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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水
“馋了?”高诗岩看着欲望满满的顾百川。
“嗯!”顾百川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眼睛闪着光泽。
“要不嘬一口解解馋?”高诗岩说。
“我喜欢含在嘴里舔!”顾百川说。
“拉倒吧!我可不给你舔!”高诗岩说。
“你看都流水儿了!快让我舔一口!”顾百川说。
“不给!”高诗岩说。
“你就愿意看着它越来越小么?”顾百川说。
“我就算舔也自己舔!”高诗岩说。
“流到裤子上了!”顾百川伸手一指。
“卧槽!”高诗岩一个蹦跶,整根冰棍脱手掉在了地上。
“你看吧!”顾百川不怀好意地摊开手,“还不如让我舔呢!糟烬了吧!”
“滚丫的!”高诗岩低着头看有没有溅到腿上,“什么臭毛病,吃冰棍还带舔的!”
“怎么?你咬着吃就高尚了?咬着吃就伟大了?”顾百川攥起拳头作宣誓状,“我替我们‘舔’党表示不服!”
“真是白瞎了一根伊利纯牛乳雪糕喽!”高诗岩可惜道。
“哎!”顾百川上前拱了高诗岩一下,“你再拿一根!”
“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根了!剩下的都被高曈庆给吃没了!”
“啧!死脑筋!拿点钱去小卖铺买呗!”顾百川一脸塑料假笑。
“真想吃?”高诗岩挑了下眉头。
“想吃!”挂百川抿起嘴作可怜状。
“拿钱!”
“你这不是难为人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身都卖给你了,哪还有钱?”
“所以说,忍着!”
“槽!耍我!”
“耍的就是你!”
“给我站住,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高诗岩想要逃跑的步子还真就停住了,回身对着迎面追上来的顾百川。
“今儿个怎么这么听话?让停下就停下!”
“你不是说要给我点颜色瞧瞧么?我看看你能给我什么颜色!”高诗岩驻足站定,双手背后。
“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顾百川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高诗岩翘起脚尖身子一个前倾,薄唇蜻蜓点水般掠过了顾百川的额头,然后笑着转身依旧双手背后朝着前方走去。
顾百川还没有撸完袖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是被蛇妖美杜莎的眼睛变成了一块毫无机体知觉的石头。
顾百川右手手掌扣在脑门上感受到了只有发烧时才会有的烧灼感,不!比发烧时还要滚烫!
这种滚烫区别于单纯生理上的体温升高,更有心里悸动带来的紧张与微妙刺激!
前后左右看了四周,还好摄像大哥又被他俩甩在了后面还没有赶上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属于吻么?
不可能!肯定是直男的小把戏!
这丫肯定又在唬我,肯定又想让我心神错乱面色涨红然后嘲笑上我一番!
但是想整我的方法千条万种,可为什么要选这么一种呢?难道他不觉得下不去嘴么?
嘶……啧!为什么我自己会感觉到小紧张和小微妙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什么意思?他……
“再不走炖骨就被孙礼给吃没了!”
顾百川把高诗岩从自己的无限遐思中给拽了出来,身子一激灵,“来……来了!”
高曈庆已经骑着电三轮把赵潜孙礼带到了张叁家,一进堂屋,顾百川就闻到了从后院飘进来的肉香味。
孙礼就守在肉锅旁边添柴火一步也不挪开,生怕天降神偷连锅带肉全给偷走了。
“少添点儿!该糊了!”张妈笑着掀开了锅盖。
这锅盖一掀,简直就是个香味弹原地爆炸,对味蕾的折磨简直是毫无人性的!
“给婶子拿双筷子过来!”张妈把锅盖戳在了锅台上。
“好嘞!”孙礼起身屁颠颠地拿来筷子递给了张妈。
张妈用筷子从中杵下一块瘦肉,“来!尝尝这咸淡味成不成!”
