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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是第一现场。”欧文并没有太多理会那个官员，他径直带着丹尼尔深入港口，在一处码头停下来，那里，水泥地上湿漉漉的摊放着一些无法辩清的东西。
而血腥气味，则浓烈的在空中盘旋着，无法驱赶。
丹尼尔一步一步朝着那些东西走近，码头上湿漉漉的，水沾在军靴的底子上，有一种粘腻的不适感。
红色，白色，以及更加的惨白色。
混淆在一起，这些残碎肉片以及骨骼碎渣，虽然细散，依旧看得出来源于人类。
里面有没有被分解彻底的手指，纤长，指甲被精心的修剪过，但是在死亡之后，也只能余下惨淡的光泽。
“确定都是人类的？”丹尼尔看着那些血肉，忽然发问。
“刑侦部门的专家都已经来过了，是人类的，毫无疑问。”欧文在他身后开口，“不仅这些碎片是，已经运送到中心区进行检验的那些也是。”
“看起来，是个大工程呢。”丹尼尔撇撇嘴，“不论是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对于这场杀戮的执行者来说，这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这些残片被发现的时候都用家用垃圾袋装着，一开始打捞上来的是一包已经切割整齐的肉片，港口清洁工也没多想，可是当第二包第三包接连不断的打捞上来之后，他们意识到了不对。”欧文叙述着整件事情的开端，“他们报告了港口的保安部门，于是保安部门对这些肉片进行了检验，而之后的结果，你也都知道了。”
丹尼尔苦笑，脑海里一瞬间反应上来的是照片里那些整整齐齐的，已经被放干净血的白花花肉片，一时间，一阵反胃感汹涌上来。
他忍不住微微躬了身干呕几声，而欧文看着他干呕完之后苍白的脸，也没说什么。
“尸块被一包一包的打捞上来，直到现在为止，已经打捞了40包。”
“那么，还有么？”丹尼尔镇定一下，接着问，“水下的蛙人发上来什么消息？”
“算一个好消息吧。”欧文苦笑一下，“他们说，在水下，只剩下10包尸块未被打捞。”
“真是个好消息。”丹尼尔也忍不住苦笑，“走，看看那些专家们现在得出了什么结论没有。”
中心区，临时划出的警戒区里专家们正在紧张的工作着，许多不知名的仪器飞速运转，发出呼啸声。
丹尼尔和欧文无声的踏进警戒区，丹尼尔举手向准备敬礼的人致意，并且用手势阻止了他和自己的交谈。
他并不想打扰这急促且忙碌的一切，而他所需要的，正是在这急促和忙碌之后所可能出现的真相。
50包尸块，这个数字如同沉甸甸大石压在心头。
即使公众被暂时隐瞒，但是这无疑是颗炸弹，将星系的安全硬生生炸开大孔。
50包尸块，那么，代表了多少隐匿的无缘无故消失的人？
丹尼尔只是觉得沉重，他不知不觉手心潮湿，且冰冷。
这时候，安全部负责人急匆匆跑来，向丹尼尔以及欧文敬礼。
“现在得进展怎么样？”丹尼尔直截了当的问。
“根据对于骨骼的推测，这五十包尸块至少来自28个不同的人。”安全部负责人手里拿着一些新打出来的报告，毕恭毕敬的递给两位上司。
丹尼尔拿过报告仔细的看，看着看着，他眉头再一次皱起来。
“只有两个人明确了身份？”他把报告摔到面色发白的负责人面前，那些没有装订的纸张在空中惊慌的飞舞，之后晃晃悠悠落地，“28个人，只有2个人？”
“我们正在努力寻找类似的失踪人口……”负责人战战兢兢的向丹尼尔辩白，但是显然，丹尼尔并没有听他说这些的心情，他只是一挥手，止住了负责人的话。
“我不需要你说什么。”他冷漠的说，“我只需要结果，越详细越好的结果。”
“是！”负责人连忙行礼，然后在一旁欧文的眼神暗示之下飞快的离开。
“你也别太着急。”欧文低声的说，“毕竟，派斯洛现在的人口管理制度还没有全面完善，这也是不好避免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结果你让我怎么不着急？”丹尼尔嘴角的苦笑一直就没有消退，“猝然出现的尸块，而我们的人连尸体的身份都找不出来，这个帝国的安全真的如同我们所想象那样坚固完善么？”
说完这些，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而欧文也和他一同陷入了沉默之中。
忽地，丹尼尔想到了什么，他飞速的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在欧文不解的目光之中，电话接通了。
