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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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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一群人炽热的仿佛要将人洞穿的八卦视线,饶是陆言殊也感觉到了些许的尴尬。
为了防止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和谐剧情,少年决定暂时挽救一下他岌岌可危的风评。
“我只是不舒服,需要的是医修,而不是你们。”
陆言殊指出其中问题关键,坦坦荡荡道:“你们就算跟着我没用,还不如在现场好好参加宴会。”
若是平常,他的话语确实很容易被两人听进去,但是如今却是有些不同。
严正青与姚千寻都因为那空降的玉濯仙尊升起了浓烈的危机感。
前者,危机感主要来源于不能和少年成为天下第一好的师兄弟,后者,危机感则主要来源于竞争者越来越多且一个比一个强大。
严正青神情不变,继续道:“我可以给你叫来相熟的医修。”
“我……”姚千寻一顿,他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竞争力,一时之间也不免露出了几分愤恨之色。
自从来到了这缥缈宗,虽然确实是过上了与从前截然不同的锦衣玉食生活,但是他也从此处处被这个情敌压上一头!
无论是天赋、财力、实力,亦或者是人脉,姚千寻都深深的感觉到了这个人的难缠。
只要一天不除掉严正青这个障碍,那么他就一天难以和陆言殊接近。
头脑一番风暴之后,成长不少的姚千寻首先选择了退让。
“抱歉,言殊哥哥,我只是一时情急过于担心你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姚千寻眼帘低垂,语气失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晚点再去看你。”
“……”
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陆言殊瞧了瞧姚千寻的脸色,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安抚了,以免别人误会。
第一个牛皮糖暂时解决,还有第二个有待解决。
少年目光顺势转向严正青,这个从前世起就颇为喜欢管教自己的师兄。
“严师兄,我会让霜儿去找的,不必麻烦你了。”
“你的事于我而言,从来不是麻烦。”
严正青微微皱眉,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年有些泛白的脸色,语气带着几分不赞同:“切莫讳疾忌医。”
此言一出,那些暗中观察之人更是听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软硬不吃,对外不假辞色的缥缈宗首座吗?如今这副模样,不仅是那些昔日的师兄弟们震惊,就连看着他长大的长老们同样是难掩讶异。
以此来看的话,先前那些疯传的谣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哪怕是先前那些被理智之人纠正过脑回路的长老们此刻也是不由得为之感叹,情之一字最是厉害,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陆言殊委婉道:“……严师兄,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了宗主举办的宴会。”
严正青依然坚持:“没关系,哪怕我不在,师尊也可以处理好一切。”
被弟子问都不问就先斩后奏的姚宗主:“……”
陆言殊沉默片刻,为了甩掉这个可能会跟上来的牛皮糖,他选择直接道:“严师兄,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休息,可以麻烦你暂时不要来打扰我吗?”
严正青微微一怔,却并未因此而伤心,反而是觉得少年这副如同小猫受不了炸毛一样可爱。
他迟疑片刻,虽然心中很是担忧少年,最终却还是为了不惹少年生气而答应下来。
“……好。”
一看男人神色,很是了解对方的陆言殊大概也猜到这估计只是严正青的权宜之计,他恐怕在自己离开之后还是会出于忧虑而跟上来。
少年道:“千寻就麻烦你照顾了。”
严正青:“……”
情敌严正青被留了下来,姚千寻虽然不爽,但是现在两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没人抢跑,那就是好事一件!
他现在脑子也转过弯来了,既然正面总被阻拦,那曲线救国总行了吧?
愈发诡计多端的少年已经开始谋划怎么用从别人那打秋风来的宝物来讨好心上人了。
……
顶着一群人灼热的视线艰难离开主峰的陆言殊顿时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
陆霜有些担心的望着少年。
“少爷,您真的没事吗?”
陆言殊再次确定道:“嗯,没事,我只是不习惯那样的场合罢了。”
他回头看了看青年的脸色,笑了笑:“不用为我担心,霜儿,有你那样精心照顾我,我又怎会身体不适?”
被最为在意的少爷如此夸赞,陆霜的心上又是一番甜蜜,只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那些与另外两人同样如出一辙的危机感也散去了一些。
只要少爷需要他就够了。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青竹峰,为了方便等会和前辈会面,陆言殊还安排了陆霜去给食铁兽们送他闲暇时拜托对方做的小玩具。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陆言殊这才进入了玉佩空间之中。
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少年也不在意,他还记得对方的承诺,只是轻轻呼唤一声,随着一声轻叹过后,那人还是出现了。
“温前辈,您和师……玉濯仙尊,是发生过什么吗?”
陆言殊面露疑惑:“您让我拒绝他时,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
自从与温远多次双修后,他也开始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了。
对于少年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意味着他可以更加了解对方一些。
“……”温远沉默片刻,却是答非所问道:“我观你似是很喜欢那人,你想拜他为师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前世玉濯仙尊在陆言殊微末之际收他为徒,给予了少年当时需要的绝大多数东西,给他提供了调查真相和复仇的资本。
只除了不太关心他的心理健康之外,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称得上一句好师父的,所以陆言殊也一直很感谢和崇拜这个修仙界第一人的。
哪怕隐约察觉到温远对玉濯有着敌意,少年却也还是出于不想说谎而点了点头。
温远:“……”
男人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以及更多的心爱之人仿佛要被抢走的愤怒与无力。
若不是他此刻记忆残缺,身体被封印在不知名的地方,否则仅凭玉濯又怎配得到少年的关注?
那个人,跟他简直生来就像是互相敌对的存在,无论他想要什么,都要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夺走。
从前因为不在意,温远可以忍耐下愤怒和杀意,但是现在不行,唯独少年是他不能相让的唯一软肋。
“言殊。”
男人低声道:“你可以拜任何人为师,唯独他不行。”
“为什么?”
陆言殊微微抬眸与男人对视,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求知欲。
因为温远此刻异常的情绪,他又想起了前世后来失踪的对方,难不成……是和师尊有关吗?
少年认为觉得有必要探究这背后的真相,因为这决定了他之后将如何处理和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告诉我,温前辈。”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明明是一个很正常的诉求,他却莫名有些恍惚,像是出于逃避似的微微别开了眼睛。
这是陆言殊第一次看到那个记忆中一向伟岸高大的男人露出如此堪称退让和脆弱的动作。
少年心中一动,他上前几步,忽然伸出双手托住了男人的下颔,将对方的脸强行板正到与自己对视。
“温前辈,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将站在你这边。”
他的声音极近温柔,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璀璨夺目,当少年专心致志的凝视一个人时,更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假象。
“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或许是因为之前双修过太多次,此刻离得近了,哪怕温远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残魂,也依然从少年的身上闻到了一股蛊惑人心的香味。
“……好。”
耳根红透的男人试图压下心中逐渐攀升的炙热欲望,明明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挣脱,他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道一般,任由眼前这个少年摆布。
“摘下我的面具,我便告诉你。”
男人温声道,黝黑深邃的眼瞳中倒映出少年的面容,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专注与宠溺。
摘下面具,这个提议不可谓不诱人。
前世陆言殊就格外好奇温远前辈究竟长相如何,只不过对方一直是跟面具焊死在脸上一样,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因为残魂影响才一直如此。
没想到居然是可以摘下来的吗?
如今终于可以满足前世的好奇心,陆言殊也是颇有几分激动。
少年伸手落在冰冷的面具下,这个从前他以为牢不可破焊死在男人身上的东西,如今却是轻而易举的就将其摘了下来,只不过之后露出的面容却是令他惊讶极了。
“……师、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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