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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其轮回路
从百里遥手中逃走后,百里应祈来了冥界。冥界入口,一棵大树长得繁茂,人头像花朵一般盛开在树上,冲百里应祈微笑。笑着笑着,一颗人头落了下来,滚到百里应祈的脚边,张开嘴巴,粘稠的绿色涎水挂在牙齿上。百里应祈皱着眉头,一脚把人头踢树上,人头串在树枝上,仍是笑着。
一个鬼卒急急忙忙的跑来,“百里大人,小的来晚了。”点头哈腰,十分谄媚。
百里应祈背着手,冷冷道:“带路。”
鬼卒瞥一眼被百里串在树上的人头,偷偷咽口水,佝偻着背,殷勤的为她引路。
“大人,什么事情还劳烦您专门来一趟啊。”鬼卒低着头,偷偷拿一只眼睛看百里应祈的脸色。
百里应祈只顾着走路,根本没有看它,冷声答道:“这不是你能问的。”
“这是当然,我哪能打探大人的事情呀,大人你累不累呀,要不小的叫他们给您抬个轿子来。”鬼卒恨不得整个贴百里应祈身上,卑躬屈膝,谄媚至极。
百里应祈对它感到十分的不耐烦,淡淡道:“闭嘴。”
鬼卒惊讶的捂住嘴巴,眼睛瞪的像个铜板,尴尬的赔笑,露出它一高一矮的两个门牙。
一阵狂风吹来,夹杂着沙尘,将那鬼卒直接埋进了沙堆里,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百里应祈依然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尘土都没沾上,仿佛是刻意避开她一样。
百里应祈依旧是背着手,站在原地,等着她来。远处,一抬乌黑色轿子渐渐逼近。红色轻纱下依稀见得数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在妖娆舞蹈,银铃随风摇曳,叮铃铃的,煞是好听。
轿子里传来豪迈飒爽的声音,“有失远迎!”
一个女子,身着金丝彩线流光霓裳,手戴繁华银臂钏,披帛跟在身后,像平静的水流。她勾唇一笑,极具魅惑的,朝百里应祈飞来。
百里应祈环抱双手,细细打量着她,调侃道:“哟,换风格了?”
那个女子,或者说冥君,颇为臭美的撩着额前刚卷好的头发,得意道:“怎么样?本君是不是很迷人啊!”
百里应祈扶额苦笑,无奈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正常的样子。”
冥君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新装备,嘴里嘟囔着:“哪里不正常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百里应祈正色道:“我有事情找你。”
冥君嘟着嘴,埋冤道:“我就知道,没事你也不会来找我。”
“前些天夫诸国南境死的人投胎了没?”
“我不知道啊!”女子发现了沙堆里的那双眼,冲它叫道:“喂!去问问捻胎鬼,他们投胎了没。”
那双眼睛重重的眨了一下,“阿qiu~”打了一个喷嚏,鬼卒睁眼,“羊角蜜”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百里应祈啧啧道:“你这使唤人的方式真新奇。”
“你知道我在这冥界有多无趣吗?!你也不来找我玩,我不找点好玩的事情做做,头上都要长蘑菇啦!”
“大人没投胎!大人没投胎!”鬼卒飞快的跑来,连滚带爬。在她们面前,摔了个大屁墩。
冥君瞪了它一眼,骂道:“好好说话!大人活得好好的,投什么胎!”
“是是是!”鬼卒抽了自己一巴掌,“他们还在排着队呢!”
百里应祈掏出一口大铁锅,对冥君说道:“这些鬼魂,我都要了。”
冥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道:“唉,又是在为他做事吧。你现在连神籍都入不了了,及时收手吧。”
百里应祈垂眸,轻声笑道:“云魄,你不懂。”她挑起冥君的披帛,捻在手中把玩,“神籍,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他慈悲天下,这些事情,理当我来做。”
冥王抬手在空中划下一个圈,布下一个泛着紫光的结界。本来在冥府门口排着长队的魂魄,齐齐转过身来,一个个有序的走进结界。
云魄伸出双手,源源不断的往结界输送着灵力,“你搞快一点,我撑不了多久。”
“多谢。”百里应祈甩出大锅,魂魄们很自觉的一个个跳进去,化作清澈的水珠,溅起了小小的水花。不一会儿,就收集半锅“水”了。这些“水”就是生力,即便没有加热,看起来也是沸腾的,活跃的。百里应祈拿走了“水”,南境死去的人便彻底死干净了。
百里应祈很有原则,她只拿夫诸国的生力,其他地方来的,她不要。
锅里的“水”渐渐满了,最后一个魂魄也跳了进去。云魄收手,结界消失。百里应祈一挥衣袖,那口装满“水”的锅收入囊中。
百里应祈故意不看云魄,假装四处张望,“这些生力要及时炼化,不然就浪费了。”
云魄摆手道:“唉呀,走吧走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卸下手腕上的珠串扔给她,“保平安的,成天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哪天死在外面了。”
百里应祈接过珠串,戴在手上,对着云魄晃了晃,笑道:“多谢。”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不见。
轿子已停在云魄身后恭候多时,她踩着雕花镶金轿凳,轻幔扬起,她勾唇笑道:“美人儿们,咱们继续!”
