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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只有一个
宝瑟公主成功了,不只让她们两人碰上,张明月也见到了言谦……
“大爷!大奶奶受伤了!”
丹草突然出声,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她们主仆,邓姝瞧见孟言谦推开了张明月,大步朝她走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别开了头,明明是她偷跑出来泡温泉才会衍生这后来的事,她却只想质问他为何不马上推开张明月……
“伤到了哪里?”孟言谦蹙着眉,看着她,对她此刻单薄的穿着很不满意,迅速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肩上,拉起她的双手搓着,再度皱眉,“手为何如此冰凉?”
邓姝低着头不发一语,视线所及是他的胸膛,适才张明月的脸颊就靠在他的胸怀里,双手还把他搂得死紧……
不管她在场与否,他都应当立即推开张明月,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是否仍留恋着张明月呢?
“怎么不说话?”他低头审视着她。
邓姝闷闷地道:“没有伤到。”
“大爷,奴婢全看见了!”踏雨指着那对邓姝动手的丫鬟,“她打了大奶奶!”
那丫鬟十分惶恐,突然就跪下了,啜泣道:“大人饶命!奴婢是无心的,奴婢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因为她对我们小姐不敬,奴婢才……奴婢这就掌嘴,直到您满意为止……”她开始左一下右一下的打自己巴掌。
“你闭嘴!”张明月走过来,她没好气的瞪了那丫鬟一眼,又踢了一脚,“打都打了,现在有少块肉吗?何必忙不迭求饶,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张明月训完丫鬟,转身上下打量着邓姝,她微翘起唇角,声音带着刻意的贬,“原来你就是我的替代品,代替我给言谦冲喜了。”
邓姝冷冷地道:“客气了,你就是不愿给言谦冲喜的那个女人吧,谢谢你逃得那么快,我才有机会嫁得这么好的夫君。”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张明月随即沉下了脸,“听说是长宁侯府的庶女是吧?像你这种低下的庶女知道怎么做丞相夫人,知道怎么掌家,知道如何操办宴客,知道如何在官夫人之间应酬,知道敬国公府这样百年簪缨之家的规矩吗?”
话落,她眼神极为鄙视,唇畔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等着邓姝回答。
宝瑟给她的信里说言谦爱这个叫邓姝的女人,对她百般呵护,还说言谦绝对不会回到她身边等等令她大受刺激的话,她才不信!
既然她回来,就要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言谦身边的位置是她的,她只是暂时离开,如今她回来了,自然要归还予她……可是,既然她自信满满,又为何如此在意言谦对那女人轻怜蜜爱的举动?
她明白了,言谦肯定是故意做给她看,要引起她的妒意……
见邓姝神色未变,张明月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了?你适才不是挺能讲的吗?”
“我家娘子不需要知道那些。”孟言谦低沉的嗓音响起,他淡淡地道:“我家娘子只需吃好睡好,在我的保护下过得开心即可,我娶她不是为了操持家务,你说的那些,全部都不重要。”
张明月幽幽然地看着孟言谦,“你还在怪我?”
邓姝觉得不可思议,孟言谦说了那么多,张明月是从哪里得来“你还怪我”的这个结论?她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言谦……你信我,我被父兄强行押去塞外,绝非对你见死不救。”张明月深深的看着他,眼眸泛泪。
“我被困在一个根本逃不出的密室,父兄就是要我死了对你的那条心,直到如今你娶妻了,他们才愿意放我出来,我也才能重见天日,再见到你……”
她的视线移到邓姝身上,“这女人有了身孕是吧?若是休了她,会让你被众人指指点点,那么……我甘为你的平妻。”
邓姝心里一沉。
又是平妻。
他们究竟将她置于何地了?
她是一个无血无泪,没有感受的人吗?
让她在这里听他们商议迎娶平妻之事,对她太残忍了,她没法再听下去……
她想挣脱他的臂膀,不想却被他拽得更紧,但她内心的不平静肯定由她急促的呼吸传递给他了。
“你不必觉得对不住我,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平妻,我也能承受,我要做你永远的梅花仙子……”张明月的语气如梦似幻,全然没注意到眼前的小两口在闹别扭。
孟言谦听了,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不留情面的说道:“你的话真是好笑得紧,谁说要迎你为平妻了?”
张明月皱眉。“言谦,我都已经服软了,你当真还要如此对我吗?我也有脾气的,是因为你,我才低头。”
“谁希罕你的低头了?”孟言谦拉着邓姝的手,傲然笑道:“你听好了,我的娘子只有一个,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叫邓姝,我明媒正娶的嫡妻。”
张明月显得有些烦躁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为难你,不会让你成为薄幸之人,我委屈点做你平妻,但你要答应我,日后需得我允许了才能去她房里,事事要以我为优先,掌家的实权也要交给我。”
听到她的话,邓姝心都冷了。
自己终究还是敌不过张明月,纵然他带着重生前的记忆又如何?
