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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元旦假期一结束，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语文考试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同学因为手太冰而动不了笔。
考完第一场语文考试，周应拿着文具袋走出了教室，打算去找张亦然，文科考场在楼下，周应找了两间教室才看见张亦然。
刚到门口，就看见周奇奇和另外一个同学正在找张亦然对语文考试的答案。一场考试结束，张亦然从不找别人讨论，他正趴着放空自己的脑子，为下一场历史考试做准备。周应正想回自己考场，但张亦然正好起来了。周奇奇拉张亦然出去散步。张亦然一抬头，就看见了周应站在门口，递了个眼神给周应，张亦然立刻对周奇奇说，你俩先去散步吧。
“还以为你在睡觉，我本来都打算回去了。”
“没有，眼睛没闭上。”
“睁着眼睛睡觉，牛。”周应竖起了大拇指。
张亦然：“……”
“滚蛋蛋。”
周应：“你要不要活学活用的本领这么厉害？话说这个滚蛋蛋的作文，你怎么写的。”
今年多省联考的作文比较奇葩，是漫画作文。两只像鸡一样的鸟，脑袋上各竖了个牌子在那吵架，其中一句对话就是“滚蛋蛋”。
外面的走廊上聚满了聊天和讨论题目的学生，聊天和讨论题目的热情已经压过了外面不停在吹着的寒风。
另一边的李檬和杜子奕也在讨论作文：
李檬说：“那个‘滚蛋蛋’的漫画我真的愣了好久。”
“我也是！我感觉考完我就要滚了。”杜子奕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说道。
两边的考试，时间是同步的，只听见一声发卷哨的铃声，走廊上的学生们前前后后地回到了教室。
期末考试在冬季的风里结束了，又是一年寒假的到来。对于这一帮高二的学生来说，今年的假期是不完整的——因为要补课。
执礼秉着“试卷不过夜”的原则，当晚就出了原始分成绩。考完的第二天中午，赋分和排名就都在智学网上发布了。
成绩还不错，可以回家过个好年的程度。
原本还在补课的附中，决定在补第四天课这天给学生们放一天假，据说是有强冷空气南下，这两天会有低温冰雪天气。
早上，张亦然从睡梦里醒来，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揉了揉眼睛。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他想到昨晚似乎模模糊糊的听见了一点雪籽拍打窗户的声音。他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窗外，一夜之间变成了素白色的世界，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纷纷下着。
楼上的周应把手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她感觉到有点冷，又把手缩了回去，翻了个身。透过两窗帘之间的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面有雪花在飘落。周应爬起身来，穿好衣服站在了窗前。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下雪了。
周应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拍了张照片，正准备发给张亦然。刚连上网络，就收到了张亦然发过来的信息——五张图片和一句“好大的雪”。
周应回着消息：“看到了！”
这是今年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据说，初雪当天许下的愿景和约定，都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实现。
“下楼看雪吗？”
“这大早上的，你等我换一下衣服。”
小雪还在下，张亦然撑着伞，走在周应的旁边，“你听过‘初雪当天的愿景和约定，对着雪花许下就能成真’的说法吗？”
周应笑了一下：“显然这是玄学。”
“这哪玄学了。”
“虽然我政治学的不多。”周应说，“但我知道我还是唯物的。”
张亦然：“你好像对浪漫过敏？”
周应：“你怎么知道？”
“不是。”周应接着说，“那我许个愿！”
“好。”
“这是要说出来的吗。”周应说，“会不会不灵呢。”
“看你想不想告诉我咯。”
“那我告诉你吧。”周应说，“我想考执礼。就算只有百分号之一的比例能进医学院，我也想去尝试一下。”
“好。”
“你的愿望呢，张亦然？”
“我的愿望是，你说呢。”早在他们在执礼山顶的许愿墙前，他就写下了那句“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而那日在执礼大学的未名湖畔这个愿望还记在他的心里。
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那话音刚落下的片刻，飘扬的大雪渐渐停止。最后一片雪花飘落，落在少年的肩膀。天空中看不见漂浮着的乌云，阳光似乎要穿过白色的云雾，照在这落了一天的雪上。
张亦然上楼拿了个小夹子，说是要给周应堆雪人。张亦然把夹子打开，让周应往里面填充雪。待周应把两边的雪都堆满以后，张亦然把小夹子盖上，用力一夹。
再打开时，一只雪人小鸭子就出现在了周应面前。周应接过雪人小鸭子，“好冰。”
张亦然回答道：“放一旁放一旁。”
周应把小鸭子放到了一旁，“你这太小了，看我的。”周应作势，薅起旁边的一堆雪，准备堆一个大雪人。张亦然在一旁笑了笑，“照你这速度，我还是来帮一下吧。”
分工合作搭好的雪人，周应提议要拍照留念。本来是想拿手机直接拍的，忽然，周应对张亦然说了句，等我上楼拿个相机。
“CCD在我口袋里。”
周应说：“不是CCD。”
没过多久，周应就拿着她的拍立得下来了。周应围着雪人找角度，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位置后，她看见张亦然在一旁杵着。
“站那干嘛？过来呀。”
“你不是？要拍雪人？”
