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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的
何沅意担心她出去会有危险,一个劲的拦住她不让她走。
放不下顾贺邢,关倾轻拍了下何沅意的手,安慰道:“你在这等我,我就出去看看。”
“我又不傻,不会离他太近的,而且外面还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
满是担忧的脸上,轻扯起了一抹勉强的笑意,“我...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
“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出事。”
“沅意,我真的很喜欢他。”
何沅意眨了眨眼,她沉着眉,思考了半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让你出事。而且,外面那么多人呢,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他冲我过来我就跑,没事的,再说一会警察就该来了。”
“没事啊,你在这等我,我就远远的看看,不会有事情的。”
手心拍了拍何沅意的手背,认真的叮嘱:“保护好自己。”
这话落下,关倾毫不犹豫地快步往门外跑。
咖啡店距离事发地点有一段距离,路上行人松散。
大家都屏息往不远处的事发地点看过去。
远远的还能瞧见地上的血,场面太过残忍...
地上的血坑被踩开,两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往前来,她们用着哭腔苦苦哀求着,“麻烦你们帮个忙,我们的车就停在外面,求你们帮我把我老公扶到车上,拜托了。”
视线看过去,男人的身上被砍了好几刀,连脸上也留下一道正在冒血的疤痕。
看的关倾心中一阵恶寒。
那个女人艰难的扶着那个男人,女儿在一侧拿着外套给男人止血。
一侧的大哥看不下去的出手,将男人背了起来。
他们跑过关倾身侧的时候。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不自觉的咽了下,视线看向地上滴了一路的血。
越往前走,她的心口越是发颤。血腥味也在不停的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是有些害怕的。
往前去,人群逐渐稀少,关倾甚至还能听见些细碎的抽泣声。
原本立在街中心的人物花灯,不知何时,花灯的脸上也溅了些血。
这样的场面,一度让关倾心生余悸。
“小伙子,你要是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别冲动。再不济,心里有什么气什么怨就找欺负你的人,人家几岁的小孩和你又没什么过节。”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几个人堵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人墙。
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看着有些柔弱的女人,灯光下,她掩着面,声音细碎的哭泣着。
“都被他砍伤多少个了,现在还拉着一个小姑娘不放。那小姑娘看着也就七八岁,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有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姑娘被他砍了两刀,当场就没气了,她妈还坚持要把她送去医院。”
“哎,今年这是犯了什么忌讳?碰上这触血霉的事!”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这话落下,耳侧的警笛声就越发明显,伴随着的,还有120救护车的声音。
文化街是一条直街,关倾站在这,往后看过去,一眼便能看见文化街的正门。
石柱门口,救护车靠边停着,后车门被打开,在门口就运上了一个人,一辆离开后又补上一辆救护车。
巡警在维持秩序,关倾被排在外围。
远远看过去,只见一群乌泱泱的人头。关倾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顾贺邢了。
心慌的厉害,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团在了眼睛里,酸胀又难受。
她脑子有些乱的去找丢在草丛里的手机。
慌张的视线几次被眼泪模糊。
寻到她丢手机的位置,却不见她被撞飞出的手机。
本就有些不清楚的脑子这会更慌了。
她担心,顾贺邢也会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被砍地身上的血流个不停。
“倾倾。”
何沅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关倾这才恍惚地回过神,她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我...我刚刚丢在这的手机不见了。”
关倾哭着,心里随着乱糟糟地疼,“肯定是被顾贺邢捡走了。”
“我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他了。”
关倾的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
肩膀也哭地一抖一抖的,她心慌的厉害。
“吉人自有天相,顾贺邢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他也在哪里躲起来了呢?”何沅意将口袋里的纸拿出来,给她擦着脸上的泪,“肯定会没事的,他又不傻,看那人有刀,不会傻愣愣地往前冲的。”
“再说,刚刚被背出去的那些人里也没有顾贺邢啊。”
“他肯定没事。”
关倾哭的不能自已,她心慌的厉害,何沅意说的话,她没听进去多少。
一侧的人群熙攘,何沅意转头看过去,只见两个特警押着一个男人往前走。
片刻后,人群内缓缓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还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身边跟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男人戴着鸭舌帽,远远地看不清面容。
但何沅意有种预感,她拉着关倾的手臂,“那个是不是顾贺邢?”
