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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8
众所周知,严玺的朋友不多。
又众所周知,严玺最好的朋友是霍童。如果问霍童和严玺做朋友的感觉怎么样?他会说:好极了。从小到大,他们默契相投心意相通情深似山高似海重(诶哪里不对?),霍童有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新鲜的事情,一定会第一个跟严玺分享,严玺也会想方设法满足霍童哪怕只是随口一说的每一个愿望。
霍童帮过很多人,也有过很多朋友,有的朋友忘了他,也有的朋友走着走着,到了中学散了一波,到了大学又散了一波,严玺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没有忘记他,自始至终陪他从开头走到现在的。
万事万物随缘就好,霍童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朋友忘了他,也没有什么,付出本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有的朋友走散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么说来,其实严玺才是不正常的。
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活了二十年,除了音乐,严玺是他唯一强求过的事。所以哪怕冒着风险假装做严玺男朋友,哪怕分手之后也还想要继续做朋友。
幸好,严玺也想和他继续做朋友。他们终于又做回了朋友。
尘埃落定。酒吧事件后的几天,霍童心情那叫一个艳阳高照鸟语花香,走着走着都能蹦哒起来,蹦着蹦着都能唱起来,就连被绊了一脚都觉得是被幸福的门槛绊倒。乐航森辣评:吃颗屎都是香的。
霍童才不跟乐某人这种重色轻友的人说话。他只知道他和严玺友谊的小船翻着翻着又翻了三百六十度给翻回来了,小火车开着开着偏航了又回到正轨了。
谁料第二天,小火车就猛然脱轨了。
这天晚上,霍童美滋滋洗完澡澡躺上床睡觉觉,他睡眠质量好,沾上枕头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然后他就又又又梦到了严玺,允悲。
好消息是,这一次他俩终于换了个场景,不是在床上了。
坏消息是,他们在一个光线昏暗暧昧不清群男乱舞的酒吧里,如果霍童没猜错,这应该就是K·K酒吧,鉴于他这个直男只去过这一个gay吧。
严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意在言外意犹未尽让人遐想万千的钩子,碰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又碰到他起伏滚动的喉结,只看了一眼,却仿佛把他的魂儿勾了出来。
严玺轻轻搂着他,握着他的一双手,道:“你醉了,我带你去楼上房间休息。”
咦~好冠冕堂皇衣冠禽兽的一句话!
他倒在严玺怀里,脑袋靠着严玺的肩膀,脸颊飘红,眼神迷离,微微喘着气道:“……好,都听你的。”
扯淡啊!这是喝醉了还是吃了什么不三不四不可告人的春天的药啊!这个娇喘吁吁一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娇妻是谁啊!
严玺邪魅一笑,一把打横抱起他的小娇妻。
下一秒,两人抱着转了个圈圈,就来到了一个光线昏暗暧昧不清的房间(呵呵不愧是梦还带瞬移的)。据霍童看玛丽苏小说得知,这个房间应该有一张八百平的大床,床上铺满了从厄瓜多尔空运来的玫瑰花花瓣,床头有一瓶勃艮第红酒,不过一大半都不会是用在“喝酒”这种正经用途,旁边还有看上去很像刑具但其实是拿来玩他的玩具。
严玺扯下领带(诶诶诶你啥时候系了领带),三分薄凉三分讥诮四分漫不经心地盯着他。
他并着一双白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细腿,脚趾羞涩得蜷起一抹媚红的颜色(喂喂喂你啥时候脱了裤子),手指紧张地抠着床单,心脏跳得像小鹿乱撞,脸上混合着一种夹杂着害羞、期待、紧张、忐忑、激动的神色,整个身子都泛着一种漂亮的粉红色。
严玺一个饿虎扑食,把他扑倒在床,顺便锁住了他的一双小手,把它们高高举过他头顶,再次邪魅一笑,以一种人贩子拿棒棒糖哄骗五岁小孩的语气道:“年年,张开腿。”
雅蠛蝶!
之后的梦就很模糊了,是不能播的内容。
总之,严玺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做欲求不满禽兽不如,而他惟妙惟肖地展示了什么叫做□□惨遭蹂躏,好一对奸夫淫夫做作不要脸的狗男男!
霍童捂着脸,在熹微的晨光里叹了口气。
喂喂喂,从一身王霸之气的皇帝到任人宰割的娇妻,他的待遇也太断崖式下跌了吧!不要说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直男,就算他弯了,也不可能变成那种软啦吧唧的娘0好吧!