“我单拍它干什么？当然是我们俩一起啊，快过来。”
“哦。”
照了第一张，周应把未成品给了张亦然，让张亦然保持姿势别动，把胶片拿在手上。她让张亦然看镜头，随之就是第二张照片出炉。
“两张，你一张，我一张，好好保存。”
张亦然笑了笑，“哦。”回到家，他就把照片摆在了书桌台灯下的相框里。
第二天早上，雪已经完全停止了，学校通知今天要上课。早上，张亦然照例在自己楼层的电梯口等周应，直到过去了十分钟，他还没有等到她。电梯还在比较高的楼层，张亦然爬到了上面的那一层，敲开了周应家的门。
来开门的人是徐兰，张亦然赶忙喊了句徐阿姨好。
徐兰开门见是张亦然来了，便直接说：“应应早上起来有点不大舒服，今天是去不了学校了，刚刚和她们班余老师请了假。”
“徐阿姨，周应现在怎么样了？”
“刚喝了点药睡下了。”徐兰对张亦然笑了笑，“别担心了，快去上学吧。”
看了看表，快上早读了，张亦然对徐兰说：“好。徐阿姨，我下午放了学再过来。”
徐兰关上门，周应裹着小毯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妈，谁啊？”
“你说呢。”徐兰笑了笑。
“张亦然？”
“昂。”
“忘记给他发消息让他别等我了。”
“人家比较担心你。”徐兰扶周应回房，“过两天带你去看个老中医，你这身体要调养调养。”
“最近学校感冒的同学挺多的。”
“那应该是被传染了。在学校喝水了没有，坐在教室里面觉得冷了要加衣服。”徐兰望着自己的女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快休息，等会粥熬好了再叫你。”
周应“嗯”了一句。
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春节的脚步正在走进。学校临时决定，今天下午给高二年级召开休学典礼放寒假。
教室里还有同学正在补昨天的作业，学生们还不知道今天会放假。各科老师也在故意藏着掖着似的，照常上课。
第一节课张言走进教室看见学生们脸上的睡眼惺忪，忍不住想笑出来。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张言叫班上的学生去搬书，此时的学生们还没料到那会是寒假作业。当班长把书放在讲台上时，才有同学醒了醒神，反应了过来。
然后年级组的广播响了，紧接着就能听见高二的学生走廊上传来了欢呼声。
突如其来的放假，是最令人惊喜的。但，作业是令人惊吓的——六十张试卷，每科十张。这同样也意味着，假期的长度就是十天。
十班的自习课在上数学，其他班听完广播后就零零散散地放了学。走廊上有些许拥挤，张亦然站在自己班门口，他打了通电话给徐兰。
“徐阿姨，今天放假了，我顺道帮周应带东西回来。您要不要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物品。”
“真是辛苦你了，亦然。刚刚我打算开车自己来拿的，这样，阿姨来接你。应应说带抽屉里的书就好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徐阿姨。她好点了吗？”
“比早上好点了。”
电话刚挂断，十班就放了学，张亦然轻车熟路地走到周应的座位旁边。拿好书，他问周应的同桌能不能借一下今天的笔记。同桌把笔记摆在了桌上，张亦然拍下了照片。
张亦然出校门的时候，徐兰的车正好到达。回到家，周应还在睡觉。张亦然把周应的包放在了沙发上，走到餐桌前，拿出了自己的笔和草稿纸。周应同桌的笔记有些许潦草，张亦然担心她看不清，便把笔记誊抄了一边。
徐兰给张亦然端水果到餐厅时，直夸张亦然的字好看。
周应是在张亦然誊抄玩笔记后的一刻钟里睡醒的，她裹着小毯子走出卧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张亦然。
“来了。”张亦然说，“来看你啊。”
“作业多吗。”
“十天六十张。”
这么多卷子，周应宁愿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她把目光看到了餐桌上的纸，拿了起来。
“这个是你们班今天的笔记，我找你们同学的帮你抄了一遍。”
“字好看。”周应由衷道，“谢谢你啊。”
张亦然笑了笑，“谢什么。”
隔天，周应整理了一下张亦然从学校帮忙带回来的书。过几天就是春节，徐兰见周应放假了，便打算带她回外婆家。试卷有点多，周应回去的时候还带了几套卷子。
张亦然还待在长宜，文宁和张光明还在建洲带高三，得要到腊月二十七才能回来。周应回了外婆家，张亦然每天闲着无聊，除了看书、看电视剧之外，就只能写试卷度日。周应怕张亦然无聊，每天给她发自己在外婆家发现了什么新鲜东西。
周应的外婆家有条白色的小狗，小狗见到周应回来了，直摇尾巴。和外婆聊了会天，外婆就领她去了新房子的卧室。周应的外婆今年搬入了新房子，这还是周应第一次过来。新房子，周应在外婆家有了单独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张书桌。
周应玩手机玩得有些无聊了，她从包里抽出了试卷。这几天她一直在和张亦然聊天和看剧，她觉得自己看手机看得有点眼睛不聚焦了。她给张亦然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对面立马接通。
张亦然正坐在桌前，周应问他作业写了多少了。张亦然把卷子举了起来，说才动笔。周应也拿出了自己的卷子：“要不，我们连麦写作业吧。”
这是什么新的潮流？
“和我视频，你就是为了写作业啊。”
“嗯，不然呢？我作业这几天没动几笔，我想着你可能也是，索性还不如我们俩互相监督。余老师还说这卷子质量很高，让我们好好写写。”
“行。”
周应边说边拿出了自己的笔：“这也算约会对吧。”
什么？约会？听到这，张亦然的嘴角不自主的上扬了几个弧度。
转念一想。
谁约会是一起写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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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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