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伊消得人憔悴
二十五六岁的王爷还未成亲,也属罕见。
顾简撇撇嘴。
“是以,王爷打算办的隆重些。”
“是该隆重些的呀。”吴姨娘逮个机会再奉承一句。
“王妃可是有什么需要府上帮着操办的么?”顾简问道。
王妃一震,“哦不不,不是,我先告诉你这些是想说,待那日阿芷你一定要盛装打扮一下,这九王爷和他未来的王妃毕竟是从京都来的,到时候别让人家看了咱们这小地方亲戚的笑话。”
“……呃,呵呵!还是王妃思虑周详,阿芷记住了。”
“嗯,那就好,近日我会提前让人送来些上好的衣料,阿芷你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花色。”
“嗯。”
交待好主要事项,又闲聊了两刻钟,最后王妃临走时又向看向吴姨娘道:“吴姨娘去王府的时候可别用这么冲的香料了。”
吴姨娘满头竖线,“……是,是……”
……
隔了两日安平王府的人送了许多蚕纱、丝绸、锦缎等各种布料到侯府。
顾简将颜色恬静素雅又不失华贵的几匹布料拿去做安平王大寿时穿的衣裙,把其他颜色过于华丽的布料送给了吴姨娘和沈清兰。
这边王府正已经开始准备安平王大寿时所用的一切物什,以及宾客的请帖等。
而刚回京两日的刘飓与皇上和陈国公见过一面后便又准备返回清平州。
皇上的文房中。
皇上、陈国公和刘飓呈三角式各坐于桌案后。
“九王兄,清平州的各士族已经稳定下来,现下沈光那里……”
“皇上且放心,此次我返回清平州便会找机会与他说明此事。”
皇上点头称善:“好!九王兄出手孤深信不疑!”
“九恒,此次如饴随你去清平州只怕要让你费心了,你可不要太纵着她。”
“国公多虑了。”
陈国公乃是大武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对大武国铁胆雄心,现统领京都中军。刘飓从小便常常去找陈国公学习兵法,视陈国公如恩师一般,是以,陈国公对刘飓便从来都是直唤其名。
其女陈如饴现年二十岁,因陈国公的功绩被封为平阳乡君,食邑一县。从小常与刘飓和当今皇上在一起听学,又兼刘飓常常出现在国公府,随着少女青春萌动,多年前陈如饴便在心里萌发了一颗种子,那便是要嫁给刘飓。
在陈如饴看来,刘飓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其她女郎,他身边唯一一个常常接触的女子便是自己,自己又是国公之女的身份,今后嫁给刘飓是顺其自然的。
尤其这次他把自己以未来王妃的名义带在身边去往清平州,待平定了清平州之事,回来定是要向自己正式提亲的。
陈如饴在国公府准备了一整日去清平州需要用的日常衣物及用品。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的笑意久久散不去。
傍晚陈国公交代了第一次出远门的女儿许多要注意的事,最重要的是,不要给刘飓添麻烦,陈如饴有点婴儿肥的脸笑容如食蜜道:“阿父看女儿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么?”
陈国公笑着摸摸陈如饴的头,“呵呵,阿父的如饴最乖了。”
陈如饴抿抿嘴,“阿父多保重身体,莫要让女儿挂怀。”
“为父身边还有你兄长,女儿莫要担心。这次九恒要带一位女子掩人耳目,你执意要随九恒去清平州,为父明白你的意图,可若结局不能如愿,万不可能钻牛尖。”
“记得了阿父。”陈如饴不以为意随口一答。
陈国公轻叹一声,笑了笑,“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今日且早些歇息。”
陈如饴点点头,向陈国公请了晚安回了自己房中。
*
翌日一早,刘飓与陈如饴向清平州出发了。
此次刘飓是以回报侯爷的相救之恩和看望五王兄以及带未来世子妃游览山水之名,光明正大的再次踏上清平州。
二人各坐各的车,姜彦骑马,又有八个精兵护卫一路互送,一路陈如饴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能与刘飓说上几句话,而刘飓则是很言简意赅地与其寒暄几句,毫无半点多余的闲话。
陈如饴向来了解刘飓不喜多言,因此也不以为意,只自顾自的开心。
众人晓行夜宿,走了十多日到了安平郡,安平王府,正是安平王大寿的前一日。
安静的午后,嘶嘶的蝉鸣声响彻安平王府上空。
安平王一家站在府门前的阴凉处等着这位从京都远道而来的九弟。
两刻钟后,刘飓、陈如饴众人的车马吱吱呀呀渐渐驱入安平王府门前。
门前的安平王众人迎上前去,随后车夫打开车门,当刘飓从辎车内伸出长腿跨下马车那一瞬间,世子刘锦奕当即一愣,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刘飓看到世子惊了的面容只微微含笑,镇定自若地走向安平王夫妇,拱手道:“王兄,王嫂!”
安平王和王妃则笑容满面,安平王抬头从上到下打量着身形高大的刘飓,一脸不可思议道:“九恒?你就是那小九恒,当初在京都见你时你可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如今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安平王妃笑到:“王爷说的是,我们离开京都马上都快二十年了,九恒可不就长成大丈夫了么。”
“是是!”突然安平王又“嘶”的一声,“哎?我怎么还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刘飓淡淡地笑着,这时安平王身后侧的世子上前一步道:“无名!你……怎么?”
“无名?”安平王听到这个名字也有点耳熟。
终于刘飓一笑,向安平王拱手道:“王兄恕罪,九恒之前独自一人隐藏身份游历山水,路经安平郡本想来看望王兄,不想路遇多名劫匪,头颅被打伤。后,幸得有侯爷沈光救回侯府,可因颅内受伤暂时失去了记忆,所以留在侯府调养一段时间,那些日子侯爷便为九恒取名无名,还来王兄府上替王兄驯过一次马。”
安平王随即一拍脑门,“哎呀!可不是么,我就说是怎的如此眼熟!”
