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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实力
脚下突然失去支撑,她整个身子像是一个失重的番薯,被女将军按在身侧一路下驰。
带着她还能跑这么快?
难道,这个女将军还会轻功?
女将军哪里是会轻功,之所以如飞驰一般的往下跑,那是因为她脚下的坡度比眼睛看到的要陡峭的多,还有那绿油油的草叶,也光滑如油,再加上从顶坡往下奔跑的惯性,让她一时刹不住脚。
更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一望无边的光滑坡道半路却凭空出现一个凹坑,脚下一个磕绊,她整个人都被绊倒。
她自己绊倒还好,关键是身侧还挂着一个活人,倒下去的一瞬,重力一偏,她的身子再也不受控制的顺着坡道翻滚下去。
眼看方向偏离五岔口正中心,乐正阵秋一手紧紧揽住男捕头的腰,一手趁势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即将掉入五岔口的其中之一的路口时将匕首快准狠地插进身前的坡道上。
力道之大,连那匕首的黑柄都陷进去了土里一分。
那扎进土里的匕首如悬崖峭壁上的一颗凸起的石块,让她得以暂时稳住身子,不至于掉下深渊。
但那一个小小匕首的抓力怎经得住两个大人的重量拉扯,刀鞘受不住重力,开始松动。
被女将军死死搂进怀里的定羽在极度的惊吓之后,睁开惶恐的双眼,眼前除了一个剧烈起伏的胸膛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浓雾。
她抬头上看,映入眼帘的是女将军的咬牙切齿,是脖颈间的青筋暴起,顺着她的手臂,定羽看到了危险的一幕。
那插在土里的刀鞘已经被坠出了两分,眼看刀身就要被扯出来,定羽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抓向女将军肩膀处的那团绿草贴地的根部。
这团绿草似乎很结实,定羽试着将全身的力道都压在右手上,那草并没有被连根拔起或者断裂的迹象。
接着,她伸出左手,用同样的方式抓住青草贴地的根部,手上有了附着力,可是双脚悬空着,根本就爬不上去。
紧急时刻,女将军屏气凝神的冲她快速说道:“快踩住我的膝盖往上爬!”
定羽匆匆缈一眼那即将破土而出的匕首,一咬牙踩上女将军屈起的膝盖,借力往上爬。
她就这样抓着一团团草,往上刚爬两步,就瞥到那匕首完全从土里滑出来,糟糕,女将军要掉下去了。
她手指用力往草根里钻一分,急忙冲下面大喊,“抓住我的脚!”
在匕首脱离坡道之时,女将军果断抓住定羽的右脚。
她整个人悬在半空,长在坡上的草虽然结实,但也难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乐正阵秋急急向左右看去,在她左侧刚好有一个突出的树根,她眼疾手快的抓上去。
树根只是颤了颤,并没有被断裂,她借助树根的力道,右手松开男捕头的脚,学着他的样子牢牢抓住草的根部。
刚才那草根断裂的声音犹如催命符,时刻拉扯着定羽那根紧绷的神经,直到脚上的力道一空,定羽一手又抓握住一团新草,才总算堪堪稳住了身子。
她扭头后看,见身手敏捷的女将军已经借助树根站在了土坡的一片坑洼之上。
还仰头朝她喊, “贯丘捕头,这里可以落脚。”
定羽一点点的抓着草往左边挪,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挪到了那坑边,却因为土坑那过膝的深度而无法够到地面。
女将军早就侯在坑中,双手托住她的脚底,“另外一只脚给我。”
经过刚才那一幕,定羽已经了解到女将军那强而有力的臂力,可谓是惊为天人。
她这一点重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左右脚先后踩在女将军沉稳有力的手掌之上,双手滑向坑壁,慢慢地滑落下来。
当双脚沾地的那一刻,定羽整个人都虚脱了,左右脚不听使唤的一个劲的打颤,站立不住的她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女将军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禁想起自己头一次行军打仗时的糗样子,不止双腿发抖,就连刀都差点握不住。
看着男捕头,她像是看到了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你还好吧?”
定羽掩下眼眸中的惊慌,违心的点点头。
“抱歉,一开始我想着自己下来的,没想到能道长说要我们两个一起,后来我更是没想到这坡路会这么陡,害你差点丢了性命!”
