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发癫我鼓掌,同学发疯我爆哭。

作者:枯荷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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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后,剩下的几天,几人约了学习局。
      白行家可玩度高,但都被吴问生生按在椅子上,完成学习任务才能休息。
      愉快的假期就在学习和吵闹中结束了。

      收假第一天,公布了期末考成绩,吴问稳定下滑,到了四十多名,白行又跌到了三百多名,班级平均分比2班低。

      杨奥柏一如既往点评考试:“吴问是直线下滑,白行是曲折上升,说不清这两人,到底是在玩过山车,还是在玩摩天轮。年轻人,别把自己的前途玩没了。”

      然后杨奥柏的语气突然低了下来:“本来,我以为这事跟咱们班,八竿子打不着,但没想到啊~”

      他宣布了一个学校的政策,一个令吴问震惊的政策:高三了,无心学习的人可以申请提前走,等一年后来拿毕业证,既能避免无心学习的同学打扰真正冲刺高考的同学,也能为他们节省时间,趁着这一年,为自己找找出路。

      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是:何以安申请了,准备出去打工。

      其实这事发生在其他班都是很合理的,但发生在实验班,确实很不合理,毕竟何以安的成绩虽然垫底,但本科还是考得上的。

      王澜炸了,当堂脱口而出问了句:“凭什么!凭什么不让她考?”

      杨奥柏也无能为力,何以安的家庭状况,他是最清楚的,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父亲,母亲又因为日积夜劳,工作强度过高,腿部落下残疾,还有个刚上初中的弟弟。

      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学校一直在走动,可说服不了她。

      她妈看了电视新闻,说几百万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废那钱读大学干嘛?何以安也比较懂事,以她的成绩,也就上个普通一本,毕业出来找个文员工作,坐办公室,拿四五千,也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还不如趁早出去混社会。

      7月的白城,太阳依旧热辣滚烫,王澜一行人辗转问了几次,才到了城郊一处废弃工厂。

      拐了个弯,几人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然后就看到了一处石砖上,放着一台破旧的电磁炉,何以安系着围裙,从门里走出来。

      双方都怔住了。

      进到里屋,何以安拉出两个凳子,王澜和梁文博坐在椅子上,吴问和白行坐在床上。

      房间虽然混乱,到处是药和锅碗瓢盆,但不脏。

      王澜:“安啊,你这样,这一年,我再私下组织组织捐款,咱熬过这一年,至少上个大学,大学里照样可以打工。”

      梁文博没吭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问没见过这种情况,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理解。

      为什么会穷到连学也不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吴问:“大学不念,太可惜了,你也可以去摆摊,这行别小瞧,还是很赚钱的,就是挣的辛苦钱。”

      “又要摆摊,又要学习,没那么多时间。”何以安给大家倒了杯水。

      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平静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而且,我算了下,大学四年需要花费十万,我现在出去打工,一年也能挣个七八万,算上这个沉默成本,我这五年,少说少挣五十万。”

      王澜:“不是你这么算的,毕业后你能挣得更多!”

      吴问看向王澜,何以安瞥了吴问一眼,再次看向混乱的茶几,不知为何,吴问觉得她此刻就像一个中年人,像吴一兮一般的中年人,浑身散发着无力,经常看得人提不起劲来。

      “这话放几年前我信,放现在,可拉倒吧。”

      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梁文博问了句:“阿姨呢?”

      何以安:“她的脚长了黑色的块肿,医生说要做手术,在医院躺着呢。”

      王澜:“那谁照顾她?”
      何以安:“我弟弟在。”

      屋子又安静了下来。

      梁文博捂了把脸:“手术完了,阿姨能动吗?”

      何以安:“很难,估计只能坐轮椅。”

      梁文博:“你这样,我爸那个书店,缺个收银员,阿姨好了可以去那,一个月三千,包吃。”

      何以安抱歉一笑:“谢谢啦,现在都没人看纸质书了,你爸那个书店都快倒闭了,还请什么收银员。”

      王澜不安地摸着脑袋,想说什么又没开口。

      白行:“水上乐园的收银阿姨,随儿子迁往外地了,阿姨正好可以接上。”

      何以安的嘴角向下一撇,忍了忍,又恢复了。

      她哽咽着:“没用的,我喜欢化学,生化环材学出来也找不到好工作。如果不学化学,考上其他专业,我也学不好,学不好,我也找不到好工作。”

      那股酸涩终于过去了,她又恢复了平静,看着屋外袅袅升起的药雾:“我不想再借钱了。”

      但就像有些苦难总也没有解法,有些情绪总也克服不下去,她站起来,背过身去,捂着嘴,抽泣着。

      梁文博上前去抱住了她,她嚎啕大哭。

      何以安收到了很多同学的问候,她在动态只留下了一句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何以安就这样离开了大家,高三了,大家都争分夺秒学习,连课间都怎么听得到王澜和梁文博的笑声了。

      校园里一下冷清了很多,因为只有高三在补课,但上了一周后,学校临时通知放假,等正式开学再来上,说是被举报提前开学。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能力请家教补课的同学自然不用担心,但没钱请的,就倒霉了,尤其是那些自制力不强的学生,梁文博就是这样,听到消息他嚎得最大声,但也无能为力。

      所有人把学习资料放进书包,有人甚至开始打赌,要不了两天,肯定解决,学校是不会放心让学生荒废这个暑假的,所以只带了几天的试卷回去。

      有人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打算多带一点,但来回搬也很费劲,开始抱怨,不补课,上自习也是可以的呀!

