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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神速
“顾博士……您这脸？”
顾玄烛走进研究所的时候，几个研究员都恭敬地上来打招呼。然而当看到他肿起来的左脸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在他身后，陆空青双手插兜走了进来，瞥见众人打量的目光，他嗤笑一声，径直走向顾玄烛的办公室。
“别站着了，都去忙吧。”顾玄烛若无其事地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瓶自行配制的伤药擦在脸上，一点没有解释的意思。
见两个正主都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一阵，识趣地做鸟兽散了。
他们都是刚被招进研究所的，和陆空青顾玄烛俩人不熟，但也听说了一些传言。这会看到这个情景，众人不由得更信了几分。
陆队长负责保护顾博士的安全，以他C级的实力，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顾博士？即便陆空青再看不惯顾玄烛，他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否则孟局长是要找他的。
那么这伤是怎么来的就一目了然了：大伙都知道，顾博士早上主动去找了陆队长。现在俩人前后脚地进来，顾博士挨了打却一声不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想到这，众人不由得在心里对顾玄烛竖起大拇指：以普通人的身份逼迫高阶异能者当自己的护卫队长，还敢对他动手动脚，顾博士真乃勇士也！
什么叫做生死置之度外，这就是了。
研究员们默默吐槽时，陆空青已经进了顾玄烛的办公室，反手将门关上。
顾玄烛取出一个干净的试管，用注射器从胳膊上抽取了半管血，陆空青进来的时候，他正将血注射进试管中。
陆空青看着他操作，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痛色，忍不住开口道：“顾先生，您为什么要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丧应局？您的异能虽然能治愈丧尸病毒，但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治愈系异能。”
陆空青进门时就用空气墙隔绝了声音，因此两人的谈话并不虞被别人听到。
虽然陆空青没有说的很明白，但顾玄烛已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以研究员的身份加入，短期内固然可以免去治愈系异能被人觊觎的麻烦、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假话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现在还可以说药剂处在试验阶段，结构不稳定，容易失活所以必须当场注射，但时间长了，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到时候，顾玄烛难道真的放弃异能，用自己的血做原料研制出治疗药剂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药剂真的研制成功了，也根本达不到量产的目标。顾玄烛只有一个人，就算把他整个人榨成汁，也不可能供应得了成千上万的感染者。
这一点，孟新年显然也是知道的。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顾玄烛能研究出成果，而是把希望都寄托在研究员身上。他给顾玄烛推荐的研究员全都是真正的生物、化学、药剂等方面的杰出人才。以他们的水平，很快就会发现顾玄烛就是个门外汉。
陆空青开始还以为顾玄烛会拒绝，没想到他不但把人照单全收，还让他们直接参与自己的工作，这让陆空青越发担忧。
虽然顾玄烛现在名义上是研究所的负责人，整个研究所的研究员都听他指挥，但如此下去，他手下的研究员很快就会实际接手研究工作，没有领导研制药剂能力的顾玄烛则会沦为研究所的试验品。
试验品的待遇，陆空青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只要想象一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陆空青就怎么也坐不住了。
见顾玄烛没有回话，反倒拿出一套实验设备开始对抽出的血液进行处理、萃取等一系列操作，陆空青忍不住再次问道：“顾先生，您为什么要暴露治愈系异能？您到底有什么打算？”
“嘘！”顾玄烛竖起一根手指，对着陆空青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陆空青立刻闭嘴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顾玄烛操纵着各种仪器设备，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急躁，但看着看着，陆空青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为什么顾先生的动作如此熟练？一点也没有初学者的生涩，反倒像是在做曾无数次做过的工作一样。他的手很稳，神情专注，所有的仪器也都运转正常，没有出现任何报错或烧坏的迹象。