孙礼自然是非常乐意当这个试吃者,张着嘴迎上了张婶送来的瘦肉块。
“嗯——”孙礼一脸陶醉的表情让张妈咯咯直乐。
“咋样啊?”
“成!太成了!”孙礼感动的泪花化作了不争气的口水,“婶子,我……我还能再尝一口吗?”
“哈哈哈!”张妈捂口大笑,“拿盘子盛肉上桌,吃去吧!”
“谢谢婶子……”
“熟了?”顾百川对端着一盘炖骨走进堂屋的孙礼说。
“熟了?你要再不来就没了!”孙礼说。
“我就不信四百块钱的炖骨你能一个人全都给唰干净了!”顾百川说。
“四百块钱的?你不是说两百块钱的么?”孙礼嘬了一口蹭在手指头上的骨油。
“怕不够吃,我又借了他二百块钱!”高诗岩搭茬道。
“你又把什么卖给高诗岩了?”孙礼问。
“他还有什么能卖的?”高诗岩说。
“那你咋还又借他二百块钱?”孙礼问。
“因为……”
顾百川还没因为出来,孙礼就抢先说道:“难道你深度出卖了自己?”
“深度出卖?”顾百川皱着眉头。
“对!”孙礼挑了下眉毛,话中有话,“就是深度出卖!”
顾百川也不是个傻子,一次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二次还听不出来?
“滚丫的!再瞎说这炖骨一口都没有你的!”
顾百川骂完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高诗岩,刚才蜻蜓点水的一吻又盘踞在了他的脑子里。
“开玩笑嘛!别这么大火性!”孙礼拿筷子又杵了一块肉送到嘴里一脸陶醉。
“你敢惹他,是不是忘了我脸上的巴掌印子了!”赵潜在旁边冷冷提醒道。
孙礼猛地想起了顾百川的武力值,悻悻地朝赵潜说:“你这人真没劲,为了打击我还把你自个儿那点现眼事儿给抖出来了!”
“好心提醒你别当成驴肝肺啊!”赵潜指着孙礼显出一脸的不好惹。
“得得得!都是大爷,我一个都惹不起!”孙礼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砰!砰砰!砰砰砰!”高曈庆胳膊比成机关枪的形状对着孙礼。
“这……这啥意思啊?”孙礼一脸疑惑。
“他是把你当成投降的小日本了!”张叁笑着说。
孙礼听了也赶紧配合,高曈庆发出一声“砰”,孙礼的肩膀就抖动一下,随着高曈庆发声的频率越来越快,孙礼装死滑落在了地上,最后还扑腾了两下。
众人哄堂大笑。
“婶子今个儿还给你们做了狮子头!”张妈端着个大海碗,里面盛着的五六个狮子头都有拳头那么大。
“赶紧尝尝!要是行的话,我妈就把这道菜也加进去了!”张叁说。
“什么加进去?加哪去?”高诗岩问。
“不瞒你说!”张叁挠了挠头,“自从那天大川提出了建议之后,我已经劝服我妈小试牛刀了!”
“怎么?瞒着我们开了五星级‘张叁炖骨大酒店’?”高诗岩打趣道。
“那倒不至于!”张叁把一个狮子头用筷子杵成小块,“我妈把炖骨带到了巷子口摆摊,还别说!那么一大盆一会儿就卖没了!”
“真的?”高诗岩问。
“嘿!你是不信我妈的炖骨能卖出去,还是不信我说的话?”张叁把一块狮子头撇进了高诗岩的碗里,“尝尝!”
高诗岩夹起狮子头放进嘴里,满口的肉香瞬间让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好吃自然是好吃,就是感觉总在巷子口摆摊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高诗岩说。
“都说了是小试牛刀嘛!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毕竟事物的发展是光明的,但也是曲折的,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呈螺旋式上升的过程!”
“行嘛!哲学背得不错!”顾百川说。
“那必须的!”张叁说。
“那我再考你一个,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
“呃……人民群众是……发展……呃……奥利给!”
