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也许是截后余生的缘故，没有人说话。
　　索雷斯特，查看路的伤口，在确伤口保没有恶化后，才有了稍稍放心的表情。
　　本来应该有出口的地牢，此时却因为上面建筑的坍塌而封住了。
　　所幸，这里是地牢，虽然出口堵住了，但氧气的供给应该还可以。
　　“不行，没有信号……”
　　小鬼收起通讯器，紧张的摇摇头说。
　　如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外面萧魈的身上。

　　这里正是我呆了整整三天的地牢，现在我们这一行五人就呆在这里，这算不算是集体报复？

　　脱掉他的上衣,修长而肌理分明的背,嫣红的口子在不断的向外流血。我脱掉上衣，撕成条缠在伤口上，希望能帮他抑制不断掺出的血，我把他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地下室里并不温暖，而这时，他开始有了低烧的症状。
　　我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看着他因为伤口而紧锁的眉头，因为不均匀而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
　　“许墨扬，”我听见自己狠狠的声音。“你给我挺住，听见没有…………”
　　后面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他似乎也有感觉，靠在我身上，模糊的说：“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我一惊，刚才那种不详的感觉仿佛要降临一般。
　　“妈的，你少来,吓唬我吗你………”
　　我故作冷静.
　　他似乎也在努力支撑着，疼痛感仿佛都从紧锁的神情上表达出来。
　　靠在我身上，他的心跳,脉搏,体温……好象一切清晰的近在咫尺，但我却无力挽救一样。
　　他突然露出苦笑的表情，开玩笑似的说：“如果我死在这会不会被你鞭尸？”

　　“你敢做这个打算，我现在就立刻宰了你。”
　　我装做冷静决然的样子说。
　　“与其让你这样死掉还不如我亲手了结你，杀了你再自杀。我们他妈的谁都别想逃。”

　　“这是徇情吗？”
　　他虚弱的一笑，为了忍住疼痛，将头埋在我颈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痛苦的呼吸声却依旧能感觉的到。
　　我顺势吻他的脸，一点一点，点缀一样的吻他的嘴唇。好象可以将生命从这里灌输进去一样。
　　也许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我和他无法回避的感情和无法逃避的命运。
　　“墨扬。”
　　我说。
　　“如果我们能顺利回去，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我的。”
　　“…………这样的事情……”他闭了闭眼玩味的说。
　　“我也有…………”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再互相猜疑了——？”
　　我咬了咬牙说。
　　“那你认为我们还能干什么……？”
　　好象想看我为难的样子似的，他问，模糊的张开眼。
　　“噢………比如做些正常的事情。”
　　看着对方，然后两人像是达到了某种默契似的没有说话。

　　咳、咳………
　　坐在对面,抱着伤患的某人开始咳嗽,大概是要向我示意不要完全无视周围人存在的。
　　“刚才得谢谢你……”
　　我看着面前这个元凶之一说道，不管怎么说刚才我们所有人都算是拣回一条命。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只是自救罢了。”他并不温和的笑了笑。算是对我那并不是诚意的感谢的保留。
　　“…………如果，我希望你告诉我这场事件的主谋者————”
　　“————很遗憾，属难从命。”
　　他盯着我，已经做出要保护路的姿态。
　　“就算是这样的威胁也不肯说吗？”
　　我亮出刚才把枪。但仅仅只是如此，并没有将枪口对向他。
　　小鬼也坐起来，警觉的看着我的动作，大概为了那个保障我安全的任务。
　　似乎是有所预料的，他说：“倘若如此，我也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在这里。”
　　他说。
　　示意着，此时的两个伤员。
　　“知道了……”
　　我说，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

　　“老大……会找到我们的……”
　　他看看我，道。
　　“…………萧魈那家伙，以前就是那副白痴样子……不过他到算是讲义气。”
　　不知是为了说给小鬼听，还是自我安慰，我喃喃道。
　　因为依旧在渗出血的缘故，他的情况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恶化。
　　萧魈啊…………
　　我咬咬牙，若活着出去定先揍你一顿。