      还有人在猜是谁举报的,但都谁都没有准确消息。

      大家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回家。

      白行找到吴问:“我怕荒废了暑假,你可以到我家复习吗?”
      吴问大脑短路了一秒钟,这,这可如何是好?
      “好。”但嘴已经替他回答了。

      王澜:“我妈肯定不准我出去玩,完了,我真的要坐牢了!救我!问!”
      吴问:“你也可以来白行家学习的嘛。”

      王澜立刻双眼放精光,一脸期待地看着吴问,以为他有什么好点子。
      吴问边收拾东西边道:“前提是你妈同意。”
      王澜大吼:“我可去你的吧!”

      白行也去邀请了梁文博,但梁文博潇洒挥挥手:“不了,我妈估计砸锅卖铁也要给我请家教。”

      然后两人就开启了暗流涌动的二人世界。
      白行甚至为了他,又买了张书桌。
      白行看着吴问,忍不住跟他一起勾起了嘴角:“这么高兴?”
      “嗯哼。”吴问坦然答道。

      吴问觉得白行也不想因为那件事,就葬送了两人的友谊,索性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处着吧,而吴问也从刚开始的遮掩策略,变为放任策略,毕竟也遮掩不了。

      但贼心不死真的难顶,喜欢真的会从眼睛冒出来,吴问简直尴尬又刺激,痛苦又快乐。

      幸好,学习就像睡觉一样,一投入进去,就能让人暂时告别现实世界,吴问的不安也渐渐消散。

      有时候回过神来,已经深夜,吴问就留宿白行家,白行拿出备用棉被、枕头,给他布置客房,他双手勾着门头,挂在空中,看着他忙活。

      白行一点也不熟练,家里估计没来过什么人,所有用具几乎都是单人的。

      他父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吴问想多了解他一点,但一直找不到什么时机问,估计白行也不愿多讲。

      罢了,那就在学习上多出点力吧,吴问把白行以往的测验卷,翻出来对比一番,找到了他薄弱的板块,给他进行针对性的辅导。

      为了犒劳吴问的辛苦付出,白行好吃好喝给供上,吴问那天就随口说了句“好想吃西瓜”,第2天就如愿以偿了。

      白行家后院里,有口圆形的古井,那井口很低,大概才到脚踝处,井口边还长着几颗杂草,吴问眼睁睁看着白行把西瓜扔了进去。
      “咚——”地一声,西瓜上上下下沉沉浮浮,不久就敞着肚皮半漂浮着。
      吴问:“?”

      烈日炎炎,海风吹着,男孩额角的碎发被吹起,询问的眼神暴露无遗,白行解释道:“我们这都这么吃。”

      20分钟后,白行放下一个打水的桶,把西瓜捞了上来,两人就地蹲着啃西瓜,居然跟冰镇是一个效果,但没有冰箱的那种冷气,嚯,真会享受生活。

      他环视着四周,白行在院里搭了个架子,晾了几件衣服,哈哈,还挺原生态。

      天空是蓝的,西瓜是红的,白行的脸是白的,知了在树上鸣叫,鸟雀儿飞到屋檐上用嘴理着羽毛。

      这小院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吴问每次到这里,都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慢了。

      大概是吴问又灵魂出窍了,直到白行把手伸向他脸时,他才结巴着:“干嘛?”
      白行用手背轻轻蹭着吴问的脸颊:“这里有西瓜籽。”

      吴问突然浑身僵硬,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随着白行的手离开,吴问脸上的触感骤然消失,刚才的压迫感才没了。

      白行看着吴问还盯着自己,也目不转睛回望着,他还不忘继续啃瓜,吴问被他带动着,低头啃了口瓜,借机移开视线。

      吃完,两人告别这短暂的休息时光,依依不舍地回屋做卷子了。

      吴问做菜还行,于是他就承担了做菜的任务,要补偿一下自己,每天看着近在眼前的,得不到的人,是需要克制的,克制也是需要消耗卡路里的,不吃饱点怎么行?

      吃完晚饭,两人休息了会儿,就又开始疯狂做题了。

      吴问最近最享受的事,就是做完一套卷子,休息的间隙,转头就能看见白行,白行时不时会看过来,两人对视,这时候白行都会找借口打断他的施法。

      不过今天,白行却有了多余的动作,他将手伸向吴问,吴问眼前一黑。
      “别看了。”白行就这么蒙着吴问的眼睛。
      “······”
      “好。”恢复了光明,吴问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忽觉这一幕尴尬又滑稽。

      吴一兮说过,这感觉会消失,可到底什么时候消失呢?吴问不知道,他只能寄情于做题。

      有道数学题略难,白行拿来问他的时候,他看完题干还是没有思路,于是日思夜想,就连做菜的时候,都在想。

      他想着那题,就忘了锅里的鱼。

      白行在客厅做着卷子,他看到了一道相类似的题,但题干信息给多了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在那道题上换成了一句隐蔽的话。
      他看着卷子,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吴问在厨房,听到白行说了什么,他看着那烧焦了的鱼,赶紧把火关掉,问道:“怎么了?”
      白行重复了一遍:“那道题,我知道怎么做了。”

      吴问愣了一下,这还是白行第一次比他先做出来一道题,他叫了声卧槽,忙不迭走到书桌前,一手杵在书桌上,听着白行讲解。

      鼻尖传来白行头发的海盐香味,吴问在脑子里心算了片刻,豁然开朗。
      “靠!牛逼了!我的行!”他用唇轻轻碰了下白行的侧颊。

      霎那间,屋里安静了下来。

      吴问把手从桌子上拿开,放到脑门上,从前往后捋头发,他脚步混乱,手指乱抓,最后扔下一句“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落荒而逃。

      白行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又没说出什么来,好像还是越不过去,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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