“哈哈哈……”李肆在一边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得!这里边肯定有猫腻!”顾百川说。
“告诉你们,他能背下来这两句纯属是下午政治课睡觉,结果被老师揪到办公室背了两大页的书的结果!”李肆笑声不止。
“我说他怎么破天荒地能记下来这么一大段知识点!”高诗岩说。
“诶你别说我,你也没好到哪去!”张叁回怼道。
“好歹比你强!”高诗岩绝地反击。
“不跟你们说了,一个个的都比我能说,我就心无旁骛地琢磨我的发财致富之路喽!”
“咱们走一个!”李肆举起啤酒罐建议道。
“来来来!”众人附议。
“我先讲两句!”张叁装作领导样。
“装什么大瓣蒜!”李肆说。
“生活在自由民主法治的社会主义国家,还不行我讲两句了!就算是法西斯专-制也管不着人说话拉屎放屁不是?”
“啧!你怎么这么恶心?”李肆连连摆手,“快说快说!”
张叁清了清嗓子,仿佛总统致辞,“首先呢,大川的感冒终于好了,都多少天了!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健壮的体格子!”
“我那是季节性热伤风……”
“啧!”张叁一撇嘴,“没说完呢,别插话!”
“行行行!你说!”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刚才说的,我的‘炖骨’事业小有成效!这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么一帮朋友,老朋友,高诗岩!李肆!还有我庆哥!新朋友,大川,赵潜!孙礼!祝我们初心不改,友谊长存!干杯!”
“初心?什么初心?”李肆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为了提升逼格,捎带押个韵!”张叁瞥眼道。
“干杯!”众人仰头各自灌下一口啤酒。
“你们还有多长时间走啊?”张叁坐下来问。
“我六天!”赵潜说。
“我七天!”孙礼说。
“我比他俩多一个礼拜!”顾百川说。
“这么一说,大川还能再在这里待半个月,赵潜孙礼马上就要走了,那你们俩得再喝一个!”张叁说。
“别吃了!吃吃吃!就知道吃!”赵潜攮了孙礼的脑瓜袋一下。
孙礼撂下筷子,极其敷衍地举起了啤酒罐,小抿了一口后又投入到了“消灭炖骨”的伟大事业!
“不想瘦的瘦了七八斤,想瘦的一斤没瘦反倒长了不少!”赵潜叹气道。
“你那属于对不起粮食,吃多少拉多少,身上一点肉都挂不住,看我,吃一斤长三斤,袁隆平看了都高兴!”孙礼满嘴是油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胖成这样你还光荣了!”赵潜说。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审美,要把我搁在解放前,我这满脸福相谁不羡慕?”孙礼说。
“解放前吃不饱饭,人们才羡慕胖人,你以为是看你胖好看啊?”赵潜反驳。
“得了吧!瘦啦吧唧干猴一个,你就是嫉妒!”孙礼说。
“我是不是这些天对你的态度过于好,身上痒痒,诚心找打?”赵潜说罢就撸起了袖子。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孙礼自动认怂。
“为我们的相遇再次干杯!”张叁举杯高喊。
“……”
“能行吗?”赵潜说。
“谁不行?你才不行!”顾百川把头伏到赵潜的耳边,“男人不能说不行!”
“要我说就直接把他拖到车上去,省着……”赵潜没说完就被顾百川抢过了话茬。
“我不坐!如此良辰美景,我就要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我以为他得有多能喝呢!结果几罐啤酒就醉成这个样子!”赵潜说。
“算了,让高曈庆先把你们带回去吧,我陪他走!”高诗岩说。
“你一个人成么?”赵潜说。
“行!又不是牲口!”高诗岩看着顾百川说。
赵潜听这话不禁一笑,“他就是个牲口!”
