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花开

　　大伙儿听得紧张，王婉清不禁开口问道：“就这样结束了？”

　　黑衣人：“是啊，就这样，五大派赢了。我们进入了黑山派的老巢，抓住了黑山派老大。

　　说来也巧 ，那日的黑老大似乎很是轻松，美食美酒，莺歌燕舞，很是惬意。我们闯进去的时候，他眼神里透出的惊讶是装不出来的。

　　可他是黑老大啊，嚣张数年无人能奈何的了的黑老大，又怎么会坐以待毙。黑老大真的很强，就算是孤军奋战，也将我们打的损失惨重。

　　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可一世的黑老大还是跪倒在了众人面前，刀架脖子的感觉，想想对他来说应该很是难受吧。

　　就在我们以为结束的时候，我们都忘了黑老大是以暗器出名。一把锋利的短箭从他的怀中射出，直冲天沐凡，我当时想都没想，冲到他的面前挡下了那一箭。那一箭，直穿肺腑。

　　天沐凡怒了，彻底怒了，拔剑而去。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死前的那句话。

　　黑山派老大：“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五大派，什么黑山派，不过是换个名字，换个人罢了！”

　　手起剑落，黑山派老大，死了！天光泛白，自那日后，江湖再无黑山派。就连那座山，也变成了一座死山，无人再涉足。而五大派的事迹也就此传遍江湖，地位无人撼动，想要加入五大派的小辈更是数不胜数。”

　　何逸天：“黑山老大临死前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当时没人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再后来，五大派名声大噪，更是无人去细想了。”

　　钟离谣：“后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您现在才独自在这里的吧？”

　　黑衣人：“剿灭黑山派后，五大派迅速发展。江湖果然很大，无处可归却身怀绝技的江湖游子不在少数。五大派自此开始大规模收入人才，规模也较之以前，扩大了许多。

　　也是因为那次大战，五大派的分级也开始慢慢的划分清晰了起来：海字派的地位无人可替，其次便是地字派，剩下的天、江、湖三派，虽说表面上和谐无争，可各自心里都还是想争一争那第三的位置，当然，如果有能把狄老二拉下来的机会，想必剩下的三位也是不会错过的。

　　而我，也就这么一直常伴天沐凡的左右，成为了天字派名副其实的二把手。在天字派，人人都对我敬三分，就连天沐凡，也对我像亲兄弟般。

　　我觉得自己真幸运，遇到了天沐凡。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虽然各派之间也有明争暗斗，不过总的来说，还算团结。

　　差不多过了有十年吧，某一天，冰冻雪莲的传闻突然流传入江湖，那也成了五大派的转折点。

　　狄修远：“各位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传闻的冰冻雪莲。”

　　天沐凡：“怎么能不知道，据说这冰冻雪莲起死回生，逆转天命，延年益寿的功能。”

　　胡旭白：“不过，据说近些日子，去到莲仙山想要夺取这雪莲的人不在少数，可都是有去无回，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这冰冻雪莲究竟是真还是假！”

　　江古泽：“都是些江湖废物，能和我们比嘛！要是我们出手，肯定一举拿下！我就不信，这一株雪莲，会比当年的黑山派更棘手。”

　　狄修远：“江兄，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江湖上还是高手辈出的。那么多人前去莲仙山，却无一人有返程的消息，我们还是谨慎为好呀！”

　　江古泽：“狄兄要真是这么小心谨慎，当年抓黑山老大的时候，怎么没提防他的暗器。若你那时能小心谨慎些，我子博小兄弟也不至于箭穿肺腑，落下了终身疾病。”

　　狄修远突然涨红了脸，拍桌道：“你，，，”

　　天沐凡赶紧打断一旁愤怒的狄修远，打圆场道：“是那黑山老大太过狡猾，狄兄也是防不胜防啊。不过话说回来，若这冰冻雪莲是真的，想必，子博的伤病，也能彻底治愈吧。”

