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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始的快感
人一旦长期处于情绪的动荡与自我的拉扯中就会极累,因此会希望保持平静,不再消耗自己。
在长期的消耗里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苍白,且无论如何都吃不胖,在承受不了情绪剧烈变动的岁月里,他也有过嗜吃与嗜睡的经历,可是最终都没能胖起来。
从上大学后遇到萧暮雨他在关系中一直如履薄冰,以为萧暮雨对自己一无所知,所以觉得亏欠,甚至认为自己的隐瞒是一种无耻的欺骗,也为自己贪婪他的怀抱而深感惭愧,自尊无时无刻不在瓦解他的意志。
每次想到羞辱,他便无地自容,从前对自我的厌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对自我几近冷漠的厌恶,一个人试图毁灭自己,却还一直活着,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生理反应在消失很久之后再次袭来,他拼命缩在沙发上,试图用手臂紧紧抱着双腿,眼泪是自己流下来的,像是因为生理的折磨而条件反射的溢出。
痛苦令他失控烦躁,脚上用力,身子本能的想要站起来时没稳住,跌到了沙发上,头抵在软垫上,膝盖也陷入沙发中,形成两个深坑。
一瞬间泄了力气,他整张脸贴着沙发的软垫压抑着呜咽,声音里的无助似乎要将天际捅破。
杏花和海棠都在开放,可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掉落,树枝干枯,像有人放了把火,幽兰山谷中的花都没能幸免,一切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灰色中,那片荒草丛再次出现,他疯狂想要抓住,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稻草一抓即断,他跪坐其中,心如死灰。
想到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崩溃仍如约而至,他甚至想立刻毁了自己,他没功夫再去想要报萧暮雨的恩情,甚至觉得写遗书都浪费时间,求死之心瞬间被点燃,这么的没有预兆,无法防范。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疯狂迷上了平行宇宙,其实他只想证明生命的无意义而已。
他永远在解构生命的意义。
从沙发上跌落,又从地面上爬起来,再走到洗手间他用了很久的时间,在准备离开洗手台时眩晕袭来,摔倒在洗手间的门旁边,手指在发抖。
晕眩导致的反胃让他难受,手机摔落在他够不到的地方,嘴唇微动,他闭着眼睛调整呼吸,在一轮眩晕结束后缓慢起身,被突如其来的恶心激的撑住洗手台才能勉强站稳,趴在洗手台上面呕,他身上被水溅湿。
贴着墙慢慢移动出来,用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在客厅的墙面上慢慢滑下去,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涣散,苍白更甚。
萧暮雨与萧索汇合,他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刘莽在那次与林晚打过照面后应该已经在防备了,于是也在找以前知道这件事情的其他人,萧索的那个朋友被打了招呼,所以不再参与这事儿,如今他们现有的证据里视频中的刘莽都没有正脸,缺少支撑,而且是静音,而真正拥有完整视频的人才是关键,从视频中明显能看出是偷拍,拍视频的人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夜里温度下降,林晚还瘫在地上,他想起来并且挣扎过几次都没成功,还将一只拖鞋踢掉了,脸上的冷汗风干,胸前的衣服被水溅湿,有些发冷,他用手试图去抓地面,手指弯曲,指甲抵着地面,甲色变白撑到最紧时陡然松力,终于再次放弃起身。
那种无助与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滋生出的绝望差点将他杀死。
原来人也可以这么不体面,这么不优雅。
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过一刻了,萧暮雨还没有回来,林晚还没有站起来,公寓里灯火通明。
原来冷这么难耐,他微微发抖,想象着下一秒萧暮雨会打开门帮他披上一件衣服,他被温暖包裹着,又被萧暮雨的胸膛温暖,他会睡在温热的床上,盖上白色的鹅绒被,还会有一杯热水,呼吸有些断续,他无力垂头,牙齿有些打颤。
竭力抬手覆上胃部,他有些胃凉,害怕再会恶心,所以用手覆上,此刻的他连起身竟然都做不到,突然想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人总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更加脆弱。
他从没有这么渴望萧暮雨的怀抱,想下一秒就看到,可是夜压下来,像墨水般吞噬一切,公寓的门仍然没有动静。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公寓的门被钥匙转动,钥匙孔转动的声音停止,门开了,林晚看到萧暮雨的嘴唇在动可是听不见声音,身体一轻,他被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被褪去身上的衣服,无力地任由摆布,又被抱紧到浴室,终于不冷了。他被泡在热水中,在云雾中竟看不清对面的人。
