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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盐之法?
梅苑的第一位来客,便是林荫,方婉容禀退春寒才道:“我昨日出狱,你今日便来了,消息得的倒是快。”
林荫没有说自己昨日也在场,她看着窗外的梅树,“如今王家有难,你母亲也牵涉其中,王家的冤屈一日不洗,这梅苑也不过是另一个囚笼罢了。”
“怎么,我才在这梅苑睡下一晚,姐姐就怕我舍弃王家不顾,巴巴赶着来说教。”方婉容好笑道:“那日姐姐可还是义正言辞要与我分扯清楚的。”
林荫没有那么多话和她吵,“你既得瑞王庇佑,或许可以求瑞王,”
话还未说完,方婉容打断她:“如今知道要来求我了?”
“外祖母和舅母对你如何你自己清楚,你母亲亦在狱中,何必与我呈口舌之快。”
方婉容讥讽的话在林荫的注视下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会去求瑞王殿下。”
“六郎知晓此事吗?”
“还不知。”
林荫起身走出屋子,留下话:“那就赶紧去信,六郎师承锦州周夫子,此事应该不会祸及他。”
如今王家大小生意皆被查封,造船厂更是被围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林荫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莲沁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夫人,六郎,六郎来见!”
林荫从凳子上站起来,“快!快请六郎!”
一向清风朗月的方昭野脸上也挂起了一丝愁容,“昭野来晚了。”
“不晚不晚,你前日收到信今日便到了,定是日夜兼程。”
林荫心中稍安,将都城中的情形一一告知于他,方昭野握紧的拳头砸在桌上,“是我害了五哥!”
林荫疑惑:“何解?”
“那日五哥为了给我践行,在柳稍阁设宴,中途确有离场,很快便回来了,我不知他是去验船了,若是知晓,一定会劝阻他的。”
林荫背脊发凉,若方昭野所言非虚,那王文风就是饮酒误事渎职之罪,镇国大将军还因此遇难,如此动摇国之根本,王家当真是辩无可辩了!
“姐姐放心,周夫子虽已远离朝堂,但学子众多,我今日便去信,定有解困之策。”
另一边邢部,李振将一份口供呈给肖茂,“大人,这是王文风在狱中的口供,详细说明了那日的情形,的确是酒后去验的船,而且。”
“而且什么?”
“他喝醉了,不记得具体验船时的情形。”
肖茂盯着口供良久,“何时验船都可以,为何偏偏要在当晚?查查那个喊他去验船的小厮。”
“是!”
“彦之有消息了吗?”
李振俯身附于肖茂耳边,肖茂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在眼里燃烧,“都是死无对证之说,那就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夜更深重,林荫敞着门,莲沁从院外回来摇摇头:“大人还未回府,安福准备去送被褥,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不回来,我们去就是。”
林荫被带入邢部,肖茂正和几个同僚秉烛,看到她眉目中显示出不耐:“有何事?”
林荫裹着披风,微微朝各位大人行了礼,李振知趣的向在座使了个眼色,“哎呀,我们可别打扰夫人关心大人了,走走走。”
肖茂按住李振,“在邢部,你们走什么?”
李振一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低着头
林荫叹出一口白气:“请问大人王家的案子如何了。”
肖茂平静地说:“王文风渎职之罪证据确凿,如今脉案已送往宫中,等你舅父归案,便会有旨意了。”
几个同僚面面相觑,这家事是他们能听得?
林荫面色泛白:“若是,若是定罪,王家会如何?”
“轻则满门抄斩,重则株连九族。”
灭顶之灾!林荫指甲陷进入皮肉:“不,一定还有办法,大嫂腹中还有尚未足月的胎儿,六郎,六郎说可以请周夫子相助。”
肖茂坐在案几后一动不动,李振几人眼神都不敢往两人身边扫。
林荫走近肖茂,“肖茂,明日带我入宫,我去求求贵妃娘娘,王家罪不至死。”
肖茂猛的站起来,钳住她的下颚,“林荫,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我兄长现下生死未明,你以何颜面让我们肖家人去为一个凶手求情?”
林荫哽咽着,更加急切:“我知道,是我们不对,但是文风他不是故意的,他。”
“他只是酒后误事,渎职罢了,只是害了一百条人命罢了!”肖茂将林荫松开,连着一旁的凳子也被掀倒在地,“只是让北鲜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军死于非命罢了。”
动静太大,屋外的其他人不由向里张望,李振皱着眉挥退众人,赶紧关上门,“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快去干活!”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肖茂却并没有降低声音:“林荫,那些枉死的遗属只怕恨不得食王家的血肉。”
一字一句打在林荫的心上,让她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是啊,上百条人命,注定王家要以命相抵。
肖茂推开门,凛冽的寒风同他的声音一起灌了进来,“安福带夫人回去,今日起夫人不得踏出府中半步!”