女将军平静的语气将定羽心脏乱蹦的惊惶给一点点熨平,她苦笑,“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刚才如果不是女将军那匕首,她估计早就掉下浓雾之中了。
“是我没有把握将这纸符投掷向那五岔口的正中心,所以才……”定羽也学着女将军的口吻解释。
“本将军知道,贯丘捕头不缺实力,缺的就只是锻炼而已!”女将军鼓励道。
内心被看穿,但不说破,定羽重新审视着女将军,这人说话还挺让人待见的。
她很受用,不过也很想知道女将军怕不怕,“此次身系上千条性命,乐正将军就不曾有一丝犹豫吗?”
像是听到了孩童的提问,乐正阵秋淡然一笑,“犹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我说我曾经带领十万将士直攻敌军五十万大军,你会相信吗?”
“十万对五十万?”定羽震诧。
“嗯,十万将士的性命,全在我一念之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阵秋俯视着雾气浓重的五路岔口,眉宇轻蹙。
“我……”那可是十万条活生生的生命,一念之间便可左右他们所有人的生死,而定羽面对的只有上千人………
这……她不敢想象女将军曾经面临过多少次这种泼天的压力。
这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必经之路吗?
女将军收回浓雾般的视线,语气带着些许温润, “所以,此刻你还会犹豫吗?”
“如果我的投掷准度能跟兄……呃,能跟将军你一样的话,我应该不会犹豫了吧!”
不行不行,一有人对她好,她就忍不住袒露心声,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嘴,要不是她反应快……
唉!女将军的魅力太大了,她不自觉的被她的强大和自信而吸引。
可能同样身为女人,定羽才想要倾诉一些心底压攒的秘密吧。但事关整个家族的性命,以后要管住嘴才行!
“我们需要找个位置,能够确保一击命中那五岔口的正中心!”
女将军做事就是专注,在刚才两人交谈的片刻之间,她已经拨开迷雾,找到了五岔口正中心的位置。
寻着她的视线看去,定羽穿过那薄雾的双眼落在那唯一一个清亮的小点上。
“奇怪了,怎么就那里没有雾?”
“可能是这里的妖不信有人能闯进去吧!”
除了这个之外,阵秋再想不出妖怪这么好心的原因了。
“故意留个靶子,这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定羽得出一个结论,同时心中被激起一口怒气。
“嘘,别着急,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得住气。”阵秋安抚着男捕头,也安抚着心头升腾起几丝焦躁的自己。
两人小心翼翼的挑选着坡路,来到一处距离正中心最近的地方,但即便最近也有八九十步之远。
这个距离对于定羽来说仍然是个不可涉及的距离。
定羽的那把小木剑在女将军的手掌握着,那张黄纸符也在她手指间飘动着,随时都蓄势待发。
女将军真的能一发命中吗?
在她疑惑的同时,五岔口上方突然浓雾滚滚,接着她耳边“嗖”地一声,小木剑顶着黄符纸从她眼前呼啸而过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五岔口浓雾之中。
“嚯!乐正将军威武!”定羽情不自禁的赞叹。
然而,女将军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罩上一团迷雾似的,声音也变得疑惑不解,“那五岔口怎么像有东西在晃?”
“不会是有妖在作祟吧?”定羽现在已习惯性的把所有风吹草动都和妖联系起来。
她这个问题,女将军也不好回答,只得向坡上的道长看去,却怎么也寻不见道长的影子。
斜坡上倒有一个向他飞来的低矮黑影。
近至跟前,女将军才发现那低矮的黑影是能道长,之所以看起来又低又矮,那是因为他是坐在土坡上滑下来的,并以木剑为浆,边滑边摆动手臂,像是划船一样。
原来当五岔口浓雾升腾时,能昌远就自顶坡一路滑下,还没滑到两人跟前,他老远就大声喊:“贫道先行一步,两位速速跟上。”说完,人就自土坡悬崖一阵风似的冲了下去。
剩下女将军和定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差点以为刚才那幕只他们的错觉。
这么跳下去摔不死吗?
女将军望着深不见底,又有浓雾遮挡的悬崖,直挠头。
定羽则是沿着能昌远掉下去的地方左右徘徊,她想:这么冒冒失失的,就算摔不死,也会被妖怪设的陷阱给困死吧!
两人看过来看过去,都觉得就这么跳下去不太妥当,但又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路口。
就在两人艰难抉择时,脚下传来能昌远的急声呼救,“你俩快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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