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夏油是否能侍奉好猫猫神明

　　四处飘荡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歇了。

　　黑发神器将调伏成功的咒灵收束成球，放入衣袋中。

　　这场战斗虽几经波折，但总体还算顺利。只是妃姬子的雨幕空间应对起来费了一些功夫。

　　如果有冷冻能力的御使咒灵，或许会更能克制妃姬子在雨中的闪现和隐匿能力吧。黑发神器复盘着战斗过程。

　　他直起身将湿透的头发向后捋，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太阳快出来了。”

　　祢正借着曦微晨光，蹲在受伤男子身旁，查看他的情况。

　　后者已经是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在的情况了。

　　“幸好他还活着。”祢松了一口气。

　　“这种人不值得如此担心吧。”黑发神器冷眼看着血淋淋的伤者，被妃姬子拖行的都是实施过霸凌的人。在他看来，这种害虫即使一死也不足惜。

　　“我不是为他担心，”祢摇头，“但妃姬子是因吉野顺平的召唤而来的，如果这个人死掉，吉野的人生也会因此染上阴霾。”少年人的世界里，只需要有阳光和学业烦恼，其他就交给狡猾的成年人去考虑好了。

　　但是，一想到咒术师的工作，祢又变得犹豫，推动吉野顺平和咒术界接触会是好事吗？如果成为咒术师，就注定要站在人类的黑暗面之前，永远偏离正常的人生轨迹吧。

　　心智懵懂的幼鸟若以吞食苦果为生，有多少能顺利长成呢？

　　祢抬起头。

　　黑发神器正拿着手机给某人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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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可靠的金发成年男子继续问道。

　　“唔……等地下特训完成后，再送去做几个有难度的任务，进行实战演练，最后在和京都校的交流会上闪亮登场！”五条老师信心满满。

　　“有难度的任务？”

　　“安心安心，我已经物色好导师了，完全没问题。”五条悟嘀嘀咕咕地拿出手机，看了眼刚收到的信息：

　　“什么啊——真想不到还有轮到我来替这家伙写任务报告的一天。”

　　他低声笑着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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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收尾工作转交给辅助监督后，祢和黑发神器回到神奈川的临时住所。

　　“任务报告是什么，还要写这个吗？当咒术师好麻烦哦！”猫猫神明大声喵喵。

　　“没关系，我已经和五条悟说了大概情况，后面就是他的事情了。”黑发神器说。

　　“那他人还挺好的……”祢放心了。

　　黑发神器从裤兜中拿出那枚咒灵玉。

　　“打算现在吸收了吗？”她直起身。

　　黑发神器转动着手中的圆球：“第一次收集到带有领域的一级咒灵呢。”深紫色球体中混杂着斑驳的污光。

　　他仰起头，将圆球塞入口中。顺着喉节的上下滚动，咒灵玉艰难而缓慢地下坠。

　　如同呕吐物一般酸涩腐败的味道随之上泛，同时席卷了嗅觉和味觉，食道不受控制地剧烈蠕动、想要将异物挤压出去：

　　“唔……”

　　黑发神器把脸埋进祢的颈窝中，深嗅着那里的干燥气息，忍耐着呕吐的欲望。

　　一如以往，猫猫神明温暖的手和喉咙胸腔中的低缓震动声，逐渐抽离了酸涩的味道和附加的恶劣情绪。

　　“这颗咒灵玉的确是比之前的都更加令人难受，对吗？”祢的声音也低而轻地安抚着。

　　“……唔。”他的呼吸已经平复，但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在那片皮肤和布料之间埋得更深了些。

　　“辛苦了哦。”要忍耐这些。祢的手在他的后颈、背上轻轻摩挲着，像在抚摸怀里欲睡的猫。

　　他们安静地分担着这颗咒灵玉带来的一切情绪。

　　这样过了没多久，祢轻轻挣了挣。

　　“怎么了？”放在她腰后的手臂随之压紧。

　　“手机……”猫猫神明掏出自己嗡嗡响的手机。

　　【杰的情况还好吗？咒灵玉已经吸收了吗？】是五条悟发来的。

　　猫猫神明瞅了一眼黑发神器，又低头按着手机。

　　“嗯？”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垂下头看她，细长眼尾还带着一点潮湿的红色。

　　祢好像又从他身上闻到了那股香气。

　　“没什么，五条说可能会寄礼物给我们。”她再次贴过去，也把脸埋进神器肩膀上的布料里，深深吸气。

　　“他？寄礼物？”有这么好的事？黑发神器顺手摸摸她的后脑勺，疑惑道：

　　“有提额外的要求吗？”

