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30 章
苏沐星趴桌上抓紧时间补觉,耳边飘过来一哀怨的话,她险些以为青青草原上的老黄牛出现在了教室里:“怎么办,每天一睁眼就想捅世界一刀。”
话音落地迟迟等不到回复,前桌的白可偏头,她太过善良,不想看到他冷场,努力回应:“谋杀理由?”
滕子言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瞬间来了兴致:“因为世界不公平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一事无成?你看你,学习这么好,年级数一数二,人还文静。
萧恒那货也是,从小第一拿到手软,就甭提了。再看看我,一个阳光开朗的男高,成绩成绩一般,特长也没有拿的出手的。唉,苍天负我。”
除了教科书,一些科普性等开拓知识面的书白可看的也很多,深思熟虑后,停下要拿笔记本的动作,慢慢的开导他:“你这是很典型的青春期自卑心理,一定要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沉浸在悲伤中的滕子言听不进去劝解,痛苦的抱着头:“我要不出门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结束我这狗屎味的人生。合理怀疑上天让我来到世上是闹着玩,凑人数的。”
阵阵的哀嚎声吵的苏沐星睡不着,她瞬间弹坐起,马尾搭在头上,丝丝缕缕的头发遮住半个视野,圆圆的眼睛怒瞪着他,模样有些可爱。
她拍了拍他桌子:“喂!你列举别人优点的时候,白可和萧恒都说了,为什么光不提我,我也很优秀的好不好,我那么多优点,您老人家一个都看不到吗!请问。”
“哦把你落了。”滕子言嘟囔着,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沐星期待他补上,但他只是懵懂的蠕动嘴唇:“你什么优点来着?”
被吵醒的怒火以及此刻烧起的火焰掺杂在一起,熊熊燃烧着,她右手搭在左拳上摩擦,白可甚至听见了骨骼的响声,替他捏把汗。
“力气大!”说完,她弹起身朝他挥去拳头,距离他额头两厘米前停下,一股风迎面而来,滕子言的刘海被掀起,脑子随着这股风清醒了许多。
“哦莫,精神了,苏大夫,妙拳回神啊。”他换上往日的贱兮兮笑容。
苏沐星收回手,撇撇嘴:“你有什么理由丧?鲨鱼都吃不到冰淇淋。”
“这个角度很新奇,我还能有想过。”白可重重点头,表示学到了。
萧恒从办公室回来,听见他们的对话,笑了笑,回到座位:“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别以为世界针对你,世界根本没工夫搭理你。老滕,看开点,忧郁路线不适合你。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他听去了,思忖片刻,抬头看萧恒:“比如?”
同桌破天荒的夸奖他:“比如你长的帅。”
此话一出,犹如吃下仙丹,滕子言立马好了,浑身轻松。
萧恒无语,胸腔震动,哼笑:“合着你就等我夸你呢。”
被发小戳穿,滕子言手背到脑后抓了抓头发:“也不是,我一觉醒来的确有些忧郁。”
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说出心事:“因为我没钱吃饭了。”
白可:“?”
“不是才月初吗?你的生活费这么快就花完了?”按理说花钱再大手大脚的人也不应该月初就把一个月的生活费全部花光,何况她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
滕子言放学路上遇到了街头求助的白血病老人,看老人家太过可怜,就捐了善款。不成想是专门博取同情行骗的骗子,就这样,他被骗光了一个月生活费。
“没关系,至少可以证明你是一个乐于帮助他人的人。”白可真诚的安慰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的人心情平缓。
“白可,你确定不是在嘲笑我?”他总觉得不对劲。
白可摇摇头,乖乖的,看着也不像在说假话。
三人决定这个月带着他一起吃饭。四人把手头的钱放在一起花,每个人都买一样的平价饭,确保被骗的那位同志可以活到月底回家见老妈。
其中一个人提出想吃泡面,中午放学,四个人躲在废弃楼后面吃泡面,苏沐星蹲在地上,捏着叉子捞起一块菜叶放进嘴里,想到课上的作文题目:梦想。
“你们有没有梦想?”他们都端着泡面闷头吃饭,没人回答。
她捧着纸桶喝了口汤,过了会儿,泡面见底,她听到一个回答:“我的梦想是活到月底。”
全场只有白可在认真作答:“我的梦想是考上清北。”
她知道白可一直以来都在为备战清北而努力,自己反倒很迷茫,扭头问左边的萧恒:“阿进,作为一名青少年,你的愿望是什么?”
