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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桌但不要为难打工人
云雾散去,欧阳衡收枪快步向那人追去。半路,沈云归白色的衣物沾染上点点血花,从树中跃下,提剑赶来。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朝那人逼近。
山上大风席卷,黑衣人往后推一步便是悬崖,“今日要么你们放了我,要么我就跳入这悬崖,你们要查的东西可就死物对症了!”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沈月明喘着粗气,姗姗来迟,映入眼帘就是这般僵持的场景。
她皱眉指甲嵌入掌心,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脑中急转,忽然她眸光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双手掩入袖中,摩挲着一枚极细的银针。
欧阳衡皱眉,目光落在沈月明手上,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一定要成功啊!”沈月明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道。
她咬牙,从袖中伸出手,指尖轻弹。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
黑衣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身体无力的瘫软下去,一枚银针扎在他的脖颈,还在微微晃动。
“成功了!”沈月明眸中闪过惊喜,声音瞬间拔高,不自觉得跳起扑向身旁人的怀中,抬手就要搂着他的脖子。
没有期待中的回应,沈月明笑容僵住,尴尬地缩回手,抬脚刚要后退半步。
一只强有力的手攀上她的腰,将她强行拉回,“嗯,很棒!”
声音却带着些许别扭。
沈月明眯起眼睛,重新环上他的脖颈,附耳轻声说道:“都是欧阳老师教得好!”
沈云归骑马压着犯人,马车中只剩下沈月明和欧阳衡。
沈月明看向一脸阴沉的欧阳衡,挪动几步,凑到他怀中:“你还在生气?”
“我怎么生气?”欧阳衡自嘲一声,泄愤似的掐上沈月明腰上软肉:“我对你是打不得,骂不得……”
腰间传来些许痛感,沈月明无奈一笑,卸去浑身力气,靠在欧阳衡身上。
她垂下眼眸,开口道:“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为了保护那份遗诏?”欧阳衡皱眉,不解的问道。
沈月明闭眼摇摇头,吐出一口浊气。
“保护遗诏的方法有千百种,他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方式。本质上他只是想殉情。我不喜欢这样,太蠢了。”她牵起欧阳衡的手,指尖摩挲着他的掌心,“那天你看向我的眼神……和他很像。我不希望你变成他那样,我也承受不起你将你的一切都压在我身上。”
“所以!”沈月明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捧起欧阳衡的脸,目光灼灼,“欧阳衡,别为我而活,为你自己而活!”
话音落下,欧阳衡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眸光褪去,只剩下茫然。
沈月明看见他懵懂的神情,无奈地抿起嘴角,最后带上一丝释然。
“算了,不懂也没关系。”她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她抬眼,眸光温润清亮,深深地望向欧阳衡。
一股温和的力量将她揽入怀中,视线被黑暗笼罩,她的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好!”。
马车在大理寺门口停下,沈月明刚要下马车,手腕忽得被拉住。
“万事小心。”欧阳衡沉声嘱咐。
“知道了!”沈月明笑着回应道,走下马车。
大理寺问事房内,沈云归拿出一盒白玉小盒,指尖挑出一抹药膏,在黑衣人眉心一点,那人瞳孔放大,眼神逐渐涣散。
“这就是你们沈家和大理寺联合研制能让人吐真的药。”林知远原本慵懒的坐姿忽得坐正,饶有兴趣的看向那盒药膏。
“嗯!”沈云归点头,面色正经的解释道:“这个药膏还有些瑕疵,药效太短,成本也高,还未大规模投入使用。”
不少片刻,那人便彻底失去意识。林知远提笔准备记录。
“那封通敌信是谁放进国公府的。”沈云归开口,声音格外清晰。
黑衣人吐出僵硬的字句:“是我。”
“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们领头。”
“谁?”沈云归追问道。
“当朝贵妃。”
林知远听到这里,原本不停摆动的笔杆,猛地顿住:“据大理寺的档案记载,细作头领应该是三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是贵妃?”
“其实,贵妃有易容的痕迹,那日进宫的时候发现的。”沈月明抿唇开口道。
沈云归眸光微凝:“你确定?”
“我确定。”沈月明迎上他的目光,郑重答道:“我学了那么多年医,剖过这么多尸体,难道人的皮肤我还分不出来吗?”
“贵妃是否有易过容?”沈云归立刻朝着黑衣人问道。
那人茫然地回答道:“我没见过她,下级不能越级见上级,只看令牌。”
沈月明闻言,轻轻叹息一声:“看来这件事没有证据了。”
“无妨。”林知远站起身,吹干供状上的墨迹,“这份供状足以证明老太君的清白。至于贵妃……”
他手指无意识的敲向桌面,皱眉思考。
“可明天递交供状时当面验证。我想丞相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毕竟他应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扳倒贵妃的机会。”沈云归接过话头,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沈月明略一思索,点头赞同道:“可以。”
林知远看着两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如此也好。”
……
“怎么办,失败了!”阮雪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殿中,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我明明都用上毒了,万无一失的!怎么还是失败了,我会暴露的。”
闻言,萧云岚眼低暗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但那情绪很被她快闭眼敛去。
她悠悠叹出一口气,揉揉眉心:“你用的都是我的人,拿的也是我的信,要暴露也是我暴露。”
就在此时,一名侍女走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张纸条。
[明日朝会,做好准备。]
阮雪儿凑近几步,眼中恐慌被绝处逢生的兴奋取代:“原来你还有后手!”
