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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血腥味浓的让人恶心,即便孟锦武艺再高,终究还是寡不敌众。
“护卫”手持长剑直至她的心口,她突然朝天大笑起来。
下一刻不等她动手,耳听一声轻响,眼前长剑已经一分为二,落在了地上。
“属下万死不能谢罪。”
“你的确该死。”孟锦似是喃喃自语,直到看到有一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她唇角不禁勾了勾。
“殿下赎罪,奴才来迟了。”
嘴上说着请罪的话,陈子尧却没有行礼,只是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低声道:“回宫去吧。”
“回不去了。”
到处都是暗剑,她精心养着的暗卫成了别人害她的刀,她世间唯一的亲人如今一心要杀她,什么都回不去了。
不等她开口,暗卫首领已经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道:“属下愧对殿下信任,以死谢罪。”
“你们……”孟锦一顿,轻声继续道:“就此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不等她反应,她独属的十二暗卫,举剑自尽。
她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闭上了眼,握紧了陈子尧扶着她的手。
等孟锦睁开眼,扭头见他已经脸色发白,轻声道:“死了也好,死了干净。”
虽本就是死局,但陈子尧心中不免有些震撼,低声道:“殿下,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孟锦沉了脸,只点了点头。
随着日头升起,孟锦也回了宫,但整个宫中长公主失踪的事却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没人敢问,没人敢说。
只冯元香一直等在瑶华宫,听她回来了,立马站起身迎了出去,又见她身上带有血迹,连忙让候着的太医前来诊治。
孟锦望着她连虚假的笑意都装不出来了,靠着贵妃椅道:“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知道她心中苦闷,冯元香将手中的茶杯塞进她手里,轻声道:“妾想在这陪陪你。”
听到这句话,孟锦轻叹口气,抬手示意伺候的人都退下。
听着脚步声渐远,她扭头又望着冯元香低声道:“元香,到了今日这地步,有些事本宫不得不想,不得不做。”
孟锦见她要开口,立马抬手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本宫一定会给你留后路。”
冯元香望着她格外郑重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但依旧压低声音道:“妾若能帮到殿下自然更好。”
“不急,得慢慢来。”
转眼已过半月,孟锦也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嫌少到去孟怀远跟前给他找不自在,不等她去,却有人自己偏要上赶着来请。
“奴才给殿下请安。”
孟锦冲他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瑞庆微微弯腰,脸上带着笑意,道:“今日陛下设下家宴,请殿下前去,不知殿下可去赴约?”
此话说的奇怪,孟锦眉头微皱,这种事向来只有告知的份,哪里会来询问她要不要去,莫不是她的好弟弟又在搞什么名堂。
孟锦抬手扶额头,有气无力道:“本宫身子不适,劳烦公公回去回禀,本宫实在有心无力。”
“是。”
这话只不过是句搪塞,瑞庆行礼准备离开,脚步一顿,道:“那世安公公还不快去请太医来瞧瞧?”
本就是突然开始演戏,陈子尧立马行礼,低声道:“公公说的是,奴才这就去。”
他这边转身离开,瑞庆也行礼走了。
“世安公公,请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话,陈子尧脚步停住,转身行礼。
“不知大总管有何吩咐?”
“殿下身子向来不好,如今这时节,养养身子才是要紧事。”
说罢,也不管陈子尧有没有领悟到话中意思,继续道:“你是殿下贴心的人,也该劝劝殿下不要太劳神费力,得不偿失。”
他最后一个字落地,陈子尧知道他此举究竟是何意,低声回道:“是,奴才谨遵教诲。”
“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
“公公慢走。”
即便知道是借口,陈子尧还是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太医一本正经的号脉,又开了些安神的药,这才走了。
等人走远了,陈子尧将听到的话复述给孟锦听,后者揉着眉心,许久都没说话。
她整个人静的像是睡着了,迎着烛光影影绰绰的陈子尧见她眼角似是划下一滴泪。
他张张嘴,想劝些什么,又知道主子到底在伤心什么,行了礼,默默的合门退下了。
家宴即将开始,瑞庆却自己回来了,并没有长公主的影子,孟怀远玩着身边人的衣裳,道:“瑞庆公公如今也开始做无功而返的事了?”