　　而此时，上方传来了岩石翻动的声音，我和索雷斯特警觉的站了起来。
　　不一会，本来封死的出口，终于有了光线。
　　没有多久，几个佣兵型的大汉清除了障碍物，一下子涌进了并不是十分宽敞的地牢。

　　“————塞思！”
　　边叫着边冲上去的小鬼显的万分高兴。
　　“恩，你小子亏我们还挺担心你呢……”
　　“你就是顾主？”
　　其中一个佣兵走过来问我。
　　我没有抬头——他的血已经把布都染透了。

　　“——————叫救援。立刻！”
　　尽量的压底自己无法抑制的情绪，那种奇怪的感令我十分不舒服。这大概是自己仅存的理智唯一能说出来的话。

　　“小子，你没事吧？
　　那批头头脑脑的客人也救出了，不过本大爷可就不包遣返费了。”
　　突然一直手狠狠的按住我的脑袋，我随即转身就是一拳，他的脸硬生生的接住，我看见那张没有丝毫在意的狂妄的脸。
　　“——不是你打乱全盘的计划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所以我道歉了啊。”他捂脸，坐在瓦砾上。“我怎么知道还有这种事，随便打到你出气行吗？”
　　“………………算了。”
　　我看着他，许久，像是耗掉了所有力气一样说道。
　　“那家伙呢？”
　　“我把姓许的交给塞思了，他是队里最好的医疗师。”
　　他站起身，说。
　　“那帮人现在你手里了，想怎么处置？”
　　他笑着，回头看看我毫无反应的脸。
　　“真的打算和那个人扛上了？”
　　他眯眼看着远处的海。
　　“不知道，别问我。”
　　“———你当初从Azrael逃出来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没人能从他手心里逃出来。”

　　“萧魈。”
　　我突然说。
　　“我觉得我没法再扮演这个角色了。”
　　“你说什么呢？”
　　他脸惊讶的望着我。
　　“你说你要放弃韩默的身份？那么放弃以后怎么办？继续逃？———你会死的，JOKER。”
　　“我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这是我冷静思考的结果。
　　“闭嘴，JOKER。闭嘴。现在你有退路？……”他一脚将石子踢的老远。
　　“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不过无论机遇怎样你我都是费尽力气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只知道一件事——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
　　要是你真的想像路边随便哪具尸体一样跷掉，随便你吧。”
　　他狠狠的瞪着我。
　　我看着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平静的说。

　　就在这时，枪鸣声划过。
　　我和萧魈立刻警觉的跑向事故地。

　　几个染血的佣兵的尸体横躺在地面上。
　　“小鬼……”
　　我扒起，倒在脚边的那孩子。
　　“还好，是被打晕的……”没有生命危险。

　　“塞思…………”
　　萧魈惊讶的像是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名为塞思的佣兵抬头看看我们，他手上的沙鹰直指着我和萧魈。
　　“头儿，我是迫不得已的………”
　　他脸上泛着恶笑说。
　　“我为那人买命了十几年了。头儿，别怪我。”

　　“许墨扬呢？”
　　我瞪着他问。
　　“许少爷可是我主子的客人，对吧？许少爷。”
　　从塞思后面，走出来的人不是他还有谁。
　　支撑着走出来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染血的衬衣里透出新上的绷带。
　　“辛苦了，塞思。”
　　他寒冷的笑容冲着那个佣兵点点头。

　　“姓许的，你们是一伙的？！”
　　萧魈狠狠的带着吃人的表情看着他。
　　他的脸上有我琢磨不情的神情，很不耐烦的看了看我们。没有说任何话。
　　“走吧。”他冷酷漠然的说。

　　不远的地方，直升机已经轰然的卷起螺旋桨，席卷的海风吹在我身上，刺骨寒冷。

　　“等一下！”
　　简直冷静的不象是自己的声音，我森严的看着他。
　　“你去那里？”

　　意外的，他回过头。
　　低沉、沙哑的声音滑过。
　　“我可没时间再陪你玩了，JOKER。”

　　本章完 下一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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