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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9月21
【9月20日】
贺承宇的心电图在晨光中碎成了锯齿状的悬崖,而我右腿的石膏缝隙里渗出的脓血正缓缓爬向他的病床。老张蹲在墙角改装除颤器,电线缠成银河悬臂的形状,螺丝刀尖上粘着昨夜偷藏的玉兰糖霜。
贺承宇的呼吸机面罩被血沫染成粉红时,我正试图用指甲抠开右腿石膏的裂缝。骨头碎屑像潮湿的星尘般簌簌掉落,腐肉的气味惊醒了窗台麻雀。他忽然扯掉氧气面罩,带血的指尖勾住我的输液管:"王医生……你的义体……需要升级了……"
老张踹开护理车,将偷渡的液氮罐塞进我怀里:"冷冻止痛法,北极科考队用的。"贺承宇的唇贴上我溃烂的膝盖,舌尖卷走脓血时监护仪亮起红灯:"比吗啡……带劲……更能止痛。"
VR眼镜卡在化疗帽的瞬间,我的股骨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贺承宇的黑客程序刚加载到青石城界面,虚拟玉兰花突然扭曲成白骨形状。真实的疼痛从腰椎钢钉窜向太阳穴,我栽倒时撞翻了老张的机械键盘。
"跃迁失败……"贺承宇扯掉头显,瞳孔里映着像素风暴,"申请……人工呼吸……"他含住我抽搐的嘴角,将偷藏的硝酸甘油片碾碎渡来。老张的机械臂突然钳住我们后颈,将两人拽向改装过的透析机:"你俩的心率快把医院电网烧了!"
正午的阳光将透析液照成融化的琥珀。贺承宇用凝血酶棉球蘸着蓝莓酱,在我石膏裂缝画玫瑰星云。当针头刺入他青紫的肘窝时,糖霜突然从天花板簌簌飘落——是老张黑进了医院的消防喷淋系统。
"这是小熊座β星的雪……"他苍白的唇贴上我溃烂的耳后,"尝一口……能暂时……冻结痛觉神经……"我舔舐他锁骨上的血痂,甜腥味混着消毒水在舌尖炸开。老张突然调暗灯光,贺承宇胸口的电极片在昏暗中闪烁,像即将熄灭的脉冲星。
复健室的平行杠成了绞刑架。我挂在贺承宇怀里,他错乱的心跳声敲打着我的第三腰椎。第三步时股骨突然塌陷,我们栽进防撞垫的阴影里,他带血的指尖在我后背画跃迁坐标:"等攒够……九次室颤……"
老张默默调高吗啡泵的流速,将散落的绷带拧成星链。贺承宇的唇找到我锁骨下的输液港,将偷渡的玉兰糖霜推进静脉:"这是……超新星残骸……能修复你的……"
午夜的心电图纸铺满地板,贺承宇用拆散的透析管编捕星网。蓝紫色的夜光药液在塑料管里流淌,他忽然咬住我的放疗灼痕:"王医生……你的骨头……在唱挽歌……"
我攥着他渗血的监护贴片,在警报声中数他睫毛的颤动次数。老张突然启动全息投影,我们在冰岛私奔的影像被篡改成末日逃亡。贺承宇的指尖划过溃烂的膝盖:"看……你的机甲……在玫瑰星云……"
凌晨的生理盐水滴成倒计时。贺承宇拆开第十支镇痛泵,将空管拧成玉兰花枝。"等春天来了……"他冰凉的唇蹭过我锁骨的输液港,"要把这些埋进青石城的……"
第一缕阳光切开止痛泵时,贺承宇的瞳孔正在扩散。他攥着的玉兰干花碎成齑粉,混着血沫塞进我掌心:"导航坐标……"老张的机械键盘突然爆出电火花,伪造的星际结婚证在晨光中自燃。
贺承宇的手掌覆在我膝头时,我听见自己腿骨深处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那些癌细胞正沿着骨髓游走,像冬夜凝结的冰锥,每隔十五分钟就往关节缝里钉入一枚钢钉。我死死咬住被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放疗定位线,那些用荧光笔画的十字标记在黑暗里幽幽发亮,像手术台上方永远对准病灶的无影灯。