换上白色的睡袍,放在温暖的鹅绒被子里包裹着,苍白的脸回暖一些,可眼神依旧呆滞,仍被任由摆弄,试图使力时也失败了,手无力地垂下去,掉落在鹅绒被上。
萧暮雨将他的手放入被中,他从回来到现在未停一秒,又在浴室中被雾气萦绕,此刻身上是潮的,林晚的身体时刻都覆在他身上。
此刻睡下他眼睛无神地睁着,没有表情,任由萧暮雨将他慢慢扶起靠在怀里的,从桌上去取杯子,慢慢喂给他喝,林晚的背贴着他的胸口,躺在他的怀里。
他将林晚的身体轻轻向上搀,用下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说:“没事的,有我在,会好的”,怀里的人暗痛一声,终于微微动了动。
“醒过来林晚”,他低头看着林晚的脸,林晚的眼神不像刚才那样空洞了,刚才的他像是没发现萧暮雨的存在般。
此刻缓过神来,微微抬头看他。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问话间将被子的角压紧,又在林晚的脖子前压实被子不留缝隙。
林晚看着他有些迟钝地说:“你回来了”
“嗯”,他捧起林晚的脸,亲吻他的嘴唇,极轻
林晚无意识地被亲吻着,被楼抱进怀里,不自重地有些轻喘。
胸口起伏,萧暮雨的手从睡袍下侧身的外侧伸进去,向上游离,林晚有些抗拒但不多,他用手按着萧暮雨的那只手。
“怎么了?不行?”萧暮雨耳语问。
“不”只说出一个不字,唇再次被吻上,他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情绪上的折磨导致他的无力,此刻连按住萧暮雨的手于他而言都费力。
萧暮雨在他的脖颈间探索,手指又继续向上,睡袍的胸口部位微微露出里面手背的形状,林晚不忍轻呼出声,他用手隔着睡袍抓住覆上胸口的那只手,有些难耐地制止。
萧暮雨用手扶住林晚的后颈,将他平放在床上,用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珍重至极。
林晚看着几次微微起身,他有些难耐地索吻,他用手勾住萧暮雨的脖子,想借力起来,可是两次都失败了。
萧暮雨慢慢俯身下来,轻轻碰他的唇,舌头交缠在一起,他似乎尝到了林晚口中药的苦涩。
爱人被折磨,摧残,却无能为力,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又要破灭,这一切都令他恼火,突然亲吻的力道加重,林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萧暮雨放过他的唇齿,他得以呼吸,脸憋的有些发红,眼睛也有些湿润。
萧暮雨解开他的睡袍带子,然后褪去,他越来越颤抖的厉害。
萧暮雨用手轻轻划过他的小腹,林晚突然身体弹动,从胸腔里发出一生压抑的哑音。
手指被握紧,被轻轻吻了手背。
林晚瞳孔有一瞬间微张,他身体僵着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别”,声音里甚至有哭腔。
林晚的声音断续,呼吸错乱,手指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什么,睫毛颤抖着,在一声忍耐到极致又在一瞬间直达顶端的喑哑里,后脊像过电般一路向上直达头皮。
他的呼吸也跟着颤动着,在逐渐平复中,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萧暮雨用卫生纸擦拭手,又递给林晚。
他将林晚揽进怀中,靠着床头,林晚问:“你呢?”
“什么?”
他顾左右而言他,“嗯,你……,你不难受吗?我帮你”
“不,不用”萧暮雨顿了顿又说:“这样算是爱与珍惜吗?”
林晚呼吸一颤:“你…,以后,别…”,他再说不下去,反而将脸埋在萧暮雨的颈窝中不再说话。
“你太虚弱了,我不敢……,怕伤了你,于是想帮你,,我想让你快乐,想让你有生命里最原始的快感,如果今晚让你感受到被爱,活着,我便足够了。”萧暮雨深情袒露。
林晚没有说话,动容,更加贴紧萧暮雨的身体,他无意识地缓声嗯了一声,像是全身心的一次放松与完整的依靠。
他不自觉地用脸蹭着萧暮雨胸前的睡袍,闭上眼睛感受,突然停下:“我被你爱着,我是被你爱着的”,抬头看着萧暮雨,眼睛湿润,“是吗?”。
萧暮雨的眼睛也红着,他声音暗哑:“是的,不要质疑,请求你,不要质疑”他重复了两次‘不要质疑’。
或许他感受到了爱人极度缺乏的安全感和难以放下自尊的矛盾,索求给予世俗的欲望,这些在他看来都很正常的需求,在林晚看来却难以启齿,他只会隐忍自责怀疑自己不被爱,在亲自构建的死胡同里乱撞,攻击自己。
他走的时候感受到了林晚急切的需要,回来后又看到那样光景,他在给林晚褪去衣服时还在平复中,此刻像是失而复得,林晚的心像是在他第五肋中间跳动,失去也会连带着他的造血功能也一同失去一样。
他不算完美的爱人,却也竭力地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林晚的情绪牵动他的情绪,只是沉默是林晚的常态,他又极致敏感,萧暮雨多数时候只能通过认真观察,多关注来试着了解他的情绪状态,一旦林晚想要有所隐瞒他便很难察觉。
人类天生就全员都是演员,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充满了随口而出的谎言,善意与恶意的都有,有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且能伪装出委屈,眼泪决堤演的惟妙惟肖,当然有一部分人是表演型人格,他不在意真假只在意有没有观众来看他的演技,享受愚弄他人的快感,并自负于自己演技的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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