听见他的名字,关倾胡乱擦去眼眶里的泪,顺着何沅意的方向看过去。
心尖猛然跳动了两下,她快步往顾贺邢的方向跑过去。
她忘乎所有的往前跑,四月初的冷风刮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很疼,很疼...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关倾大声喊了声:“顾贺邢!”
那人瞬时顿住,他单手按着手臂,回头看过去。
冷风呼呼的吹,关倾心涨的不行,绵长的痛意如星星般,密密麻麻的落下。
这次,她叫了他的名字,于是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停留。
...
顾贺邢高中走的竞赛,3月份便被洛大录取。六月份,他回来拍毕业照。
关倾知道,这即将是她在高中生涯中,最后一次见他。
他要去洛大,于是她的目标,也成了洛美。
何沅意和她说,喜欢一个人,就努力去打直球,暗恋是胆小鬼走向失败结局的游戏。
相比起无疾而终的暗恋,不如直接明恋。
能不能有机会,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最好。
人生的前17年里,关倾对于爱情的浪漫大多源于电视剧里的粉红泡泡剧情。
她没那么多浪漫细胞,能想到的,且直接的方法就是送一幅画给他。
一幅...关于他的画。
就算他不喜欢,转手卖了也能值个几万块。
关倾自觉这是一份值钱的浪漫。
不过...那天她没见到顾贺邢。总的来说,是见到了,但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她到教室找他,他的同学说他去了老师办公室。
于是她又去办公室。到了办公室,老师又告诉她,他去了操场。
到了操场,关倾以为自己终于能见到他了,结果摔了一个大跟头,裱好的画框碎了满地。
她膝盖和手心都被划伤了,狼狈的不像样。
心里是有些酸涩难受的。
但她还是爬起身来,把满地的狼藉打扫干净。
她将画框丢掉,精心准备的东西,摔了一跤后恢复了原样。
她卷起那幅画,忧心忡忡地准备回去,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认识顾贺邢的朋友。他说,顾贺邢要出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回学校,现在人已经往校门口去了。
这种情况下,关倾来不及想,顾贺邢为什么要出国,她只一股脑的往校门口跑去。
想见他,想说那句在心底埋藏了两年的喜欢。
她远远的瞧见了顾贺邢,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她跑到校门口的时候,顾贺邢已经乘车离开了。
就差一步...
或许,她当时叫他一声,他也会为她停下来。
可她叫不出来,她一张口就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缘由的,就是想哭,就是难过到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开口就要掉眼泪的程度。
...
顾贺邢为了找关倾,沿着花灯绕了一圈,不巧绕到了歹徒的身后。
又不巧,遇见他劫持了一个八岁的孩子。
那种情况下,他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在和警方的配合下,他限制住了那人手里的刀。但不幸被对方砍了下。
他右手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十厘米的伤。
血淋淋的,感觉马上就要见骨头了。
到医院,缝整整23针。
看着他伤口,关倾哭的喘不过气。
刚刚医生在缝针,她不敢打扰,一直憋到这会才敢出声。
一旁收拾医疗用具的医生笑了声,“没事小姑娘,你男朋友手臂上的,是皮肉伤,后期修复好了,不会影响生活的。”
“她是我老婆。”
说完,顾贺邢抬手,安慰性的轻摸了下她的头。
关倾哭声不大,但依旧泪如泉涌。
医生乐呵呵的笑了两声:“难怪哭的那么厉害。”
“没事的,放心吧。”医生拿起收拾好的箱子准备出去,“你好好安慰她。”
“应该是被吓到了,我年轻的时候,遇上医闹,手臂被患者拿刀砍了一刀,当时我老婆过来,揪着我就骂。然后她就一边骂我一边哭,问我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挡在前面。”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身后就是我的老师,他那双手可是能救很多人的,我总不能拉他出来挡刀吧。”
“我老婆说不过我,就一个劲在我边上哭。”
那医生依旧一副笑模样,“只有在乎你,她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看得出来,你们两口子感情很好啊。”
“啊,对了,外面有个饮水机,饮水机下面有一次性水杯,哭累了,就接点水喝喝。”
说完这话,那医生便拿着箱子出了急诊的隔间。
顾贺邢右手刚缝完针,麻药劲还没缓过来,只有左手能动。
他别扭地用左手将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单手掀开包装,抽了张手纸。
关倾缓的差不多了,她接过那张纸,声音依旧是一抽一抽的,“缝...缝了...23针...”
顾贺邢瞬时失笑,“你还一针一针数着?”
“没事的,打了麻药,一点都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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