框，想跟她吐槽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你今天玩得开心吗？(^▽^)】“妹妹”发来一条消息。

　　江野看着这条消息，心里却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漠川，那个穿着他的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说话带钩子，一举一动都像在勾引他的沈漠川。

　　夜晚躺在床上，天花板在黑暗里更是模糊成一片混沌。江野翻了个身，被子被揉得乱七八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沈漠川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这发现让他更烦躁了，一脚踹开被子，只觉得浑身燥热。

　　不知折腾了多久，倦意终于压过了心头的混乱。他坠入梦境，梦里是沈漠川放大的脸，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他从未见过的迷茫和依赖。然后画面就乱了，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有细腻的皮肤相贴的触感，还有沈漠川低低的、带着点气音的呻吟……

　　第二天早上，江野是被自己吓醒的。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梦里的画面太过清晰，清晰到他能回忆起沈漠川颈侧跳动的脉搏，和自己失控的喘息。

　　“卧槽……”他抬手按在额头上，指尖冰凉，脸颊却烫得惊人。

　　他居然做了这种梦？对象还是沈漠川？那个毒舌、阴阳怪气、处处跟他作对的死对头？

　　江野掀开被子跳下床，脚步虚浮地冲进浴室。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点，但镜子里那个眼神涣散、耳根通红的自己，还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哗哗地流着，试图冲刷掉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可越是想忘，梦里的画面就越清晰，沈漠川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野你他妈疯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骂道，一拳砸在洗手台上。陶瓷的冰凉透过指骨传来，稍微压下了点心头的躁动。

　　必须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再待在家里，他真的要疯了。

　　江野胡乱套了件T恤，抓起手机就冲出房间。客厅里，沈漠川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还是万年不变的白粥配咸菜。听到动静，沈漠川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看向他：“早。”

　　江野赶紧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早。”他快步走到玄关换鞋，动作快得像在逃。

　　“不吃早饭吗？”沈漠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疑惑。

　　“不吃了，出去有事。”江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一眼，沈漠川穿着件宽松的灰色家居服，领口有点大，隐约能看到一点锁骨——和梦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他瞬间又慌了神。

　　“妈的。”江野低骂一声，转身往小区外走。必须找柘言，必须去打游戏，必须把沈漠川这两个字从脑子里彻底清除出去。他给柘言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柘言秒回，说在常去的那家网吧开黑。江野松了口气，拦了辆出租车就往网吧赶。

　　网吧里烟雾缭绕，震耳欲聋的键盘敲击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柘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麦克风唾沫横飞地指挥队友。看到江野过来，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坐旁边。

　　“哟，野哥，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柘言摘下耳机，冲他挤眉弄眼，“是不是想通了，来跟我上分？”

　　“少废话，开机器。”江野没好气地说，眼神扫过屏幕上激烈的战斗画面，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开了机器坐下，江野登录游戏，屏幕上弹出“妹妹”发来的组队邀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受。

　　“哥哥~ 你终于上线啦，我等你好久了。”软糯甜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换作平时，江野肯定会笑着调侃她几句，但今天，这黏糊糊的嗓音听在耳朵里，却莫名有点刺耳。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沈漠川的声音，清润中带着点凉丝丝的质感，即使是撒娇，也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钩子，勾得人心头发痒，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腻。

　　“嗯，刚醒。”江野的语气有点敷衍，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创建了游戏房间。

　　“哥哥昨晚没睡好吗？声音听起来有点累欸。”“妹妹”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

　　“还好。”江野含糊地应着，开始匹配队友。

　　游戏开始了，江野操控着角色往前冲，动作却有点心不在焉。平时行云流水的操作今天频频失误，好几次差点被对方秒杀。

　　“哥哥，小心点呀。”“妹妹”在旁边提醒，声音依旧甜得发腻。

　　江野皱了皱眉，没说话。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烦躁，不是因为游戏打得烂，而是因为“妹妹”的声音。以前觉得软糯可爱的语调，现在听着却像裹了层糖浆，甜得发齁，远不如沈漠川那句带着点戏谑的“江哥”来得有吸引力。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惊，赶紧甩了甩头，试图把这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野哥，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旁边的柘言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昨晚跟沈漠川看电影，发生什么了？”

　　江野的脸瞬间一热，没好气地瞪他：“能发生什么？就看个破电影。”

　　“破电影能让你魂不守舍成这样？”柘言显然不信，挤眉弄眼地，“是不是跟沈漠川那啥了？”

　　“那啥你个头！”江野抬手给了他一拳，“再胡说八道把你嘴缝上。”

　　柘言笑着躲开，没再追问，但眼里的八卦之火却更旺了。

　　一局游戏结束，江野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全场最低的评分。他烦躁地退出游戏，摘下耳机，深吸了口气。

