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软绵绵

作者:星一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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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钉


      林杬一考完试,就到乡下他爷爷家去了。

      爷爷一看见林杬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拿着鱼竿拉他去钓鱼。
      大热天的,爷孙俩就在那树荫下喂蚊子。林杬一很是苦不堪言,时不时就要往身上抹防晒霜和花露水,他爷爷在一旁看着,每次都要说他:“你怎么娇气得跟个姑娘一样,你要像江赫那样才好,你看江赫……”

      林杬一听了就想冲这老头子翻白眼。

      他爷爷也是从小就偏心江赫,以前出来钓鱼都只带江赫,不带杬一,因为江赫摔一跤,会说“爷爷我没事,爷爷你小心,这里有个坑”,而杬一要是摔了一跤,他能坐在地上哭半天,他爷爷就觉得很烦。不光如此,江赫还会帮爷爷挖蚯蚓当鱼饵,而杬一看到蚯蚓就哇哇大叫,说恶心,他爷爷就更烦了,觉得杬一很可能不是他的亲孙子。
      廖雪听到这话简直要气死,以至于他们爷孙俩都不那么亲近了。

      钓了三四天鱼,实在是钓不下去了。林杬一他爷爷不光天天念叨江赫,有时候还把他叫成江赫,他真的是有些忍无可忍,就决定回家。

      ***

      江赫那家伙也不在家,连着在影棚里拍了五六天,又被接到一个拍摄基地。
      那破地在城郊一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很早以前是片工厂,废弃了很多年,去年被人看中,就租下来改装成了工业风的拍摄基地,现在有很多摄影团队在这里取景拍照,被抖音小红书忽悠来打卡的游客也很多。

      江赫下了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破地方他先前来过,那个时候还要荒芜得多,杂草长得有半人高,跟个鬼村似的,没想到现在还挺有模有样,外头还有排小吃和饮料的摊子,相当的热闹。

      看来,那死基佬的眼光和头脑里的生意经还是挺厉害的。

      他今天顶着太阳拍照,拍了好几十套服装,一天下来,整个人都不想动弹。
      到了傍晚六点才收工,车子把他们接到最近的旅馆里去,江赫一进客房,就一头栽在床上,连个过度都没有,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九点半饿醒为止,才起来卸妆,洗脸洗澡,下楼找吃的,吃完后又立马呼呼大睡,一觉睡到天亮,再起床出门去拍摄基地。

      他在那里拍照时,总是有游客偷偷地对着他拍视频,拍完了就往抖音上传,晚上一打开抖音同城,江赫就看见了自己的视频,几千几万的点击量,热度很高,他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到了第三天,一个“老朋友”就偷偷地来看他了。

      这个老朋友叫李嘉文,三十岁出头,长得很斯文秀气,带着副眼镜,高眉骨,双眼皮很深,相貌看上去还算不错。
      江赫在改装的厂房里拍照,他就在窗户外头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像个狗仔。
      整整一个下午,就那么徘徊来徘徊去。

      傍晚收工后,江赫终于看不下去,点了根烟,慢悠悠地走到外头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说。”

      李嘉文当即便脸红起来,低着个头,似乎不敢看江赫,“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在这里……忍不住就想来看看……”

      “嗯,鼻梁还好吧?”江赫手指轻轻地在香烟上碰了碰,把烟灰弹在角落里。
      “啊?哦……”李嘉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还好还好,没大事。”
      “那就好,”江赫说。他记得当时可是打得他洒了一地的血。

      ***

      这个李嘉文是个摄影师,搞艺术的,他祖籍在北方,家里老爹是个煤老板,兜里相当有钱,但他是个同性恋,不好意思跟家里人坦白,所以一直孤家寡人地待在南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性格比较胆怯,有点斯文过头,所以说话总是很小声,像个怕羞的小媳妇。早好几年以前,他在街头看见江赫,就对这美少年一见钟情,打着拍杂志的名号跟江赫结识上了。那个时候的江赫才十三四岁,但是年少老成,一眼就看出了李嘉文的意图,他本来一点也不想跟这种基佬打交道,奈何李嘉文开了很高的价格请他当模特,他又急需用钱,才勉为其难地结识上了。

