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

　　镇上涨水了,学员拍了个视频发群里问今天练不练车,校长说练.
　　杨梧勤拿着铁锹铲从菜园里流出来的泥土,不然走不了人,车子也会打滑,杨梧勤双手握着铁锹,声音洪亮,“季教练,下雨了可赶紧回来,听队里人说街上涨水了,开车慢点!”
　　练了两个小时,各个驾校都带着学员回去,考试大概率是要取消了.
　　雨大的看不清前面的路.
　　杨晨月在车上发牢骚,“我这到底要考多久能考过,还有半个月开学,没时间玩了!”
　　越往前开,水越深,杨晨月感觉要把车淹了,还能回家吗.
　　“季书呈,我给我爷爷打电话吧,让他来开三轮车来接我们.”
　　车上的男学员说:“教练,别往前开了,我妈说小吃街都淹了,我们下去走回去,水再高也淹不到我们头,但有可能被冲走.”
　　季书呈打了个电话给何昇让他来路口接一下,杨晨月爷爷七十多岁开车来不安全.
　　有辆车已经浮在水里了,驾校的车质量不太行,季书呈油门踩到底,车子动了一点,季书呈试着往水位低的地方开,车熄火了,季书呈说:“从这里下去吧,你们小心点.”
　　杨晨月叫,“水好黄啊,从哪儿冲来的.”
　　混着各种脏东西的水冲刷着车,季书呈自己能淌水过去,那两个男生应该也没问题.
　　何昇很快就来了,远远望见季书呈的车,水没过半个车门.
　　“教练,这门打不开啊.”两个男生挨个上手试都没打开.
　　水流变得湍急起来,路的前方忽然涌来大量的水,车内已经进水了.
　　季书呈在开副驾的车门,打不开就只能把车窗砸了,开了,季书呈:“杨晨月,拉着我的手,你们两个快点来前面.”
　　杨晨月下了车差点泡进水里,她扒着车门不敢走,一动身体就站不稳,“我走不了!”
　　“别怕,我扶着你.”季书呈拉着杨晨月往前走,把她送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何昇停车,膛过水说:“行了,这点水淹不死她,你不用拉着她,”何昇打开伞递给季书呈,“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风太大了,伞直接被吹翻,季书呈合上说:“你别离我这么近,去开车.”
　　“老子冒着雨来接你,车还被树砸了,你就这态度!”
　　何昇声音不大也不小,反正杨晨月是听见了,这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杨晨月站在水里拉了一把奋力前行的男生.
　　所有人成功上岸.
　　两个男生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除非游回去.
　　杨晨月说:“你们先去我家,等会儿雨小了,我让我爷爷送你们.”
　　季书呈坐在副驾,杨晨月和男生坐在后边,季书呈想到何昇说车被树砸了,他问:“你在哪被树砸的,会不会挡住路.”
　　何昇顿了顿丢下两个字,“不会.”
　　车在路口减速驶入一条小路.
　　杨晨月提前说:“你把车停那儿就行,我自己回去.
　　杨晨月和男生冲进雨里往棚子下跑.
　　“回来了,回来了.”杨晨月的爷爷和奶奶在家里等的焦急,杨梧勤:“我还怕你们回不来.”
　　季书呈衣服全湿,他迅速找了衣服去洗澡.
　　浴室灯没开,水声和外面的雨声混在一起,何昇以为浴室没人,想进去洗个手,何昇真不知道季书呈在里边,季书呈又没锁门,门一开就看见季书呈了,季书呈对着门这边淋浴,何昇没有思考,愣了一秒关上门.
　　何昇都看清了,没走,也没听见季书呈锁门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季书呈洗完,他喊何昇:“你去洗.”
　　何昇也洗了很久.
　　驾校的车应该不能用了,季书呈报备给校长,商量下怎么办,季书呈打算下次考完试他就不干了.
　　天黑了,邻居家在做饭,烟囱往外冒烟.
　　雨停,杨晨月家养的母鸡在菜园子里找虫子吃,她爷爷养了20多只鸡,那些鸡经常到处跑找虫子吃.
　　对于吃饭这件事,季书呈是何昇做了他就吃,不做就随便煮点速食食品,或者出去买现成的.