萧恒:“p点不要移动。”
次日清晨。
苏沐星一走进教室前门,坐在位置上的萧恒立马收拾镜子,左手撑在额头挡住脸,低下头掩饰性看书。
她俯身弯腰向下,探寻的观察他的反常,他脸上的口罩把半张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又有意拿手挡住,她什么也看不到,直起身蹦跳的出现在他身边,关切的问:“阿进,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萧恒摇摇头,手依然没放下来:“没。”
“哦好吧,你身体不舒服及时说嗷。”苏沐星狐疑的坐下,实在搜寻不出什么,她只好转过头。
今早起床洗漱的时候,他发现镜子里的人,脸颊两侧布满红红的小豆豆,萧恒当场愣住,以为眼花出现了错觉,又或者是舍友的恶作剧,最终花了二十分钟不得已认清现实。
但他依然无法接受长青春痘,更不想让别人看见,尤其是她。
接下来的一周,他都有意无意的躲着苏沐星。一连串的反常举动,苏沐星肯定有所察觉,任她怎么刨根问题,萧恒始终开不了口,选择把口罩焊死在脸上。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滕子言这个大缺口还是走漏了风声。
“二炮,你知道萧恒最近怎么了吗?”苏沐星在楼道里拦住接完热水的滕子言,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神秘。
“他怎么了?”滕子言吹着杯口倾斜上来的热水,一点没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苏沐星时常对他的钝感力感到无语,捶了他后背一下:“你说怎么了,他连着一个星期戴口罩,还动不动躲着我。”
他悠闲的说:“哦,他脸上长青春痘了,没和你说吗?”
“没有。”萧恒完全没跟她提这件事。
“那可能怕被你嫌弃吧。”滕子言满眼他的热水,随口来了一句,“那他挺在乎你的。”
“你不早说。”苏沐星总能在滕子言身上找到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谁让你不早问我。我和他吃穿住行都在一起,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笨。”滕子言嘬了口,盖好杯盖,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走进教室。
苏沐星竟然觉得他说的对,自觉理亏,跟在他身后一同进门:“那萧恒脸上的青春痘怎么下去?”
他还没有长过青春痘,这方面没有经验,滕子言黑脸:“我怎么知道。”
“……”说到底还是高估他了。
“诶,等下,让我瞅瞅你的表。”他在门外拧杯盖时手腕晃动,苏沐星瞟到了表盘,说话的功夫忘记了,这会儿重新想起来。
手表是滕妈送他的新年礼物,款式他挑的。开学他就戴着,过了这么久她才注意到,滕子言解下表带放到她手里,低头摸索抽屉里的书本:“喏。”
手表的表盘内部转圈写着一圈复杂的函数,代替传统的阿拉伯数字当做时刻。
她盯着复杂的函数,只有解开这道函数才能知道它代表的具体时间,而这样的函数一共有12道,她嗅嗅鼻子:“你喜欢函数?”
滕子言斩钉截铁的说:“不喜欢。”他喜欢函数就怪了。
“那你买函数表盘的手表干嘛?”
他想也不想:“为了装b。”
和他聊天心累,苏沐星聊不下去了:“创造你的人真是个天才。”感叹一句话后便去找萧恒。
“过奖。”
下午第二节大课间,苏沐星鬼鬼祟祟的在各科办公室溜进溜出,路过的老师将目光投向她,她掩饰性的张开胳膊做伸展运动,冲看过来的老师堆起笑脸。
绕了一大圈她终于在废弃的教学楼附近找到了萧恒,他正坐在台阶上写卷子,她故意从他身后出现,冷不丁的拍他一下:“嘿,阿进,你在这干嘛呢?”
萧恒专心算着答案,猛的下了一跳,下意识朝身后看去,苏沐星明媚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他瞳孔骤缩,条件反射的想逃跑。
她提前预判了他的举动,眼疾手快的攥住他的手腕,任他挣扎不得:“二炮都告诉我了,别躲了。”
听到这话萧恒悬着的心放下了,却也死透了,多少有点生无可恋的心态。
“脸上长痘而已,毕竟正值青春期嘛,话说,你这些天躲我躲得不累吗?”她拉着他坐下,萧恒站在原地没动。苏沐星没拉动他,身子半蹲在空中,抬眸看去。
他微微叹口气,摊开写了一半的试卷,铺在她即将坐下的位置,随后紧挨着她坐下。
“只是无法接受你看到我不好看的样子。”磁性的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模糊,她勉强听出他的话。
“不会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苏沐星眼睛大大的,午后阳光洒过来,一双眼眸玻璃珠似的清澈干净。
他转头望着她,开口问:“只是朋友吗?”
字字清晰灌入耳,苏沐星脑袋尚未开窍,听不懂话外的意思,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关系,迷茫的盯着他。
萧恒清清嗓,认真的说:“我是说,男女朋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