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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真公主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16】
母后说的不错。
塔吔的公主做太子妃再合适不过。
既能维护和平,又拉了塔吔的关系,让那几个弟弟早点死心。婚后如果木真能因为喜欢顾景春而善待他,这不正合了我的心意?
九月二十八。
木真公主来朝,站在大殿上,她还是和前世一样笑靥如花:“铁歩尔·木真参见大巽皇上,太子殿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她朝我们鞠了个躬。
父皇手一挥,命人送上礼物。竟然是京城中上好的首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原料是塔吔产的玉石。木真公主并未尴尬,只是大方得体地鞠躬致谢,然后很有礼数地介绍了此行带来的礼品。
不像。
我心里摇头。这个姑娘在草原上养了十几个面首?这和前世传言中的那个骄纵又高傲的木真完全不一样嘛。
朝会散后,我听从母后安排,和木真在一起吃了顿午饭。接着,两人又绕着御花园游玩了一下午,都聊得很开心,直至天暗下来,我还觉得有些意兴未尽,顺势和她约了明天。
回到东宫,我先去画房找顾景春,可他竟然不在。这不在,我就只能问陪侍的太监,太监告诉我,小画师在书房。
我来到书房前,却听到了书房内有谈话。隔着门缝,看到顾景春在和一个人交谈,那人背对着门,看不到脸。
“王爷可还有意?”顾景春问。
“这……挖人墙角总不好,何况又是大哥的墙角。”
是三弟的声音!
顾景春在和三弟聊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三弟什么时候来的东宫?
“王爷和木真公主同岁,而且王爷也未有婚配,木真公主容貌倾国倾城,难道王爷当真没什么想法吗?”顾景春的声音似在引诱他。
我心道:小画师定是我娶了木真后就不喜欢他了,所以让三弟替我接受这和亲。归根结底,还是吃醋了。
“我对木真公主有没有想法,和你有什么关系?”三弟反问道,“你不过就是一介画师,手伸的未免太长了!大哥身为太子,未来是九五之尊,会有三宫六院,难道你能让他一个都不娶?”
哈哈哈哈,我在门外要笑出声了,不愧是我三弟,好样的。
“王爷见笑了,”顾景春说,“臣是为了王爷考虑。且不说木真公主怎样,就算为了两国邦交,木真公主也会选个皇子成婚。七皇子八皇子是不可能了,九皇子又太小。这唯二能娶到公主的,就只有王爷和太子殿下。”
“你想说什么?”三弟问。
“臣想说,臣是会相面之人,臣看的出,王爷你才是未来的九五之尊。”顾景春说的冷静。
我心道:会相面?我怎么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
三弟声音高了几分,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蓄意挑拨我们兄弟,是何居心?!”
我听不下去这对话,直接推开书房的门。书房中的两人都愣住。我对三弟道:“是我让他问的。三弟,你可有意于木真公主?”
“大哥!你要为了这个小画师,放弃选妃么?且不说你娶不娶木真公主,就算逃得掉这次,能躲得过下次吗?这小画师胆大包天,居然把我掳来,说要和我谈事,还是说的这事。”
“知道了,”我将顾景春护在身后:“是我没教导好。三弟多担待。”
“大哥!”三弟失语,停顿后不忿地讲:“不瞒你说,我确实喜欢木真公主,但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但今天你这样护着他,我怎能放心让公主嫁给你?大哥,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了!”
说完,他径直走了。
我坐在书案前,问顾景春:“怎么,这下满意了?”
“殿下懂画么?”顾景春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看我疑惑不解,他又接着说道:
“画者如果只看到局部,就很难画出全局,所以会有失偏颇。塔吔有六个皇子,却只有一个公主,自小备受宠溺。她才十八岁。殿下可明白,为什么塔吔突然舍得送她来和亲?”
他问的对。前世明明是三年后。这个原因我也没想清楚。
“殿下身在此山,难免有被阻住视线的地方。木真公主如果真嫁给殿下,大巽未来的国君就有了塔吔的血统。两国关系不好,这两年边关百姓并未受到侵扰,却是用大巽几万饿死的饥民换来的。”
顾景春不慌不忙地说着,我的思路一下被打开,惊悟道:“幽门的事败露了,他们没办法从大巽得到粮食,这才跑来和亲。”
“没错。”顾景春走到我身边,说:“塔吔狼子野心,殿下还是不要娶木真公主,以免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噗嗤”一声笑出来,拉起他的手:“小画师,我娶了她就会色令智昏吗?就没有自己的判断?谁说我娶了她就要听她的?”