　　杨晨月奶奶给了一大袋子自家种的豆角,扔了浪费,季书呈拿到厨房给何昇让他炒炒,季书呈把豆角一瓣一瓣掰开,开口说:“如果我告诉何本源,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何昇语气不善,把锅铲往锅里一扔,说:“我就不明白了,季书呈,我对你不好吗,又是给你做饭又是给你洗衣服的,你别不识好歹.”
　　“我说让你做了吗,是你自己要做的.”季书呈反驳.
　　何昇不跟季书呈一般计较,他就当季书呈是他老婆,老公当然要让着老婆,“你就嘴硬吧,季书 呈,我看你吃的挺香的.”
　　何昇洗手,把水擦季书呈脸上解解气,“你是不是做饭太难吃,才把自己养这么瘦,”何昇摸一下不够,伸手戳季书呈的脸.
　　季书呈手放在盆子里沾满泡着豆角的水,他没把水甩何昇脸上,冷着脸说:“起开.”
　　厨房里有张大圆桌,季书呈收拾了下桌上的杂物,今天晚上就到厨房吃饭.
　　睡觉前,季书呈坐在椅子上看电脑.
　　“季书呈,你这房间里有蜈蚣,爬床底下了,靠着墙边爬的,”何昇拿手电筒照了半天没看见.
　　屋里凉快,一到夏天蜈蚣就往家里爬,以前季书呈也见过,最多的一次是在房间里同时看见三根,不过爬不到床上,蜈蚣躲在角落逮不住也没事.
　　“我看看.”
　　季书呈上床,床板和墙中间没对齐,仔细看能看见蜈蚣的一点触须,“等它自己出来吧,太靠里了.”
　　何昇用衣架敲了敲床板,“房间不大东西还挺多.”
　　蜈蚣受惊直往前爬,爬到尽头见到光又返回往另一头爬.
　　“我去拿个扫帚扫出去.”
　　“跑哪去了.”何昇明明看见它跑出来了,转眼又不见了.
　　季书呈穿拖鞋,还没穿上,钻在拖鞋下面的蜈蚣飞速往墙角爬,何昇一脚踩住.
　　“你别用手,杨晨月家有夹子.”季书呈嫌脏.
　　“我会洗手的.”
　　何昇捏着蜈蚣的头,打开客厅门扔出去,刚还半死不活的蜈蚣落在地面又能动了.
　　“洗了也很脏,我有消毒液,你喷一点.”何昇摸过的门把手季书呈也想用消毒液擦擦.
　　“就你干净.”
　　季书呈说:“不洗你别上床,去跟杨晨月家的那条狗一起睡.”
　　“我想睡哪儿睡哪儿.”
　　何昇洗完手在季书呈旁边躺下,季书呈立马把灯关了,虽然他现在不想睡.
　　何昇没有困意,靠近季书呈抱着他说:“不要对其他人都很好唯独对我不好.”
　　外面轰隆一声巨响,窗户也跟着震动.
　　“你怕雷啊.”季书呈翻身.
　　“抱一下不行吗.”
　　季书呈厌烦的动了动身体,抗拒何昇的行为,“两个男人有什么好抱的.”
　　何自顾自地说:“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季书呈说过很多次了.
　　“何昇,是不是今天下雨下到你脑子里去了,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喜欢你,我以后会找一个喜欢的人但不会是你,我能跟你爸说一次就能跟你爸说两次,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你觉得你很厉害,这也不怕那也不怕就可以随随便便让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被迫承受你可笑的喜欢?”
　　何昇越是这样季书呈越讨厌,季书呈从来没想过让一个人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季书呈觉得麻烦,他的生活有朋友和家人就够了.
　　浪费口舌,季书呈知道他说了等同于没说.
　　何昇说:“你讨厌我哪些地方,我改.”
　　季书呈:“……”
　　季书呈心累, “我说了你会听吗,我说了这么多次,你有听过?”
　　何昇认为季书呈说得对,季书呈说的他都做不到,那么没什么好聊的,凑合过吧,何昇和季书呈拉 开距离,各睡各的 .
　　昨晚被季书呈批评了一通,何昇今天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一直在床上睡着,季书呈服了他,何昇不起来季书呈也不会去叫他.
　　雨下小了,杨晨月和前几天来找他的上三年级的表弟穿着雨靴在外边玩水,杨晨月打着一把大伞,全给自己打了,表弟在雨中淋成落汤鸡,杨晨月笑得不行,“你进来一点,头发跟牛舔了一样,好丑.”
