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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倪匡飞特意空开一天时间过来的,他好奇中医针灸这种治疗手法,想看看姚仪秋怎么操作的也想见见他爸,就说他有空。
几人找到倪老先生,他正在办公桌前写什么东西,两边的书籍文件等叠得很整齐可见助手小景平时整理得很细致,老先生面前摊着很多本子书籍之类的,身边围满了人看着应该是他带着的研究员。
很快有人看到了她身后的倪灏氨,走过来想捏捏小不点的脸蛋儿白生生的看着就好捏,“好可爱的小孩,是教授的小孙子小氨吧?”
又有人笑说:“第一次见,难怪教授老说孙子长得像年画里的娃娃,我们还以为他吹牛呢,嫂子以后多带他过来玩呀。”
倪灏氨拧着脸用后妈的身体挡住自己,免受大人们的过近接触,姚仪秋垂头看他一眼,见小孩子面无表情的回视,怕气氛僵持她便笑笑说:“以前不怎么出门见人孩子有些怕生,大家别吓他。”
“这样,那更该多带出来见见人了。”
姚仪秋点头应是,她其实也奇怪,怎么倪灏氨就不排斥姚大娃他们,第一次见就跟着表哥们滚泥潭去了,难道是不喜欢陌生大人随意亲近?
老先生没想小儿媳这么上心说来就来了,他让倪匡飞送过去就是给她预留准备的时间的,大家也是猝不及防若知道老教授要治病他们今天就不打扰他了,“最近任务重我们的课题研究到了关键时刻,倪研究员中午都没休息好,针灸是不是需要病人保持较好的状态?”
姚仪秋拿出银针检查边回研究员的话:“按理来说自然是好的身体状态更有利于让治疗发挥最佳效果,但爸现在的状况恐怕不允许他睡得好。”
寒气入体伤了肝胆,肝主疏泄生发之气与胆互为脏腑表里,属筋骨和四肢,行针需对应筋脉疏通淤堵的肝经,此后吃药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就是老先生治了这么久正午最热的时候仍然双膝发寒的缘故,湿则寒寒则淤淤则堵,堵则不通不通则痛,姚仪秋得先把堵的问题给他解决了。
小景听闻心下一痛,他竟不知老先生长期受着这样寒毒的折磨,他太能忍了恐怕只有在老太太面前才会显出脆弱的一面,除她之外科研所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有人问:“今天这一针就能好?”
姚仪秋笑笑:“年轻人精气足或许能做到一次性缓解,”人的身体本就有自我治愈的能力,随着年龄增长器官退化这些能力也会减弱,“但爸的身体不适合这样刚猛的治疗方案,他的病得慢慢养。”
那有这么神奇,欲速则不达,久寒淤积自然得花费些心神和时间慢慢来,若是生病了一剂药一根针就能痊愈还会有人爱惜身体吗?
如果可以,姚仪秋想说最好让病人少些操劳特别是老先生这样的脑力劳动者,大脑过分兴奋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就没法子消停,长期消耗终究不利于养病。
只是,姚仪秋上辈子本也是个钟情于事业的人物能明白老先生的抱负,他是科研组研究员们心里的那根定海神针是精神上的支柱,看今天大家伙团团围着他姚仪秋就知道,让老先生退下来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扫兴的话她就不说了,只治吧,她费心一些便是。
姚仪秋看了一眼围着满满当当的办公室,问道:“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可操作空间,一张可以让爸躺着的东西比如休息长椅行军床之类。”
施针是走穴位行经脉的治疗手法可以视作一场小手术,要保持空气流通,太嘈杂的环境会影响持针者的发挥。
“要不要消毒水、酒精灯这些?”助手小景陪老先生去过医院,知道那里的护士扎针时都会消下毒之类的。
姚仪秋曾经是个专业的医务人员怎么会不懂这些:“怕你们这边没准备消毒的东西我带来了,手套什么的带过来的箱子里都有。”
小景放心了赶走一班好奇着还想看热闹的科员:“左边过去就是教授休息的地方,里边有一张单人床,这个可以吗?”
姚仪秋点头,依依不舍回头望的科员看到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小灏氨,怕小孩子好动会影响到她就问道:“嫂子,小氨要带走吗?飞哥不走呀?”
“大飞哥要留下来帮忙。”姚仪秋说着看看倪灏氨:“你想留下来还是跟他们出去?”
