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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
简籍盯着商场人挤人的样子，愣了下：“确实很热闹……简直是无从下脚。”
黎洺盯着简籍看了会儿，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来都来了，自然是先买衣服。”
说罢，拽着简籍直奔二楼。
从人群中穿梭，黎洺一边大叫着借光一边拽着简籍。
简籍道：“买什么衣服？”
这种话简籍从来没想到会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
买衣服，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什么场合或者条件，只是想买衣服，或者看见喜欢的，或者是纯粹为了消遣……总之这件事儿就像渴了喝水饿了吃饭一样，没什么“为什么”发问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兜里总共几个钱，除去吃穿用度，除去电费水费供暖费，除去养雪糕的钱，又能剩下几个钱。
黎洺拽着简籍上了电梯，这才笑嘻嘻道：“校长老头给的任务，你忘了我还没忘呢，一天打八百个电话催我带你买衣服，这下不花出去怎么行。”
简籍的记忆回到了那个被桌子撞伤的上午，后背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话虽如此，黎洺，你实话和我讲。”简籍站定脚步，“这笔钱到底是不是你掏。”
黎洺和简籍面面相觑，半晌才笑起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儿？”
“我当然在意啊，怎么会有学校管学生之间的私人矛盾啊！”
黎洺轻轻“哎呀”了声，从兜里摸出手机，鼓捣半晌递给简籍：“诺。你好好看看吧。”
聊天记录，对面的备注叫“老头”，头像是一派老年特色的怼脸自拍，正是熟悉的面孔。
【老头】：我听小沈说了。你小子给人家衣服弄烂了吧
【老头】：【转账】
【老头】：别让人家心寒，带小简去买一身合适衣服，买好了拍给我看看
【黎洺】：………………
【黎洺】：收到。
……
【老头】：衣服呢？
【老头】：你私吞了？你私吞学校拨款，你完了
【黎洺】：冤枉，还没买呢，急什么
【老头】：任务要抓紧完成
【黎洺】：……到底谁给你分配的任务啊
……
【老头】：再不买放假了！！
【黎洺】：这就去了！！！
【老头】：别以为感叹号多说话就道理啊！！！！
【黎洺】：明明是你先发的啊！！！！！
简籍：“………………”
他默默把手机物归原主。
两个人，都好幼稚。
黎洺自然知道他的揶揄，笑嘻嘻收起手机道：“看到了？这是我的任务，今天这衣服，你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了。”
话已至此，简籍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来到这边之后，也确实没有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
转了小半圈，总算是有一些符合两个人审美的店面，每一家的店主姐姐都非常热情，叫着好帅好高好板正，然后拎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往简籍身上比画。
简籍不擅长应对这样热情的安利，最后还是黎洺帮忙，在三家分别挑选了合适衬衣裤子外套。
简籍坐在椅子上，看着售货姐姐把那件毛呢外套装进袋子里。
“小帅哥。”店员姐姐突然开口道：“你是学生吗？”
简籍轻轻嗯了声。
“我弟弟的摄影棚需要个模特，你有没有兴趣寒假赚个外快……不是骗人的，我可以把我弟弟微信推给你，你感兴趣可以联系他。”
黎洺伸手接过打包好的袋子，这边简籍已经莫名其妙加上了对面的微信。
“太好了，你要是去当样片模特，我弟弟那边会轻松不少，”店员笑笑，从边上又顺了两双袜子，“一起拿走。”
简籍：“你的工作……”
“我是老板。”
黎洺又一次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籍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批到他脑门：“再说那四个字我就把你脑袋劈开。”
“哎呀哎呀好可怕啊，”黎洺上一秒还在矫揉造作的尖叫，下一秒神色淡淡，“但我是老板。”
简籍：“…………”
“随便你吧。”
他说着，推着推车不再理会黎洺。
果不其然，黎洺一会儿便笑着追上来了，“小简籍，别生气嘛，那时候的场景实在是太叫人难忘了。”
“……”
“哎，要不要吃这个。”黎洺突然指尖落在冷冻柜的玻璃，下面是一袋袋的冷冻食材，简籍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为什么？”
简籍干脆利落道：“没钱。”
“你现在也会说这种话了。”
“实话实说罢了。”简籍道。
“不是这个意思，”黎洺推开冰柜的玻璃，“换做以前，你只会沉默一会儿，硬邦邦说‘不喜欢吃’。”
简籍盯着他把那几包冻货拎起来摔进购物车，“原来你一直知道。”
黎洺抬头：“啊？那倒也不是。”