“庆哥慢点啊!”张叁对高曈庆说。
高曈庆似乎没能接收到张叁的讯息,手上电门一拧,车子就飞出去了老远。
“岩子你也看着点大川,瞅他摇摇晃晃的别栽进水沟里!”张叁说。
“走了!”高诗岩招呼着顾百川。
“走了!拜拜!”顾百川醺红着脸对张叁道别。
“拜拜!拜拜!”张叁看着脚底飘忽的顾百川,心想,看着挺能喝的一人儿啊!
“呕~”顾百川扶着路边的一根电线杆子哗啦啦地全都吐了出来。
“我去给你买瓶水啊!在这儿别动!”
高诗岩打旁边的小卖铺里买来了两瓶水和一包纸巾。
“漱漱嘴!”高诗岩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顾百川猛灌了一大口水在嘴里咕噜噜漱了一通,可最后却一口给咽了下去。
“诶呀!”高诗岩一脸嫌弃,“洗洗脸吧!”
高诗岩往顾百川捧起的手心里倒水,可顾百川的手怎么也闭不严实,结果还是高诗岩自己用手给顾百川搓的脸。
“舒服了吧?”高诗岩问。
“舒服!特舒服!哈哈哈!”顾百川把微红的脸凑到了高诗岩面前,“你的嘴唇特别软!”
“你说什么?”高诗岩嘴角裂起一漾微笑。
“好话不说二遍,就让你纳闷儿!”顾百川说完就朝前走去。
“给你纸巾!”
“不擦!”
“……”
“进去吧!”高诗岩说。
“我不进去!我想和你碎!”顾百川的嘴像是打了结。
“你说啥?”高诗岩问。
“他说他想和你睡!”孙礼说。
“都把你送到家门口了,和我睡什么睡!”高诗岩对孙礼说,“赶紧把他搀进去!”
“我不进去,我就和你睡!”
顾百川像只树懒一样抱着高诗岩的上半身紧紧不放。
“赶紧的啊!把他从我身上蜕下去!”高诗岩冲孙礼说。
最后连着赵潜一齐三人都没能把顾百川从高诗岩的身上拉下来,高诗岩只好无奈地说了句:“我把他带回去吧!”
“我是你头发上的口香糖,你甩不掉我!”顾百川此刻活生生像个失了智的大傻子。
“到了!”高诗岩把顾百川拖进了屋子。
还没等高诗岩发力,顾百川就自动脱力躺到了炕上。
“你丫成心的吧!刚才怎么弄都弄不动你,现在自己脱手了!”
“哈哈哈!”顾百川一阵傻笑,舌头依旧不灵光,“被你发现了,我就是装的,我就是想和你睡觉!”
这时候高曈庆走进了屋子,指着顾百川满脸的欣喜,又看向了高诗岩。
“今天他要和咱么一起睡!”高诗岩说。
以前都是高诗岩和高曈庆两个人睡一个屋子,对于这么一个突如其来加入“私密空间”的人,高曈庆没有反抗或者作出其他的应急反应,应该就是不排斥。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高诗岩说。
“我不喝!”顾百川一把拉住高诗岩的衣领子,半个身子都伏在了顾百川的胸膛上,“我难受!特难受!”
“喝点热水就不难受了!”高诗岩想要掰开顾百川的手。
“是心里难受……”顾百川的嘴撅得像个鸡屁股一样,乍看上去很是好笑,“她又给我通电话了!就前两天!让我赶紧回去救她儿子的命……”
“是你妈么?”高诗岩伏着身子问。
“就是她!我太讨厌他们一家人了!”顾百川说完断气儿得有五六秒,然后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那种哭声不是嚎啕大哭,更不是气愤和委屈,而是像幼儿园小孩子生的无名火,哭起来是“呜呜”的声音,既好笑又心酸。
高诗岩见顾百川的手依旧拽得死紧死紧的,也不再试图挣脱,就将上半身挨住了顾百川的胸膛,像哄孩子似地用右手拍他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宝宝乖,宝宝好,大口喝奶喝个饱,喝完伸个大懒腰,一觉睡个大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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