霍童动了动,感到下身一片濡湿。
救命。
为什么做这种ooc的梦也能梦那啥,霍童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梦里那个娘0呢。
天还没完全亮,霍童在床上窸窸窣窣地换完裤子,偷偷摸摸地下了床,来到洗衣房,开始动手搓衣服。
时间很早,一切都很静,只听见水滴缓慢地下坠。霍童自觉心里有鬼,连呼吸都放的轻了,生怕把人惊醒。
世界却总有声音,无孔不入,无法忽视:
“如果你不曾了解过自己,又能向谁寻得答案?”
“如果你不曾摆脱自己的影子,又能如何得到自由?”
该死,是音乐剧《莫扎特》,谁特么一大清早在楼下小花园唱德语?
“唱啥叽里呱啦的啊一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阿姨不愧是阿姨,镇守他们宿舍楼的唯一真神,听听这声遏行云直冲云霄的嗓门,底下唱音乐剧的顿时被吼住了,歌声也弱了下去,低到尘埃里。
总算清静了。
霍童微笑,一转头,正对上严玺那张熟悉得都有点烦恼的脸。怎会如此?怎么做梦是他醒了还是他!
霍童道:“你,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严玺道,“你干嘛突然来洗衣房?”
霍童道:“我来洗衣房当然是洗衣服。”
“大清早洗衣服?”
霍童理直气壮道:“不行啊?”
“也没说不行。”严玺往外走,忽地又一个回马枪转身,霍童差点没藏好洗衣盆。严玺道:“你不会是……?”
霍童洗耳恭听。
严玺笑道:“做噩梦了吧?”
呵呵,这个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这个不怀好意的语气。
你才做噩梦你才是三岁小朋友!
霍童轻蔑地甩了一声“哼”,跺着脚回宿舍了。
身后,严玺松了口气,脸色又一暗。
都是男生,都是成年人,他怎么不知道霍童大清早起来洗的是什么衣服?他比霍童大了半岁,他还记得,初中那会,有一天早上,霍童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告诉他自己尿床了,还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个魔鬼趴在他身上。
“魔鬼?”
“……也可能是天使。”霍童悄咪咪道,“糊成一团光了,我看不清长什么样。”
严玺想了想,道:“你……知道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吗?”
霍童摇头。
得,连男女都不确定,孩子还是接着玩泥巴去吧。
后来上了生理课,霍童才终于知道,他不是做噩梦了。
严玺却比霍童更早知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个早上,往往会决定一天的基调。霍童度过了一个尴尬的早上,然后他这一天从早到晚尴尬就没停过。
上课的时候,他会瞥见严玺低头认真做笔记的模样,他记得那时候,严玺也低下头,认认真真,好像是发现了一片知识的海洋,于是一点一滴也不放过。
吃饭的时候,他会瞥见严玺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因为舔舐而从淡漠变得鲜艳的嘴唇,就像那时候,严玺靠在他耳边,低声哄着他,把他一点点拆吃入腹。
练琴的时候,他会瞥见严玺左右跳跃飞驰的手,这双手如同梦中那样白皙修长,足以握住他整个脚踝和半截腰身,叫他跑不掉,逃不脱,挣不开。
跟严玺待了一天,一天下来,每时每刻他都在想歪。霍童伤心了,他感到自己再也不纯洁了。
好朋友怎么可以这样无时无刻不在肖想对方?他这样想,简直是玷污了他和严玺之间好不容易恢复的纯洁的友谊!
“你不舒服吗?”严玺忽然问他。
“啊……啊?”霍童脸红红,心茫茫。
“年年,舒服吗?”
“嗯……舒服。”
严玺更疑惑了,道:“你说什么?”
“啊哈哈哈我是说我挺好的今天天气真好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人生难得几回醉!”
霍童尴尬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都是严玺,严玺才是那个让他想歪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严玺率先对他有了不轨之企图,他一清清白白的男大才不会现在脑子里塞满了他跟自家哥们酱酱酿酿的黄色废料呢!
霍童羞愤欲死,这天去澡堂洗澡的时候都比平常多洗了十多分钟,搓的皮肤都红了,活生生那个狗血剧里被恶霸糟蹋之后拼命洗身子的小白花女主,除了把残留的证据洗的一点不剩以外对将罪犯绳之以法没有任何帮助。
唉,为何会这样,他不就做了个梦吗,怎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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