听刘飓这么一通解释,世子才恍然大明白,立马弯腰向刘飓拱手道:“九王叔恕罪,侄儿多次出言不逊,实属忤逆。”
安平王闻言当即蹙眉,“出言不逊?你向你九王叔说了什么?”
世子一慌:“我……”
“言重,子吉当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者无罪,何谈忤逆,王兄莫要在追究。”
王妃忙在一边圆场:“是是是!王爷,子吉当时还不知道九恒是他的九王叔,怎么能怪他呢!”
“那你怎么不先来我这里,又回京去了?”
“那段时间受皇上惦念,所以先进京见皇上,以安圣心。”
解释一番,安平王没怀疑。
随后另一辆车上的陈如饴也下了车,笑吟吟地走向众人,自向安平王一家欠身行礼:“如饴见过安平王、王妃、世子殿下!”
安平王妃忙上前相扶,“乡君快快请起!”
陈如饴莞尔一笑:“王妃唤我如饴即可,这样更亲切些。”
“……哦!是是!叫如饴是更亲近些。”王妃笑靥如花。
安平王也哈哈一笑:“过不久又得要改称呼了!”
陈如饴看了看刘飓,羞赧一笑。
“对了,今日要不要把侯爷请来?”
世子道:“岳丈今日去了五陵郡,怕是很晚才回来。”
刘飓也道:“不必了,明日便是王兄寿辰,明日再见不迟。”
安平王笑着:“好好好,那九弟、乡君,咱们且回府,坐下来再叙?”
众人进了王府。
宴客厅内早已备好茶点、果品,刘飓和陈如饴让姜彦把二人和皇上以及陈国公的寿礼呈上,又把皇上的慰问之语转达给安平王。
安平王又对先皇的崩逝深切缅怀痛哭了一回。
言语中又怨又悲,“父皇崩逝,我这个当儿子的都没能回京送一程,实属不孝。”
表面嗔自己不孝,实则怨当今皇帝没有招自己进京。
刘飓怎么会不知此话的深意,只道:“父皇崩逝,在番地的皇子都未回京,王兄不必自责。”
“话虽如此,到底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落下了遗憾。”
悲伤过后,王妃吩咐奴婢们开始摆晚宴,又两刻钟后,各色珍稀酒馔一一端上宴客厅。
一家人潜斟慢饮,闲叙家常,王妃又把爱子的喜事向陈如饴道了一遍:“子吉已经定了亲了,正是刚才说的侯爷沈光嫡女,叫沈清芷,出落的亭亭玉立,子吉喜爱的什么似的,可是个当个宝,明日寿宴你就会见到了!”王妃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么看来不只世子当个宝,如饴看王妃也是把这个未来世子妃当个宝呢!”
王妃嘴角一直没合上,手执丝巾抚了一下下巴,“如饴说对了,是我们一家人把清芷当宝呢!”
陈如饴身边同案的刘飓听到安平王妃这一席对沈清芷的描述,搭在案上、捏着高足玉杯的手指不由地一用力,手背上的筋便随之一跳,眼神却镇定自若地从安平王妃的方向缓缓转向对面满脸堆笑的世子。
世子在几位长辈面前倒有一丝讪讪之色。
*
入夜,侯府。
顾简泡在浴桶里,水面飘着泡过香料的花瓣。春桃把明日准备穿的一套华贵又不张扬,温婉而又可人的衣裙搭在衣架上。
“听王府来的人说京都的九王爷今日刚刚到王府。”春杏边给顾简擦背边道。
春桃也道:“明日王府的人定特别多,一整日应付下来怕是很累,女郎君沐浴完便早早睡吧。”
春杏、春桃两人自顾自的说着,顾简早走了神,根本没听到两人说什么。
刘飓离开侯府已经一个月有余,顾简连他的一丁点消息都没有,近日常常心神不宁,思绪飘散。
他让自己等他,一个月?两个月?到底是等多久?
有多少女子等一个男人一等就是一辈子,可怜那王宝钏……
春桃看顾简又失了神,低声唤道:“女郎君?女郎君?”
“嗯?”顾简回过神来。
“女郎君近日可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常常看起来精神不济?”
顾简这样的状态只有春杏知其所以,她倒将头又往低压了压。
“没事,大概是天气太热,人便不太精神,好了给我擦干吧。”
顾简擦干身子,待头发干好便躺在榻上睡去了。
翌日,依然晴空万里。
园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庖厨的小丽娘知道春桃和春杏今日因为去安平王府的事比较忙,所以自己一早便提着食盒把顾简的朝食送了过来。
丽娘细声细气道:“女郎君,今早阿娘给女郎君做了预防暑热的粥和去火的小菜,以防女郎君今日在王府受了暑气。”
顾简摸摸丽娘的头笑道:“好,替我谢谢你阿娘!”
丽娘对于顾简的客气总是害羞,于是又娇羞地一笑,道了一声“是”便高兴地走了。
饭后,顾简漱口洗漱完毕,春桃春杏二人服侍其穿好衣服梳好发髻,春桃叹道:“女郎君这一身打扮真若那诗中的仙子,发如墨锦,颈似天鹅,皮肤娇嫩透光,胸臀丰腴而不肥,腰又细到不盈一握,真是便宜了那世子。
春杏听到春桃这番准确的描述深表赞同,可最后一句她便在心里弱弱的持反对意见:不是便宜了世子,是便宜了无名!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