“但是现在再去想之前那些场面，很容易想到的吧。”黎洺关上玻璃，重新撑在购物车把手上，“虽然我穿的看起来像是混混，但毕竟也是蝉联多年的第一，脑子还是够用的。”
“……谁说你傻了，”简籍一把推开黎洺的车子，“这些东西我可不会处理。”
黎洺笑嘻嘻：“原来你还想过帮忙处理吗？”
“才没有。”
“真的没有？”
“问什么，”简籍把手上的鸡翅捏了捏，重新扔回水盆，“没化。”
黎洺关上冰箱门，肩头蹲着雪糕，见了简籍喵喵叫。
他手里捏着盒牛奶，牙齿咬开吸管包装，含糊道：“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来着，好像说过不会帮忙处理这些冻货，怎么一到家了，就上手帮忙了……真是难猜啊……”
“……”
简籍抬腿，脚下拖鞋顺着力道飞出去，直直砸在黎洺小腿，后者哎呦叫着蹲下身去。
简籍洗了手，把厨房门啪一声关上，从黎洺手里顺走那盒牛奶，带着雪糕一并去客厅了。
半晌痛劲下去了，黎洺这才重新打开厨房门，把拖鞋重新拿给简籍：“今晚吃饺子，怎么样？”
“没意见。”
黎洺见简籍没伸手，只好蹲下身把拖鞋给他套到脚上，“ 要来一起包饺子？还是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一起吧。”
简籍不会包饺子，换句话说根本就是对厨房一窍不通，完完全全厨房杀手的程度。
坐在一边看黎洺和好面调好馅料，这才拿起一张擀好的饺子皮。
“你先包，一会儿我擀好皮一起。”黎洺道。
却见简籍捏着那张软软的面片沉默了会儿，最后抬起头道：“这个，要怎么包？”
黎洺眨眨眼，暂时放下手上的动作：“我教你。”
简籍是考试的天才，但是显然这种强悍的学习能力没能放在厨房里。
他盯着桌面上黎洺教学的两个漂亮成品，又看了看自己面前两个饱经沧桑显得万分憔悴的饺子，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再教我一下。”
黎洺自然乐意再教一次。
“这样……”
“再教我一次。”
“这边面皮要注意……”
“再来一次。”
“好好好，这次捏褶的时候……”
……
“再来。”简籍把手上明显不成型的饺子放在案板上。
“好……不，”黎洺看着空空如也的面团，愣了下，“已经都包完了。”
居然已经全都包完了。
简籍这才抬起头，把视线落在面前的面板上。
像是在下象棋一样，简籍和黎洺面前皆是饺子，只不过是不一样形态的饺子，形成一种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只不过黎洺那边一看就是正规军队，每一个饺子的形态大小都一样，看起来训练有素。
简籍这边状况似乎有些惨烈，每一个饺子都七扭八歪，露馅的，不露馅的，两边不对称的，过分干瘪的，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惨烈的奇形怪状。
黎洺“啊”了声，伸手去把一些露馅的重新捏上，“既然煮好了，就先下吧，下次包饺子再教你，怎么样？”
简籍下意识伸手打算帮忙，却想了想，又收回手。
即便黎洺拼命补救，但是那些露馅的饺子多数还是露馅，最后皮馅分离漂浮在锅中，简籍端着洗好的碗路过时瞥见，神色晦暗起来。
“抱歉。”
黎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简籍实在说饺子，笑嘻嘻的开口：“有什么可道歉的，吃到肚子里都一个样……说起来，要不要尝尝汤？”
简籍愣了下：“汤？”
“对啊，我准备捞出来一些，剩下的加些佐料变成汤，你尝一下现在的咸淡嘛。”
说着，汤勺递到了简籍面前。
“这是你煮饺子用的汤勺吧。”
“那怎么了，又不给别人吃，就你我两个人有什么可在意的……快点，我还要用呢。”黎洺说着，把汤勺往后递了递。
简籍盯着面前的大铁勺看了会儿，凑过去喝了口汤。
“怎么样？”
简籍抿了下嘴角：“有点淡。”
“OK那我加点盐。”黎洺摸过盐袋，姿态颇为老道的抖落了些盐下去。
最后简籍的那些肉沫面片和黎洺的饺子兵分两路，全都进了肚子。
刷着碗，简籍盯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黎洺伸手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
“这边今天不放烟花吗？”简籍道。
“你说这个，今天不会放，过年也不会放那样大型的，只是每家每户会单独放——啊！今天忘了买炮仗，什么时候有空买一些回来吧。”
提到后半句，黎洺很明显的兴趣高涨起来。
简籍无语凝噎：“穷的吃不起饭，还想着买炮仗。”
“简籍小同学不认真听讲，该批评。”黎洺拎着筷子，铛一声敲在简籍手上碗上，“那天我明明说过，我们这边即便不吃不喝不穿，也一定要听个响。”
简籍：“…………什么奇怪的执念啊。”
黎洺咧起嘴角：“不管了，今年过年一起放烟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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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没有了，最近又割了手，正在一指弹拼命码字中……更新时间不固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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