“不然呢?”萧云岚点燃纸条,斜睨阮雪儿一眼:“像你一样蠢吗?”
阮雪儿被噎得哑口无言。
……
一朝朝会,群臣尽至。金銮殿上,百官庄严肃穆。
丞相手持笏板,稳步出列,声音沉稳响彻整个大殿:“启禀陛下,老太君被污蔑通敌一案真凶已经抓获,乃梁昭国细作所为,只是尚有一事……”
他犹豫一瞬,将手中供状递给太监,由太监把供状分发给百官,才才继续开口道:“那细作声称贵妃娘娘是他们的细作头领。”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窸窸窣窣响起议论之声,目光频频扫向楚元翊。
“放肆!”楚元翊面色骤白,历喝一声,又很快压下惊怒:“贵妃一向深居简出,岂容此等污蔑!此事亦有辱我大晋皇室不得再议!”
“正是因为此事事关皇室,才更要查清已还娘娘清白!”丞相神色不变,微微躬身,语气重上几分,看向王尚书:“王尚书,你怎么看?”
感受到丞相的目光,王尚书慌忙出列,“这……根据档案记载,这细作头领已有三十多岁与贵妃娘娘样貌年龄均不符。不过那位国公府千金说贵妃娘娘有易容之嫌,还需当面勘验。”
“那就宣二人一同进殿对峙。”丞相立刻接过话头,目光扫向殿前侍立的大太监。
楚元翊嘴唇动了动,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宣告之声已然响起,无人在意他的想法。
他暗狠狠地捏住椅子扶手,指尖发白。
二人一前一后入殿,皆是面色平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王尚书硬着头皮问道:“沈小姐,你即言贵妃娘娘有过易容,可有什么证据?”
闻言沈月明跪地,声音清晰笃定:“前几日民女为贵妃娘娘整治头疾,发现贵妃娘娘的脸手感异于常人,过于细腻,像是某种易容材质。这种材质常用于填补伤口,容易剥落。让民女一试便知。”
“荒唐!”萧云岚皱眉,面露愠色:“本宫可是当朝贵妃,任由你们摸脸勘验像什么样子!”
沈月明刚要开口,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打断她。
“贵妃娘娘何必动怒,此举也好证明您的清白,莫非娘娘心里有鬼?”
丞相抬头对上萧云岚的目光。
萧云岚被噎住,随即冷笑一声,指向沈月明:“那也由不得她来勘验,这查得是沈老太君的案子。”
她话音停顿一瞬,目光沉沉,看向王尚书:“那按大晋律,她本就应该避嫌不是吗?”
“娘娘所言极是!”王尚书的头往下低去,瞳孔乱颤,扫视朝堂众臣,最终目光定林知远身上:“既如此林少卿亦精通仵作勘验之术。”
他瞟向丞相,语气带着些许试探:“不妨由林少卿验证。”
丞相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可!”
“林少卿也已符合娘娘的要求。”丞相目光锐利地投向萧云岚,略微拖长语调,“娘娘可还有其他需求?”
萧云岚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她撇过头去,面色决绝:“既如此,本宫就让你们勘验,省的你们来污蔑本宫。”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林知远,他与沈月明暗中对视一瞬,出列朝御座行上一礼,走到萧云岚面前,指尖极轻的触碰她的脸颊,仔细查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良久,林知远后退一步,面色镇定,捻手将带出的痕迹涂抹干净,朗声道:“贵妃娘娘并无易容的痕迹。”
“什么?”沈月明抬头,瞳孔猛颤。她看向林知远,身形几乎不可察的微微发抖。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既如此!”楚元翊紧绷的身体松懈,语气舒缓,“贵妃已是……”
“陛下!”丞相瞳孔一震,迅速跪地打断他的话:“仅凭大理寺少卿一人所言恐难服众,为服众,不如再请几人一同查看。”
楚元翊面色一沉:“朕相信贵妃,不必……”
“丞相所言极是!望陛下明鉴!”王尚书在丞相凌厉的眼神下,战战兢兢起身,跪倒在地。
楚元翊脸色泛起一丝愠怒。
“望陛下明鉴!”
众臣声音响起回荡在大殿,大有以死谏之的意思。
“朕说了,不必了!”
寒光一闪,楚元翊拔出一旁侍卫的剑,捅进王尚书心脏。
所有人面色一惊。
血溅在沈月明脸上还有些温热,她一个激灵,几乎本能的指尖一弹,一枚极细的银针飞出,护住王尚书心脉。
楚元翊执剑的手微微颤抖,血沿着剑缓缓滴落:“我竟不知这天下已经不归朕了!你们一个个都不听朕的话了!”
他扔下剑,在萧云岚面前递出还带着血的手。
萧云岚发懵的思绪回笼,缓缓伸出手,任由那只手牵着她走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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