“老大。”丹尼尔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门见山，“帮我查花街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越详细越好，越快越好。”
电话飞速挂断，丹尼尔对上欧文疑惑目光。
“也许，牺牲一早就有。”忽然，丹尼尔笑，“只是，现在才被我们发觉而已。”
他的目光似乎望向遥远之处，语声渐低，宛若喃喃自语：“不被人所知的生命么？可是，如果不尊重别人生命的话，那就一定要被别人拿走生命了。”
本的效率果然一流，待到一个小时之后，已经汇总了花街最近一个月的失踪人口，一共40名。
只多不少。
而此时政府机构开始发挥作用，这些人的亲属的DNA也被采集完毕。
尽管经过高温蒸煮的血肉失去了DNA鉴定的可能，但是幸好还有骨骼残余。
鉴定的工作飞速进行，这时候，暮色渐起。
丹尼尔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若有所思，这时候，电话响起。
电话那一头，欧文的声音里带着欣喜，种种的线索在梳理明晰之后，清楚地指向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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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俱乐部的名字。
丹尼尔微笑，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那么，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去玩一玩呢？欧文？”他发出邀请。
“十分荣幸。”那一头，欧文也淡淡笑。
“喏，这是你的假身份，记清楚了，千万别弄错。”一辆深蓝色汽车里，欧文递给丹尼尔一沓资料。
丹尼尔顺手接过资料，却忍不住，眯着眼睛冲着欧文乐。
“你笑什么。”欧文脸上有点挂不住，“难道你以为现在你就不好笑？脸上多了伤疤还粘了胡子，拜托，一会儿万一你笑场怎么办？”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丹尼尔歪着头看那些资料，“第十四军的威尔斯上校，同样，在那次战争之中注射病毒疫苗，成为不死传说之中的一员。”
“没办法，这家俱乐部只接收注射过疫苗的军人成为会员。”欧文耸耸肩。
丹尼尔笑：“那么，就让我们去看看，究竟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活动吧。”
“是的，洛西上校。”欧文冲着他促狭的挤挤眼睛，之后微笑。
这时候，车子戛然而止。
丹尼尔和欧文开门下车，面前出现的是一幢普普通通的三层小楼，在夜色之中毫不起眼。
他们径直向门口走去，还没等敲门，“吱呀”一声，门自动的开了。
门口两个彪形大汉，看到生面孔的两人，手先自伸了出来。
“身份证明。”话语声音冰冷，可是显然丹尼尔和欧文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递上自己的刚刚做好的士兵证，两个大汉接过去，仔细地看起来。
一面看着，他们的表情渐渐温和起来。
“原来是同僚。”一个大汉端详着士兵证纯黑色的外壳以及金色的徽记，“十四军是英勇的军队，我以前也曾经在那里服役。”
“是啊，史蒂夫将军是个好人。”丹尼尔微笑，“直到他调离之后很久，我们都在怀念他。”
“没错。”大汉点头表示同意，“对于那些杂种，手段强硬是必须的，不知道皇帝陛下在想什么，那些生物需要悲悯或者平等么？”
“杰克，你说得太多了！”另一个大汉这时候出声喝止，顺手自那个大汉手中抽过士兵证，递给丹尼尔和欧文，“两位，希望你们能够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谢谢。”丹尼尔笑，“也祝愿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
话音消止，他和欧文向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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