　　“不玩了？”柘言挑眉。

　　“有点累。”江野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跳跃的光标，心里空落落的。打游戏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转移注意力，沈漠川的影子反而更清晰了。他甚至开始担心，沈漠川早上只喝了白粥，会不会饿？家里冰箱里好像没什么吃的了，要不要回去给他做点午饭？

　　“回去了。”江野站起身，拿起外套。

　　“这么早？”柘言有点惊讶，“不再玩会儿？”

　　“不了，有点事。”江野含糊地说，转身往网吧外走。

　　走出网吧，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江野眯了眯眼，站在路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拦了辆出租车，报了自家小区的地址。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再说了，他是房子的主人，凭什么要躲着沈漠川？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父母应该是出去了。江野换了鞋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漠川。

　　少年背对着他，正低头看着什么，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肩线。让江野瞳孔骤缩的是，沈漠川今天又穿得异常清凉——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下身是条黑色的短裤，两条白皙笔直的腿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茶几上。

　　空调还开着，冷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江野皱紧了眉头，沈漠川那体质，平时稍微吹点风都要裹紧外套，今天居然穿这么少？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过去，客厅的柜子里放着条备用的毯子，他随手扯过来，不由分说地往沈漠川身上一裹。

　　“你疯了？”江野的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和责备，“空调开这么低，穿这么少，想感冒？还是觉得胃疼得不够厉害？”

　　沈漠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手里的书掉在了沙发上。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错愕，看着像只被突然捂住的小猫。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我什么我？”江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蹲下身把毯子在他身上裹得更紧了，连脚踝都没放过，只露出颗脑袋，“赶紧把衣服换了，穿长袖长裤。要是生病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语气也硬邦邦的，但指尖碰到沈漠川微凉的皮肤时，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沈漠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额头上还带着点汗，呼吸有点急促，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担忧。他忽然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的错愕被笑意取代。

　　“知道了，江管家。”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没再反驳，乖乖地任由江野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江野这才满意了点，站起身，刚想再说点什么，目光落在沙发上掉着的书上，愣住了。

　　那是本物理竞赛题集，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清秀工整，显然是沈漠川的手笔。但让江野愣住的是，书的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大头贴——正是昨天在商场里拍的那张，照片上他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而沈漠川笑得一脸无辜。

　　他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脸上有点发烫，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看什么呢？”沈漠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戏谑。

　　“没什么。”江野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我去做饭。”

　　他转身快步走进厨房，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打开冰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新鲜的蔬菜和肉，显然是沈漠川早上采购的。

　　江野看着那些食材，开始淘米、洗菜、炖汤。熟悉的动作让他渐渐冷静下来，厨房里很快弥漫开淡淡的肉香。

　　午饭之后，碗碟还没来得及收拾，堆在餐桌一角，江野陷在沙发里，遥控器在手里转得飞快，电视屏幕上的综艺节目吵吵嚷嚷，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角的余光总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瞟。沈漠川就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脑袋枕着抱枕，腿曲起来，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习题册。

　　这人被裹在毯子里，只露出颗脑袋和一双捏着书页的手，看起来乖得不像话。江野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渐渐平息，甚至生出点荒诞的笑意——刚才急吼吼把人裹成粽子的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小题大做。

　　他收回目光，假装专心看电视，可没过几分钟，脚踝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像是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蹭他的裤腿，一下，又一下，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江野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没拿稳。他屏住呼吸，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去——沈漠川依旧维持着看书的姿势，头没抬，书页也没动。

　　也许真是错觉。江野暗自嘀咕，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视上。可没等他看清楚屏幕上在演什么，那阵痒意又来了，这次更明显，甚至顺着裤腿往上，轻轻蹭到了他系着的腰带扣。

　　江野猛地转过头，视线直直落在沈漠川盖着毯子的腿上。少年的脚尖正微微翘起，隔着薄薄的毯子，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弧度，刚才那两下，分明就是他的杰作。

　　“沈漠川。”江野的声音有点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漠川茫然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嗯？怎么了？”他的表情看起来无辜又纯粹，仿佛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野的目光落在他盖着毯子的腿上，语气硬邦邦的：“你脚动什么？”

　　沈漠川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抬起头，眼里的茫然更甚了：“我没动啊。”

　　“没动？”江野挑眉，伸手掀开他腿上的毯子一角，露出下面白皙的脚踝，“那我这儿是被鬼蹭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沈漠川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两人都顿了一下。沈漠川的脚踝下意识地缩了缩，耳根悄悄泛起一点红。

　　“可能……是无意识的吧。”沈漠川的声音低了点，带着点不确定，“看书太入神，脚自己动了。”