轿子被看不见的“人”抬起,一步一步抬回冥府。
鬼卒连滚带爬的,跑向人木,在树下蹦着跳着,伸长手够那颗令它垂涎已久的人头果。
冥界的天还黑着,人间的天,早就亮了。
那面挂着密密麻麻棺木的崖墙,让百里遥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抓到她。
她们回到公主府,刚入大殿,便看到了池鹤春和阿絮,三人坐在殿内,已经聊上了。
门口的侍卫,张大嘴巴,话到嘴边,被百里遥堵了回去。
“你们怎来了?”百里遥跨步走进大殿,很是自然的坐在宋知声旁边。
池鹤春站起来,向百里遥行了个礼,“我们想为夫诸尽绵薄之力,故来毛遂自荐。”
百里遥摆手道:“你不必向我行礼,人间的礼仪我是一点都不懂。”而后对宋知声说道:“线索断了。看她使的法术是神族无疑,可太上玄生录里,没有她。”
宋知声思忖道:“或许她使用了易容术?”
少女摇头道:“不太可能,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二位说的,可是那破坏结界的凶手。”
“是。”
闻言,白鹤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茶水撒在外袍上。
池鹤春表现的很是急切,“可否描述一下她的外貌?”
百里遥掏出本子,扔向池鹤春。
少年站起来伸手一接,本子稳稳落在他的掌心。他翻开本子一看,白发红……少年摊开本子,无奈的说道:“恕我眼浊,这是什么字?”
百里遥抬手,本子飞回她的手心,写得很清楚啊,少女念道:“白发红眼,女子,御水术耍得很厉害。没了,就知道这么多。”
宋知声长叹一口气,“这可难找了。”
百里遥将本子重重合上,“我就在这夫诸,守株待兔,我不信她不来。”
“只能这样了。”宋知声拿起茶杯,到嘴边,没喝,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池鹤春温声道:“我和阿絮这段时间都住在皇都,如果需要,随时通知我们。”
宋知声举起茶杯,“本宫先替夫诸谢谢你们了。”
两位少年亦举起茶杯,道:“言重了。”,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公主,百里姑娘,还有这位……”
息蕴撑着下巴,淡淡道:“息蕴。”
“息蕴妹妹,我们先告辞了。如事情有了进展,请务必告知我们,拜托了。”
宋知声微微点头,两位少年颔首回礼,转身离去。
百里遥待两位少年走远了,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们为何来找你?”
宋知声摊开双手,“我不知道啊。今日一早他们就来了,说要为夫诸出力。”
“嗨,多个帮手也好嘛。”
“是啊,你师妹我现在是内有李象枢,外有白毛女。真真是内忧外患了。”
“李象枢?那个大奸臣?要不我现在去帮你杀了他。”
宋知声摇摇头,“不可,李象枢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天灾还未解决,我还不敢动他。”
“行吧。我说你那个皇兄可真没用,十年了,还拿不下一个李象枢。”
“李贼连我父皇都敢杀,他还会怕我哥么?”
“你那个父皇,我……唉,算了,不说他了。我们今后就住公主府了。从御水阁回来时,我跟师尊小吵了一架。短时间内没脸回去了。”
“你还怕师尊啊,以往你每次和师尊吵架,都是师尊跟在你屁股后面拿蜜浮酥柰花哄好的。这次回去,他肯定也给你做了吧。”
“做是做了,但我不想那么快原谅他。”
“你呐,就是恃宠而骄!”
“你说是就是吧。”百里遥在盘里挑挑拣拣,“最近府里厨子做的糕点吃起来噎得慌。”
一旁的侍女解释道:“先前的厨子被吴记蜜庄挖走了。”
百里遥很少来皇都,故没听过这个铺子,“吴记蜜庄?卖蜜的吗?”
宋知声喝了一口茶,“可以这么说,老板娘就是靠卖蜂蜜发家的。吴记蜜庄是老板娘开来接济贫苦人家的。在皇都,她也算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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