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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夜晚的庆祝会上,栾竟川将他上午猎得的食物分享了出来,火焰上的肉在洗净的石板上跳着刺激唾液的舞蹈,一阵焦香的肉味跟随着沙上的风吹动所有人的面纱。
高洋坐在沙上,推动墨镜,烟在炭火上点燃,黑暗光滑的镜面上出现的烟花。
栾竟川畅快地喝够了水,拿了一叠烤肉一边吃一边问:“这都结束了,你还不给我说一下宝藏藏在哪?”
墨镜下的嘴角勾起:“我拿到宝藏的时候就把它随便扔了,我也不知道在那里。”
栾竟川五年前和高洋一起受训,对高洋的还是了解颇多,他是一个努力到令人敬畏的人,全队跑三公里的话他会在多跑几圈,军事课堂上的教材案列他会一直读到背下为止。
这样一个让人不得不敬畏的人,也是栾竟川一直不敢懈怠的竞争对手。
“不愧是你。”栾竟川对这种结果不会感到新奇。
“不过你不应该把大批的队员派出去,早就规定好了,我们应该好好信任队友。”
高洋说:“确实应该信任队友,但不能信任泸择的军人。”
栾竟川又想像以前在军队里一样跟高洋争论,让他改掉自己这种危险的想法,那时幸好基地的领导是马部长,马部长对高洋和那些一起训练的荐安人很有包容心。而这些暖心的举措并没有改变高洋的想法。
高洋向伍莫喊去:“诶!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小鬼?”
“泸择驻军伍莫。”伍莫拿着食物走了过来。
“伍莫你很厉害,以后肯定是一个强劲的敌人。”
“一定是敌人吗?”伍莫问。
高洋将墨镜取了下来,那段久未愈合的伤疤,从眉心贯穿而下,缝合处皮肤外翻,那一道伤疤让人畏惧。
“我是荐安列川人,‘列川事件’发生的时候我还才十八岁,你们泸择军把庄家粮食践踏,将榴弹扔进学校,房屋被炸毁。到处都是受伤的人们还有随处可见的残肢和尸体。不要以为你们在那场浩劫里是唯一的受害者,不要以为你们只有受害者的身份。”
栾竟川入伍多年,对那段秘辛有所了解,十年前列川爆发动乱,泸择支援荐安开采原石的能源学团队遭遇‘海天使’组织的劫持,派遣‘零点部队’即刻营救。在途中遭到有预谋地袭击,五十人无人生还,其中还有杨一木的父亲杨济舟。那时候泸择人排荐情绪高涨,荐安的许多企业以及技术人才开始流失,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泸择派遣荐安的军人对荐安人的仇视在一步步膨胀,直到爆炸。列川之所以成为一座空城,泸择军在那里宣泄了所有令人恐惧的情绪,“这是不人道的”这句话是杨一木回国后说的第一句关于列川的话。他竟然不仇恨那个国家,不仇恨那个国家的人民。
所有事只要被过去盖上阴影,所存在的现在也变得无关紧要。
“我的哥是当年零点部队的一员,”栾竟川和高洋一同侧目看向伍莫,“我为什么会成为军人呢?我姐经常问我,因为他是军人,所以我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战士,尽管他死了。这几年我也在寻找谁是我仇人,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我毫无收获。所有人都说他们的死是导火索、是引线、是一场祸乱,可现在它应该是安静的、不参与斗争的死亡,就好像风也会停下来。”伍莫感觉自己在乱说一通,只是一遍遍想起杨一木和他说话的样子,只是一遍遍希望面前的狂风能停下来。
杨一木躺坐在沙发椅上,面前的桌上放满了资料,这几天王总监一直让他们二人去跟进最新关于“海天使”的新闻,言语中透露让他们找一些煽动性强的事件。杨一木却告知自己病还没好,在处理一些数据上的事,就不去跟进这件事了,这件事也甩在了魏朝的身上。
杨一木望着白色一块一块的天花板,右手不停甩动银色的金属链,方形的金属牌在空中不停地画圈。
“找到了!”许文高兴地叫喊着,声音很尖吓到了杨一木。
老黄也走了过来瞧上去,“这是肖可之前跟进的新闻。”
“对。”许文激动得双颊透红,耳旁的短发轻刷着她的脸颊。
老黄退了几步看清电脑上的几个字,“目南蒂多家企业暗处运输网……呃!没错,之前是听他在说有个关于目南蒂几家企业参与的违规活动。”
