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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薄荷味的初恋（二）
司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感觉身上全然没有了力气，手上的作业本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他睁着眼睛注视眼前的人，渐渐从惊恐中平复。恍惚间，对着她的目光变得温柔如水，万般宠溺。
古亦然的吻很浅，也很温柔。这女孩平时没皮没脸，关键时刻却还是缺了几分气魄。她并没有勇气与那柔软的双唇全然相对，只能隐隐感受到她唇角湿热的温度。
被阳光拥抱的教学楼一角，他们小心翼翼地品味着初恋那甜蜜与苦涩交杂的滋味。
他似乎能感受到女孩的心跳，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薄荷清香。彻底融化了一颗冰封的心脏。
幸亏周围没有人，偶尔路过几个人也都先是惊讶破嗓，随后皆心领神会地捂紧了嘴走到越远越好。
司皑猛然推开古亦然的肩膀，用袖子抿了下自己的嘴。露出一种不甘被占了便宜的表情，压低声音发疯似地喊“你神经啊！”
古亦然还没来得及回应，两个人就被突然推开的数学办公室的门吓住了。
诡异的一幕如此亮相，站在门口的陈夏疑惑地看着面红耳赤的两人和满地的数学作业本。
“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上课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司皑你收个作业需要这么长时间？”这一串连环问把人都问傻了。
“老师不好意思今天作业收慢了，刚手，手滑，就不小心……哈哈。”
司皑自己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尴尬。他蹙眉向旁边一瞟，她马上明白意图，弯腰帮他一起捡。
手忙脚乱地摆放好作业本，他们先后逃命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夏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孩子们在想些什么。
那天之后，两个人的交流少了许多，更多的是需要交作业的时候一声简单的提醒。虽然偶尔也会像以前那样开对方的玩笑，他们却多了一份矜持，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
古亦然不再把脚放在他的凳子下方，就算偶尔四目相对，也会匆忙避开。
不知不觉轮班值日的同学很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古亦然和司皑在所有的同学都离开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给。”
“谢谢。”
司皑递给她一把扫帚，这是她第一次对他那么客气。
接下来两个人全程无任何交流飞速打扫完毕。在司皑将扫帚放回原处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身叫住了她。
“那个，等会……”
“啊不不，等会儿不行的我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让我一定回去吃。”她手忙脚乱的回道。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灯关了，咱们班已经几天没关灯都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司皑苦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把书包背在肩上走出门。
留在教室的古亦然脸都绿了，竟有想死的冲动。她眨着眼做深呼吸，将手里的两把扫帚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果然，这二人反常的行为还是让洛暮和古亦成发现了端倪。他们两个表面上水火不容，只要一有自己和司皑的八卦，两个人的心就意想不到的齐。
奈何司皑却拿命威胁古亦然让她半个字都不许向外吐。
但结果可想而知，在洛暮和古亦成的威逼利诱之下，古亦然还是弱弱地低头妥协。
“What！被你强吻！”
“嘘——大哥爸妈还在外面！”
跟洛暮的反应奇迹般的一样，古亦成对于摆在面前的事实一万个不敢相信。古亦然这个从小刀枪不入的男人婆居然有一天能把男神给强吻了。
“至于那么惊讶么，跟我没见过男人似的。”
她白了一眼古亦成，对他对于自己的定位表示抗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你守了十六年的贞操突然之间就失贞了，搁谁谁不惊讶。”
“古亦成你会不会说话，不就亲一下什么失贞了，你从小到大亲过多少女生我说你什么了。”
“你看你又误会我，现在正说你提我干什么，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强吻过她们还不都是她们主动凑上来么。你这么硬上弓一来把司皑吓得不轻吧。”
古亦成鄙视地看着她，古亦然却把笔一扔，翻着白眼爬上了床。
“得了吧，看他一脸受欺负的样子我就来气，自己当时明明就很享受。再说那还是我初吻呢。”
“姐，司皑，也是初吻。”
“嗯？嗯嗯嗯？什么？”古亦然不可置信地冲古亦成眨着眼“怎么可能他之前不是谈过恋爱吗。”
“谈过恋爱又不一定非得接吻，绝对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的。但是啊，一般来说这种纯洁的恋爱关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并不真心喜欢那女孩，第二种就是他已经把她看做了自己最珍贵的人。”
古亦然抱着床上的玩偶不再说话。是不是初吻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是自己先发制人。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变成这样，那个曾经无法无天一人活抵两个人的自己，居然能这样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一个男孩。
在他面前，她无论做什么都会一败涂地。
古亦然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冲动到都没有好好考虑过自己在他心里有没有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甚至，有没有讨厌自己。
灯光柔和地洒落在她明媚的眼中。
古亦成又开始拿着笔写起来，但她知道他一定又在抄歌词。
Arthur·Young的海报贴满了四面的墙壁，带着他们整个童年的回忆。
一整晚，她不停地回想着那个生涩的吻，虽然司皑脸上写着抗拒，但古亦然的心却与他拉不开一点距离。
起码自己把最美好的初吻留给了一个值得的人。
那他是珍惜她呢，还是不喜欢她呢？
她回忆着弟弟的那番话，果然在感情这方面，还是古亦成最有发言权。
月亮升到了窗子上，古亦然依旧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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