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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下)
云悠羽猛的站住,回过头来急切地问:“龙大哥你说我可以学武功?!”
龙吟点点头,沈惊鸿迟疑地说:“可是他身体这么差,怎经得起练武时候的磕磕碰碰?”
龙吟道:“悠羽天赋根骨都是极好的,悟性也不差,唯一的缺点就是体质太弱——这有先天原因也有后天原因,不论如何都不是不能克服的。
想当年我被雪雕带上山被我师父救下来时候,又冷又饿又受风寒又受惊吓,简直是五痨七伤,只剩一口气了……”
沈惊鸿忽然插嘴道:“雪雕?那是什么东西?”
龙吟一愣,心想:若这话是任帆问的倒也不奇怪,怎么温柔稳重的云夫人也会插嘴问话?
却见沈惊鸿神色甚是古怪,龙吟心念一动,半是疑惑半是紧张,按捺住激动故作平静地说:“那是天山特产的猛禽,翼长盈丈,伏狼屠虎,力大无穷——我师父说我当年是被后山一只雪雕带上去的,那时候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云破空和沈惊鸿神色大变,齐声道:“那婴儿——”忽然相互望了一眼,然后云破空调整了下呼吸,道:“那婴儿身边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襁褓是什么样子的?”
龙吟神色微微一僵嘴角抽动两下,心中念头急转,半晌才说:“确实有些东西,还和云家大有关联,原本想找个机会慢慢告诉二位的——
这之前我想先问二位一个问题——那日我听大漠夫人说云家的子嗣经脉与旁人有些不同,不知具体是如何的?”
云破空夫妇没想到他忽然会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迟疑了一下说:“云家的男丁直祖上传下来便是反关脉——心脏是长在胸口右边的。”
龙吟浑身一震,脸色大变,脱口叫道:“难道只有云家子嗣是这样?别的人家还有反观脉的吗?”
云破空一愣,不解他何以如此激动:“或许、或许有吧,不过这几百年来也从没遇见或者听说过,但云家的子嗣人人如此却是不假。”
龙吟踉踉跄跄退了两步,嘴巴无声张了几下,然后冲上来一把扶住云破空的双肩,浑身忍不住轻轻颤抖,眼圈也激动得发红了。
云破空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异样,“贤侄,你——”
“你、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龙吟话音刚落,一转身人影已经到了三丈之外,再一晃便没了踪影,当真宛若鬼魅。
任帆云悠羽三人被这个情景给弄迷糊了,任帆一头雾水地忍不住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龙大哥他——”
云破空却充耳不闻,盯着龙吟逝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不对、不对,是他!是他!我能感觉到——”他神色紧张身体微微颤抖。
沈惊鸿首先猜出了端倪,激动得一把抓住云破空问:“破空,你说是谁?难道是——”看到云破空茫然的点点头,那个在她心头日思夜想的名字竟然生生憋住喊不出来了,她脚下一踉跄跌坐在椅子上,“你、你确定真的是吗?他、他还没有死?”
云破空打了一个激凌,喃喃地道:“我不知道,年岁符合、遭遇也吻合,而且又这么问,刚刚那感觉——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如果不是,那、那……”他“那”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眼睛死死盯住龙吟走远的方向。
不一会儿龙吟从弯弯曲曲的花园小径尽头出现,手中拿了一个细细长长的包裹,正是他带来的两个包裹之一。
云破空双眼猛地瞪圆,闪烁出异样的光芒——实际上龙吟刚到云家,他就已经见到这个包裹,当时没有留意,此时再见到它只用双目死死的盯住,似乎要把包裹布烧穿!
龙吟慢慢走过来,神色古怪的打量着云破空夫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包裹慢慢打开,露出一支一支古香古色刻着龙纹的玉箫。
“啊——”众人齐声惊叫,这明明就是云家失落已久的龙吟箫啊!
龙吟又将手伸入胸口掏出一块扇形玉珏捧在手中,嘴巴张了几下,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滚了出来,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哽咽地喊道:“爹!娘!孩儿不孝,回来晚了!”
这一下变故把任帆、云悠羽、严若寒一齐给震懵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沈惊鸿“腾”的一下站起来,瞪大双眼胸口不断起伏,浑身激动得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破空一个箭步窜上去,扣住他的脉门,接着双目圆瞪,泪水猛的涌荡出来,喃喃地道:“是反关脉、是反关脉!苍天开眼、苍天开眼啊!”
说着他双臂展开死死将龙吟抱住,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孩子,我和你娘想得你好苦啊!”沈惊鸿嘴唇半张,身体不停的抽动着,忽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娘!”云悠羽惊叫一声扶住沈惊鸿,严若寒、任帆顿时回过神来,一齐涌上去围住她将她扶起来。
云破空忙松开龙吟冲上前去搂住沈惊鸿,龙吟也赶上前用手掐住她的人中。
“嘤——”她幽幽醒过来,睁眼一看到云破空,眼泪便滚珠儿似的落下来,轻轻地说:“破空,我又梦到阳儿了,这次见到他的脸了!他很好,很像——”
忽然她头一转看到身边的龙吟,“啊!”的叫出声来,然后紧紧揪住龙吟的衣袖生怕他凭空消失了一般,口中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我、我、我不是在做梦?他是阳儿,是阳儿对不对?告诉我啊破空!”
云破空含泪笑道:“是!是我们的阳儿——我们的孩子回来了,他还没有死,他、她回来了!”
沈惊鸿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伸出手缓缓地、微微有点迟疑的捧住龙吟又是惊喜又是伤痛的脸,颤抖着说:“我苦命的儿啊,我是你娘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你可把我想苦了啊!”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簌簌”往下掉,“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闭上眼睛就是你,你断奶了、走路了、会叫娘了……当年我被沙子埋住,眼睁睁见到恶鹰从我手中把你叼走,我动弹不得,只扯下这一小片襁褓。”
说罢她从胸口掏出一个小香包,里面一块颜色发黄的白色碎布:“我以为你死定了,每晚做梦都梦见你的鬼魂跟着我慢慢长大,可是我却看不见你的脸,只听你埋怨我:‘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让我被老鹰叼走?为什么让我被它吃了?我死得很惨,你知道不?……’
孩子,娘不是不要你啊!娘恨不得拿自己换你被老鹰吃掉你知道不?现在你居然没有死,你回来了,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啊!哈哈、哈哈哈……”
她情难自禁又是哭又是笑,龙吟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地叫道:“娘——孩儿也想得您好苦啊!”
严若寒、任帆、云悠羽一齐惊讶得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个武功卓绝的绝美青年居然会是自己“去世”多年的大哥——云家的长子云悠阳!
与云家世代交好的严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正午,严松庭与夫人又惊又喜的赶到云家,云家已经备好酒席等着他们。
严松庭一进门就爽朗地笑道:“我就说嘛,第一眼见到世侄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当年的云叔叔,结果他是云叔叔的亲孙子!哈哈,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众人都笑了,一齐入席,这次龙吟说什么也不肯坐到左首了,只是坐到了母亲旁边。
沈惊鸿欣喜的不停抹眼泪,云破空劝道:“阳儿回来是好事,你怎么老是哭个不停?”
沈惊鸿瞪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是高兴的!”
龙吟——此刻应该叫云悠阳了——心中感动,轻轻握了下沈惊鸿的手以示安慰,众人便在笑声中开席。
酒饭过半,大家话题多了起来,严松庭问道:“贤弟,当年你们是怎么失散的?你们回来后伤心欲绝,我们不好提起,现在阳儿都回来了,你且说一下具体经过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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