　　狄修远也是一个有阶梯便下的人，道：“是啊，若是能拿到这雪莲，以后我们行走江湖，也更安心些！”

　　胡旭白：“要真是想取这冰冻雪莲，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不知，大哥有何想法。”

　　依旧是从帘帐后面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无论是真是假，一定要去莲仙山探个究竟。若是假的，那从此后江湖又少了一个谣传，若是真的，那它，还是在我们的手中比较安全。”

　　胡旭白：“大哥说的在理，若是落入一些心思不轨之人的手里，想必又是一场乱。”

　　天沐凡：“不知海大哥，可有什么计划？”

　　海若潇：“咱们五派，各派出一位得力之人，先去探探路吧。”

　　众人：“就依大哥所言。” ”

　　王婉清：“天字派，派的是你？”

　　黑衣人点点头，慢慢的放下了手中好不容易才喝完的苦药。

　　王婉清：“可你不是旧疾缠身吗，又怎么能长途跋涉呢？”

　　黑衣人笑笑道：“是啊，连你这个小姑娘都瞬间想通的事情，当时的我竟然没有想到。

　　那日天沐凡回来后，给我说了他们几个人的堂上之事。

　　天沐凡：“我打算让你去。若这雪莲是假的便也作罢，但若是真的，你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服下雪莲，想必对你的身体是有极大好处的。”

　　天子博：“可是，我就这么服下了，岂不是坏了规矩？”

　　天沐凡：“若是寻到雪莲，你服下便是。想必应该也是不用服下整颗的，带回来一部分也是好的。若是怪罪下来，有我呢！”

　　天子博：“可是，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百般刁难你的，五大派现在表面上是一片和谐，可背地里，谁都在找谁的把柄。我要是真的擅自服用了，岂不是，，，”

　　天沐凡打断道：“子博，你身上的这一身伤始终是我心头的病，尤其是一进入到冬天，更是严重，咳嗽到整晚整晚睡不着。你以为你压低声音我就不知道了吗？”

　　天子博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天沐凡继续道：“当年你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如今，我只是为你受些责备，又能如何！子博啊，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把这肺上的毛病治好才是啊。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

　　天子博：“听大哥的便是了。”

　　很快，我们便收拾行装出发了。除了天字派派出了我，江字派派出了江古泽的亲弟弟江古润，地、湖两派都只是派出了两个手底下的普通弟子，而海字派，依旧只是执棋人。

　　那时天气开始转凉，长路漫漫，又岂是我可以抵抗得住的。很快，我便坚持不住了，病倒在了客栈里。

　　江古润：“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应承这件事，来取雪莲。”

　　天子博：“大哥叫我来，，，哪有，，，不来之理。”

　　江古润：“可以你的身子，本就不该你来啊。”

　　天子博道：“是大哥的信任，我又岂能辜负。”

　　天子博见面前的江古润吞吞吐吐，便问道：“江公子，你是，，，有什么，，，什么话对我说吗？但说无妨。”

　　江古润：“你，，有没有想过，天沐凡派你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天子博又哪能将天沐凡真正派自己前来的理由全盘托出，便道：“不知江公子有何见解？”

　　江古泽看着床上大口喘气的天子博，道：“这些年，你如何待天沐凡的，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今日实在看不下去，我定是不会与你说这些，毕竟这些话说出来，你信不信不一定，说不定还会将我看作是多舌的小人。”

　　天子博：“江公子说就是，至于真假，我自有判断。不论什么，出了这扇门，我都不会再与公子提及第二遍。”

　　江古润：“黑山派一战之后，天沐凡就已经容不下你了。这么多年，你依旧是天字派的二把手，不过是因为他忌惮你背后的民声，怕无端处置了你，影响他的威望罢了。”

