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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三个月政变好像很忙,刘嗣徽也不过在长信宫歇了几次,哪怕周怀闵提了几次刘锦乐的事情,刘嗣徽嘴上应着,却没有做什么。
太后寿宴当天,君后身边的小宫侍才将请帖递到了长信宫。
长宁接下请帖,眉头一皱:“奇怪,早不递,晚不递,偏偏在这个时候递请帖,莫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周怀闵拢了拢自己的衣袍:“现下是深秋了,你多备几个汤婆子,等备好了就去一趟吧。”
长宁却觉得要出什么事情,先是将长彦唤过来,让长彦稳住周怀闵,然后自己到乾元殿禀报这件事。
乾元殿内。
“寿辰?你不说我都忘了。”刘嗣徽放下手中的朱笔,诡异一笑,“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启襄点头,眼中满是喜色:“可不是。”
“去跟太后说,定还州政变,朕就不便过去陪着了,既然是寿宴,就多送些礼品过去。”刘嗣徽想着这几天周墉心神不宁的模样,心情大好,“这三个月一直忙政变的事情,都没有好好陪陪怀闵,是时候该收网了,启襄。”
启襄应了一声退下,谁料长宁还守在门外。
“诶?启襄,你跟陛下说太后特意让容君去寿宴了吗?陛下怎么说,可以去吗?”
启襄双眼微凛,笑眯眯道:“长宁,你难道希望陛下解决心结的路上,有一个绊脚石吗?”
“启襄?”长宁不可置信地看向启襄,“容君怎么会是——”
“容君可是姓周的啊,长宁。”启襄将人拉到一边,“陛下不需要有软肋,你我,都是为了陛下好。”
长宁挣开启襄的手:“你疯了!陛下有多喜欢容君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吗?”启襄暗道一声男子之仁,“要不要打个赌,你现在去保护容君,但是你看看,容君到底会站在哪一边,如何?”
长宁还想说什么,启襄又道:“你到底还是个小小男子,你不信问问启明,我们也都是为了陛下。”
“启明又怎么会跟你一样?启明是先皇亲自挑选给陛下的,你却是云贵君从罗家挑出来的,你到底是不是因为罗家当年被贬,而对周家心怀怨恨?”长宁跟在周怀闵身边久了,自然有些情义,心下一急,连几个人的来路都说了出来。
但是说完,看着启襄的脸色,又觉得启襄没有错,启明跟启襄的想法每次都是一致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长宁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慌得厉害,就连胳膊都有些发颤。
“诶呀,随你吧,我走了,反正我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小主和小殿下。”
说完,急匆匆往回赶。发现周怀闵已经离开了,又往慈安宫跑,一边跑还一边骂长彦没有用。
“长乐国主?怎就您一个人?小主呢?”
刘锦乐也不是很清楚,左右望了一下,也没有看见人:“适才我瞧见君后拉着怀闵说话,他们不是兄弟两个吗,我就没有跟过去,怎么这么急?”
长宁攥着双手,心下郁结:“郁闷着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慌。不行,我得去找小主,鬼知道启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坑害小主。”
“启襄?”刘锦乐心中不解,但是长宁毕竟是从小在陛下身边长大的,有些事情不能多问。
于是他讪讪一笑:“你去找吧,我在这等你们。”
长宁点点头,也不行礼告辞就跑开了。
好不容易在慈安宫后偏殿听到了动静。
偏殿门外,长彦和君后的宫侍都守在外面。
长宁心跳得愈发快了:“长彦你怎么在这?”