"嘘,慢慢呼吸。"他的拇指按在我突起的腕骨上,那里埋着第三根留置针。可他的安抚突然被咳嗽打断,胸腔里传来破风箱般的杂音。我摸索着去碰他的胸口,指尖触到心脏起搏器的金属轮廓——那东西正在他皮肤下疯狂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
他猛地蜷起身子,输液架被扯得哐当作响。我看着他青紫的唇色在监护仪绿光中泛着死气,氧气面罩被冷汗糊成磨砂玻璃。我想喊护士,可腰椎的钢钉剐蹭到神经,尖锐的刺痛让我像搁浅的鱼般在床单上抽搐。我们的呻吟声在病房里此起彼伏,像两具坏掉的八音盒在演奏错位的安魂曲。
他的指尖突然勾住我的小指,带着硝酸甘油的苦味。我转过头,看见他睫毛上凝着冷汗,在报警器的红光里像沾血的碎钻。"数星星……"他破碎的气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尖啸,"你左腿……股骨裂缝……是猎户座……"
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右胯突然炸开的剧痛让这个表情凝固在脸上。那些在骨缝里野蛮生长的肿瘤,此刻正用千万根冰棱穿刺我的盆腔。贺承宇的手突然发力,把我的手掌按在他疯狂起伏的胸口,皮肤下紊乱的搏动像被困的兽。
"感受这里……"他呛出血沫,染红了雪白的枕套,"每次……心室颤动……都是我在……说……"
报警器淹没了最后那个字。我看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在渐渐涣散,那些我们偷藏的星空糖从床头柜滚落,蓝莓味的糖衣在瓷砖上碎裂成星屑。当护士冲进来给他注射肾上腺素时,我正用打着石膏的腿勾住他的病床栏杆——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的灵魂从千疮百孔的身体里飘走。
后半夜的镇痛泵开始失效,我的耻骨仿佛被液压机缓缓碾碎。贺承宇挂着新换的血袋,冰凉的手指仍固执地插在我指缝间。我们像两具被钉在标本台的蝴蝶,他胸口的电极片与我后背的放疗灼痕在月光下连成星座,每一次痛苦的震颤都是星辰湮灭时的余晖。
"你看……"他忽然举起我们交握的手,留置针头在皮肤上拖出血线,"像不像……玉兰树的……根系……"
我望着那些在黑暗里发光的医疗胶布,突然明白我们正在用疼痛的脉络编织一张网。他的心室早搏是我的骨裂声的节拍器,我的化疗反应是他呼吸机管道的涟漪。当黎明前的查房灯刺破黑暗时,我们蜷缩在彼此病床的缝隙里,用溃烂的唇交换着止痛药与情话,仿佛这样就能把死亡证吻成婚书。
我咬开最后一支肾上腺素扎进他颈动脉,他抽搐的指尖在我突起的腕骨敲出密码。当心电监护仪拉出漫长哀鸣时,窗外的麻雀正啄食散落的玉兰糖霜。老张把我们的病历折成纸船,顺着药液河漂向晨雾尽头。
心电监护仪拉出漫长哀鸣时,晨光正好切开止痛泵的塑料外壳。老张把伪造的星际结婚证塞进我们交握的手心,墨迹未干的【玉兰星系永久居民】正在血泊里晕染。窗外突然飘雪,每一片都像未兑现的虚拟花瓣
【9月21日】
贺承宇的唇贴在我腰椎钢钉上时,右腿的骨裂声正撕扯着晨光。他指尖蘸着偷藏的蓝莓酱,在石膏裂缝画下星轨:"这是昨夜偷渡的止痛航线。"我蜷缩在护理床边缘,看他挂着点滴的手臂绷起青筋,心脏起搏器的震动频率与我的抽气声重叠。
老张踹开病房门,把改装过的轮椅推进晨雾。贺承宇的吻突然压上我溃烂的膝窝,舌尖卷走渗出的脓血:"北极星特饮。"他沙哑的玩笑被心绞痛截断,我们交缠的指尖在镇痛泵的滴答声里发亮,像两条即将熔断的保险丝。
定位激光灼烧第四腰椎时,贺承宇的黑客程序正入侵放疗系统。虚拟玉兰花突然在铅玻璃上绽放,他挂着透析管的手穿过防护屏障,与我突起的腕骨十指相扣:"现在……我们正在玫瑰星云私奔……"