杨一木听得来了兴趣,也走了过来,瞧见了题目下表格的小字,小字写着一部分商业公司集团,但在最近这几年纷纷宣告破产,而它们的领导层不是被聘用到其他企业中任职,就是离开泸择去其他地方生活,在表格最后一排,杨一木看到了“上德建筑”,它的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色的问号。
杨一木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许文正襟危坐地说:“这个盘里有个隐藏文件,我清理数据的时候发现的。”
杨一木像老虎嗅到肉一样来了兴趣,便提出了交换的条件“这个交给我,到时候我找来了素材都交给你。”
许是多久未出太阳了,这春天还有阵阵寒风吹来,杨一木提紧了高驼色风衣的衣领,棕色的牛仔帽埋得死死的,只有一双眼眸在黑暗角落中洞见着什么?
易伯航从伊庭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妻子因为工作常年在国外,自己的女儿因为上次那件事,易伯航便女儿送到自己妻子的身边。虽然妻子远在国外,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并不影响夫妻双方之间的感情,易伯航和妻子、女儿打完视频电话,便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工作。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杨一木进门之后便一直坐在易伯航书房的木制扶手椅上,易伯航将泡好了茶放在两人面前的玻璃面桌上。
“大半夜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杨一木。”
“你早知道了对吧?关于‘上德建筑’违规运输的事?”
易伯航喝了一口白杯中的茶水,“如果为了这件事来,你大概是脑子有毛病了。”
“你……”
杨一木将袋子里调查到的和肖可电脑上的资料全甩到桌子上,“这应该不是我脑袋有毛病?”
易伯航看了许久桌上的证据,发觉到了许多自己未查到的信息线索。
杨一木接着说:“还有你四姨夫雇凶杀人的证据。”
易伯航和栾竟川一样对这样的称呼嗤之以鼻。但看见照片上的钟磊和一位陌生的司机见面,司机驾驶的货车车牌号和一张车祸现场的货车车牌号一致,这引起了易伯航的兴趣。
肖可的车祸不是意外,这件事是杨一木托虎哥调查的,在一条暗处的消息网上。
易伯航也不再淡定地喝茶了,“所以你要干什么吗?”
“我们合作,我去查清楚他们到底再干什么?还要他们到底在跟荐安的谁合作?”
易伯航估量了自己现存的力量以及伊庭内部种种不协调的声音,自己是在不好插手调查。而这件事必须要严查清楚,特别是现在正处风声鹤唳的时候,这道背后的刺不定会在某时刻爆发。防止又出现引导情绪、掀起骚乱。
“好!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情报。但条件是不要让竟川介入,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没问题。”
“根据联务部的打击他们的运输网,在一些隐藏点发现了医疗用品、枪械、原石。谁是买家?谁是卖家?我们并不知晓。”
荐安在“泸荐公约”下已实行去武装九年了。泸择自建军是以前叶明涛将军提过的监管武装,对于荐安实行有规划、有监察的武装限制。原石则更为重要,全世界掌握原石的提炼技术唯有泸择,这全赖于泸择对于荐安原石开采、运输、检验的封锁。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景和的时候会派军队去追查。
“原石是由荐安方提供的?”
易伯航点了点头。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属于激进派还是保守派?”杨一木问题是所有人就职于伊庭的选择,激进派是昔日主张一战争手段维护泸择权威,合并荐安。保守派则是主张解决泸择内部矛盾,修复泸荐关系。
易伯航几乎是下意识、快速地回答:“我只是属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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