　　天子博的心颤抖了一下，伴随来了剧烈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江古润一边拍打着天子博的后背，一边道：“这些也是我哥给我说的，因为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太当真。毕竟，你们在众人面前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就连我和我哥这种亲兄弟都达不到的亲密。不过，就在我哥说这次取雪莲是个除掉你的好几机会，天沐凡一定会派你的时候，我还是将信将疑，但当我出发时，真的看到是你的时候，我彻底相信了。他若真的如你待他般待你，便不会让你来！”

　　天子博：“可是，，，可是，，为何呢？”

　　江古润：“黑山派一战，是你想出的登顶方法；又是你带头前去；最后还是你替天沐凡挡了一箭。智慧、胆量、忠心，这三件事，早已足够让你在天字派弟子中树立声望，收获人心了。”

　　天子博：“可是，，，”

　　江古润：“我知道你并无此心，可是从古至今，功高盖主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天沐凡也是人啊，他又怎么心甘情愿的让你享受本该是他独享的崇拜目光，却不生一丝怨恨嫉妒。”

　　天子博重重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江古润将晾凉的汤药放在床头，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接下来的路更是崎岖难走，带上你也是不便。你在这里好生休息，等我们回程的时候，再来接你。”

　　说罢，江古润便转身离去。”

　　王婉清：“你没在客栈等着，自己跑到了这里，对吗？”

　　黑衣人：“我确实没有等在客栈，等病情好一些后，我便离开了那里。不过，是又开启了我四处游荡的生活。”

　　何逸天：“你信了江古润说的话？”

　　黑衣人：“说不上信与不信。可是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况且，江古润在五大派是出了名的君子，向来是不屑谎言的。怀疑的种子一但种下，就很难再拔除了。我决定不回天字派了，对于天沐凡我问心无愧，走了也便走了。

　　就那么游荡了几个月，我没有再听说过什么五大派和冰冻雪莲的消息。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我听说有人拿到了冰冻雪莲，而五大派要去夺取那雪莲。

　　在五大派这么久，毕竟是有感情的，所以我决定去看看。

　　果然如我所料，除了海若潇的海字派，其余四大派全都在那里，天沐凡也在。也是那一天，我真真正正的相信，那些年，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记得那片湖很大，大得像一片海。月黑风高，黑沉沉的湖水，压得人很是压抑，上一次有如此的感觉，还是黑山派那夜。

　　他们在湖边安扎的帐篷，商议着第二日的计划。那时我虽然身体早已不如从前，但多年积攒的轻功底子还算可以，潜伏在他们的帐篷周围不被发现，也不算什么难事。

　　胡旭白：“明日还是老规矩，天大哥，你们负责高处；狄大哥，你们负责主攻；江大哥你们还是负责收拾这些漏网之鱼；我们湖字派则负责掌舵，”

　　天沐凡：“好，不过与我一起主攻的人选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狄修远讽刺道：“呵，要不是你把天子博支去送死，怕你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得力的人手都没有吧！”

　　天沐凡虽是生气，却也面不改色的回击道：“你休要胡说，我和天子博情同手足，怎会害他。若按照你的说法，我派的毕竟是无亲无故之人，不像你，送自己亲兄弟去死！”

　　狄修远大怒道：“你们他妈的坑我，当初说好的派得力之人，你们三个，一个派出了自己早已看不顺眼的，另外两个随便派了个弟子，你们他妈的坑老子，还好意思说！”

　　胡旭白道：“老哥，不是我们坑你啊，道路难行，谁又真的舍得让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涉这趟险呢！”
　　.... ...

