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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
秋子慕一直没睡，听到他们回来，立马跑出来。此时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叶景安一脸惨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非常虚弱。秋子慕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好累啊，想睡觉了，明天再说。”叶景安人都是蔫巴的，小步移回房间。
“嗯，你好好休息。”秋子慕张嘴想问柳沐泽发生啥事，看见他脸冷得跟块冰一样，目光停在叶景安身上就没移过。这个更不敢问，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柳哥，你也去休息吧。”
“嗯。”柳沐泽收回目光，面无表情走回房间。
他躺在床上全身不得劲，心里一股窝囊气憋得慌，便跑出去买了几瓶白酒，坐在宾馆外阳台喝酒，灌了好几瓶酒，还是有口气压在心里难受。
叶宸一死后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不可控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出现这般大的情绪波动。
“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带他去。”柳沐泽握住粉玉髓，又叹了口气说，“哪有什么早知如此，错了就是错了。”
睡梦中，叶景安又回到小女孩的房间，再次回忆起那剥肤之痛。
柳沐泽听到叶景安的声音，忙跑到他房间，一进门看见他蜷缩在床上发抖，一个劲地哭喊。柳沐泽手垫着他的头，轻轻将他扶坐起来：“叶景安，你醒醒。”
叶景安睁开眼，怎么啥也看不见？都是模糊的一片？
“啊？”他两只手往前一扫一探，摸到柳沐泽的手，眨巴一下眼睛，这下能看见。
“你还好吗？”柳沐泽看懵了，以为他是哭瞎眼睛了，伸手在叶景安眼前晃两下。
“嗷，没瞎，泪水糊眼睛啦。”叶景安捂脸搓了两下，咯咯傻笑起来。
“你哪里不舒服？”柳沐泽没被鬼吓到，倒是被叶景安吓到了。
“啊？没事，我是觉得刚那动作跟瞎子摸鱼一样，有点傻哈哈哈哈哈……”叶景安边抹眼泪边笑。
这孩子真好吓人！真要是被痛傻的话，可怎么跟叶宸一交代啊？柳沐泽苦着脸，一言难尽地望着他，问道：“你到底在鬼屋看见了什么？”
“我变成那个小女孩，看着她爸爸把她妈妈分尸了，之后小女孩被她爸爸给绑在床上活生生剥皮。”叶景安抿了抿嘴，“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她妈妈的人头放在电视柜上了。”
“为什么？”柳沐泽也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做那人头需要的怨气比整个客厅的家具需要的都多。
“她妈妈的头在那被砸碎，她说以后再也见不到……”叶景安的话□□呕打断，当时的场面太血腥，脑浆都是炸出来的，想想就反胃。
柳沐泽拳头越握越紧，之前被他抠破的伤口，又开始冒血。
“柳哥，真的好痛啊。我这么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小女孩，她爸爸怎么狠得下心？”叶景安回忆当时的痛苦，紧紧皱起眉头。
柳沐泽沉默不语，心里想着为啥不找他共情，他替叶景安遭这罪，不比现在来得痛快？痛随便忍忍就过去了，这哄孩子可不是随便哄哄就能哄好的。
叶景安把柳沐泽握成拳头的手展开，不让他继续掐自己：“柳哥，对不起啊，我……”
“别说了，再睡会儿吧。我就在这，不会有事的。”柳沐泽帮盖好被子，坐在旁边守着他。
叶景安点点头，头昏脑涨的确实很累，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清早，秋子慕早早醒来，不过等到八点多才来看叶景安，想让他多睡会：“叶景安，醒了吗？你还好吗？”
柳沐泽打开门：“不太好，你有什么事？”
“柳……柳哥？早上好呀，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叶景安，他怎么样了？”秋子慕发现柳哥的脸色比昨天更差了些。
“还在睡，待会再来吧。”柳沐泽往房里瞥了一眼，转头盯着秋子慕，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秋子慕也往里面瞅瞅，又看着面无表情的柳哥有点懵。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秋子慕尴尬笑了笑道：“嗯……柳哥你去吃点早饭，休息会吧，我来照顾他。”
柳沐泽低嗯一声，走下楼去。