虽然陆空青并不知道顾玄烛具体的研究水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顾先生，绝不是什么对生物制药一无所知的门外汉！
他不禁有些羞愧：以自己浅薄的认知来评判别人的行为，真是太自大也太无知了。
一个小时后，顾玄烛将一小管透明微带着绿色的药剂摆在陆空青面前，神色认真：“这是丧尸病毒治愈药剂，不需要异能辅助，结构稳定，对所有人群都适用，完全可以用于临床使用。”
陆空青彻底惊住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拿起来看一看，又担心自己摔坏了，犹豫着放下手：“顾先生，这是……用您的血液研制出来的药剂？”
“没错。”顾玄烛点点头，表情淡然：“所谓的治愈，其实就是提高身体免疫力，最大限度地消灭病毒。我将异能者血液中的抗体提取出来进行复制，就得到了这管药剂。”
见陆空青一脸的不明觉厉兼忧心忡忡，顾玄烛又补充道：“别误会，这份治愈药剂虽然是用我的血制造出来的，但并不意味着这种药剂只能用我的血做。”
“只不过我是目前等级最高的异能者，以异能者免疫自身等级以下丧尸病毒的原理看，用我的血制造出来的药剂，能够治愈任何强度的丧尸病毒，相比而言最为实用。”
陆空青呆愣了几秒，放下一点心的同时不由得更加担忧：“顾先生，如果用您的血制造丧尸病毒治疗药剂，那…您的身体……”
“这你不用担心，科学研究怕的就是没有合适的实验体。只要有一个特例，就可以获得无数个特例。”顾玄烛胸有成竹地说。
“我可以利用克隆技术，把我血液中的治愈因子转移到实验动物身上，将它们的血液转化成合格的药剂材料。这样，我只要贡献一两次血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药剂……”
陆空青听着顾玄烛的侃侃而谈，心中的块垒尽去，不由苦笑道：“是我多虑了，原来您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那我没问题了。”
他说完话，看怪物似地盯着顾玄烛看了一会，忍了忍还是问道：“只是，末世才开始三四个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丧尸病毒治疗药剂的？”
即使以最保守的估计，顾玄烛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许多人在这个年纪都还在读书。以这样的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惊人的成绩，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陆空青看顾玄烛的眼神瞬间有了种高山仰止的意思。任何时候，拥有超人的实力和智慧的人都是受人敬仰的。
顾玄烛本想说他研究丧尸病毒已经七八年了，他原来的世界也早已有无数科学家对这个病毒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但看着陆空青崇拜的眼神，顾玄烛想了想，还是觉得满足虚荣心更重要，于是干脆默认。
嗯，本来他也是二十二岁，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几个月时间，这怎么能算假话呢？
在志得意满的情绪中稍稍沉浸了一下，顾玄烛拿出瓶塞将药剂封好，随后认真地对陆空青道：“这份药剂，我准备三个月以后再拿出来。”
陆空青一怔，正要问他缘由，顾玄烛又继续道：“用异能者的血液制造出的分级治愈药剂，我打算在半年后向孟部长提交申请，正式开始量产。”
陆空青听到这里，所有所思地低着头，似乎有些明白顾玄烛的意思。
顾玄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接着说：“至于用克隆技术批量培育实验动物，大规模生产丧尸病毒治疗药剂，这个项目我会在一年后提出并着手实施。”
“三年后，如果丧尸病毒还没有完全消灭，甚至变异出更加强大的感染性，可以终身免疫丧尸病毒、随着病毒的变异而进化的疫苗就会问世。”
陆空青越听越是震惊，顾玄烛话语中透露出的自信让他心颤。就像是一位帝王意气风发地在指点江山，他没理由不自信，因为他的话就是一定能达成的事实。
对于顾玄烛的豪言壮语，陆空青低头沉默了好一阵才长出一口气，低声道：“顾先生，我明白了。您考虑得很周到。”
顾玄烛顿时就满意了，他很喜欢陆空青的一点就通，不会曲解他的意思，这让他有了一种和陆空青心有灵犀的感觉。
如果不管做什么都要解释一大通，对方还死活不相信你的话，那也太累人了。
顾玄烛还是原位面土著的时候，就吃过这种亏。
那时候，他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反派大boss了，然而没人知道，他在被“勇者团”围攻之前的近十年时间，一直致力于丧尸病毒疫苗的研究。
只不过那时候顾玄烛的名声已经差到极点，根本没有人配合他的实验，于是他只好自己到外面去抓实验体。
