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从零开始长大

　　CH 30

　　和夏油杰分开后，五条悟坐上了五条苍介来接他的车，耳边传来五条苍介叙述整个咒灵事件的经过，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注视着窗外倒走的风景，一路从市区到上高架。

　　五条苍介口干舌燥的复述完，从后视镜看坐在后面的五条悟神游天外，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只得叹了口气将放在副驾的文件袋向后方递过去。

　　五条悟随手接下，没有看的一点意思就将文件袋放到一边，正道五条苍介要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听到五条悟说了一声知道了，才又止住了话头。自贴身负责照顾五条悟以来，他姑且也算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没有太多言语。

　　等到目的地之后，已经是几近中午了，炎热的夏天之下，日头照的人心烦意乱。五条苍介询问五条悟是否需要休息过后再去现场，得到了五条悟速战速决的答复，便开着车直接到了最近频繁出事，被‘窗’监测到的地点。

　　停好车后推开车门，抬眼看去是一架建成没两年的跨江大桥，上桥坡度不小，来往车辆频繁，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五条悟双手插在上衣外套的口袋里，先行抬脚从边上的人行道上去，五条苍介跟随在后，警戒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五条悟今天穿的十分随意，也没有带常驻在夏油家时出门会戴的眼睛和帽子，无声地上桥后注视着桥下的江水滚滚。

　　“没有什么异常。”五条悟对身边的五条苍介说。

　　五条苍介毫不怀疑五条悟的判断，或者应该说五条家没有人会去质疑六眼的存在，只是现下这种情况需要有一个解释，“需要向‘窗’那边反馈吗？”

　　五条悟双手撑在桥的栏杆上，有阵阵江风从他脸颊两侧吹过，撩起最近有些长长的头发，“再等等，让人先守着，下午再来看。”

　　他现在站的位置似乎有些微妙的咒力浮动，低头看下去正是跨江大桥下江水的中心，远处河道绵长，拐过几道弯消失在天际线的位置似乎也处于画面的中心。不太对劲，像人为的阵法定点，只是桥已建了两三年，出事的话应该早早就会有表现了，而不是现在报告上来突然接二连三有人的自杀。

　　而根据五条苍介给的信息来看，实践几乎都是发生在上下班的高峰期，‘窗’的监测虽然不靠谱，但对于发给御三家是的内容到底还是会斟酌再三几乎不会出错，如果现在来看都很正常的话，只能是时间不对的问题了。

　　“好。”五条苍介一边联系五条家留在周边的人，一边安排中午吃饭休息的地方，“中午您有想吃什么吗？”

　　“想吃布丁。”五条悟毫不犹豫的说。

　　五条苍介心想，果然如此，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好的，会安排布丁作为餐后甜品的。”五条悟听后撇了撇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五条悟在五条苍介安排的酒店吃晚饭又睡了一觉醒来，时间才堪堪来到三点多。坐在卧房外间的五条苍介看到把自己头发睡得歪七扭八的五条悟从卧房内出来，认命的给他拿梳子把头发理好。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五条悟任由五条苍介给他把头发打理好，又整了整衣服。

　　再次返回跨江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人车流量逐渐增大，快要到下班点了。五条悟这次没有直接上桥，只站在了桥下，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看着夕阳从眼前坠下。

　　“来了。”

　　太阳落下的一刻，水雾从江面向上缓慢升腾，逐渐将整个大桥区域覆盖。本来热闹的车流人流在水雾之下好像都消失了个干净，只能听到不知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脚步声。

　　五条悟从桥下向上看去，隐约在中午桥栏杆的那个位置看到了微弱的咒力波动，是普通人身上自然散溢出来的，不是咒术师，他判断到。下午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让五条苍介一同跟随，只让他留在桥上，等他的信号，但现在可见的咒力波动却没有他的，他不能完全确定五条苍介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与这次的咒灵有关。