倪灏氨傲娇起哼一声,谁想看她装样子,姚仪秋就笑笑对研究员说:“好像孩子不想跟着,那麻烦你们帮忙带一会儿吧。”
研究员不料她竟然先问过孩子意见,这么小的年纪还不记事吧尊不尊重的以后未必记着,这么想着他还是朝倪灏氨招了招手,“小氨,来,我们带你去那边吃糖。”
倪灏氨被对方哄三岁小孩的语气梗得心塞了一下,反而不想出去了,就不懂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大伯。
倪匡飞见状不太懂地说:“小氨估计是想去玩,你们陪他在所里走走吧,或者带他到实验室那边参观参观。”
比起继母果然还是亲大伯更丧心病狂,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体会学习的苦了吗,实验室到处是搞研究的科员学术氛围非常浓厚,不是一般人士扛得住的,倪研究员从前就没想过带小孙子来玩,就怕他小小年纪产生厌学心理。
“实验室就算了吧乌泱泱的,那些人讨论起来各种专业术语乱飞,意见不统一能用一堆研究成果参考文献把你砸晕。”
姚仪秋一个瞥眼坏笑,要不是手上有正经事她听着都想跟过去看热闹了:“没事儿,小氨学习能力很强的,或许他听着听着就懂了呢大方带去玩吧。”
请一定不要放过他,用艰涩的学术知识尽情蹂躏吧,看好你们哟。
倪灏氨在心里翻着大大的白眼,看看她在说什么,他是能听懂研究生专业课题的小孩子吗?
然而研究员们才不管他听不懂得懂呢,嫂子说去实验室那就去咯,正好刚才经过教授指导他们发现了些还需要继续改进的地方,带过去还能接着做研究呢。
此时,门外徘徊的两个陌生男人引起了警卫员们的注意,其中一人抬手拦了一下:“什么人?麻烦出示下身份证件。”
“我们是珠州岛倪团长的朋友,今日特意过来代他问候倪老教授,这是我们的介绍信,请问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科研院是滨城的重要科研机构非职务人员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倪研究员是核心人员课题攻坚关键节点能见的人都是有规定的,如果要拜访他最好提前打电话预约。”
“那为什么刚才那个女同志就不用预约不用通告?”
“哪个女同志?”
“就带着一个白脸小孩的那个女的,我看得很清楚,她也没有穿你们的制服肯定不是内部的职工,怎么她就能进去?”
警卫员打量着说话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预约?”
姚同志人是本研所正级研究员倪老先生亲儿媳,陪同的倪匡飞是燕北大学副教授,科研所几个在职硕士生研究员都是他举荐过来的学生,过来接人的是倪老先生带的助理研究员小景,就这两位陪同还有谁会质疑姚仪秋身份。
男人还想说什么,级别高一些的警卫员走过来接过介绍信:“你们这证件不齐吧说是什么部队战士的朋友,那位军人的亲笔信呢?”
“介绍信不就可以证明我们有正经身份了吗,怎么还要他的举荐信,我们是朋友都是口头上说好的。”
掌握着核心科研成果的机构就连最普通的警卫员也不那那么好糊弄,闻言便警惕地看着来人:“如果真是倪老先生的亲朋怎么会不知道本单位出入规定,你们说的那个军人全名叫什么?”
“或者你说说那朋友是老先生什么人,我打电话过去请示一下。”
这些人生怕别人知道他们是尾随着姚仪秋过来的,自然不会直接报她的名字,而且他们想找姚仪秋大可等她出来再说,没必要非要想着跟着人进科研院,但他们也不敢报倪匡明的名字。
倪匡明少年时期在滨城也曾名声极盛,毕竟亲哥倪匡飞当年就是燕北大学才子,而他取得的成就比他哥更多,作为科研机构常客自然得到过滨州科研所投来的橄榄枝,只是随着当年倪家落难不得不暂时蛰伏起来。
若来人报倪匡明的名字,这边科研所工作稍微有点年头的警卫员都认识,都不用求证人家就猜到他们不是倪匡明的人。
这些人明显在顺带试探着什么,见站岗的警卫难缠便放弃离开了。
此时,远远跟着姚仪秋的另一拨人问阿金:“这边戒备很严其他的出口不是封死了就是被警卫严密把控着,我们要从正门进去吗?”
一座城市最重要的研究基地,里面的人警戒性不是一般的高,阿龙那边已经在弄科研院门禁出入卡了,问题是等东西拿到手他们怕是赶不上趟。
阿金翻了个白眼:“没有出入证明没有预约,我们硬闯呀,”用工具探测过了,科研院的高墙底下都有布控的,翻墙是不可能的了。
“看到们那两个站岗的警卫员没有?带枪的。”硬闯怕不是想死。
“那怎么办?”
“等你脑子转到该怎么做这个思维上之前,阿龙早就预料到了,他有第二手准备。”说着点点同伴的脑门:“没事多用用脑子别动不动就问别人怎么办。”
此时,阿龙所谓安排的人正在靠近倪老先生的办公室。
扣扣几声门响,倪匡飞闻声回头。
姚仪秋捏针的手连停顿都没有,稳稳地放下,悬空着扎入对应的穴道。
几息之间老先生膝盖上便扎满了银针,她手再上边轻轻一弹针便像被微风吹过般晃动着。
倪匡飞回神瞥见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这样晃动不痛吗?
看看老父亲的没甚变化的表情,好的,他没感觉。
门再响,有低低询问的声音打破寂静。
姚仪秋定定盯着老先生膝盖的眼睛一眨,眸光闪烁了一下。
在身边辅助的助理小景抬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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