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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
晁瑞整理好心情，毕竟学还是要上，生活还要继续。
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去上课，心中却反复回想名为獬豸的黑兽说的话。
“晁瑞？晁瑞——你怎么又走神了？”孟长林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错，在晁瑞身边叽叽喳喳的 。
“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晁瑞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面对孟长林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生辰宴啊！”孟长林激动起来，“昨日爷爷看我不高兴，就说等我生辰时叫醉仙坊大厨来给我做饭！”
孟丞相这人不论在朝中风评如何，对待自己孙子孙女是没话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晁瑞一直不太愿意见到孟丞相，每次去找孟长林玩的时候看见孟丞相在，他都躲得远远的。
“醉仙坊啊……”晁瑞也是很想吃的，但一说孟丞相请的，他还是有些迟疑。
“来嘛来嘛，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这就报给他们。”孟长林竭尽全力用美食勾引晁瑞。
想了想好吃的，晁瑞妥协了：“那好，我要麻辣兔头！”
“那估计这菜只有你一个人吃的下去。”孟长林挑眉。
“你让他们做个微辣不行吗？”
“少来，你是客人，当然要合了你的口味。”
晁瑞“噗嗤”笑了出来：“那你还是过生辰的人呢。”
孟长林听了他这话才不服：“就因为是我的生辰，所以我定的菜，你已经没权让我改啦！”
想起自己定做的礼物，晁瑞坏心眼提了一句：“今年我送你一个稀罕玩意。”
这话一下勾起了孟长林的好奇：“有多稀罕？”
达到了目的，晁瑞双手抱胸：“这就要等你生辰才能知道了。”
孟长林被他勾的抓心挠肝，猜来猜去晁瑞都说不是。
看见这幕，楚临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段回忆他无法插手，只能这么看着。
晁瑞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否对他有伤害，楚临暮都休想在改动一分一毫。
七月八那天，楚临暮看着晁瑞带着晁泽去琳琅阁取了东西，又去孟长林家中。
前头与楚临暮所经历的并无不同，到了前院之后，孟丞相站到了晁瑞三人之前。
楚临暮皱起眉，他没见孟丞相到孟长林生辰上啊？
这回孟丞相不但来了，貌似还是冲着晁家兄弟来的。
“晁大公子，可愿同老朽单独聊会？”虽是这么问，孟丞相的语气里并无半分询问的意思，大有种晁泽不答应他就在这干耗着的意思。
孟长林这会儿倒是机警得很：“爷爷，今日是我生辰，您找晁大哥有事的话等明日好不好？他现在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那好，晁大公子考虑仔细了。”孟丞相又和孟长林说了几句，转身就走了。
晁瑞背都是湿的，若是刚刚晁泽真的被孟丞相带走，他可能下意识会冲上去把人拉回来。
孟长林赶紧把他们兄弟两拉到一边：“晁大哥，你千万别和我爷爷走，我感觉他最近不太对劲。”
“放心吧，我回去后绝对不会出来的。”晁泽领了孟长林的好意。
孟长瑄也匆匆赶到这边，揪着晁泽的衣服问：“我爷爷刚和你说什么了？”
“姐你冷静点……这还在前院呢……”孟长林突然庆幸自己把人领到的这个地方人还不算多，没人瞧他们。
“晁泽，我和你说，你别谈了个恋爱把脑子谈没了，老爷子说什么你都别信。”孟长瑄松开晁泽的衣服，“回去就装病，对外说的越重越好，最好说你就快死了。”
晁瑞也跟着点头：“哥你千万别和孟爷爷走，我一看他我就害怕……”
孟长瑄揉揉晁瑞的脑袋：“云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好好一场生辰宴，弄得几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孟长林收到礼物后虽然高兴，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回到家中后晁泽就开始装病，传在外面的消息都说这名大才子是才气太盛，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将他早早收了去呢。
晁瑞在书院也整日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晁泽的事情，也就不去招惹他。
晁泽就这么装病装了一月之久，万寿节快到的时候晁大人突然向朝廷告假丁忧，又要回渝州。
对两个孩子，晁大人什么都没说，只说在渝州老家的奶奶前些日子突然去了，叫他们快些收拾东西回去。
从告假到出城，晁大人硬生生把时间缩到了两日。
楚临暮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好像少了人……