　　再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早已经听不进去了。那晚的我如五雷轰顶，是啊，天沐凡不是不知道取雪莲危险重重，但还是派了当时病重难行的我。原来江古润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我想天沐凡死，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第二日的大战是在一处湖海相连处打的，众人从湖打到海。而他们的作战计划根本无用武之处，因为对方，只有两个人。而真正进入战斗的，只有一人。可就是这一人，便已经将他们打的节节退败了。

　　可惜呀，我离得太远了，看的不是很真切；更可惜的是，天沐凡没死。不但没死，五大派又赢了。

　　我不甘，但也只能作罢。坐在沙滩上，恨老天不公。就在我抱拳锤地时，一位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想要他付出代价吗？我可以帮你。” ”

　　钟离谣一惊，道：“老者？”

　　黑衣人依旧淡淡的说道：“是的，一位老者。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
　　此时，钟离谣和东方诀不约而同的朝那副刚刚取出的画卷望去。

　　黑衣人继续道：“那位老者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

　　天子博：“您刚说什么？”

　　老者：“你本名黄子博，后加入天字派，改名天子博。黑山派一战中立了大公，却得知不被自己昔日的兄弟所容。你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但这丝希望现在也破灭了。我说的，对吗？”

　　天子博震惊道：“你究竟是谁？”

　　老者：“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天子博：“你可以让天沐凡死？”

　　老者：“死？”老者不屑的笑笑道：“太简单。”

　　天子博：“那你要叫他如何？”

　　老者：“你且等着便是。”

　　天子博苦笑道：“实不相瞒，就我这身体，怕是等不了太久了。”

　　老者看着眼前这面黄肌瘦的人，道：“可愿让老夫诊断诊断。”

　　天子博怀疑的伸出来手臂，略微紧张的看着老者，小心的问道：“前辈，如何？”

　　老者慢慢收回手，说道：“你的脉象比你看上去更加严重，不过，也不算太棘手。只要有药材，可保你二十年无忧。”

　　天子博听到二十年时，眼睛突然泛了光，但很快就暗淡了下去，道：“多谢前辈了，我哪里来的银钱买药啊。看来，，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老者开口道：“你的药，老夫可以出。”

　　这么多年的处世经验告诉天子博，这天下，哪里来的无缘无故的好事，凡事，都有代价。抬手行礼问道：“敢问前辈，这药，需要拿什么换取？”

　　老者大笑道，扶起天子博，道：“不必紧张。只是帮我一个忙就可以。”

　　天子博：“什么忙？”

　　老者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天子博，道：“守在西林山，直到有人去找你，问你冰冻雪莲的下落，你把纸条交给那人，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天子博接过纸条，道：“就，如此简单？”

　　老者：“说简单也不简单，也许明日便有人来找你要这字条，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来。你可愿意？”

　　天子博低头想了想，问道：“您和这冰冻雪莲，是什么关系？”

　　老者道：“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为你好。你只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天子博：“只要能让天沐凡付出代价，我愿意。”

　　老者：“很好。那你准备准备就出发吧，到了那边等你安定好，该如何做接下来的事你到时自会知道。”

　　天子博：“好！”

　　老者：“还有，天子博这个名字就别再用了。”

　　天子博看着眼前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大海，自嘲笑到：“天子博本就是一场梦，从此这世上只有，黄！子！博！”

　　老者：“另外，记住这枚玉佩，到时你会知道它做何用处的。还要记住，今日你的所见所闻，不可向不相干的人多说一字！”

　　天子博虽还是心存疑虑，但也应道：“是！” ”

　　何逸天：“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有了后来百姓所讲的那些你来到夕城，占领西林山的故事？”

　　黑衣人：“不错。刚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很是排外，想要在此长久的定居，靠偷偷摸摸是行不通的。也算是我运气好，正当是我发愁的时候，大兽闯了进来，也便给了我谈判的筹码。不过后来得知，这大兽便是那道人为我准备的。一直不杀大兽，我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这山野荒僻，长日漫漫，有个伴儿，总好过一人苦熬。自此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药材，直至今日。”

　　一旁的钟离谣突然展开了大家从暗道里取出的三副画卷，问道：“这三个人是谁？和那场大战有关吗？还有这位道人，是您刚才口中的老者吗？”

　　黑衣人看着桌上的画，一言不发。

　　钟离谣还想问什么，一旁的东方诀向她使了个眼色，钟离谣便不再多问什么，行礼改口道：“还请前辈，不吝赐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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