林荫跪在地上看着肖茂走了出去,莲沁心疼的抱住她,“夫人,这是怎么了?”
林荫抹掉脸上的泪珠,盯着肖茂离开的方向,“去找敏姝。”
次日一早,张敏姝见到林荫甚是心疼,“几日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到底怎么了,这街头巷尾都在传你和肖大人不和,他还把你禁足了。”
“确实如此,是我们王家欠他的。”
林荫拉住摸上自己脸颊的手:“拖你的事如何了?”
“我替你去了梅苑,见到你那六弟了,这是他给你的信。”
张敏姝掏出个香包,林荫赶紧拆开,看信的眉头越来越紧。
“写的什么?”
林荫将信揉在手心,“圣上已知全貌,只是迟迟未下旨意,似有所顾忌。”
张敏姝诧异,“你这六弟倒是有些本事,父亲尚不知圣上何意,他倒是能窥些眉目。”
“六郎说国子监司业广儒释是周夫子的弟子,拖他谈听的圣意。”
“司业?一个不能上朝的教书先生,如何能探听圣意?”
“先不管这些,六郎有一点说的对,圣上已经失去一个得力的武将,王家必须有一个圣上绝对不可失去的理由,才能保住!”林荫反复在屋中踱步。
“阿荫,你要如何?”
林荫喃喃道:“王家凭什么是都城的首富?”
“嗯?”张敏姝有些不解,“当然是王家生意众多,吃穿住行皆有涉略。”
“可六郎为何如此笃定王家有圣上不可或缺的东西?”
张敏姝跟不上林荫的思路,硬着头皮说:“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前年王家上贡的盐甚是不一般。”
“盐?”林荫看向张敏姝,“有何不同?”
“王家上贡过一批白盐,与寻常粗盐不同,颜色洁白,味道也不苦涩,前年上元节宫中设宴的饭菜格外可口,连他国使者都啧啧称赞,外邦更是趋之若鹜,花大代价想要呢。”
林荫确实不知此事:“盐不是不允许私产?”
张敏姝颇有些遗憾说:“王家的粗盐是官府专供,制成的白盐只允许上贡给宫里或者和外邦交易,当真是稀有。”
就是了!林荫眼前一亮,紧紧抱着敏姝,“如此便说得通了!敏姝谢谢你!”
张敏姝回味过来,“可是阿荫,就算如此,这制盐之法你从哪里去寻?”
林荫提笔回信,将香囊又送到张敏姝手中:“那就要有劳敏姝姐姐辛苦了。”
张敏姝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当信鸽这等小事我还做得来的。”
林荫与王昭野联系多日,还未找到那制盐之法,肖茂便解了她的禁足。
林荫不恍多思:“大人今日怎么这般好心了?”
“李彦之已将舅父和三哥四哥寻回来了。”肖茂背对着林荫接着说:“此事已是定局,这几日你莫要再生事端。”
原是觉得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了,林荫心里冷笑面上顺从,“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大人真是高看我了。”
林荫嘴上这样说,等肖茂出府,便匆匆的赶往梅苑。
有方昭野在,方婉容收敛不少,对林荫的态度也客客气气:“姐姐来了。”
林荫:“六郎,舅父已然回都城,当真寻得那方子便有转机?”
方昭野言辞恳切,“姐姐可信我?夫子已为我引荐齐王,此事齐王已同我作保,只要有制盐之法,王家便有救。”
方婉容跟着说:“瑞王殿下也无他法。”
林荫心中九转千回,齐王的话又能相信几分?慎重道:“齐王凭什么保全王家上下?”
“林荫,你还不相信六哥?为此事六哥连周夫子亲手做的琴都卖了,才酬得银钱当齐王的敲门砖,你足不出户,当真以为消息自己长了腿?”方婉容见林荫追问忍不住怪道。
方昭野用眼神制止方婉容,缓缓解释:“圣上一直不曾下旨,就是想得到制盐之法,但是圣上自己不会开口,需要一个人给圣上台阶。此人若是齐王,朝中支持者众多,圣上会答应的,此间的变数,只会是。”
林荫意会:“肖家人。”
“齐王可能帮六郎见到舅父?若是舅父自请承情或许机会更大?”
方昭野摇头,“此案牵涉过多,实是难为。”
“就算我们想献给齐王,连舅父的面都见不上,这法子去哪里寻?”
方昭野见林荫烦忧,拍拍她的肩膀,“姐姐莫急,是昭野无用,若我能早些入仕,便不会如此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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