晁家人上马车的时候，他才发现是少了晁家舅舅。
他所经历的是傅舅舅跟着晁家一同从渝州到了京城，傅舅舅是个大夫，可现在从头到尾他都没见到傅舅舅一面，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出城后不久便碰上了北疆王进京贺寿的车队，在车队过去后明显能感觉到晁家夫妇松了口气。
一家人匆匆往回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在路上走了没几天，晁大人和晁夫人都出现了病症。
症状还都不同，晁瑞说先停下来寻个城镇给二老看好了在继续走，却被晁大人拒绝了。
“走，快走，往潮州走！咳咳咳……”晁大人说着咳着，“快些回潮州，我好快些安心。放心，我们两个身子还硬朗着呢。”
晁瑞晁泽兄弟两和他们争论了半天，晁大人勉强同意了把马车车速放慢些。
“看看这些年轻人，出个门娇气的，驾车这么慢，人家骡车都撵上你喽！”就这样，晁大人在车里嘴还不停。
“您老省点唾沫，多睡会看看能不能好受些。”晁泽在车里看顾着父母，晁瑞在外头驾车。
这么走走停停了半个月，他们在路边小摊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北疆王谋反逼宫的消息。
晁瑞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催着他赶车的理由了。
晁泽却闭着眼，他知道的比弟弟更多，这事情应当不止是逼宫那么简单，不然父亲不会这么急着回潮州。
再次上车的时候，晁大人长长叹了口气：“现如今，为父也不瞒着你们了。”
“孟大人同我说了丞相的异常，怕是会冲着泽儿来，也是他帮我疏通关系这次丁忧才批的这么快。”
晁大人一笑：“知道为什么冲着你们两来吗？”
晁泽不说话，晁瑞实诚的摇摇头。
“当年的凤凰，是冲着泽儿来的。北疆王篡位后必定会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京中又一直有得凤者得皇位的说法……而这个凤，不是孟家姑娘，”
晁大人瞧着晁泽：“是泽儿。而孟丞相就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个事的人。”
“当年我在朝中根基浅，他答应帮着泽儿遮掩的时候我一口就应下了……哪知道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锤了锤座位，眼中全是后悔：“是爹无能啊……”
“还有云儿，出生的时候有只黑兽说来赐福，动静倒是比凤凰小了不少，孟老头应该不知道。”
黑兽？晁瑞脑中被重重一锤，那是……獬豸！
“后来我才知道，这两只神兽是来报恩的……”
楚临暮跟着晁瑞一起听了晁大人讲他是如何稀里糊涂救了神兽的。
“远离朝廷的预言，赐福你们二人，就是他们的报答。”
晁大人说完后哭了起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去考科举……”
现如今连累自己的妻子孩子成了这样，果然朝堂不适合他这种人。
“我去赶车……”晁瑞出了车内，努力消化着脑中的信息。
那个在梦中找上他的黑兽，他们在出生时就见过了……
北疆王需要凤凰，可现在京城都传闻孟姐姐才是凤女……所以，当初孟长瑄叫他别害怕，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脑中正乱着，一只箭堪堪擦过马车边射入了地下。
晁瑞回头去看，有几人骑马追了上来！
他把马车赶得更快，但他只有一匹马，还得拉着车，速度自然是比不过骑兵的。
晁瑞一咬牙：“你们坐稳了！”
马鞭高高扬起，抽在马的身上，拉车的马儿嘶鸣一声，被晁瑞控着缰绳向树林里窜去。
后面追击的人见他们往树林里去，停了马。
“统领，不追了吗？”一名骑兵问。
“追，一人回去，叫更多人来，王爷交代了，绝不能让晁泽跑了。”为首的人吩咐到。
众人领了命，其余人进林子继续追，一人回去叫更多人来。
赶着马车进了林子后，晁瑞就赶紧让家人都从车上下来。
“快走，拿点吃的和水就行。”晁瑞拿了一些东西，一家人往山上跑去。
一直走到了快入夜，晁大人和晁夫人突然停了下来。
“云儿，”晁夫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娘实在跑不动了，就在这休息了。”
听见这话，晁瑞的眼泪无声无息就流了下来：“不行，您走不动，我背您走。”
“傻孩子，有力气也不是这样用的，”她拍拍晁瑞的背，“娘是真的累了。”
“你们两个走吧！”晁大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我陪着兰儿，你们两个混小子有多远滚多远。”
“爹！”明明没有大吼大叫，晁瑞的嗓子已经哑了。
晁夫人瞪了晁大人一眼，拉着孩子的手好好说：“不是同你们说笑，我和你爹本来就病了，这两日也能感觉到不如从前精神了，索性就在这里歇着，你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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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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