　　这理由听起来荒谬又离谱，可从沈漠川嘴里说出来，配上他那副认真的表情，居然让人有点无法反驳。

　　江野盯着他看了几秒，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可沈漠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甚至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

　　“无意识？”江野有点气笑了，“你的脚还挺有自己的想法。”

　　他干脆俯下身，伸手抓住了沈漠川的脚腕。少年的脚腕很细，骨头清晰可触，沈漠川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都漏了半拍。他看着江野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的睫毛很长，眼神专注地落在他的脚腕上。

　　“江野……”沈漠川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实点。”江野没抬头，手指稍微收紧了点，“再乱动，就把你脚绑起来。”这话听起来带着点威胁，可他的指尖却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生怕弄疼了对方。

　　沈漠川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羞涩，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江野抓着他的脚腕，感觉手心有点发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一个大男人抓着另一个男人的脚腕，僵持在客厅的沙发前，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他猛地松开手，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有点发烫：“安分点看你的书，别老搞小动作。”

　　沈漠川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重新把毯子拉好，盖住自己的腿，低声应道：“知道了。”

　　江野没再看他，转身坐回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胡乱换着台，可屏幕上的画面怎么也看不进去。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江野在心里笃定地想。什么无意识，分明就是故意用脚蹭他，看他的反应。

　　他偷偷瞟了沈漠川一眼，对方已经重新低下头看书，侧脸恬静，可江野就是觉得，他那低垂的眼睫下，藏着的全是戏谑的笑意。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被他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迟早要疯。

　　江野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沙发角落的另一张毯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毯子，再次走到沈漠川面前。

　　沈漠川察觉到动静，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疑惑：“又怎么了？”

　　“别动。”江野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沈漠川身上本来就裹着一条毯子，现在又加了一条，整个人被裹得更严实了，只露出一颗脑袋。

　　“江野你干嘛？”沈漠川有点无奈，“热死了。”

　　“热也忍着。”江野蹲下身，把两条毯子的边缘仔细掖好，连脚边都塞得严严实实，确保他再想做什么小动作也伸不出脚，“这样你就没法乱动了，省得打扰我看电视。”他的动作很认真，甚至带着点强迫症般的细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扫过眉骨，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

　　沈漠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发旋，心里忽然软了一下。他没再挣扎，只是低声说：“你这样，我连翻书都不方便。”

　　“那就别翻了，闭目养神。”江野站起身，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或者看会儿电视也行，别总盯着那些习题，眼睛都要瞎了。”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江野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脸：“看我干嘛？看电视。”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这次没再乱换台，就停留在刚才的综艺节目上。可心思依旧没在电视上，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沈漠川安静了下来，没再说话，也没再试图挣扎。过了一会儿，江野偷偷瞟过去，发现他居然真的在看电视，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被节目逗乐了。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电视里的笑声和沈漠川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两条毯子的包裹下做到的）。

　　江野看着电视，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刚才被撩拨起来的烦躁和心慌，被这午后的宁静一点点抚平了。他偷偷又看了沈漠川一眼，对方已经低下头，重新看起了书。

　　过了一会儿，沈漠川忽然轻轻动了动。

　　“怎么了？”江野立刻警觉地问，生怕他又想搞什么小动作。

　　“渴了。”沈漠川的声音闷闷的，从两条毯子下面传出来，带着点委屈，“想喝水。”

　　江野看着他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他站起身：“等着。”

　　他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走到沈漠川面前，递到他嘴边：“喝吧。”

　　沈漠川微微仰头，张嘴喝了几口，水珠顺着嘴角滑下来，滴落在下巴上。

　　江野下意识地伸手，想用指腹擦掉那滴水珠。可指尖刚要碰到他的皮肤，沈漠川却微微偏头躲开了，自己抬手擦了擦。

　　“谢谢。”沈漠川的声音有点小，耳根又红了。

　　江野的手僵在半空，有点尴尬地收了回来，转身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不客气。”

　　他坐回沙发上，感觉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不规律地跳动。

　　“那个……”江野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有点暧昧的沉默，“下午……你想干嘛？”

　　沈漠川抬起头，想了想：“不知道，看书吧。”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书，不嫌烦吗？”江野没好气地说，“要不要……打会儿游戏？”

　　沈漠川愣了愣：“我觉得打游戏浪费时间。”

　　“偶尔放松一下也不行？”江野嘴硬道，“就当……就当庆祝我们考试进步。”

　　沈漠川看着他，忽然笑了：“好啊。”

　　江野赶紧别过脸：“那你……先把毯子解开？”

　　“你帮我。”沈漠川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甚至还微微抬了抬身子，示意他动手。

　　江野看着他那副被裹成粽子还理直气壮的样子，有点气笑了，他走过去，弯腰解开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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