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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假酒害人
打车回家的路上，酒又醒了不少，左手按上入户门把手上的时候，崔宇感到了一丝后悔。
那条微信发得会不会太……
太随意了一点儿？
是不是应该多组织一下语言，写得更委婉一点再发送？
可，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那个小傻包就是不说，或许现在这样根本就是那个人想要得到的结论呢？
混沌的脑袋胡乱地赞同了崔宇刚刚冒出的想法。他果断地伸出右手食指，按上了指纹区。“喀拉——喀拉——喀”一阵智能锁特有的解锁声音，房门开了。
房内出乎意料地一片漆黑。
—
看到我的信息，不是应该立马过来的吗？是还没到吗？
这个疑问才刚刚进入脑子，崔宇就被一股宛如科幻电影里触手怪一般的极大力量拽进了屋去，身后的入户门也“喀拉——喀拉——喀”地关上了。
连廊顶上明亮的灯光被隔绝在了室外，屋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崔宇趔趄地靠着玄关柜，正消化着现在的状况，触手怪便缠上来绞住了他，让他动掸不得。
客厅最远端的落地窗的窗帘并不遮光，微微弱弱的白光透了进来。
稍作适应，崔宇隐约看明白了眼前的状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距离自己眼睛很近的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
他刚想开口说话，双唇却被眼疾嘴快地堵住，还渡过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酒气。
崔宇的脑袋又眩晕了起来。
—
像是迫切品尝琼浆玉露一般，颜宁吻得很着急，也很狂躁。没来得及吞咽的涎水，顺着下巴蜿蜒曲折。
崔宇反着手去够玄关柜镂空处的开关，努力了好一会儿，一下子按下了好几个电灯开关，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扰乱，嚣张的触手怪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脸和脸挨得极近，崔宇看到颜宁的双目半睁半合，神色迷离，明显也是喝了不少的酒。醉酒的红晕在眼下与两颊间浮动流淌，忘了闭上的嘴还反着晶晶亮亮的水光。
被那双努力聚焦却又亮闪闪的双眼瞪出了点反应，崔宇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你怎么去喝酒了？一个人喝？在哪喝的？在家喝的？”
“嗯。”
崔宇一口气抛出了好几个问题，却只得到了一个单音节的回答，他决定换了一个问题：
“你看到我的信息了？”
“嗯。”
“那你是怎么想的？”
“嗯。”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迷迷瞪瞪的人像个撒娇讨糖吃的孩子，又重新缠了上来。鼻尖擦过崔宇的脸颊，下一秒就去掠夺他口中的空气。
不对劲，很不对劲！
崔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
完辣，别是这倒霉孩子喝到假酒了吧！人都给喝傻了。
市场监督管理局！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
智能手表的表盘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推推搡搡地来到了漆黑的卧室。
黑暗中，光裸的脊背触碰到丝织的轻滑床罩，紧张的感觉仿佛触电般传来。
不寻常！真的很不寻常！
不像只喝了酒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了？”
崔宇推着身上的人问，得到的还是那个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单音字“嗯。”
好！好！好！
—
亮光透过窗帘盒的缝隙挤进室内。崔宇醒了，他瞪着裹着被子背对自己的人怅然若失。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桩桩件件、历历在目，可那个人的心思他却无从揣度。
……
黑暗中，他摸到了前一天随便丢在床上的带有小猫装饰的项圈铃铛，也不管颜宁在黑暗中看不看的见，崔宇把铃铛凑近人眼前摇了摇，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戴上它好不好？”
“嗯。”
听到整晚就说过一个字的人，又从嗓子底挤出了这个字，崔宇抬手给撑在他上方的人戴上项圈铃铛，毫无阻碍，异常乖顺。
他又用手拨了拨，挡在喉结处的铃铛声音清澈悦耳，宛若美丽少女的歌喉。
之后，他不再拨动，铃铛的脆响依旧，大概是因为身上的人动起来了吧？
那“叮当——叮当——”响了一整晚的清脆悦耳之声，重新在崔宇的脑子里回响起来……
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夹杂其中……
—
面部解锁失败，举着手机的手遵从肌肉记忆输入了密码，手机解锁后，崔宇才发现，这刚才震动的手机并不是自己的。
想起，刚谈上那会儿，他就把手机的解锁密码改成颜宁的生日了，直到现在也还没改掉。
这事儿给那个小傻包知道了，他说，你改了手机解锁密码，那他也要改！
结果，那个小傻包竟然把他的手机解锁密码也改成了他自己的生日……
崔宇就问了，你怎么回事？我把密码改成你的生日，你不是应该把密码改成我的生日吗？
可那边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反问，那样他的手机解锁密码不是就和崔宇的手机解锁密码不一样了吗？
好！好！好！
叫你一声小傻包，不冤枉！
—
说回现在，手机都已经解锁了，看不看？
崔宇侧耳倾听，又侧头去看，背对着他的人呼吸起伏平稳，肯定还没醒。
他要动作快点。
点开微信，第一条是每周来两次的钟点工阿姨发来的。阿姨说，今天会按时来打扫卫生，想吃什么可以告诉她。
第二条是一个顶着精修艺术照头像的人发来的，那个人说，昨晚是不是很美好？
什么啊？这……？
崔宇点了进去，前面没有内容。难不成，这小傻包还学会删记录了？
还有，这个头像，崔宇凑近眯起了眼。
竟然是……他！
是不是看错了？还想点进朋友圈再看看呢，可背对他的人呼吸频率似乎不一样了，好像就要醒了。
崔宇心中警铃大作。他左滑信息框，标记成未读，然后向上滑退出软件，迅速锁屏，又轻轻塞回枕头底下，闭上眼睛。
动作是一气呵成，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乱窜。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情，是困惑，还是悲伤……似乎难以清晰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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