顾景春不以为然,讲话绵绵不绝:
“他日若战场相见,殿下做得到心平气和地对妻弟、妻兄拔刀相向,对妻子的母族屠戮,而不心慈手软,毫无愧疚吗?就算殿下做得到,试问殿下的孩子做得到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大巽未来的国君有塔吔血统……”
“别说了!”我站起来打断他,用手捏住椅子的一角:“有国,便不能有家。木真公主,我不会让给三弟的。”
他点点头,眼睛却含满泪花:“殿下,那我呢?如果木真公主和我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我看着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心猛地一痛。
前世我虽与他无缘,但何曾让他流过泪?这一次把他留在身边,却悲多喜少,每每让他伤心。我轻轻擦去他的泪水,然后将他抱住:“你既这样问,我当然选你。别哭了。”
他伏在我的肩膀,全身都在颤抖,很小声地抽泣。他真的很小,在我怀里就像只惊吓受伤的小鸟。我只好拍他的后背,轻柔地安抚他。
“殿下,不是臣贪心,除了木真公主,谁都可以……”由于他在哭,口音都含糊不清了。
“好,我应你便是。”我抱紧了他。
莫非是来自前世的感觉,让他觉得我娶木真会很糟糕?我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我明白,母后让我与木真公主和亲,是想让我能早日重获父皇的宠眷。
自我从幽门回来,不知怎的,父皇开始冷落我。这是整个前世都没有的。不管我多努力,事办的多出色,始终得不到一句认可,他有时连话都不想同我多说一句。
可我回想在江南、在幽门,整个历程,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除了我拒婚之外,哪里做的不好?
好一会后,顾景春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脸颊,有些不放心:“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嗯,”我点头,笑了:“怕我抵赖?”
他忽然搂住我的脖子,轻轻踮脚吻了我。我骤然发觉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是好闻的松木香。呼吸一下灼热,唇瓣间松软又莹润,我忘记了思考,只想把他抱紧些,再紧些。
“殿下可不能赖,”一吻后,他的狐狸眼闪着光亮,“这是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
“放心吧,不会。”我握住他的手,同他一起回了卧房。
顾景春实在太小了。
我每次对他有想法的时候,总会这样感叹。
这晚本来气氛正好,他抱着我乱摸,我反手将他的手扣住,层层叠叠的吻扑向他,从额头到脖颈,细细密密。他的双眼似乎要滴水一般,黑白并不十分分明,朦朦胧胧地看着我。魅惑又勾人,几乎要把我的心激荡千遍!
我将他的扣子解了两颗,看到他光洁但青涩的皮肤,又恨不得骂自己:他才十六岁!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吃的不好,不管是体格还是气质,都感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其实每次亲他,我就又忍不住,又会觉得愧疚。“时候不早了,”我无事一般地将他那两颗扣子重新扣上:“快睡吧。”
顾景春点点头,也好似无事一般,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失约了,陪木真公主聊天散步的是三弟。
第三天,木真公主想找我,可我以公务为由拒绝了她。
……
一个月后,木真公主和三弟定下婚书。两人要用国礼,很多与大巽交好的国家都送上贺礼,婚期定在明年四月,这场大婚筹备就要半年,处处都得考究。
而这时,老画师已经不能作画,皇宫急需一位画师。
……
“殿下,臣得去宫里当画师了。”
已经到了冬天,京城里落了两三次大雪,东宫的湖都冻住了,书房外只有几条小路是清理干净的。
他要去皇宫当画师,书房里,我无法拒绝。因为他拿出了圣旨。
“什么时候的圣旨?”我问。
不曾有管事太监来东宫传旨,这道圣旨必是很早之前的。
“臣随殿下去幽门前,曾进过宫。皇上本要我立刻在宫里接替师父,但被我拖延到今日。殿下,臣不是有意瞒你,”顾景春的声音低下去:“只是臣不想让你那么快失望罢了。”
“呵,”我苦笑道:“你不让我娶木真公主,不会是因为你画不出我吧?”
“不是……”他想辩解。
“行了别解释了,”我从袖中抽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扔给他:“收拾东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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