　　“还问了你的状态好不好。”

　　“一定没好事。”黑发神器直觉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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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容器大概是被藏起来了，”身穿五条袈裟的男子沉思着，“还有同批上报死亡的……”

　　这次行动的结果，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

　　“哈？说不定是真的死了呢，一根手指而已。”坐在他对面的火山头咒灵不耐地说。

　　男子那张和黑发神器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笑容。他的眼睛转向火山头：

　　“别太天真了，漏瑚，”他慢条斯理地作出战力分析，“那是千年前最强诅咒师宿傩的一部分，可不是随便一个特级咒灵就能打败的哦。”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漏瑚头上猛然喷出三股带着岩浆的热气，“瞧不起特级咒灵？”

　　“啊呀呀、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男子辩解道：“你太敏感了。”

　　“哈？”漏瑚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一时卡住了。

　　“说回正题，要想达成你们的目标，只有宿傩也是不够的哦——”男子竖起两根手指：

　　“——在正式开战前，还得让咒术师一方当前的最强丧失战斗力才行。”

　　“怎么做？”漏瑚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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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海健人，今年27岁，未婚，曾经在证券公司工作，每天工作8小时就要下班，讨厌加班。睡前偶尔会独酌几杯，让身体放松下来才上床，这样通常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周末习惯烹饪美食，排解工作中的压力，绝不把上一周的疲劳留到新的周一。梦想是攒够钱后去低物价国家讴歌人生。

　　现阶段复职为职业咒术师，受东京咒术高专校长夜蛾正道推荐，同时任职日本咒术总监部数据管理科科长。

　　“……总监部更是狗屎。”七海健人长叹一口气，合上手中的纸质报告。

　　原本他就是因为厌倦了证券公司的社畜生活，辞职回到自认更适合自己的咒术界——结果现在仍然要面对这些狗屎工作。

　　“今天最好能按时下班。”七海健人走到会议室门口，抬手腕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随后正了正领带，推开门走进去。

　　今天是他准备已久的重要会议，面向对象是总监部的高层——被五条悟称为老橘子的那几个。

　　“……各位，以下是我们统计了近二十年的咒术师伤亡数据，其中轻伤率20.73%，重伤率40.96%，死亡率……”为了这个会议，七海健人甚至做了一份幻灯片，用以展示数据图表，是这些咒术界的老古董们没接触过的新鲜玩意。

　　“……死亡原因中，情报错误致死伤占比高达71.17%，包括近期在西东京少年院任务中死亡的3名新人术师……”七海健人语速飞快地报出一连串数据。

　　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变换着形态的柱状图、饼图和折线图，将大量陌生信息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冲刷着这群中老年人的古朽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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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之称为‘数据倾倒法’，”成熟社畜向试听的前后辈说明，“人类在初次面对过量新信息时，大脑的接收速度会变得更慢、耐心减少。”

　　“嗯嗯，”五条悟翘起腿托腮，表示明白，“类似于我的「无量空处」呗。”

　　“在耐心消耗殆尽时，再让他们捕捉到自己能够理解的信息，接收度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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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着灯的会议室内，只有投影屏上的光反射在座位上每个人的脸上，闪烁着或青或白的油光。

　　老头子们的眼神僵直了、表情凝固了、思绪飘移了。

　　不耐烦了。

　　“够了！少拿这些东西来唬人，你究竟想说什么！”有人打断了七海健人的输出。

　　七海健人神情不变，说道：

　　“木下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唬人的东西，是数据科同事们辛苦统计的真实数据。

　　“我们只是想以此说明，在祓除任务开始前的情报收集过程中，存在着普遍性问题——

　　“——但是这问题是出在部门、环节，还是人身上，数据科没有经历过一线，难以给出结论。而为了咒术界的未来，”他打开会议室的灯：

　　“需要在座经验丰富的前辈共同探讨，这也是邀请诸位今天参加本会的原因。”

　　白炽灯照亮了会议室，也照亮了长桌两侧的人脸。

　　大汗淋漓的、左顾右盼的、如梦初醒的、窃窃私语的。

　　七海健人看着这些表情各异、沟壑纵横的面容，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

　　——互相咒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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