真实的疼痛从股骨裂缝炸向太阳穴,我咬碎舌下的硝酸甘油片。他胸口的电极片在监控屏上爆出火花,警报声里我们的心跳波形扭曲成双螺旋。老张切断电源的瞬间,贺承宇的唇找到我锁骨下的输液港,将蓝莓味的呼吸渡进血液。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贴着我的脊背传来,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密集起来:"那我要申请当你的止痛泵。"未等我反应,温软的唇已经印上后腰的放疗标记,医用胶布被掀开的瞬间,凉意和酥麻同时窜上脊椎。
我试图翻身,右腿却像灌了凝固的水泥。贺承宇突然掀开被子,冰凉的掌心贴上我肿胀的膝盖:"王医生,今天要检修义体。"他的呼吸喷在突起的骨痂上,起搏器的震动顺着指尖渗入骨髓。老张默默推来改装过的轮椅,扶手缠绕的LED灯带突然亮起,将止痛泵的塑料外壳映成星舰舷窗。
VR头显卡在化疗帽上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贺承宇的黑客程序刚加载到青石城界面,右腿突然抽搐着撞上护理车。虚拟玉兰花海在眼前扭曲成像素漩涡,真实的疼痛却从股骨裂缝炸向太阳穴。
"跃迁失败,"贺承宇扯掉头显,冷汗顺着下颌滴进我衣领,"申请紧急人工呼吸。"他含住我颤抖的唇,将偷藏的星空糖推进齿缝。蓝莓味的甜在硝甘的苦涩中炸开,老张踹门而入的声响里,监护仪的警报声像星际海盗的冲锋号。
正午的阳光将透析液染成液态琥珀,贺承宇把老张偷渡的玉兰干花碾成粉末,混着葡萄糖液推进我的静脉。"这是跨星系补给,"他舌尖扫过我锁骨的输液港,"喝下去能暂时屏蔽痛觉神经。"
我蜷缩在轮椅里,看他用紫外线笔在石膏裂缝标注星图。突起的骨痂被描成超新星遗迹,发炎的红肿区涂着玫瑰星云的坐标。老张突然调暗病房灯光,贺承宇胸口的电极片在昏暗中泛起幽蓝,像微型曲速引擎正在预热。
复健室的平行杠成了刑架,我挂在贺承宇怀里,数着他错乱的心跳挪动。第三步时股骨传来清晰的碎裂声,我们栽倒在防撞垫上,交叠的呼吸间满是硝酸甘油片的苦香。
"抓到流放者了,"他扯开我后背的病号服,唇贴上第三腰椎的钢钉,"根据星际公约,要判你在我的心脏终生服刑。"老张默默调高中央空调温度,将散落的绑腿带拧成银河系悬臂的形状。
午夜的心电图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贺承宇用拆散的棉签蘸着碘伏写情诗。消毒水在皮肤上晕染出淡褐色的星轨:【当我的心室停摆,就让骨痛成为新的节拍】。我咬住他手腕的留置针,在心率过速的警报声中尝到铁锈味的浪漫。
老张突然黑入医院广播系统,《星空》的旋律混着急救车鸣笛在走廊流淌。贺承宇将镇痛泵的导管缠成头冠,电极片贴在我突起的腕骨上:"加冕仪式需要九十九次心跳失控。"
第一缕阳光切开止痛泵外壳时,老张把改装过的轮椅推进来。扶手缠着冰岛带回的极光丝带,坐垫下藏着伪造的星际通行证。"货运飞船十分钟后离港,"他扔来沾着机油的扳手,"跃迁坐标刻在贺承宇的肋骨上。"
我摸着贺承宇胸口的红药水航线图,突然被横抱起放进轮椅。他挂着点滴的手臂绷起青筋,心脏起搏器的警报声与我的骨裂声在晨雾中交响。老张最后调整了VR设备的焦距,玉兰花的全息投影从我们身上流淌而过,像一场永不凋零的春天雪崩。
当轮椅碾过住院部走廊时,贺承宇的唇正抵着我耳后的放疗灼痕。他心脏监护贴片上的电极线拖在地上,划出蜿蜒的星轨。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我们撞进老张准备的逃生舱——堆满星空糖和止痛药的保洁间。