知道前生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又如何?
见到张明月后,他还是无法自拔。
而现在,他之所以对她刻意冷淡,也是有意在折磨她吧,气她不告而别去了塞外,还不肯为他冲喜……
她懂了,适才他对自己的体贴和温柔举动,肯定都是做给张明月看的,故意要气气张明月……
她正想得揪心,不想却听到孟言谦的声音冷如冰霜、不带感情的传来——
“即便是迎娶平妻,我孟言谦的平妻也需得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但你并不是,怎么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要嫁我为平妻?”
邓姝惊讶了一下,他在说什么?
张明月不清白?
同时,张明月也是身子一颤,她勉强稳住了,强颜欢笑地问道:“言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吗?那我可以说得再清楚一些。”他眼眸极冷,语带讥讽,“你在塞外的这段日子,已和大萧驻守边境的鲁将军私定了终身,如今忽然回京说要做我的平妻,是存心破坏萧周两国平静了百年的友好关系吗?”
若不是重生一次,他会被她的甜言蜜语所骗。
或许她对他真的还有情分吧,但他现在若不是当朝左丞,不是太子谋士,未来的天子近臣,她还会巴巴地回来吗?
“是谁告诉你的?”张明月涨红了脸,恼怒到了极点,她环顾着身后的下人们,怒道:“说!是谁在造谣?是谁对孟大爷胡说八道?快给我说!”
她扬起了皮鞭,所有人都不由得直冒冷汗,这事除了张明月两个贴身丫鬟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好怕会被灭口。
“何必为难他们?”孟言谦皱起了眉头,“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你已不可能。”他说完就要走。
“言谦!”张明月不管不顾,拦着扯着硬是不让他走,口中急切地道:“你怎么可能会爱这个低下的女人?你爱的人是我!你忘了吗?你爱的是我!”
孟言谦甩开她的手,面上不显喜怒,目光不带任何温度和感情。
“所以我很懊悔,懊悔自己为何曾钟情于你,你根本不值得,是我将石头当成玉了。”
“孟言谦!”什么?石头?
她是石头吗?她瞬间激愤不已,她完全不能忍受这个!
然而,孟言谦已携着邓姝离开,他头也不回,丹草和踏雨忙跟上去。
回到清风小筑,孟言谦吩咐丹草伺候一身狼狈的邓姝沐浴,他则不发一语的看着窗外。
邓姝自知理亏,便紧紧抿着唇去沐浴了,哪知道她沐浴出来,竟见到带来的箱笼全收拾好了,而他依然负手伫立在窗前。
“言谦……”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这么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下,她走上前,由身后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背上,轻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偷跑出去。”
他任由她抱着,好一会儿才转身,却只说了两个字,“回府。”
邓姝有些讶异,“这么晚了……”
他的眉头紧锁。“不是跌跤了吗?你我都不是大夫,这里也没有大夫,需找大夫看过才能安心。”
他这么说,她实在不安哪。
“你竟然还爬窗子出去!”他把她拉进怀里,这会儿才咬牙道:“若不是温王受了箭伤,我提早回来,发现你不见踪影,大伙大惊失色的去找你,你认为当张明月发现你是何人时,你还保得住孩子吗?”
邓姝不由得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现在知晓要怕了?”他轻昵的捏了捏她脸颊。
“总之,这里有张明月在,即便你没跌跤,咱们也不能再待下去,免得她来纠缠或者加害于你。”
“言谦……”她慢腾腾的看着他,“难道,你真没有半点动摇?”
他反问道:“你会对谈玉聪动摇吗?”
邓姝当然摇头。
“同样的道理,前世我官拜左丞之后,她从塞外回来了,说了很多她情非得已的处境,当时我动摇了,相信了,重新接纳了她,若不是听见她与她父兄在商议要如何利用我的左丞之位来图利,我从未对她起过疑心。”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怀中,低声道:“那么,她抱住你时,你为何没有立即推开她?”
他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回道:“想引起你的妒意,只有我一人在嫉妒,太不公平了。”
她不由抬头望着他,“真是这个原因?”
他笑捧着她的脸,“如何,你不好受吗?”
她眨了眨眼眸,轻声道:“即便是前生我见到谈玉聪和他妻子在我眼前离去,都没有这般难受,好像有人在我心上重重的刺了一针,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当真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
她说得有些不流畅,但他敛了笑意,眼神大为悸动,“我的娘子,你不明白吗?不打紧,我听明白了就行。”
他低首堵住了她的唇,因为她的话里已包含了无限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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