　　银月挂在天上，五条悟只觉不对劲，对于刚落下去的太阳，月亮至中空的时间太过早了，咒灵自己的特性有些诡谲难辨，虚假的月空，但脚边是真实的流水。

　　在五条悟的视角下，桥体和月亮位置重合的一霎，有一人重重从桥上落下，他看不清对方具体的穿着打扮，大概是最普遍的打工人装束。

　　还不能让他死，五条悟立刻延展开来无下限试图将坠下的速度减缓。‘噗通’一声，那人最后还是坠在了江中心，就像不久前滑落下去的太阳一样。

　　因为五条悟的出手，对方坠在江中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浸没，反倒是浮在了江面上，五条悟用术式将其吸到一边，对方呛了几口水，看向站在一旁的五条悟，眼神复杂，带有五条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是主动跳下来的吗。”五条悟毫不关心对方的眼神，他只在意目前的情况是否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是。你想干什么？”

　　听到对方这么说，五条悟也没有丝毫想要回答的意思，只自语道：“果然如此。”

　　咒灵监测时的出现又消失很好解了，太阳落下的那一刻就是执行时间，同时有人从桥上跳下就是执行开关。人类在主动赴死前做各种各样的心里准备，大多数时候会有一个直接的契机或者时间点，而落下的夕阳正是苍凉又凄美的缓冲，随太阳一起一跃而下。

　　他已经完全理解这个特定时间才能出发咒灵的含义了，只是……

　　“你是从桥栏杆的正中跳的吗。”五条悟蹲在了跳桥人的面前，眼睛与其对视。

　　“你、你的眼睛……”对面的人看清五条悟的瞳色的异样，两手撑地向后退了两个身位，不敢与五条悟对视。

　　五条悟抬头对着假白的月亮叹了口气，起身向前又走了两步，“我在问你问题哦，请直接回答。”

　　“不……不是。”对方看五条悟并没有恶意，也没有询问他跳下来的原因，只缩着身子颤抖的回答道。

　　不对，五条悟背过身去想到。落日的下落点和桥正中对着的江水绝不会是巧合，来人虽然说自己不是从桥正中跳下的，但自己从下面看到的却是从正中落下。要么是咒灵的原因，要么就是桥面江面之间被第二方预先做了布置，像之前判断的那样。五条悟看了眼随身带的手机，上面并没有信号，联系不了五条苍介。

　　压下心底的不耐，转身向可见的江水流动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有浓烈的咒力波动。

　　“喂！”那人叫住了五条悟，五条悟侧身看了一眼回去，对方有些胆怯但还是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口，“你、你要去哪？不管我了吗？”

　　“哈？”五条悟没有跟上那人像被水鬼缠绕了八百年的脑回路，“为什么要管你啊？”

　　“你救了我。”对方大概是终于顺好了气，身子坐直了些，看着五条悟的背影。

　　“那你可以再去跳一次，这次没人会拦你了。”五条悟毫不犹豫的噎了回去，不再理那人眼中的惊异，顺着江水走去。

　　还没走几步，背后来时的路已经被水雾隐没，前面咒力最盛的地方有着一团白光，应该这就是咒灵所在的目的地了。人坠下后随江水下/流，却没有完全死去，到了蜿蜒的一侧岸边停驻，烦恼、苦怨皆汇聚与此，形成了咒灵。

　　还未等到五条悟的靠近，脚下干燥的路上就显现了湿漉漉的脚印。凭空浮现的脚印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连带着的水雾都让原本有些燥热的环境冷了下来。

　　一步、两步、三步，最终停留在了五条悟的正前方五步左右的位置。五条悟并没有看见咒灵的实体，它的周身依旧缠绕着更浓的水雾，显现在他眼里的只有一团不算清晰的咒力团。

　　“是在找你的祭品吗，应该不会来了哦。”五条悟挑衅似的发问。对方会是什么呢，五条悟脑内天马行空。河童？水鬼？还是就是单纯的怨灵？眼睛注视着那一团一动不动的咒力团，在口袋里的手已经做出手势，准备随时来一发苍了。

　　啊对了，现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放帐吗，可是自己已经在咒灵的延展范围内了啊，五条悟想，算了，还是不管了，交给苍介处理吧。

　　咒灵自然是还没有进化到特级的，但也绝不是‘窗’报上来的那个级别了，无论是‘窗’还是五条家筛选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是因为本以为可以到手的祭品被截胡而怨气更盛了吗。

　　既然对面的咒灵不是特级，自然就不会回应五条悟的问题，只是从水雾里露出一双眼睛，眼里没有五条悟预想中的哀怨，却是幽深无底的黑洞，像是将要人吸进去一样。

　　‘有点麻烦啊。’五条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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