      他初中时那个让他在学生群里一炮成名的女装封面,就出自李嘉文之手,拍得那是一个阴柔妖魅,江赫自己看了都想一头撞死。

      对于李嘉文来说,江赫就是他的“维纳斯”、“白月光”和“心头痣”,他做梦都想把江赫掰弯,几次三番想占他便宜,但奈何性格扭捏,所以每次都是丑态百出。

      最后一次“大胆诱惑”是在去年年底,那时李嘉文刚把这一片废旧工厂租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群人来这里进行“艺术创作”。晚上睡在这边刚装修好的工作室里,结果大半夜的,李嘉文突然摸黑爬到江赫的床铺上,不安分起来。江赫被吓醒过来,当即就把李嘉文打了一顿,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砸得他鲜血四溅。

      江赫连夜就要走,但出来却打不到车,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看见走廊下有辆越野自行车,就骑着这自行车摸黑走了,骑行了大半个晚上才回到城里。后来一查,发现这破自行车竟然要一万八,还以为李嘉文会来要回去,结果自那以后他就一直没出现过。

      ***

      “我以为把你鼻梁打断了。”江赫居高临下地眯着眼睛看他,额头的发随性地散落在眉间,俊美到极致的脸庞看起来略有几分痞气。
      李嘉文才一米七的个子,得抬头仰视江赫,他每看他一眼,心里就砰砰乱跳,耳朵红得像被夹子夹过一样。

      江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最上面打开两颗扣子,露出了紧实的胸膛,上面沾着一层细密的汗水,虽然才十七岁未成年,但这样一打扮,就已经充满了男性气息。

      “鼻子没事,”李嘉文轻轻地咽了咽口水,拿手指在鼻子上蹭了蹭。
      “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个,”李嘉文想了一下,像是在临时性地找理由,“我最近要办一个摄影展,想展出一些从前的作品,里面就有一些你的照片,因为涉及到肖像权,所以问问你……”
      “展吧,”江赫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已经抽完了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李嘉文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自己是他头上的一根头发丝,他其实对江赫动过很猥琐的心思,比方说在他喝的饮料里加点东西什么的,但最终还是人性战胜了兽性,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当然,主要也还是害怕江赫的拳头。

      “你要是也喜欢男人,那该多好,我可以什么都给你……”李嘉文呆愣愣地自言自语。

      ***

      到第四天下午,这一单的拍摄任务就完成了,临时老林又接了一单,也正好是在那个拍摄基地,所以江赫又在那地方住了一天。

      第五天回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宋伊在家里热火朝天地炒菜做饭,整个楼道里都是他们家厨房的香气。
      林杬一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回来,他奶奶让他带的东西太多,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叫了货拉拉,一路给他拉进了城,卸货的时候刚好逮住江赫,就让他一样一样地搬上去,自己家冰箱放不下,多余的放到江赫家去。

      林杬一看到他家桌上的六个大菜,还以为他们要搞家庭聚会,没想到单纯就是做给江赫吃的。江帆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家,因为宋伊占了他的卧室,他就在批发市场那地方找了个单间住。

      “你也一起吃,”宋伊邀请林杬一,“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
      林杬一不客气,坐下就开吃了,拿手肘撞了撞江赫,“喂,可以叫妈了。”

      ***

      晚上十点左右,廖雪兴冲冲地回了家。她陪人逛商场时在珠宝店看中两副耳钉,当即刷卡买了下来,一进家门便往儿子卧室里闯。
      “杬一呐,老妈给你买了副耳钉,你戴上试试。”

      廖雪是湘西苗族人,从小有戴银饰的习惯,她又特别喜欢耳钉这种东西,所以从林杬一还是娃娃的时候起,就让他戴耳钉。林杬一上小学,本来学校是不允许他戴的,奈何她妈会巴结老师,硬是戴了整整六年,到了初中,老师巴结不上了,他才摘掉了耳钉,很长时间都不再戴。

      他正躺在床上刷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不戴了,你见哪个男生在戴耳钉?”
      “哎呀,这副耳钉很贵的,好几千块钱呐!不戴岂不是很浪费?”

      廖雪跟别的家长想法不一样,别的家长会认为男生戴耳钉是很流里流气的行为,十几岁不学好的人才会去戴这种东西,但在廖雪看来,戴耳钉是有寓意的,象征着运气,所以一到放假,她就给林杬一整这玩意。

      她一边撩起林杬一的头发来看他的耳朵,一边给江赫发语音:“赫赫啊,你下来一下,妈给你买了副耳钉,你来试一下。”
      林杬一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亲妈的,就任由她折腾,不说话。

      江赫很快从楼上下来,抱着半个锅大的西瓜,上面插着三个勺子。
      林杬一看见有吃的,才勉为其难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瞥了眼耳钉,一模一样的两副。
      心里不由地抱怨道:要死,怎么又是同款!