这些被抓来的倒霉蛋们无一不对顾玄烛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下一秒就暴毙，对于他的实验也是百般不配合，很是费了顾玄烛不少事。
虽然顾玄烛救了他们的命，虽然顾玄烛治好了他们的感染，虽然顾玄烛让他们觉醒异能，甚至异能升级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但是他们仍然无比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邪恶反派的阴谋，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摧毁人类文明，毁灭世界。
然后，这群实验体无一例外都当了二五仔。在丧尸病毒疫苗研制的关键时刻，他们恰到好处地给正义的人类联盟通风报信，自发充当带路党。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人类这边丝毫没有救他们出生天的意思。为了防止顾玄烛提前察觉，他们直接发·射·导·弹把整个研究所都炸·上天，这些忍辱负重的勇士们也无一例外化为了飞灰，成了邪恶反派boss的陪葬。
顾玄烛不知道他们死前是否后悔过，也许没有吧。毕竟他们曾经多次说过只要能杀死顾玄烛，纵死也甘愿。顾玄烛觉得以他们高尚的情操，得知自己成了麻痹大反派的诱饵，更多的想法或许是含笑九泉吧？
至于顾玄烛，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要说郁闷那是肯定的，但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仿佛扔下重担的轻松。
随便吧，既然你们自己选择了摧毁人类复兴的希望，他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顾玄烛甚至觉得这个结果还不错。假如他真的成功研制出丧尸病毒疫苗，他要怎么引导那些对他充满了偏见的被害妄想症们，让他们相信这是可以救命的疫苗，而不是包藏祸心的毒药？
真是想一想都蛋·疼，还是毁了的好！
顾玄烛甚至觉得，这些十分有骨气的人类精英或许只是接受不了认定的邪恶反派成为救世主的羞辱，而选择自力更生。
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只要再多吃几年苦，肯定能研制出丧尸病毒疫苗——完全不需要一个反派来多管闲事。
顾玄烛回想着往事，心情又有点不美妙了：这世上的蠢人太多了，许多甚至还身居高位。更妙的是，他们在尸位素餐的同时还拥有一个神奇的天赋，那就是给真正做事的人拖后腿。
顾玄烛在穿越后就下定决心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现在之所以愿意出点力，也不过是看在陆空青的面子上。
不过为了防止可能的隐患，他还是稍稍改变了一下过往的行事作风：推迟药剂的研发时间，最大限度消除有心人的怀疑。
如果顾玄烛现在拿出这管药剂，他今天能被捧上神坛，明天就会沦落为丧尸病毒传播的罪魁祸首，被送上绞·刑·架。
但即使如此，风险还是不小，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充分准备。
不同于上次的一地鸡毛，顾玄烛这次却早已考虑过了退路：如果最后证明还是一样的结果，那他就带着陆空青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再也不管这些破事。
陆空青应当会愿意的……吧？
想到这，顾玄烛不由得看向陆空青。
冷不丁地接触到顾玄烛灼灼的目光，陆空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奇怪地问：“顾先生，怎么了？”
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说？
顾玄烛难得犹豫了一下，这才心情忐忑地开口道：“阿青，等人类战胜丧尸病毒的那一天，你愿不愿意跟我去隐居？”
陆空青：“……”
什么情况，话题是怎么拐到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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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烛，一个将咸鱼反派和佛系救世主融为一体的男人。
陆空青(大惊失色地捂嘴)：顾先生，不要立这种出口既死的flag啊！！
顾玄烛：他果然不愿意，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进展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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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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