瑞庆闻言面不改色,跪下行礼道:“陛下赎罪,长公主殿下昨夜受了凉,今日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实在是有心无力,还望陛下体恤。”
听了这话,孟怀远轻笑出声道:“你倒是会替她开脱。”又见丫鬟们人影来去匆忙,微微挑眉道:“家宴免了吧,她都不来,唱戏给谁看。”
所有事都在上位者一念之间,昨日说今日要设宴,一早就命了舞姬乐师抓紧准备。
大菜也已经准备妥当,离宴会开始只剩下一个时辰,他一句话说取消就取消了。
瑞庆要说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圈最终还是咽下,他也只有一条命,实在是没有胆量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公公,御膳房的传人来问,那些菜又该如何?”
本就是家宴,瑞庆下意识的就想说分给诸位主子,又怕孟怀远知道原委,怪罪下来,轻声道:“那就是你们有福了,分了去吧。”
“多谢公公。”小公公得了令,立马退了下去。
华灯初上,床榻上的人突然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奔下床来。
“陛下,陛下吐血了!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推门进来的贴身丫鬟立马将一件外衣套在她身上,一面哄道:“主子别怕,已经有人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家宴过去不过两日,皇帝突然就吐了血,后宫震动。
孟锦望着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人,低声道:“本宫不管你们争宠的手段上不上得了台面,皇帝在你宫中出了事,你就得给本宫个交代。”
“殿下!妾没有,妾怎么敢对陛下下手?妾……”
她是孟怀远新带进宫的,不过是个贵人的位置,但深得圣心,孟怀远整月都宿在她宫中,突然出了此事,昔日眼红的人如今都为自己的不被喜欢庆幸。
跪在那的人哭的可怜,冯元香不忍再看,扭头想劝几句,又见孟锦脸色实在不好,不敢再开口,低着头只当没看见。
“你就在自己宫中等着吧,本宫总得给陛下一个交代。”
一句话给贵人定了性,好歹留了一条命,立马感激涕零的谢恩,孟锦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孟锦轻叹口气:“元香,同本宫去瞧瞧他吧。”
床上的人早在一个时辰前就醒了,面色惨白,双唇干裂,一副病了很久的样子。
孟锦只带了冯元香进来,见了他依旧规规矩矩的行礼,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说话,孟锦率先起身,温声道:“陛下身体抱恙,怕是说不出话来,恕臣等逾矩了。”
孟怀远依旧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孟锦正诧异他不过是急火攻心吐了血,怎么却说不出话来了,就听他突然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
本就是陪着来的冯元香一惊,满脸诧异的望着床上像疯了一样的人。
“是你!你就是要把朕害死,你好当天下的主人,是不是?!”
面对胞弟的质问,孟锦也只是冷眼相看,道:“怀远,你不要把你龌龊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话说的太戳心,本就虚弱的人又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冯元香本能的想叫人进来,下一刻又生生的忍住了。
看到他吐血,孟锦一步一步走进,蹲在他床边,见他下意识的向后退。
孟锦嘴角含笑伸手抓住了他略微颤抖的身子,轻声道:“你屡次要杀我,可我可从没有想过对你动手,本宫的亲弟弟。”
“是谁要害朕?阿姐,是谁?是谁?!”
这么多年来,他好久没有发自内心的唤她阿姐了,以往都是带着刀子扎向孟锦的称呼,如今在孟怀远心里又成了救命稻草。
孟锦拿出手帕擦着他嘴边的血迹,张开手轻轻的抱住了他,哄道:“阿姐会查出来的,一定会的。”
话说的温柔,可她眼中全是冷意。
冯元香不是没有怀疑的,那一幕的温存在她眼中越来越可疑。
出了养心殿她想了一路,直到进了瑶华宫的内殿,她才试探的开口:“陛下他……”
孟锦抬手止住了她后边的话,扭头冲陈子尧吩咐道:“让他们走远些。”
“是。”
陈子尧将周围的丫鬟奴才都领远了些,孟锦望了望窗外,轻声道:“本宫已经想好了,他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大阿哥交由你抚养。”
话还未落地,冯元香已经觉得头晕目眩,皇帝要死了?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想喝一杯茶,又无力拿稳茶杯,下一刻只觉得有一股力托起了茶杯。
“莫慌。”孟锦收回拖着茶杯的手,压低低声道:“吐血就是毒发,他活不了了。”
“殿下?!”
今夜太多事一股脑的涌上来,冯元香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前者只苦笑一下,拿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本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山不再,他从没想过要放过我,那不如率先下手,倒也遂了他的意。”
冯元香只觉得脑中依旧一团乱麻,试探道:“那殿下是从何时动手的?”
孟锦此刻却不答话了,只低头玩着手中的茶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冯元香轻声继续问:“殿下,你就不怕?”
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望了望窗外,低声道:“该怕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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