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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在即 2
夜晚,梁嘉裕已回到梁府,拜见了祖父母,祖孙三人许久未见,畅聊许久。
梁太夫人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向梁太老爷使了使眼色。
“嘉裕,城安还在房中等你回来,你去看看她。”梁太老爷道。
“好。”梁嘉裕快步走向寝室。
看着孙子大步走向寝室的身影,梁太夫人眉头舒展开来,松了口气。
自己的儿子是皇帝赐婚的,好在跟长公主情投意合,感情甚笃。
而到了孙子这一代,也是皇帝赐婚的。
梁钦源的性格圆滑变通,长公主性子热情霸道,两人能合得来。
而梁嘉裕小时性格倒是活泼,但是自从父母去世之后,被接入宫中生活,性子变得内敛,把自己的喜怒隐藏了起来,表面言笑,实则心中谋划。
梁嘉裕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比他父亲还要适合经商。
对于皇帝的赐婚,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曾经想反对这门亲事,梁嘉裕却拦下了他们,说娶赵家是最适合梁家的婚姻。
这是最适合梁家的婚姻,那他自己呢?有过喜爱的女子吗?
今日一见城安,姑娘肤白貌美,知书达理,跟山岚一样美艳活泼,也是辛苦赵世一人带大城安了。
驻军有多艰辛,城安言语中也不抱怨,想必是个坚韧的孩子,对于皇帝的赐婚也是毫无反抗。
看来两人都是接受这场赐婚,若是梁家和赵家没有共同的利益存在了,他们还能相伴一生吗?
现在看到梁嘉裕伴着夜色回来,拜见他们时,梁嘉裕时不时望向寝房的方向,颇有些“不情不愿”与他们相伴。
才放下心来,这两个孩子是有感情在的。梁嘉裕不会是孤单的一人,他与城安的这场婚姻,是有真心在的。
梁嘉裕步入房中,借助月色,只能看见床上一个隆起的影子。
他点燃了烛光,走近床边。
“城安,城安。”梁嘉裕轻轻拍着被子。
城安惺忪着眼睛,“你回来了,现在是不是很晚了。”她坐起身来,“我是不是睡太久了。”
梁嘉裕抚了抚城安的乌发,“不会,我也是刚回来。”
她抱紧梁嘉裕的腰身,“见过祖父和祖母了吗?”
梁嘉裕抱起城安,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玉梳给城安梳发。
“嗯嗯,祖父,祖母很喜欢你。”他挽起城安的发髻,选中了一个蔷薇流苏发髻簪入城安的发中。
城安靠在梁嘉裕的胸膛,“我也喜欢祖父,祖母。”语气中还带着似醒未醒的慵懒。
昏黄的烛光下,城安像只毛茸茸的狸猫靠在自己怀里,梁嘉裕忍不住亲了亲城安的额头。
晚膳时,祖孙四人围桌在桌子前,呈上了各种珍馐美酒。
“城安,这是厨子参照南城食谱做出的菜,你尝尝。”祖父指向一道菜,看向城安道。
城安笑了笑,夹了一口酥肉,“好吃。”入口香脆。
梁老夫妇特别高兴,见到了喜爱的孙媳妇,不由的说起了梁嘉裕小时的一些趣事。
“嘉裕小时特别顽劣,夫子打他手掌,他趁着夫子睡着时,在夫子脸上画画。”
“他还爱看话本子,长公主不让他看,他就偷偷给钱,让下人去街市上买。”
“嘉裕虽然不认真做课业,但是像钦源,自小就会算账目。”
梁太老爷开心,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梁嘉裕担心祖父身体,让下人拿走了美酒。
梁老夫人也有些困乏,唤来下人搀扶他俩进房休息了。
城安脸上酡红,挑衅般望向梁嘉裕,“你还说我,你小时候,也不是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
梁嘉裕耸耸肩膀,“我可不会算错账目。”
头脑昏昏,城安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一口怒气憋在心里。
她起身向寝房走去。
“小桃,拿碗醒酒汤端进寝房。”
城安步伐已有些不稳,差点被椅子绊倒在地上。
梁嘉裕搂住城安的腰,把城安放在了床上。
他以后断不会让城安在外面喝酒了,这酒量实在太差了。
小桃端来了醒酒汤,梁嘉裕扶起城安,喂给城安喝下。
醒酒汤由乌梅、冰糖制成,酸甜可口,城安喝完了一碗醒酒汤,还是觉的身上热,就脱下了外衣,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中衣。
“我想沐浴了。”城安抹了抹脖子上的汗。
“喝酒之后,不准洗澡,会感染风寒的。”梁嘉裕把窗户打开了些。
晚风吹来,还夹杂着一些燥热。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羽扇给城安扇风,城安缓了缓身上的燥热。
“今日入驻军营,顺利吗?”城安问。
“六皇子已经安排好军中将士,明日就和东城这边的将士一起训练。”梁嘉裕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
六皇子是张昭瑾,为顺妃所出。顺妃只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但是长相秀丽,才情颇高,熟读各类兵书,在张云新参加起义时,便与张云新相识。
这次六皇子出征北城塞外,张云新的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六皇子凯旋归来,有了这份功绩,这太子之位,就是六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除了明城和东城,还要其他将士会援助北城塞外,对吗?”