"现在,"他咬开硝酸甘油片的锡纸,"我们要在药效消失前跃迁到..."话音被突然发作的心绞痛截断,我们交缠的指尖在黑暗中荧荧发亮,像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光。
保洁间的荧光灯管突然炸裂,老张准备的夜光贴纸在墙面浮现星图。贺承宇用最后的力气将我抱上叠放的纸箱,消毒水味与蓝莓糖香在狭小空间发酵成致幻剂。
"抱紧我,"他扯开病号服,心脏起搏器的位置用红药水画着玉兰花苞,"这次跃迁的终点..."我含住他冰凉的唇,将未尽的话封进止痛药构成的琥珀。
当晨光最终刺破窗缝时,我们的心跳在药效中达成微妙平衡。老张留在门外的早餐粥渐渐冷却,盖子上粘着的玉兰花瓣正在枯萎,而保洁间的星空永远停驻在跃迁完成的瞬间。
老张偷来的拼图散落在防辐射毯上,每片都粘着玉兰干花。贺承宇的指尖在我石膏裂缝里摸索:"这块是青石城的月光……"他忽然抽搐着蜷起身子,拼图片割破掌心,血珠坠入我敞开的病号服领口。
我扯过透析管扎紧他渗血的手腕,他冰凉的唇却追过来轻咬耳垂:"你的血管……在唱小熊座摇篮曲……"我们瘫在散落的星图里,他心脏监护仪的导线与我腰椎钢钉的阴影在地面交织,像被揉碎的银河。
凝血酶棉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贺承宇用它们搭建微型青石城。"这是我们的教堂……"他忽然咳出血沫,玉兰糖霜砌的塔尖在掌心肌理融化。我蘸着葡萄糖液修补废墟,舌尖尝到他嘴角的铁锈味:"屋顶要铺星空糖瓦片……"
老张的机械键盘突然爆出电火花,伪造的结婚证在护理车上自燃。我们借着火光接吻,烧焦的纸灰粘在睫毛上,像永不降落的黑雪。他心脏起搏器的震动频率,此刻正与我的骨裂声合拍。
月光泡胀了心电图纸,贺承宇拆开第十支镇痛泵。他将空管拧成玉兰枝,插在我打着钢钉的髂骨上:"等春天……从骨头里长出来……"我咬住他渗血的肘窝,咸涩在舌尖漫开时,他的手指正沿着我放疗灼痕敲摩尔斯电码。
老张突然启动全息投影,我们在冰岛的照片被篡改成星际葬礼。贺承宇的指尖划过溃烂的膝盖:"看……你的机甲……在玫瑰星云坠毁……"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我们交缠的输液管在墙上投出荆棘王冠。
阳光切开止痛泵外壳时,贺承宇的瞳孔正在扩散。他攥着的玉兰干花碎成星屑,混着血沫塞进我掌心:"导航坐标……刻在……"我咬开最后一支肾上腺素扎进他颈动脉,他抽搐的指尖在我突起的腕骨敲出密码。
老张的机械臂钳着我们撞向窗户,防辐射毯在晨风里展开成星舰残骸。在坠落的失重感中,贺承宇的唇贴上我溃烂的耳后:"这次……要坠毁在……"玻璃碎裂声吞没尾音,晨光里我们的血在瓷砖上蜿蜒成玫瑰星云最后的波纹。
老张,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迷失在那茫茫的星河之中,你便会点亮那盏属于我们的明灯,带我们回家。
那天应该快到了吧?真是可惜,还没给阿宇一个家。
老张,你说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应该爱上别人吗?他有资格爱上别人吗?
可这话我问不出口,因为问出口老张只会笑着调侃我【你们要记住在银河的尽头,有一个人正在为了你们的爱情与死神争斗。】【不要放弃,不要气馁,因为在星空之中有一个人正见证着你们的爱情】
把我的心脏换给阿宇不好吗?至少这样能活下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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