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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21
二.是谁杀死了知更鸟（21）
【
Who caugh this blood （谁取走他的血？）
I,said the Fish,（是我，鱼说，）
With my little dish,（用我的小碟子，）
I caugh this blood. （我取走他的血。）
】
当同样曲调不同歌词的童谣在四楼响起的时候，又一个人的死亡已然昭然若揭。
要完成系统“还愿故事”的任务变得更加困难了。
而那个“完成水泽希子的心愿”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被拉进黑暗里的花园，最后一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是……miz……”
mizu？水……水泽？
“终于来了吗？”一个有些兴奋和急迫的女声混在三楼缥缈的歌声里，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穿过高一五班没有紧闭的门，传进踏进三楼的三个人的耳畔。
幸村依旧发着高热，大概是因为他的部分依旧是一段谜团。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汗水已经浸透了一小片刘海，呼出的空气湿热，透过衣服灼痛的真田的脊背。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整个三楼灯火通明，唯有高一五班的教室仍陷在黑暗之中，它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所有企图照进去的光芒。
却神奇的，能看到里面那个女孩子，她坐在教室最中央的座位上，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转过来，对着教室门口。柳和真田的脚步踏近一步，她脸上的笑意便深上一份，只是看起来格外的违和，像是有什么东西强制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一样。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水手服，裙摆下露出半截苍白的小腿，黑暗成线，拉扯着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这件教室里，这个——属于水泽希子的座位上。
她说，“我是水泽希子。 ”
她毫无顾忌地掀开了自己的裙摆，向他们展示着自己腿上不断收紧的黑暗，“看到这个还不相信吗？”她的语气有些焦急，连强制微笑着的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放我走吧。”
这就是所谓“水泽希子的愿望”？想要从这个束缚了她不知多久的地方解脱？
柳忽然就想起真田曾经和他说过，用医务室的一种镇定剂，在二三层间的楼梯上发现了鲁米诺血液反应，大量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蔓延开，那大概就是第一现场。
而那里新漆的墙面上，还有毫不掩藏的烟灰痕迹，水泽希子的死亡对他们来说，什么也不算。
如果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看着这个冷漠又可笑的世界，那个安静的，拥有憧憬的小姑娘的心就会被拉入无底的深渊吧。
所以这座学园的夜晚，才是这样吗？
不对……好像有那里不对！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柳一闪而逝的思绪。他警惕地回头看过去，正是原本留在楼下的川崎。他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中向外渗着鲜血，喘息着的喉咙里声音干，无神的，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眸中，是掩盖不住的痛苦。
楼层里的歌声忽然就停了下来。
余光里白光一闪，柳猛得转过头去，高一五班的教室里已然空空荡荡，女孩连同那可怖的黑暗无声无息都消失不见了。
柳叹了口气，按了按跳动着的太阳穴，两天一夜未睡，脑子里乱得一团糟。
柳下意识的去摸腿侧口袋，却发现自己身上还是那套已经挑了丝的小裙子，而自己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是为了什么呢？
“……幸村小哥这是……”川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算是打过了招呼，用手背试了试幸村额头的温度。
“……”真田不知道如何解释，更没想过多解释，眼睛看向了楼梯的方向，忽然说出了一句，“可能会死。”
“呵……”川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劣质香烟的味道依旧令真田皱紧了眉头，“活着也好，死了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一样了。”他用力地拍了拍真田的肩膀，被烟经年不断熏成黄色的手指颤抖着。
“可你们不同。”
“你们是要回到“那边”去的人。”
“还有人在等待着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活着啊。”
——
川崎老师……是个普通人吧。
他总是喜欢占些小便宜，又勉强算是个正直的人。
就像千千万万的中年大叔那样。
我对他，一般？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也会偷偷笑他开得那些过时了很久的玩笑，也会在心底默默吐槽他和稀泥一样解决问题的方式。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问过我，有没有被欺负。
我想了很久，说，有。
他告诉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到了社会上，还会有比这更严重的欺凌。但是他还是开了班会说不要让他发现有霸凌的行为。
我虽然不明白他说那句话的意义，却很感谢他维护我的举动。
只是，越来越多的迟到和特殊情况发生后，他的表现便不再是安慰我，而是口气中带上了质疑与不耐。
他问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呢？你自己一定也有做错的地方。
那样斩钉截铁的口气，时间久了，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对待。
后来，他再问我有没有收到欺凌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微笑着说，没有。
毕竟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似乎也觉得很满意一样，轻松的将我放走了。
显然我这样一个“总是旷课迟到的问题学生”，给他填了不少麻烦吧。
小时候我想，如果变成大人的话，就一定能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吧。现在我知道了，大人不过是比起我们，更会粉饰太平罢了。
我只能靠自己。
那份学院暴力匿名调查表，是我争取过来的最后的机会。我写了匿名信，连同那份将被霸凌的视频发到了市里。
虽然整个班只有我一份填了“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写了上去。
我想，这已经足够引起重视了。
可最后得到的，为什么是老师一边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说着，某些同学总是小题大做，为了引起注意而刻意夸大事实呢？
当他陪着笑把那些调查员送走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想，就这样，算了吧。
我只是个爱撒谎的骗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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