      从小到大,廖雪就最爱给他和江赫买同款的东西,尤其是衣服,同样的款式买两件,一件最大码,一件最小码,大码的江赫穿,小码的杬一穿——卖衣服遇到廖雪这样的,得高兴死,因为最难卖的两个码都让她给买走了。
      林杬一一直要到上初二,自己开始网购衣服以后,才摆脱了跟江赫穿同款的命运。

      “哎呀,”廖雪把林杬一的两只耳朵都看过,“耳洞合上了,还得先打个洞。”
      说完,去把工具拿了来,给林杬一打起耳洞,打第一只的时候还好,打第二只的时候有点用力,那一只耳朵马上通红了起来。
      林杬一也懒得说他妈,耳朵是有点疼,但不至于疼死,随便吧。

      廖雪给他戴完,然后给江赫戴,江赫这马屁精就躺在廖雪的大腿上,一口一个妈地叫。廖雪一会儿摸摸江赫的头,一会儿看看杬一的脸,两个儿子长得都如此出类拔萃,成绩还拔尖,将来都是要当人才的。她既高兴又骄傲,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成功的母亲,应该去电视台接受采访。

      “赫赫啊,晚上跟杬一一起睡,你那房间的空调坏了吧?下次妈去商场帮你买一台。”

      江赫嗯了一声,抬起眼皮来看了林杬一一眼,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但林杬一只顾着刷手机,大概没听见,脸上无动于衷。

      廖雪坐了一会儿就洗漱去了,留下江赫跟林杬一两个人躺着看手机。

      “我去,你耳朵怎么跟烧起来一样?”江赫伸手把杬一的头发轻轻地撩了起来。林杬一的左耳耳垂红得跟染了血似的,手指摸上去竟还有点烫的感觉。
      林杬一倒不觉得什么,把江赫的手一拍,自己倒头躺下,翻身睡了。

      “这样不行啊!杬一,红得有些吓人!”江赫皱起了眉头,“你疼吗?”
      “没感觉,”林杬一困得很。

      江赫的指尖依旧轻轻地触碰杬一的耳朵,看了些许时间,不太放心,起身去冰箱取了冰块来。
      但是耳垂这地方不好用冰敷,江赫就将两根手指放在冰块上,等指尖被冻得些微发痛,便轻轻地捏住杬一的耳垂。

      冰冷的指尖碰到了发烫的耳垂,那种触感很奇妙,就像捏着块软糖……不知道为什么,江赫的心里莫名地有点痒酥酥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去看杬一的脸。杬一已经睡着了,双眼紧闭,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窝里投下了一片阴影,他平稳地呼吸着,侧脸清秀,轮廓分明,脖子细软,洁白无瑕。

      江赫的脸忍不住就低了下去,鼻尖轻轻地触碰到了杬一的脖子,眼睛却立马抬起来盯着他的侧脸,警惕着他的反应。
      杬一睡得正熟,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赫便肆无忌惮起来,鼻子在林杬一的脖子上蹭了蹭,林杬一的皮肤光滑细软,让他觉得像是在触碰一团棉花,有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洁净而清爽。
      鬼使神差的,他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林杬一的眼皮在睡梦中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略微地动了动身体,但没有醒来。

      江赫心里砰砰直跳,这种做贼一般的行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刺激。他的脸轰地烧了起来,也是发烫得厉害,便忙不迭地捧着冰块在脸上摩擦了一阵,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林杬一发红发烫的耳朵,在江赫指尖的摩挲下,慢慢舒缓下来。他翻了个身,继续熟睡,全然不知道江赫这煞笔刚对他做了什么。

      江赫把灯关了,拿毯子盖在杬一身上,也躺下来睡着。他按耐不住,手老是不安分地在杬一身上游走,把各个角落都摸过一回,心里像窃贼一样的高兴,但又有点隐秘的失落,好像并不满足。
      索性,他就把林杬一搂进了怀里,他觉得这样大大咧咧的,反而正常。林杬一早就已经习惯,醒来也顶多骂他一句:你把老子当抱枕啊!

      于是不由地抱得更紧了些,忍不住把一条腿搁在林杬一身上,恨不得把他整个儿夹住。

      “我会不会像个变态?”江赫心说,觉得自己真把他当抱枕了——林杬一的身体软乎乎的,也确实像个抱枕。

      抱了一会儿,江赫给了自己一个答案,“确实很像变态。”

      但是,很爽啊!

      算了算了,江赫又想,抱一抱又不会少他一块肉。
      心安理得起来,干脆就把脸埋在了林杬一的头发里,感受着他的丝丝缕缕。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黑暗中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要死,他竟然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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