秋子慕松口气，打壶温水放在桌子上，坐在床边守着叶景安，他脸色依旧很惨白。昨天去时还好好的，也就去了三个多小时，怎么两人回来变成这样？
“咳咳……”
秋子慕见叶景安醒了，把温水递过去，让他先喝点。
“柳哥呢？”叶景安眼睛肿起眼泡，声音也是嘶哑的。
“你声音怎么……”秋子慕抿了抿嘴，“柳哥刚出去，他守了你一夜啊？”
“嗯。”叶景安眼睛不舒服，干脆闭上眼。
秋子慕看他这虚弱的样子也不想多问什么：“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早餐和润喉糖，马上回来！”
叶景安没有继续睡，匆匆洗漱一下，跑出去找柳沐泽，把宾馆附近他可能会在的地方找遍，也没看见人。
秋子慕买好早餐与叶景安碰上，看他扶着楼梯那样，感觉随时都会晕倒：“怎么跑出来啦，赶紧回屋，先吃早餐。”
叶景安看着丰盛的早餐，都是他爱吃的，却没胃口吃。一动嘴，脑子里就出现小女孩妈妈死前的画面。
“怎么不吃啊，你看你嘴皮子白成这样，赶紧吃点，不然得进医院打葡萄糖去。”秋子慕皱起眉头。
叶景安摇摇头：“吃不下。”
“那喝牛奶。”秋子慕插好吸管递过去。
叶景安偏头干呕起来。
秋子慕看愣了，这还是叶景安么？看见吃得不动筷子也就算了，还干呕？他忙把早餐撤走，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叶景安脑袋昏昏沉沉的，脑子天旋地转，一阵刺痛往后倒去。
“叶景安！”秋子慕扶住他，慢慢给他放平躺着，“我去给你泡糖水喝。”
喝糖水倒是不觉得恶心，他喝完又睡了一觉。
中午醒来，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醒啦。”秋子慕又递给他一杯糖水，“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都不知道柳哥冷脸有多可怕。”
叶景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秋子慕。
“操，他是人？怎么有这种爸爸？”秋子慕听得气血上涌，他的蛊虫也开始躁动，“要去收拾他的话，一定带上我，让我宝贝啃死他。”
“柳哥到底在干什么去了，都这点还没回来？”叶景安不放心，一直望着门外。
“不知道，柳哥没说，我去找找。”秋子慕跑到阳台往下瞅了瞅。
叶景安也跟出去。他们打电话发信息，柳沐泽都没有回复。周围找遍还是没见到他，两人坐在门口聊天等他。
“诶诶诶，回来了，回来了！”秋子慕用手肘杵叶景安胳膊。
两人跑下楼。
“嗯？”秋子慕看见他的脸色比早上还要差，还紧皱着眉头，“柳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没睡觉有点困。”柳沐泽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关心叶景安道，“你怎么样？”
“好多了。”叶景安问，“柳哥上午干嘛去了？吃饭了吗？”
“有点事情，还没吃。”柳沐泽快步爬上楼梯，不像平时一般从容不迫。
“那你吃点饭再休息吧，饭都买好啦，就等你回来吃了。”叶景安跨两大步，跟他走到一排。
柳沐泽沉默片刻，轻声道：“好。”
三人四菜一张桌子，叶景安和柳沐泽面对面坐着，秋子慕夹在中间。这顿饭吃得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叶景安吃不下东西，挑着白米粒往嘴里一颗颗送，眼睛死盯着柳沐泽。
柳沐泽头也不抬，直勾勾盯着菜，四种菜轮着夹，顺序就没乱过，被叶景安盯得有些不自在，抬眼问道：“老看着我干嘛，怎么不吃菜？”
“你到底怎么了？”叶景安放下筷子。
柳沐泽也放下筷子，吁出一口气道：“我一夜没睡，早饭没吃，又处理一上午事情。你觉得我怎么了？还把我当成你祖师爷？我不是人？”
“什么事？”叶景安见他语气不是很好，脸色也跟着冷下来。
秋子慕见他们这一言不合就要跟要打起来的架势，也不好再闷头吃饭，笑着拍拍两人胳膊：“柳哥看起来真的很困，让他先去休息，睡醒再问吧！”
柳沐泽看了眼秋子慕，轻嗯一声，想着这孩子真懂事。
“好啊，我叶景安不喜欢欠人情，你守我睡一个晚上，我还给你。”叶景安拉起柳沐泽往房间走。
“……”柳沐泽撑着门，“我真的困，没开玩笑。我睡六个小时起来行了吧，你别来吵我。”
叶景安弓腰钻进房间，保证自己不吵不闹，绝对不影响他睡觉。
“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柳沐泽揪住叶景安衣服，不让他进去，“刚好趁这时间，你给我买点好吃的晚饭，还有上次那奶茶，可以吗？”
叶景安眯起眼睛，他好像真的只是累了而已，答应道：“好，六个小时后我来叫你。”
柳沐泽点头，把门反锁后长松口气：“这小子长大比小时候还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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