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

　　到底没有忍心让十九失望，楼至韦驮待吃完十九做的菜肴之后才离开。看着楼至韦驮的背影，十九有些不开心，“父亲，娘亲何时会再回来？我们何时才能一家团聚？”
　　缎君衡心中一颤，握紧手中的令牌，神色肃然，“十九，父亲有一件事要告知你。”

　　待听闻事情经过，十九愣住了，“所以，娘亲此次来，是为质辛的死讯……那质辛之魂在何处？”
　　缎君衡叹口气，“质辛的体质特殊，所以，身死则魂散……”
　　十九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但是为父已经想到了搜集质辛魂魄的方法。”
　　十九眼睛仿佛开始闪光。
　　“可惜为父受伤太重，而这个方法需要的条件又十分复杂……”
　　十九：“……”
　　“不过，就算需要再多的时间，为父也定会让质辛回来！”说着拍拍十九的肩膀，“要相信父亲啊！”
　　十九叹口气，“……父亲。”
　　“恩？”
　　“娘亲之所以许久不来看我们，不会是因为嫌弃你啰嗦吧？”
　　缎君衡摸着下巴沉思了下，“应该……不是吧……”
　　十九：“……”所以父亲你自己也在怀疑吧！

　　“十九啊！”缎君衡循循善诱道，“以后还是莫要再叫昙华娘亲了。”
　　“这是为何？”
　　“……”怕哪天昙华真的揍你啊！
　　“父亲？”
　　“昙华与我同样皆是男子，而且，还是修行之人，被叫娘亲并不会开心的。”
　　“哦……”十九有些闷闷不乐，“所以……父亲，到底何时才能复活质辛？”
　　“为父暂时也不知，”缎君衡想了想，说道，“但是，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待为父找寻方法，先与苦境的魔族联系，这样更容易取得苦境的素材。”
　　“好。无论需要什么，十九都会寻来！”
　　“十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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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意外带来的好处，便是五相修行之时，楼至韦驮的意识开始可以单独存在，天佛面具从此不再是简单的天佛意识象征，而是他的意识所化成，他从入定中脱出后，偶尔也会随着五相去世间行走。
　　楼至韦驮回来之后，就收到了他化的信，信中并未多说什么，多是魔城与佛乡之间的协议之事，只是在最后多说了一句，断灭留在了苦境，希望楼至韦驮看在佛乡与魔城协议的份上，对断灭照顾一些。
　　楼至韦驮看着这封信，思维却有些飘远。
　　他化的字很好，写得很有风骨，又带着一丝圆滑，只是其中有一丝稚嫩，但已经很像缎君衡的字了。
　　所以，质辛的字是何模样呢？也很像阿衡的字吧……他化的字应该也是质辛教导的……
　　楼至韦驮虽然脸上一派冷静，心中却也有些担忧起来，如今魔城沉寂，百年之内都不会再开，断灭如今一魔留在苦境，虽然佛乡不会再追杀他，但是，无法保证其他势力不会伤害他。

　　儒释道三家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人多有分别心。虽然会为了苦境安危而聚集，但其中居心叵测之人也很多。
　　而断灭作为魔族，是正道中人想要取得名声势力的最好功绩。

　　楼至韦驮开始有意识的收集断灭的消息，五相按着不同方向而去，未曾想到，断灭隐藏的能力很好，既然楼至韦驮未曾得到他的踪迹，想来其他人想要抓到他也是不易。
　　渐渐的楼至韦驮也放心下来，仍然将精力留在追寻先天之气和佛乡火种上。
　　直到有一天，佛乡又收到了来自登道岸的信。
　　登道岸是之前与魔族对战时，佛乡的战友。它的掌教净无幻更是有很大的功劳，这次据说是净无幻的好友送来的信，虽然指名将信交给天之佛，但也讲明了原因，圣魔大战之中，净无幻受伤严重，登道岸希望请至佛为净无幻医治。

　　对此，佛乡之中很是争论了一番，毕竟至佛正在闭关修行，若打扰很是不妥，何况，至佛修行的功法，根本不能为人治疗，实在无法理解登道岸的想法。
　　最后到底还是救人之心占了上风，信也送到了楼至韦驮的手中。
　　恒沙普贤戴着天佛面具，楼至韦驮的意识存在在她身上，接过信的第一眼，楼至韦驮愣了一下，因为字迹十分熟悉，楼至韦驮抬头看着送信来的小沙弥，“送信之人是谁？”
　　“是登道岸掌教的好友，名叫任云踪。”
　　“请他来韦陀修界，我要见他。”

　　任云踪见到楼至韦驮，也是一愣，张张嘴，看到身边还有旁人，又将嘴闭上了。
　　楼至韦驮将周围的人遣走，才说道，“这封信是你写的？”
　　任云踪眨眨眼，选择说实话，“是我写的……”
　　楼至韦驮这才将信打开，看了一遍，抬头道，“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断灭阐提？”
　　断灭被问的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其实，他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无法联系魔城，净无幻的情况又太危险，他下意识的就想到来找楼至韦驮，“祖母……”
　　楼至韦驮：“……”

　　楼至韦驮将对缎君衡和质辛的怒意憋了回去，毕竟他如今是恒沙普贤的法相，被叫祖母……也不算错，“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登道岸的势力之下，还修了道体。”
　　“祖母是如何认出我的？”断灭有些奇怪，毕竟他如今身上魔气全无，道体虽然功力不深，但除了本来就知晓他是魔族的无幻，没有任何人认出他。
　　楼至韦驮将信还给他，“你的字迹，令吾熟悉。走吧……路上你再将净掌教之事详细向我叙述。”

　　“……总之就是如此，无幻参加圣战，封印号天穷，然而帝如来并未赴约，虽然最后成功，却受了重伤。但她的伤十分诡异，不止是身体，她的魂魄隐隐有要溃散之迹象。”
　　说到号天穷与帝如来，楼至韦驮便明了了，帝如来曾经受到过他之点化，他也对帝如来的过往有些了解，号天穷是罪恶之都最后的血脉，而帝如来便是屠杀罪恶之都的僧者演变而来，想到这里，楼至韦驮看向断灭，心中一叹。他后来在追查断灭下落时，知晓了罪恶之都之事其实与魔城有关，如今一饮一啄，因果循环，最后伤到的，却是断灭。
　　“祖母……”断灭忐忑的问道，“你……可有办法？”
　　“净掌教乃是正道之栋梁，吾自当尽力。”
　　“哦……”断灭的心情虽然仍然沉重，却有些想笑起来，其实父亲并没有说错，生他之人确实是一个温柔的人，毕竟，叫了这么多次祖母，对方虽然不耐，但并未纠正。

　　与无幻在一起后，他渐渐明了了，有时候，感情是感情，立场是立场，如今魔城沉寂，他尚能与无幻在一起，若有一日魔城复出，站在对立的两人，却只能回到自己的立场，奋力与对方一战了。
　　楼至韦驮见断灭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心下一动，抬起手摸摸对方的头，“你……莫要担心。”
　　断灭睁大眼睛，说出了心中一直的疑问，“祖母其实很在意我们，对吗？”
　　楼至韦驮收回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想多了！”
　　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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