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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与白莲17
“你怎么……”陆杞行探手去抓许苑手腕被他挡开。
“没事。”许苑淡淡瞥眼陆杞行，从他怀里扯走脏衣服兜头盖在自己身上：“能联络到你的人吗？”声音从衣服下传来，闷闷的。
陆杞行沉默。
“让我歇会。”许苑的声音渐弱，像是困极。
陆杞行当然不会在此时没眼色的打扰他，刚才探脉的举动被拒绝，也不好强行输内力给人家。望着阴暗的巷子与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陆杞行陷入两难境地。
所幸许苑没有休息太久，几乎只是闭闭眼的工夫他就清醒过来，掩在衣服下的脸上仍旧没有血色，他狠狠咬唇，鲜血流进嘴里，咸腥味在舌尖缱绻。
系统惊慌到不行。
许苑安抚它：“没事。”
他强行疏通经脉又走了这么久，透支的是身体。原本的柳云飞到死都没能站起来，那伤哪有那么好治的？所谓记得叶思良的医术也是骗系统而已。
许苑打起精神去看系统地图，想看看南宫瑾或者江总管是否在附近，目光却扫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
标着如笙名字的黄点就在城东街道上移动。
在魔教，许苑被抓后看过地图，代表如笙的光点一直在柳云飞住处。想来是被关在了那里。本以为他会如剧情中的结局死在魔教混乱中。
“江庄主，我们把剑当了吧。”思虑良久，许苑道。
“……好。”
没钱寸步难行。
可是两人粗布麻衣行动不便，即使去当剑也拿不到多少钱，最大可能是被人家宰一顿忽悠出来。
许苑愁得不行，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没法顶着太阳到处晃。左右想想，许苑觉得还是别当剑了，毕竟是男主的东西，碰了坏了怕报应。
系统：“思思，做任务做任务！狠狠的虐男主我们就有气运有积分能换东西啦！”
许苑：“这里没我戏。”
系统：“……谁让你去顶女主的戏。”
许苑：“到反派戏份再做。”
系统：“骗子！之前在魔教里你就没做过！”
许苑的意识好像又有点模糊，他咬住舌尖吞噬下咸腥让意识稍微回笼。
现在的剧情线纠成一团乱麻，女主被顶包、男主跟反派搅合到一起，想起来就头疼，比现在的窘境更愁人。
系统：“不要消极怠工，被主系统发现就不好啦。”系统絮絮叨叨劝起来，扰人的声音就没停。
许苑听得头疼，拉开剧情界面认真思考起来。陆杞行见他只说一句话又安静下来，只好沉默着靠在墙面发呆。想不到过去不久，一把稍显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江榆？”如笙警惕地停在巷子口，满腹怀疑的眺望深处依墙而坐的江榆。
那俊朗的侧脸和反着冽冽寒光的宝剑，有三分像江榆与他的剑。
陆杞行闻声扭头，一双星目回望如笙，目光深邃无波，仅眼底漾着惊讶。
许苑也听到如笙的声音，掀开盖在脸上的衣物，凝目看向巷口的如笙。
“公子？”如笙显然颇为惊讶，快步走进巷里，“公子您没事吧！可让如笙找到您了……”说着眼里就含起热泪，泪汪汪扑到许苑跟前，并在中途恶狠狠瞪了眼陆杞行。
陆杞行：“……”
与想象中的主仆二人历经生死磨难再重逢，相顾泪眼朦胧的情景不同，许苑开口就说：“你没死？”
陆杞行非常确定如笙噎了一下。
如笙：“我没事，正道那些奸诈小人围攻我教，我趁乱……趁乱就逃，先是去刑房救您，谁想那里一个人没有，守卫都死了。我就想……还好您没被正道的人杀掉，您逃出来了真好！”
“嗯。”许苑不予置评，“有钱吗？”
“……”说得潸然泪下的如笙再次卡壳：“啊，有的有的。公子我先带您去客栈安顿。”
许苑指向陆杞行：“你去找个人来，背江庄主同去，他脚上有伤不方便。”
如笙瞪着陆杞行：“为什么？”
许苑不言。
沉默使如笙羞恼的视线渐渐收回，质疑主子的决定不是他可以做的，他区区一个下人，哪轮得着多嘴？
“是。”如笙垂头闷声应是，“公子您少待。”
“嗯。”
如笙飞快起身，扭头跑出巷子。
陆杞行若有所思的看向许苑：“你这个仆从功夫不错。”
许苑皱起眉：“你……当心。”
当心什么？
许苑不再说话，将掀开的衣服再次盖下。
如笙去喊了人来把许苑陆杞行弄到客栈，伺候他们洗澡换衣吃饭，再把他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两人听。