长彦撇撇嘴:“君后说要和小主说体己话,让我们别跟着。人在里面呢,不会出事的。”
长宁忍不住抻着脑袋望,透过窗户看见两个人坐着说话,便也打算在外面等。
太后过寿,他也不好闹太狠。
屋内,远没有长宁想象那么可怕,却也没有他希望的那么美好。
“哥哥,我可是好久没叫过你哥哥了。”
一向温和待人的周怀闵却一脸冷漠:“你先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诶呀,二姨夫哪里会有事嘛。”周怀玉夺过周怀闵怀中的汤婆子,“我刚刚说的事情,你难道不在乎?那可是太后亲口跟我说的。”
周怀闵微微蹙眉:“陛下确实是到吴国办事,顺便带上我的。文棋的事情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旧事重谈有意思吗?”
“真的是旧事重谈吗?”周怀玉靠近一步,“陛下带着哥哥去往吴国,中途又到了周府老家,而你们返程的时候,启明都没有回来,甚至方家全家一个都没留。”
“你不信,可以去问陛下。”
周怀玉笑着又坐在他对面:“哥哥,文棋可不是徐文聪害死的,而是刘锦乐。”
“怎么可能!”
“哥哥先别激动。你难道不怀疑为什么一向冷血的陛下却带回了刘锦乐,并且还让他住在长信宫吗?那是因为陛下就是云贵君的女儿。当初云贵君迫于周家势力,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帝,就将太后和云贵君的女儿互换,而那个得了天花的三皇女,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他说着,佯装惊讶:“天呐,陛下对你那么好,难道没有和你说这件事情吗?”
周怀闵看着眼前陌生的弟弟,眉目不悲不喜:“怀玉,你要说的就这么多吗?”
“呜,看来哥哥不信呀。”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与她之间的感情,任何人不得插足。”
“哦?是吗?”周怀玉说着,晃动着手里的络子。
周怀闵见他不说话了,不由得也瞟了眼络子,突然站起身:“你把我父亲,你——”
“哥哥别激动,哥哥别激动。”周怀玉赶紧将络子收好,“二姨夫病重,竟然得了和你母亲一样的病症,而这种病,只有太后能解,哥哥以为如何?”
周怀闵心中急切,面上却异常冷静:“母亲的病少说也熬了三年五载,我父亲怎么会……”
“当然是剂量不同啊,哥哥愚笨。”周怀玉打断他的话,“所以哥哥现在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事情吗?你啊,因为陛下做的这些事情,需要对陛下死心才行,否则二姨夫九泉之下,又如何安宁。”
“周怀玉你疯了?”
周怀闵人生第一次动怒,实在是气不过,捂着阵阵发痛的心口:“我父亲到底被你们弄到哪个庄子上去了?”
“当然是和三皇女在一起。”周怀玉笑着,“三皇女帮忙看着呢。”
周怀闵是知道三皇女还活着的,现在不由得联系之前周怀玉说的话:“你们要做什么?逼宫?拥立三皇女为新皇?你是想造反吗?”
周怀玉撅撅嘴,一如小时候将周怀闵推进池子里时一样无辜的表情:“太后说只要他的女儿是皇帝,我就还是君后。”
周怀闵的左手死死攥住衣摆,指甲扣进肉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消化这么多消息。
“怀玉,你以为,刘嗣焕做皇帝,她会喜欢曾经嫁给她姐姐的人吗?更何况,她小时候好像就不喜欢你。”
周怀玉像是被激怒了。
入宫后,或许是过的不好,他本来脸颊两边的婴儿肥已经消退,露出一张精巧的瓜子脸。这双眼睛早就没有以前的光彩,像是哭惯了,眼角都耷拉着。
为了保护周怀闵,刘嗣徽是不允许其他人到长信宫的,也不怎么让周怀闵离开长信宫。是以很久,周怀闵都没有看见过这个小时候仅仅是调皮一点的弟弟了。
被激怒的周怀玉咬牙切齿道:“难道周巧儿一个侍从也能讨她欢心吗?据我所知,三皇女洞房的时候根本没有碰过周巧儿。”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周怀玉连忙用双手捂嘴,退后了好几步,才说——
“你最好按照太后的安排行事,否则二姨夫是不是还活着,我们都不敢保障。想必长宁已经来了吧?不如从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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