　　杨晨比杨晨月矮太多,杨晨月的伞举得高,风一吹雨漂在表弟身上,杨晨月干脆不管他了,杨晨脱了鞋子对着往下流的水冲脚,杨晨月看水流的方向说:“这是从楼顶流下来的水,有鸡屎,鸽子屎,你闻闻臭不臭.”
　　村子里有有座小桥,那里的水流的像瀑布,杨晨月问表弟,“还走吗,你去看看那里水大不大.”
　　“我去,我不敢,”杨晨笑得露出他的大门牙,“行,我去看看.”
　　杨晨走到近处看,踩着水坑跑回来,“大得很啊,别去别去,一去就冲走了.”
　　“那我们回去,去三爷那儿.”杨晨月觉得还是不去好一些,鞋子底部的泥巴不断加厚,重得抬不起脚,“到这里把泥巴冲冲.”
　　雨靴里灌了不少水,杨晨月脱了鞋说,“杨晨,把我鞋子里的水到出来,帮我把裤腿卷起来,卷高点.”
　　杨晨倒完,杨晨月把鞋穿上,“来车了,往草丛里站.”
　　杨晨月带着表弟往上走,哪里水多去哪里,在一公里不到的路上玩了一个多小时.
　　爷爷奶奶睡完午觉起来,在院子里坐着,奶奶剁了肉馅,准备来包饺子.
　　“我的老天爷,你看看你们两个衣服啊,去换衣服,小心感冒.”杨梧勤说.
　　“滚.”猫卧在椅子上,杨晨月赶走.
　　鸡啄食着扔在鹅圈旁的葡萄,四只公鸡经常欺负母鸡,跳在母鸡背上用爪子踩母鸡,导致母鸡的背部没毛,过几天杨梧勤就要把它们卖了.
　　七只黑色的小鸡是杨晨月上个月在购物平台上给杨梧勤买的,杨梧勤要那种会下绿壳蛋的母鸡,因为这种颜色的鸡蛋容易卖出去.
　　杨晨月来包饺子玩,她不会包饺子,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下锅准散.
　　“你去玩儿你的,糟蹋饺子皮.”杨梧勤说杨晨月.
　　饺子包好了,奶奶让杨晨月拿了两个人的量给季书呈送去.
　　厨房的墙被后山流下来的泥土冲裂,杨晨月坐在里边吃饭都害怕.
　　何昇从早上躺到下午,季书呈几次进房间都看着何昇在床上躺着,这是闹哪出?发疯了?季书呈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迫不得已说:“我要煮饺子你吃不吃?”
　　“什么.”何昇在季书呈进来前的几分钟起来了.
　　气氛诡异.
　　季书呈明知何昇听见了,又重复一遍,"我要煮饺子你吃不吃,杨晨月奶奶给的.”
　　何昇头也不抬地说:“随便.”
　　“嗯,我煮好了,你来吃.”季书呈意思传达到位,关门出去.
　　何昇不说话比他说话还要让人不安,可不说话好啊,不说话季书呈基本能无视何昇的存在,就是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有点奇怪.
　　镇上的水退了,驾校给季书呈安排了一辆新的破车,练车时间提前半个小时.
　　杨晨月从驾校逃离了一天,更不愿意练车了,这次考不过她真打算不考了.
　　3天练车时间过去,杨晨月终于要去考了,不用像上次那么早去考,可以吃了午饭去.
　　何昇自己跟自己闹别扭的第二天就打回原形,这不季书呈带学员去考试他也跟着去.
　　带自动挡的教练去医院照顾生病的亲戚,只能由季书呈送他们去考场,考手动挡的学员多,一辆车坐不下.书呈要接送好几趟,为了能多接几个人,下午季书呈开着没有空调的老面包车送学员去考场.何昇一直跟着季书呈,什么破驾校,连辆车都拿不出来,开什么驾校,
　　杨晨月吹着比她体温还高的风,和一个女生挤在一个座椅.
　　到了考场刷身份证进去,杨晨月是倒数第二个考,她手机上记录着每一条线路到哪个地方要执行什么操作以及平常容易犯的错误,统共记录了七百多字,详细到变道的时候在第几条虚线右拐.
　　前面去考的四个叔叔阿姨都过了,一个阿姨经过等候室高兴给杨晨月他们挥手,杨晨月好羡慕,希望等会儿能笑着签完字走出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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