魔教一役正道大胜，新教主率残部逃跑，圣女和许苑下落不明。正道武林虽然也有伤亡但总体是好的，他们决定下月初八于月城武林盟主家召开武林大会，商讨后续事宜及追剿魔教残余的事。
许苑对比一下原剧情，概括起来说与现实是差不多的，于是点点头问陆杞行：“江庄主，魔教暂时顾不上你，伤好后你可自便。”
“你呢？”陆杞行下意识问。
“我得去找圣女。白教主只有她一个女儿，先前教中大乱左护法虎视眈眈，我无法看顾，让她孤身流落江湖实在不该。”
陆杞行想找借口跟着许苑，然而他跟白凝霜可谓有深仇大恨，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去关心她的下落吧。一时间陆杞行找不到合理的说法，只能继续待在客栈寻时机。
如笙继续去打听白凝霜的消息，砸了钱走了人脉，还得隐藏身份防着人打探到许苑下落，直忙得团团转。过去六天好不容易打听到白凝霜现身安昌县的消息。
许苑当下就让如笙收拾包袱，雇了马车准备上路。他一直瞒着如笙自己已经可以走路的事，特意选在黄昏时披着玄衣兜帽，由如笙背出客栈登上马车。
几天时间陆杞行的脚伤痊愈，普通行走已没有问题，他悄摸地揣上许苑命如笙留的十锭银子，跟出客栈迅疾如电蹿上马车。
以为有人偷袭而回身做出抵御架势的如笙呆若木鸡，瞪着空空如也的背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猛地扑去掀帘：“公子！”
许苑无奈抬头，对震惊的如笙说：“抓紧时间启程。”
陆杞行端坐在马车厢内，冲如笙扬眉。
如笙忽惊忽气，险些岔了气。垂下帘子扭头坐上车，执起马鞭心不在焉架起车来。
系统：“男主干嘛要跟着我们啊？”
许苑余光掠过陆杞行解释：“他和南宫瑾他们约定山下汇合，到现在却没见到人，也没见到名剑山庄的人。我猜事情有变，说不准是凶多吉少。”
不仅如此，正道武林那边除了一个开武林大会的消息就没听到名剑山庄或南宫世家的消息。
武林中风起云涌，名剑山庄庄主被魔教俘获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否则约定在山巅单打独斗的人是怎样让魔教抢先抓着的呢？当时魔教与山庄的人都守在山下，偏偏是魔教先找到陆杞行。
许苑头疼的丢开剧情，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剧情描述以男女主视角为主，大局上难免狭隘。他认为事情背后有一个推手，并导致现在的事实与剧情在细节上的不符。总之他就是不承认自己走错戏的问题！
安昌县在洛水道南，马车行五天刚好抵达。路上许苑要求如笙夜晚行路白天休息，经过城镇不入，沿路只在驿站补充水粮，直接前往安昌。
除去解决生理问题，许苑几乎不离马车，眼看离安昌越近他的脸色越差。如笙和陆杞行都说去请大夫被他固执的拒绝。安昌县已在眼前，等明天天亮城门打开就能进去。
如笙将马车赶离大道，在一块田边。许苑掀窗帘瞧了瞧，对如笙吩咐说：“我觉得有点冷，你去捡柴来，顺道看看能不能猎些肉。”
“是。”如笙不疑有他，钻进另一头的山林。
陆杞行从窗里往外看，月光挥洒在田埂上，萎顿的秧苗的影影绰绰。他不着痕迹的皱起眉：“这个月份竟然有旱？”
许苑不怎么懂气候历法，便说：“魔教山脚的村里农户却吃得上白面馒头。”
陆杞行回想起他们刚出山时讨水讨衣的那户人家，吃得饱穿得暖的，“或许只是安昌雨水不足。”
“不。”许苑摇头：“洛水道顺洛水而划，安昌在南部近水。这边……越往南走阴气越重。”他看着系统地图凌空画出洛水走向，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末了哂笑：“也许是报应。朝廷腐朽、武林纷争，气数将亡。”
陆杞行听得心中一凛。他当了十三年君王，对侠以武犯禁其实是相当忌讳的。不过他执政时忙着肃清藩王外戚的党争，对于武林和民生关切不足，甚至于利用招揽武林中的高手到大内任职。
而一个王朝的气数却切切实实与民生相关。
真不知道他驾崩后他们的王朝还能走多远。他……大约不是个好君王，只有仁政，没有仁心。
“江榆，你快走。”许苑突然从袖里掏出只草环塞到陆杞行手里，“戴上它，立刻离开！安昌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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