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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照片
“我现在告诉你那晚你的醉话说了什么好不好?”
怎么又提到了这一茬事,凌宽甚至要忘了还有一晚。但转念一想那些话必定和现在做的事有关,又有些好奇。
他点了下头,示意继续说。
“你说你是纯天然的牛马,想回大草原。”
“所以你就带我过来?”
“嗯嗯。”凌正阳点头,等待夸赞。
“你把醉话记那么清楚做什么。”凌宽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对方似乎总是做这一类的事。
“我觉得你会喜欢啊。而且,不止是醉话,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人的确所言极是。能这么长时间待在身边有凌宽纵容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凌正阳的某些特质允许他存在。
凌宽站起身,在身上下下上上地拍拍,向地上那人伸出一只手,对方借力一起身,就顺势扑到了身上。
他没介意什么,还顺手帮凌正阳也拍了拍身上。
“不用刻意说那些好听的话。”
“都是实话。”凌正阳干脆把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亲昵地蹭蹭。有什么人在看,他才不在乎。
随着风一起远去的声音,包师傅的呼喊借着风传到两人耳边,提醒他们该继续上路了。
凌宽一瞬间缩到凌正阳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头上那个玩意,塞到那人怀里,又一个用力给人推开才顺拐着往车上走。
被留在风里的凌正阳笑得灿烂,低头看着手里的发箍,若有所思了一会才循着凌宽的步子跟上去。
“哎哟呵,你们这玩意还怪稀奇的嘞。”
凌宽刚坐稳,热情似火的包大哥溢出来的分享欲已经烧到脸上了。
他还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话,接什么比较合适。
“嗯,专门买的。”凌正阳在时机恰到好处时挤了上来,没让话掉地上,“我们下一站去哪?”
“带你们去看个漂亮的!”包大哥话音还没落,一脚油门就直接飞了出去。
这里的海拔不低,所以继海盗船之后,这次上演的是云霄飞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后,车辆缓停,晃悠着下车的凌宽差点嘎巴一声躺地上。
下了车怒吸一口空气,复活之后的第一句话是拍拍凌正阳的肩膀,劝告:“下次能不能让包大哥开慢点……”
凌正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附议。”
不过好在两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清醒过后是一片悦人的景色,旷大的草地并非没有尽头,眼下就是碧蓝色的边缘。
是一片湖,遥远而望不到边际的湖,清澈又纯净得仿佛是倒悬的天空,但颜色深些,是更静谧的深蓝色,充满神秘、引人遐想。
要不是提前在手机上看到过,恐怕会以为这里接壤了某片海域。但即使是和网上高p的照片比较,现场也并不逊色,只有切身实地经历,才知震撼程度。
草原与湖、碧绿接蓝,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良辰美景等待被发掘、被探索。只是他很幸运,一次无意识的呓语就使他收获了梦中的景色。
而且,凌宽迎着风笑眼盈盈,凌正阳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他。
还有人代他记录这一切。
“你在拍我吗?”凌宽向凌正阳走来,笑容还未被风吹散半分。
“嗯,”凌正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了录像,“很久没有见你这么高兴了。”
平时对凌正阳摆出的姿态也只是一副冷脸、几句冷话,以及被迫的妥协,倒是很少见这么发自内心的笑。
“那就多拍几张吧,难得有这么好看的景。”凌宽的确有两个月没有走出那个窝了,上个月还是回老家看了母亲,这个月就被生米煮成熟饭、硬拽着拉出来了。
至少现在的情况,他还算满意。凌正阳也算是会照顾人的料子,没让他挨饿受冻、也没被卖掉。
他对凌正阳笑笑,向他指了最适合取景的地方。凌正阳会意地将镜头转向他所指之处。
两人沿着岸边漫步,凌正阳的手机跟长在脸上一样一刻也没拿下来过,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拍得怎么样?我看看。”凌正阳还没消化完话语,手机就被一只大手带走,呲着的大牙都在风里受了凉。大脑宕机了一会才想起来手机里有不能看的东西。
“怎么都是我的照片?”凌宽大眼一看,美景和他的背影各占了五成,于是打开相册往下一滑,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的照片,甚至还翻到了一些他都不知道的角度。
还没等他点开看清楚,手机就被夺了回去,凌正阳慌慌张张地将手机锁屏塞到怀里。
凌宽的笑容一瞬间消失,质问他:“这些照片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之前……和你一起的时候偷拍的。”凌正阳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另一只手抓挠着手背。
凌宽皱了眉,“那天晚上的事……”他该不会也留了照片吧。
“没有!这个我保证没有。我不会做那种事……”
“凌正阳。”凌宽正言道。
那人俨然又是一副被训斥的小孩模样,低着头也不敢露眼看他,就静静地立在那等他数落。
凌宽叹了口气,最终吐出一句:“……算了。”
谁知这一句叹息比咒骂还要有用,凌正阳一瞬间就拽住了凌宽的衣袖,耷拉着眼睛偷看他,“小叔,别因为这个生气……好吗?”
“我又能怎么办呢。”凌宽的言语比眼前无风的湖面还要平静。
“那……你不生气?”如果凌正阳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在无规律地乱晃,既像讨好,又像暗爽。
“你应该还有备份,就算删了也无济于事。留着吧。”
于是凌正阳的眼睛又亮晶晶的了,尾巴摇得像螺旋桨一样随时准备起飞。他的小叔温和又稳定,甚至还默许留下来历不明的照片。
“不过,”凌宽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在警告,“别外传。”
凌正阳点头如捣蒜,一直沉浸在被纵容的愉悦里,甚至要将凌宽抱起来转两圈。
结果凌宽按下了跃跃欲试的凌正阳,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震动的手机,是电话,没有备注。
凌正阳有点埋怨地问:“又是工作的事吗?”
给大型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凌宽的手指滑向了接听键。
接通的数秒后,凌宽一直默不作声,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凌正阳只是守在一边看着他,也不敢出声。
直到电话被挂断,凌宽抬头看他,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
“怎么了?”凌正阳轻声问他。
凌宽开口,连声音都哑了一瞬。
“凌正阳,我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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