北城的塞外胡人积患已久,张云新必定准备了不少的兵力,以应对胡人的顽固抵抗。
“对,南城和西城都会征兵,由黄林海率领去向北城塞外。”梁嘉裕拿出一份花名册递给城安。
花名册上的将领大多是起义时就跟随在张云新身边的部下,其他都是近几年才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
张云新是举天下之力,势必要拿下北城塞外。
“你和爹爹一定要平安归来。”城安搂紧梁嘉裕的脖颈。
从前都是跟随赵世驻扎行军,一路上也遇到不少袭击,但是和赵世在一起,她不会感到害怕和担心。
这次却是要送别赵世和自己的夫君,不知道前路有多少艰难阻险,心中有说不尽的担心和忧虑。
梁嘉裕抚着城安的头发,“陛下已经筹谋多年,一定会将胡人拿下。你要在梁府好好等我和岳父回来。”
夜如墨色,城安已经睡下,中衣单薄,粘在城安白皙的皮肤上,好似剥开的荔枝果肉,白润到能渗出汁水般。
梁嘉裕拿来毛巾擦拭城安身上的薄汗,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去浴房洗了凉水澡。
城安晨起时,枕边已空,梁嘉裕已经去了军营练兵。
她倚靠在床头,感觉头脑有些昏涨,“小桃,小桃。”她开始咳嗽起来。
听到城安急促的喊叫声,小桃快步走进寝屋。
“小姐,你怎么了?”
城安难受的捂住头,双颊泛出异于往常的酡红,嘴唇苍白,已经干裂。
这是感染风寒了?小桃摸了摸城安的额头,焦急说:“小姐,你这是感染风寒了。我去叫大夫。”
城安刚想出声,但喉咙已经干哑到说不出话。
自己喝点蜂蜜水就好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
小桃已经好像一阵风般出去了。
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闻言赶来看望城安。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
大夫给城安把了脉,“少夫人,是因感染风寒导致的头昏发热,注意不要过于劳累,我开副药,喝三天就好。”
城安听到喝药两字,坐直了身子,瞪大了昏昏欲睡的眼睛。
“大夫,我不严重的,喝点蜂蜜水就好了。”
“城安,乖,喝几副药就好,病就好了。”梁太夫人探了探城安的额头,心疼说道。
既然祖母已经发话了,城安不好反驳,怯怯说道:“好。”
看完大夫,城安已经睡下,梁太老爷和梁太夫人走出寝屋,正见一女子坐在厅堂内。
“染衣拜见太老爷,太夫人。”女子向两人行礼道。
梁太老爷摆摆手,“不必多礼,染衣。”
吴染衣,是梁家太主母吴青的直系子孙,梁嘉裕的远房表妹,吴家现在也是赫赫有名的制衣商号。
在张云新赐下梁家和赵家的婚约前,梁太老爷曾有意撮合两人成婚,可惜梁嘉裕并无此意,他只当染衣是他的妹妹而已,梁太老爷就此作罢。
“听闻表哥和表嫂来了东城,爹爹特意交代了我要来拜访,带了几件礼物和十二件新做的布匹给表嫂裁衣。”吴染衣道。
“有心了,染衣,城安今日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嘉裕还在军营,过几天再邀请你来。”梁太夫人握住染衣的手道。
这孩子该不是还存着对嘉裕的心思吧?看来要多让她认识几个亲年才俊了。
“嘉裕已经成婚了,染衣可有称心的郎君,祖母给你物色物色?”
染衣害羞的低下头,“祖母说笑了,商铺还要事,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表哥和表嫂。”
城安一觉睡到天黑,沐浴之后,勉强有了些精气神。
小桃用手探了探城安的额头,“小姐,你终于退烧了。”
她端来一碗莲子粥,喂给城安喝。
城安倚坐在床头,好似霜打的茄子,病恹恹的,脸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
小桃见城安无精打采的样子,说起今日的事情。
“小姐,吴家的表小姐吴染衣今日来拜访,送了好些漂亮的布匹,等你好了之后,拿去裁几件新衣服。”
“嗯嗯,给她拿几件瓷器和首饰回礼。”城安有气无力道。
想不到平时自己壮如牛,跟着爹爹驻军都不会发烧这么严重,结果现在病来如抽丝,小小的风寒都能让自己昏睡过去,是自己操心太过的缘故吗?
“小姐,你不会真的烧傻了,这是在东城梁府,回礼的事情,太老爷已经安排好了。”小桃再次探上城安的额头。
城安躲开小桃的手,“我已经退烧了,也不用熬药了。”
“什么不用熬药,都没有痊愈。”梁嘉裕大步走入寝室,“小桃,把药端来。”
“好。”姑爷回来了,就不用跟小姐斗智斗勇喂药了。
小桃脚踩风火轮般跑出去端药。
“你怎么回来那么早?”城安躺下身子,把被子拉至鼻子,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祖父派人来说你病了,我就早些回来了。”梁嘉裕扯下城安攥紧的被子,手探上城安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估计是昨晚醉酒吹风吹的,以后不许喝酒,不许贪凉。”梁嘉裕严肃道。
“姑爷,药来了。”小桃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散发着一股苦味弥漫在空气中。
城安拉上被子,掩住鼻子,蹙起眉头。
“小姐怕苦,姑爷可以给小姐吃陈皮。”说着,小桃又放下一碟糖渍陈皮。
梁嘉裕看着桌上的药和陈皮笑了笑,从床上抱起城安,“你是怕苦,才不肯吃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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